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笑了,其實,殺不殺這女人,全在他一念之間,三等艙那里,有杜大俠坐鎮,料定也出不了什麼意外,這個女人,充其量跟這仨被打暈的特務一樣,馬前卒而已,真正的幕後主使,甚至可能遠在千里之外,這波暗殺失敗了,肯定還有下一波,殺不殺這女人實在無關緊要。
“告訴我你的身份,我就放了你。”
女人不說話,面無懼色地哼了一聲,顯然沒打算回答小安的問話。
“好,不願意說是吧,不說就不說吧,我自會知道。”
女人還是不說話,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其實,她的內心里卻如死灰一般,因為她遇到這個人,強得超乎她的想象,可以這麼說,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只小小的螞蟻,而對方卻是個大象一般的存在,那差距不是一般的小,大得讓她絕望,而她,從來就沒絕望過,因為,她覺得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絕望,而今,她感覺到了,而且是那種絕望的絕望。
絕望的娘開門,絕望到家了。
小年本就對女人下不去手,除非是那種十惡不赦,如薛海燕之流的叛徒,或者是對革命事業造成重大損失的壞女人,否則,小安寧願放對方一馬,饒對方一命。
“我實話告訴你,有我在,你們的計謀得逞不了,信我的話,給你的主子傳個話,天下大勢,浩浩蕩蕩,千萬不要做倒行逆施,螳臂當車的蠢事,這海上一路,那人我保定了,你也不要再想有第二回,第二回,我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
言畢,小安奪過女人手中的短刀,雙手對折,只听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的聲響,那柄短刀應聲而斷,就像這刀是大餅,是甘蔗,是餅干,什麼都是,就是不是刀。
女人臉色頓時煞白,這份功力,就是她的教官也達不到,這小子年紀輕輕,怎會有如此的武學修為,這還是人麼,簡直就是妖孽,自己還自以為對方是個弱雞,沒想到,這才是真正的高手,深不可測的高手,人家真的只是玩,並沒有想要他的命,否則,只怕她早已是一具尸體了。
“我只是奉命行事。”
女人這句話似乎耗費了她全部的氣力,這句話說完,她頓時跌坐在地上,哪里還顧得上體面不體面,就是她臉上的神色也不復之前的高冷,繼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死灰,她知道,自己在這小子面前,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可憐自己還想把對方斬于刀下。
“奉命行事,好,那這船上還有沒有你的同伙,幾個人?”
小安毫不懷疑,那仨特務只是倒霉,踫上了自己,又踫上了能指揮他們的人,這女人,身手不弱,奉命暗殺陶省長,但是,按照常理,不會她一個人執行如此艱巨的任務,她的同伙,肯定不止一個,甚至有別的行動小組也未可知,畢竟,這陶省長可不是一般人物,想殺他,沒那麼容易。
“你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說。”
女人很倔強,也很執拗,說完這句,直接把頭轉到一邊,一副毅然決然的態度。
“嗯,是——”
小安想說是條漢子的,可想想不合適,畢竟對方一介女流,夸對方是條漢子,那不是罵人麼,這女人雖說冷艷,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畢竟是女人,而小安小時候所受的教育就是不可跟女人相斗。
為人三不交,婦女、幼童、莊戶刁。
這是爺爺常說的話,那還是小安小時候,可能為了讓小安理解,或者加深小安的記憶,爺爺給小安細細講解,他說,婦女,你跟她交往,別人會有閑言碎語,怎麼,怎麼的,幼童,你跟他交往,人家會說你欺負小孩,莊戶刁麼,他整天想人家的好事,沒酒裝得三分醉,跟那樣的人學不到好,只有吃虧。
爺爺的話雖然有失偏頗,但是倒也符合當下現實,更何況小安接受了新式思想,男女平等的理念已經深入骨髓,當然,不可能對一個女人,哪怕是對立陣營的女人言語有所輕視。
打得過對手是一回事,尊重不尊重又是一回事,既然奉命行事,那就沒必要為難一個女人。
“是什麼?”
女人顯然對小安余下的話產生了興趣,不由地問道,可是,問完,她就後悔了,本來已經抱定必死的決心了,怎麼還會跟著小子搭茬,一個不理不就完了。可見,好奇害死貓,也能害死人,許多人死就死在自己的好奇上。
小安笑了,果然天下女人一個樣,都喜歡八卦,這不,自己才說半截呢,她就忍不住了,非得要問下半句。
小安故意逗她,一伸大拇指,笑嘻嘻地說道︰“你是條漢子,比一般男人都是條漢子。”
“去死吧,你!”
女人惡狠狠地咒罵道,說她功夫弱,身手不咋地,她能接受,說她是條漢子,那豈不是說她不是女人,或者沒點女人味,一個女人,沒點女人味,應該是最大的羞辱,比說她丑的殺傷力還要大,丑並不能說明她不是女人,說她是條漢子,那妥妥的說你就不是女人,對一個女人最大的羞辱就是說她不是女人。
小安樂了,這女人不怕死,卻怕說她是條漢子,看來,所有的女人都一樣,不喜歡別人說她長得不好看。
“你看,你還不信,就你這句話,就不像女人說的,女人,不得溫柔麼,哪像你,跟個二號男人樣,張口閉口的去死,你說,就你這樣的,以後誰敢娶,母老虎一個。”
女人差點氣瘋,弄了半天,這不是好話呢,她覺得這天底下,罵女人最毒的話就是,你不是女人。而她自詡,她的相貌並不差,甚至可以算得上美人,哪怕因為職業,整天沒有笑臉,那至少也是冷美人,而不是什麼男子,罵人也不是這麼罵法。
“你才是母老虎,你全家都是母老虎。”
“母老虎,怎麼?不喜歡听?我實話告訴你吧,你這身手,在女人當中,還真的可以了,你是我見過的女人當中,最厲害的高手,不過,嘖嘖。”
小安又說了半截,直把女人氣得牙根發癢,要不是覺得打不過,以她的脾氣,要是能打過的話,早就把這小子捶半死了,哪還輪得到你小子在這氣我。老娘這嬌滴滴的女人,哪里像母老虎了,就是像,你也不能說。
女人此時忘了,他跟眼前這小子是敵對關系,幾句話之前,她可是要把對方斬于刀下的,無奈實力不濟,不但沒把對方斬于刀下,反倒被對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你小子能不你把話說完,哪有說一半留一半的,你要氣死姑奶奶是吧。”
小安樂了,你可不要覺得你是女人就能高我一頭,還自稱姑奶奶,誰給你的膽量,佔我便宜也不是這麼佔的,罷了,念在你是女人的份上,饒你一回。
“當今江湖上的高手你知道多少?”
小安蹲在女人的面前,像是老朋友敘家常一般的自在,女人的武器都被他折斷了,這女人已經構不成威脅,他不介意跟女人聊聊,其目的當然是從女人口中套些話。
“高手?一道一僧一書生。”
女人一副回憶的狀態,似乎忘記了自己還十分不雅地坐在地上。其實,對于江湖上的一些傳聞她並不知道多少,畢竟圈子不同,她接受的訓練是西方傳來的現代格斗和必殺技,而江湖,卻是他們不屑于談論的另一個世界,理所當然,他們認為那只是一種傳說,哪里有什麼高人,真正的高人就是他們的教官,而不是那些所謂的什麼神拳,什麼金剛之類的。
“呦,知道的還不少呢,竟然知道一道一僧一書生,你還知道誰,說來我听听。”
小安奚落道,心下卻開心的不得了,沒想到這老道的名頭這麼響,竟然連這女人都知道,可想而知,這老道的名氣不是吹的。
女人嘴一撇,似乎很不屑,意思就像在說,你夸我無所謂,我是真的知道。
“那些我沒見過,我見到的高手當屬魯一劍,魯大俠。”
“魯一劍?”
小安暗自吃驚,若這女人真的認識師父魯一劍,自己還真的要看在師父的面子上饒她一回,雖說師父沒有承認那些都是他的徒弟,而他只是一個國府警衛隊的總教習,但畢竟教授過她,就憑這一點,小安也得有所講究不是,雖然,師父魯一劍只承認他一個徒弟。
“就是,魯一劍魯大俠,那才是真正的高手,我們那些受過他傳授的學生,哪一個不以他是魯大俠的徒弟為榮。”
說這話時,女人一臉的自豪,蒼白的臉上竟然飛上了一抹紅暈,就連坐姿也端正了許多。
“你們都以魯大俠的徒弟為榮,那我算什麼?”
小安微笑著問道,他這個正牌的魯一劍的徒弟就在眼前,她這個魯一劍從未承認過的徒弟反倒一臉的自得, 只是,不知道,她得知眼前的這半大小子是魯一劍唯一的嫡傳弟子後會是什麼反應。
“你算什麼?你算個屁。”
女人一愣,沒明白小安什麼意思,所以,自然而然的髒話就脫口而出,打不過你,我還罵不過你麼,反正落你手里了,要殺要剮,隨便。
“我算個屁?是,是,是,我算個屁,問題是魯大俠也沒承認你們是他徒弟啊,要是跟著魯大俠學過一招半式的都算他徒弟,那他的徒弟多了去了。”
女人哼了一聲,似乎對小安的話不認同,但是,又不屑于辯解的那種。
“疾風十三式你會幾招。”
“疾風十三式?”
女人一臉的懵懂,少頃,她滿臉通紅,似乎激動的不能自已,因為她知道,魯一劍最負盛名的就是他的劍法,而那劍法的名稱就是疾風十三式。她听過,卻沒見過,他們這些學員中,沒有一個人見識過魯大俠賴以成名的絕技疾風十三式,沒想到,這小子卻知道。
一個念頭在女人的腦子中生成,這小子是誰,怎麼也知道疾風十三式。
“你是怎麼知道的?”
女人迫不及待的問道,顯然被眼前這小子給驚著了,因為,魯一劍雖然大名鼎鼎,但是知道疾風十三式的人並不多,因為魯一劍使用此劍法的機會少之又少,尋常人哪里會曉得。
“哼哼,我是怎麼知道的,那我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的。”
說著,小安站起身,沒見他怎麼動作,女人被小安折斷的短刀已經在小安的手里了。小安斂氣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