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六月中旬,幾人又得閑下來,便一塊兒去往摘星樓,宮中第二高的樓閣,這處不同于露台,並不設限制。
輕風趴在圍欄上看藍藍的天空,王昭君倚在她旁邊看飛過的鳥兒。
“輕風,你說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有機會出宮呢?”。
在那個滿是憂傷的美夢里,畫面的最後,是停留在一道緊閉宮門上的。
可她看得清楚,輕風在樓上,被一未知男子控在懷中,眼底含著化不開的濃愁與不舍,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以及……
輕風搖頭,“一入宮門深似海,哪里有出去的一天,除非能得到特許”。
王昭君收回久落在輕風身上的目光,嘆道,“是啊,除非有特許”。
特許。
以及夢中的她,可不就是得到了特許麼,可卻是她的好姐妹不知用了什麼代價換來的。
另一頭,傅瑤眺望遠處,俯瞰著這座宮廷,卻只得四分之一。
“政君∼听說宮中的露台視野極好,能環面整個皇宮”。
可惜不是誰都有資格上去。
王政君不甚在意,“嗯,我也听說了”。
至于馮媛跟李元兒兩人,則是在追追打打,嬉笑怒罵,好不青春活力。
那一夜的夢,似乎又一次將六人重組,不知不覺間便形成了如今這般詭異的團中團。
幾個小姐小妹們之間的友情互動,被露台中的男人納入了眼簾。
劉欽的目光被一抹淡藍色緊緊抓住,慵慵懶懶的樣子,看著好乖好乖的小耗子下藏著雙利爪。
的確是人間難得,有迷惑人心的資本,不怪蕭育藏著掖著還敢在他面前撒謊。
傍晚,夕陽西下,史婕妤身邊的張舍人找到政君,讓她替史婕妤做七夕香囊,還擔心她寂寞,額外恩準她帶一個伴過去。
安羽閣的各種拉鋸就此開台,除卻輕風昭君這倆蝸牛,其余三人各出奇招。
馮媛整日粘著王政君,不是一塊兒洗衣服就是一塊兒打水聊天談感情,傅瑤一夜功夫繡出一桌子的香囊以展示繡技。
最後,還得是李元兒深夜爬了後山摘來一籃子的孔雀豆,不顧生命危險的行為感動了王政君,獲得勝利。
兩人才剛將樣品呈上去便得了史婕妤歡心,送來諸多賞賜。
樣品之後便是正品,王政君跟李元兒更忙了,現在早上一塊出門的六人組,到了岔路口分流的時候就又少了一個人。
傅瑤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森森然,看著輕風跟王昭君依舊打醬油似的不是干活就是看書溜達,日子好不自在,火氣更大了。
“同樣是山里采來的漢白玉石,為什麼有的就可以做未央宮的頂梁柱,而有的就只能默默當別人腳下的墊腳石”。
馮媛難得听懂其中深意,只感慨,“是啊,有句話說得好,同人不同命,沒想到連石頭都是這樣”。
傅瑤看了眼不為所動定定抄書的輕風,咬咬牙,她實在看不得這人自負美貌便如此沽名自傲
“塵世間萬事萬物都是如此,如果你不甘心做別人腳底下的墊腳石,就必須做真的頂梁柱……輕風∼你說呢”。
輕風繼續抄抄抄,頭也不抬,“我還可以貼在牆壁上,夾中間做磚塊,不一定要上天落地”。
傅瑤“……”。
馮媛“……”。
過了一會兒輕風才緩緩抬頭,一臉嚴肅道“最重要的是……我不是石頭,我是人”。
“不應該有漢白玉石的同款煩惱”。
傅瑤“……”,真是白長這張臉了,這要是給了她,進宮第一天就能實現終極目標直接攻頂。
馮媛“……”,白瞎了這副好樣貌,還是說……這種級別美人的腦子跟她們的不一樣?
王昭君噗呲一聲笑出來,“對啊,你們吶就別一天天的多思多想,現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嗎,淡雲流水,安寧穩定”。
傅瑤“……”。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倆就是不正常人,跟她們說話簡直白費唇舌。
既進了宮,為何不爭寵,既爭寵就應該專寵,沒出息的東西!
當然,傅瑤不是真的想兩人生出斗志,不過是看不慣她們這麼特立獨行而已。
都是一樣的身份就該跟她一樣,入了這骯髒的洪流,憑什麼置身事外干干淨淨。
傅瑤索性不理會輕風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直接白眼一翻扭過身,一把拽住馮媛單獨蛐蛐,說什麼不想做石頭也可以扭轉乾坤,三兩句把人帶了溝里
“阿媛,你知道嗎,據說有一個辦法,在宮中十分靈驗”。
“什麼辦法?”。
“據說,在七夕前夜漏前五刻放河燈,在河燈上寫上你的名字,願望,河神就會收到,那樣的話,自然就會心想事成”。
輕風耳朵一動若是這河神之說有用,那門檻應該會高到她們摸不著才對。
下一瞬,待門口回來一晃而過的那道影子沒了之後,傅瑤才又開始說重點
“唉∼不過這事兒啊,咱們也只能是听一听,想一想了,七夕前夜漏前五刻呢,都是那些夫人美人們在放河燈,輪到我們宮人,舍人和家人子,就得等到漏前八刻了,那個時候放河燈,一般河神收不到,所以我們的願望就很難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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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君听著也來了興趣,“那我們一起去放,就當是個寄托,咱們漏前五刻之前去”。
傅瑤眼睫微微顫,很快回道“這樣啊……那好啊,那我們就一起去”。
她狀似期待的看向輕風,“輕風你也去吧,你看昭君都去了”。
本來只是先打算拉下那兩位的,現在麼……她不介意給她們一鍋端了。
輕風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就是不提女人第六危機感,也還是那句話
若真有這樣的好事,輪不到她們。
所以,“過後放河神收不到,提前放就能收到了?”。
“這是什麼邏輯?”。
傅瑤表情一僵當然不能,所以沒有後妃那會兒去放。
不止不能放,那之前還會有舍人專門清空河道,查到違禁者便會嚴懲,輕者逐出宮門,重則命喪黃泉。
“我……嗨∼昭君方才不是說了嗎,不過就是個寄托,什麼時候去不都一樣嗎!”。
前言不搭後語,支支吾吾眼神躲閃一看就有貓膩,也就馮媛那個傻大個興致高昂,反正連昭君看傅瑤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輕風見傅瑤不自然的別開頭,嗤笑道“既是可行也不可行,那昭君,咱們干脆跟著大部隊,八刻去也一樣,沒必要搞什麼特殊化”。
王昭君自然應下,馮媛猶猶豫豫後,“那我也跟你們一塊兒算了,反正都不靈,之前之後都一樣,嘿嘿……”。
傅瑤眼眶周圈紅了一道,像是帶著猩氣,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宰豬殺羊的屠夫。
“哎呀……那算了,我也跟你們一塊兒吧,省得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這是王昭君第一次看出傅瑤的言不由衷,她湊到輕風床上,待屋內沒人後才說道
“輕風,我怎麼覺得這個傅瑤有些虛偽?”。
輕風看著她,“應該不止”,可能更嚴重。
虛偽沒什麼,人性之復雜,何以為真,但無端捅刀子才是最讓人防不勝防。
王昭君沉默片刻,說道“罷了,也是不必理會,大不了咱以後遠著她些就成了”。
“……嗯”。
漪蘭殿繡房內,繼馮媛這個傻大膽後掉入坑里的,是李元兒。
她還貼心的給人家王政君準備了河燈,不忘提醒人家莫要糟蹋願望,寫一個大點的。
不過寫什麼願望都不重要,橫豎是得被早就盯著的傅瑤換掉的,全家平安變成母儀天下。
她盯著平靜河面被再次放回的河燈,雙眸突然就有些失神起來。
喃喃道“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也有我的不得已”。
她千辛萬苦的入宮,就是要走上最高處,任何人……都不能擋著她的路。
不論是夢中成為皇後的王政君,還是恍惚間一閃而過的最終贏家虞輕風。
雖然她不知道為何感覺像是兩個世界的情景,可不重要。
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此外,為了保險的傅瑤還雙管齊下,直接在紅豆上灑了刺激性香粉。
河燈被掖庭令郭舍人逮個正著,當即上報了如今代掌後宮的史婕妤,只是人家這會兒發瘋著呢,哪里有空搭理他。
“啊!!!”。
“我的臉!”。
“本夫人待你們不薄啊!你們竟然這樣害我!”。
王政君一個勁兒喊清者自清,說自己是冤枉的,沒做過不承認。
李元兒趴地上瑟瑟發抖,比前者還語無倫次不知所措。
有河燈願望在前,再加上下花粉的事堆疊,前一個為動機,後一個為結果。
一切看起來似乎有理有據很合理。
掖庭獄丞濁舍人順理成章當即拿了人,審問過後李元兒受不住刑罰報上傅瑤的名字。
“是她,是她說放河燈可以祈福的!”。
這下好了,又多了位進去的,但傅瑤真說起來並未有錯,“我就跟姐妹們在屋內閑聊,誰知道她在門外偷听啊,還不听完整就跑去放燈!”。
“跟我有什麼關系啊!我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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