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人子!老夫從未見過如此不爽利的家伙!”
“還別說,這其貌不揚的小子,居然勾起了我的一絲好奇心!如有可能,我當真願意和他結識一番!“
“唉,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老夫睡了!”
議論之聲隨著時間的推移,終于風平浪靜。
大殿之內重復那種死寂的氛圍,唯有那一聲聲輕鼾傳的遠遠的,這簡直是在打那些旁觀者的臉。
他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他們最難熬的也是時間,他們最畏懼的也正是時間。
倘若可以出手,他們恨不得立刻打那可惡小子一頓,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在這里堂而皇之呼呼大睡,也太不把他們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了。
這樣一個挑戰者確實太少見了,既不向他們謙虛請教,也不認真研究眼前的道路,當真太不務正業了。
奇葩,絕對的奇葩!
這樣的人簡直難以想象,究竟是如何闖過先前那些關口的?
一個修士當與時俱進,豈能如此放任自流?
然而,作為一個挑戰者做出的選擇,他們根本無權干涉。
他們于是在那一聲聲刺耳的輕鼾聲中煎熬等待,等待那挑戰者發起有力沖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直至後來,由于那個挑戰者沉睡的時間實在太過漫長,他們漸漸變得麻木起來,也漸漸適應了那一聲聲輕鼾,到後來,幾乎忘掉了眼前還有這麼個挑戰者。
未來一日,當桑北坐起身子,睜開眼楮的一刻,極其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在兩壁廂,那些入定的旁觀者,幾乎在同一時刻,睜開了眼楮。
萬眾矚目之下,令桑北反而很不適應。
他當然明白其中的緣故。
他們適應了他的鼾聲,驟然停止,由于听不見那種聲響,反而很不適應了。
桑北的臉上浮現抱歉的笑意。
在萬眾矚目之中,他的身體終于動了。
只是,那些凝視的目光突然呆滯了。
原因則是,那個挑戰的小年輕並非向前邁出一步,而是向後退了出去。
只是,那退回去的一腳所包含的宏大意境,立刻深深震動到了他們。
一腳踏出,撼動了這片天地,竟然貫穿了整座通天塔。
緊跟著,那小子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哪里去了?好奸滑的小子,完全辜負了老夫的期待!”
“我從沒見過如此無恥軟弱之徒,臨陣退縮,不當人子,可惡,可恨!”
“上蒼,求您降下雷劫,抹殺掉這個可惡的家伙吧!”
“怎麼可能?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此刻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仔細搜索著第九層世界,卻沒有看到任何蛛絲馬跡,那小子正如泥牛入海,完全從這個世界消失不見了。
“難道那小子已然成功穿過了第九層大陣,不可能啊?”
眾人之中突然嗤的傳來一聲冷笑,道︰“這一巴掌打的響亮,打得好啊!”
“那位,你此話何意?難道,你看出了其中究竟?不要故弄玄虛,有話直說!”
“你我同坐一條船,正當同舟共濟,說吧!”
“其實我也隱隱看出了其中究竟,只是我和大家一般,都不願接受那個殘酷的事實!”又一個聲音猜測道。
此刻,發出那一聲冷笑的聲音道︰“其實,我等都乃畫地為牢、坐井觀天之徒,對先前的每一個挑戰者並無置喙的資格,諸君既然相問,即便得罪人,我便強自說一說吧!”
“說,快說!”
“別�@攏 br />
那人清了清嗓子,道︰“其實這座通天塔是個最大的陷阱,正如當初我們被一起邀請而來,請上第九層,個個都覺得很有面子,豈知早就被設置者算計在先,及至入陣,不知不覺中就被封印在這座大陣中,除非陣破,否則我等即便到死,也永無出頭之日!”
他這番話說的左右啞口無言。
回想當日,那份邀約何其冠冕堂皇,義正辭嚴,而那份許諾更是令他們難以推辭的誘餌。
“利令智昏啊,那個通天閣的設置者算無遺策,將一番謊言編的完美無缺,不由人不信,可笑我等,和他相比,都是蠢才!”
那人嘆息一聲,續道︰“這天下,天才層出不窮,能夠闖到第九層的也有不少,可笑,可笑那些挑戰者和我等都是睜眼瞎,蓋因這座通天閣原本就是一條死路,根本不會有人能夠從這里闖出去,所以,我們這些甕中之鱉,除了在這里等死,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這是我今天,從這個闖關者身上得到的啟示。”
“你的猜測是不錯的,那小子之所以在這里睡了那麼長時間,他是因為在前方看不到出去的希望,故而以睡覺作為幌子,默默反芻了先前闖過的一層層樓閣,進而,終于從中發現了一線生機!”一個聲音接道。
“不錯,這座通天閣的設置者還是給所有挑戰者留下了一線生機,他其實在暗中留了一條退路,只不過,他將選擇權給予了那個挑戰者,是進是退任由選擇。所以,我不得不佩服先前那個小子,他很理智,很清醒,他明白,有時候,後退才是人生最正確的選擇!也許,他的選擇,才是走出通天閣的正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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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是岸啊,可笑世人,總是為利益所困,每每忘記了回頭!我等都是名利中人,落入算計,也是活該!”
“如此說來,我等除了等死,再無出頭之日了!”其中一人不免悲從中來,發出絕望的哀嚎。
“其實,其實我等也未必沒有一線生機!”先前那人突然說道。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眾人矚目,紛紛開始議論。
“你在說笑嗎?既然完全是死路,我等哪里還有出頭之日!”
“一派胡言,你這廝完全拿我等開涮罷了!”
“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那人發出一聲長嘆道︰“我只是在說出推測罷了,你們何必反應過激?”
“我對你的推測很感興趣,說說看,不要在乎這些家伙的言論!”一個聲音鼓勵道。
那人嘆了口氣道︰“那年輕後生能夠發現藏在身後的一線生機,並選擇退走,大概率是因為當下無力破陣,不得不暫時以退為進,我等若然運氣好,能夠求得最後逃出的機會,最大的可能,一定會應在此人身上!”
“你說……你說他有可能還會再回來挑戰?”
“或許吧……其實我也不清楚,看天意了!“
听了他的話,周邊人頓時索然無味,紛紛收斂心神,回歸到漫長而枯燥的入定之中。
第九層通天閣一片死寂。
此刻,在這座高高的通天閣入口處,一個身影一閃出現,此人當然是桑北。
“第九層所設置的難題,太過艱難,我看不到破解的希望,幸好,幸好,那設置者暗中留下了一條退路,否則我貿然闖關,必死無疑!”
“看來,還是讓祭酒大人失望了,總的來看,還需從長計議。“
桑北口中喃喃,當下回到劍閣,從納戒中取出根掃帚,繼續沿路清掃,干上了他的本行。
遠遠的,一個身影正站在高處,凝視著他。
“齊驍!”桑北當然不會不認識。
只是一眨眼,齊驍的劍幾乎刺到了他的脖頸間。
毫厘之差,可判生死。
可惜,齊驍的劍卻再也無法寸進。
非是不能進,而是他若然刺出,先死的一定會是他齊驍。
倏忽間,齊驍出了一身冷汗。
他完全沒有想到,數月不見,對方竟然成長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
先前,自己還似乎有所希望能夠擊敗對方,只是當下,對方都沒有展開他擅長的陣圖,已然以一種無法想象的方式,牢牢鎖定了他的破綻。
此人的劍道,比之當初的沈西池,還要可怕的多!
這是齊驍瞬間得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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