蘭柯見左斯年的面色沉肅到可怕,她叉了塊梨子遞到左斯年唇邊,軟聲問道,“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
左斯年順從地張口把那塊梨子吃了,
不過他雖盡力收斂神色,面上還是不可避免地顯露出一星半點的沉重出來,
左斯年勉強笑了笑,溫聲道,“沒什麼。”
蘭柯知道欽天監監正的這封奏折里肯定寫了什麼,才會讓他面色如此難看,只是他不想讓自己跟著擔心罷了。
她沒有再問下去,而微微歪了歪頭,如同之前那次一樣,伸手在自己的心口處一抓,合攏掌心遞到他面前,
“不論怎麼都不要不開心嘛,你別忘了自己還有我的一半開心呢。”
她的嗓音一如以往那般輕輕軟軟,透著股子清甜,
听在左斯年耳中,便更是甜進了心里,唇角不自覺帶了抹笑意,目光流轉間,眸中更是溫柔繾綣。
“放心吧,有我們蘭兒在,我怎麼會不開心呢。”左斯年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烏黑的秀發柔順地滑過他的指尖,
他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只是些小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那好吧,”蘭柯笑著從他懷里出來,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而後便推著他軟聲道,
“那你快去忙吧,不過不要忘了要開心哦。”
她的吻一觸即離,在左斯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悄然結束了,
左斯年意猶未盡,長袖一展,便又將她攬入自己懷中,線條利落的下頜抵在她發間,
而後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另一只手穩穩地箍在她的腰上,傾身而上,
蘭柯只覺唇邊傳來一道微熱的觸感,帶著他身上特有的凜冽氣息,
隨即,男人的吻便細碎地落下,起初是溫柔的輕啄,漸漸地,溫柔的親吻逐漸轉為唇齒間的交纏,
由淺入深,兩人唇齒間滿是梨子的清甜。
良久,他才起身抽離,
蘭柯的眼睫也簌簌顫動著睜開,她白皙的臉頰此刻已覆上一層薄薄的緋紅,眼眸也水潤潤的,
左斯年看著她這副乖乖軟軟的模樣,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了幾下,他抬手捂住她的水潤潤的眸子,聲音低沉中帶著喑啞,
“乖乖,別再招我了。”
緩了一會兒,左斯年才松開懷抱著蘭柯的手臂,將她扶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叮囑道,
“最近我過來的次數可能會少些,你乖乖在慈寧宮待著,若有什麼事情,就讓天璣給我傳消息,知道了嗎?”
“嗯嗯,知道啦。”蘭柯軟軟的點頭,朝門口的方向推他,“你快去忙吧。”
左斯年刮了刮她的鼻子,“小沒良心的。”
不過,他的確是要去忙了,無論欽天監監正的推測是真是假,但還是那句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
左斯年走後,谷翠、谷青她們便陸續進了里間,
谷翠剛一掀開里間的棉布簾子,便被陣陣香氣引著看到了炭盆上烤的正好的花生板栗、還有芋頭之類的小零嘴,
“好香啊,”谷翠邊說著邊趕忙走上前去,將這些烤的正好的小零嘴夾到碟中,細細地剝了,送到蘭柯面前,
“娘娘,快嘗嘗,剛烤好的,可香啦。”
蘭柯卻只意思意思地吃了兩口,便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是內務府這次送來不好吃嗎?”
谷翠根本就沒往自家娘娘不想吃這方面想,只覺得是東西本身的問題。
但蘭柯現在是真沒心思吃什麼零嘴,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欽天監監正究竟在那封奏折里寫了什麼,竟能讓向來都是處變不驚的左斯年變了神色,
系統給的原劇情中似乎也沒提到什麼吧?不過原劇情也只籠統地描述了個大概,說不得有什麼重要字眼是她漏看了也不一定。
蘭柯裝作自己困了的模樣,半靠著美人榻假寐,實則是在仔細翻看腦海中的原劇情,
正興三年冬,也就是今年冬天,西夏趁著原主父兄起兵謀反,戰敗身死之後,左斯年重新派去的護邊大將軍還沒來得及抵達山海關之時,大舉犯關,兵卒牧民如入無人之境,
卻被親自上前線督戰的左斯年包了餃子,一舉將西夏滅國。
這好像沒什麼吧,不就是西夏要攻打山海關嘛?
原劇情中,原主父兄起兵謀反時,左斯年都能打的西夏滅國;現如今,自己父兄老老實實地守在山海關,還能打不贏?
蘭柯不死心地繼續朝下讀,終于在後面翻到了一句,
西夏滅國的原因是國內接連暴雪,牲畜牧民死傷無數,所以才不計代價地進攻山海關,結果所有人都被左斯年包了餃子,一舉殲滅,西夏自然也就滅國了。
再想到欽天監監正是干什麼的,蘭柯瞬間知道了左斯年剛才為何變了神色,
西夏暴雪連綿,為了生存,定會如原劇情中寫的那樣,不計代價進攻山海關,
這場戰爭,爭的是活命的機會,西夏會舉國之力,而大姜,也勢必會傾盡全力,
戰勝則國存,戰敗則國亡。
左斯年應該是預見了之後的戰爭,又不像蘭柯這樣知道最後的結果,當然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但蘭柯卻是不擔心了,左斯年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在原劇情中,國內那樣的情況下,依舊能贏的漂亮,蘭柯可不認為他這次會敗。
只是,原主的父兄,如今正守在山海關,若這一戰打起來,他們必然是要上戰場廝殺的,他們的安危,才是誰都沒法保證的。
想著這些,室內又暖意融融,蘭柯還真就在一旁炭盆發出的 啪聲中,漸漸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