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一套我能看懂。”歐陽看向一旁的卒馬炮帥四個棋子。
文芸汐是卒子,代表著她沒有退路,她前進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帥皇帝)。
雖然不知道她又是為了什麼要跑進皇宮里殺了皇帝,但總歸她就是要那麼干,對吧?
有仇沒仇的另說。
不看緣由,只看目的。
柳燕是炮,來去自由,但是她想吃掉誰的話,得借力,光靠她自己是沒辦法吃下任何一個子的。
無論是馬,還是卒,又或是別的什麼,得有個人站她前面,她才能發揮作用,不然她啥也做不了。
文玄昌是馬,也同樣來去自由,想吃誰吃誰,但有弱點,會被蹩腳。
卒子和炮都能蹩他的腳。
皇帝是帥,這點不用多說,重要性很強,然後被限制在一個範圍內活動。
這四個棋子之中除了帥之外,哪個棋子最重要呢?
馬。
只有馬是真正對帥有威脅的。
沒有馬的話,光有卒和炮是不可能結束得了這局棋。
單個卒和炮是將不了軍的,就算他們兩個加起來也沒辦法將得了帥。
只有馬參與進去之後,才能有機會將殺結束。
“不過我有個問題,沒有將嗎?”
一局棋里得將帥都在,才能開始游戲吧。
“將,現在在這里。”山石將一枚“將”放在了棋盤的邊緣,不在九宮之內,此時的將帥無法面對面。
“明白了。”歐陽點了點頭。
九宮意味著皇宮大院。
皇帝就像帥一樣,行動基本被限制在皇宮大院里。
而九宮之外,意味著民間。
與帥對應的將此刻尚在民間,不在九宮之內,雙方是不會出現踫面的情況。
這也就意味著此時的“將”他就真的只是一個局外人。
真正的斗爭還是另外那四個。
“有點意思。”此時歐陽又看向了現在的棋盤,以及那些明顯不屬于這副棋盤上的棋子。
說花妃是“地雷”,這個他能理解,花妃現在的地位基本上和歷史上的那位馬姓皇後可以說是差不多的,也就差個皇後的名頭。
但這名頭有沒有其實都無所謂。
她對于皇帝來說無論是情感還是價值都是獨一無二無可比擬的。
誰要是敢打她主意,皇帝都得瘋。
除此之外,很多的大臣都是靠著這位花妃拿出來的小玩意兒掙錢的,京城里最掙錢的行當里,十個有八個和這位花妃有關。
一方面花妃與太多人的利益相關了,另一方面,其實花妃也是唯一一個皇帝想動手砍人的時候能勸得動的人。
花妃這邊的堅定支持者都明白這個道理,花妃本人可比皇帝發的那塊破牌子有用多了。
當皇帝想讓誰死的時候,只要花妃不想他死,他就還能活。
但如果連花妃都想他死,那他就一定活不了。
這哪是皇上的老婆,這是他們的親媽。
不過朝廷有黨爭,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明白,“地雷”是動不得的。
他們真就認為,還是那位置最重要,位置決定一切,誰當皇後都能有這個效果。
朝堂上的許多大臣與後宮里有不少妃嬪都認為,只要能當上皇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然而這就好比是元首認為,只要史丹納進攻,戰局就能好轉一樣。
但實際上,就算史丹納進攻,也無法挽回整體局勢上的傾頹。
那些大臣們和妃嬪們自己給自己畫了餅,把自己都框進去了。
他們仍舊在用那美夢欺騙著自己。
他們根本沒意識到,或者不想去承認,即便花妃沒當上皇後,花妃終究還是那個花妃。
若是真有什麼新皇後有朝一日和花妃斗起來,那死的一定是皇後。
對很多人來說,動皇帝這個不會動也沒什麼用只能放大本營里當個擺設的“軍旗”也就罷了,動“地雷”?那就屬于是誰踫誰死。
而“地雷”存在的最大的意義,就是保護軍旗。
只要地雷還擋在軍旗前面,就沒有人能從這里跨過去。
除了歐陽這個“工兵”。
歐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有辦法無傷解決這個“地雷”的人。
除此之外,能解決這枚“地雷”的辦法就只有兩個“炸彈”了。
但那兩枚炸彈固定是軍旗一方的。
太監,即便是貴為九千歲的大太監,本質上依舊依附于皇權。
誰都有可能對皇帝有威脅,唯獨他們不可能,他們跟皇帝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想策反他們倒不如想辦法除掉他們。
“那她呢?”歐陽指著那枚“士兵”,這是柳燕。
“只要條件滿足了,這枚士兵是可以變成皇後的。”
在國際象棋的規則里,士兵只要抵達了敵方的邊緣,就能變成皇後,想怎麼走就怎麼走。
但為何山石又會說“這和軍旗無關呢?”
因為柳燕再怎麼厲害,她也不可能成為“軍旗”也就是如今這位皇帝的皇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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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妃的地位無可替代,無人能夠撼動。
就算柳燕想爭,她也跨不過這座大山。
“軍旗”是和“地雷”永遠在一起的,而不是和“皇後”或是“士兵”。
“不過,既然帥都沒了,這卒和馬,不就沒了目標了?”
這倆撞上地雷那基本上就有去無回了。
“是啊,我不是說了嗎?他們屬于不同的規則體系。
現在主帥的位置上坐著的是軍旗,所以規則是軍棋的。
以軍棋的規則,大吃小小被吃,那你覺得馬和卒子還有士兵以及這棋盤上的其他棋子而言,誰大誰小呢?”
“這哪有誰大誰小的,都不是一個體系的。”
“對嘛,所以大伙就相安無事,從哪來回哪去唄。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象棋回象棋的盤子,國際象棋回國際象棋的盤子,軍棋回軍棋的盤子。
大伙都有光明的未來。”山石說道。
“那,花虢那小子呢,他在這副棋盤上所代表的是什麼?”歐陽問道。
“他?”山石捋了捋胡子,沒說話。
正當歐陽奇怪,山石是不是沒有想好解釋的時候,天上突然落下了一攤鳥屎在石桌的棋盤上,正好落在了“地雷”旁邊。
“諾,這就是了。”山石指著那一坨鳥屎說道。
“呃...”歐陽嘴角抽了抽。
他大概明白了山石的意思了。
花虢就是那坨鳥屎,就不該出現在這副棋盤上,雖然它對這副棋局沒有什麼影響,但是粘上鳥屎的棋子終究還是會讓人覺得有些可惜。
至于這枚棋子最終的去處,是洗一洗放回去,還是直接扔垃圾桶,得看這枚棋子的價值。
但即便清洗干淨了,終究會讓人心里有所膈應。
“那看來干爹說的挺對的。”歐陽點了點頭。
花虢確實是花妃的致命弱點。
對這副棋盤上的‘地雷’而言,唯一的處理方式就倆,一個是游戲規則內的,還有一個是‘棋手的規則’。”
棋手可以決定棋子的去處,即便這並不符合游戲規則。
那麼誰是“棋手”?
“群體意志”,即這個時代所有人的共同意願,而這個意志的具體映像,就是百姓。
當違背了這個共同意願的時候,即便是皇帝,那也得死。
畢竟農民起義在古代又不罕見。
如果花虢整出來的禍已經大到不是花妃或者皇帝一人能壓得住的。
即便皇帝再舍不得,群臣再怎麼不願,那也只能揮淚斬馬謖了。
“話說,他能干出這種事兒嗎?”歐陽問道。
“你覺得他不能嗎?”山石回道。
“這還真難說。”歐陽想了想,確實不好說。
花虢這小子在歐陽心里的評價大概能打十分。
十分的不行。
以及十分的操蛋。
一家子的英雄好漢,出了這麼一個禍害。
“那該怎麼辦?”歐陽問道,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泡屎落下來吧。
“這也簡單。”
山石掏出了一彈弓,嗖的一聲,一只烏鴉從天上掉了下來。
“讓這泡屎不會出現在這里就行了。”
山石拾起烏鴉,拍了拍它的背,沒一會,烏鴉就恢復了,開始掙扎了。
山石將烏鴉放飛了出去,然後又坐回了石桌旁,揮了揮手,將桌上鳥屎清除。
“那我們現在得想辦法讓這小子沒辦法再搞事情。”歐陽撓了撓下巴,思索著,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沒法惹禍的。
“要不打斷他一條腿?不,感覺一條不夠,三條吧,我覺得三條應該就足夠讓他惹不了事兒了。”
反正花虢這小子的風評本身就很差,他要是真出事了,大伙指不定拍手叫好。
“其實也用不著這樣,你可以換一種思路。”
“什麼思路?”
“他之所以能這麼囂張是因為什麼?”
“因為他姓花。”
歐陽說道,如果花虢不是剛好出生在這麼一個好家庭中,他是不可能有資格囂張的。
只能說,投胎也是門技術活。
有的人天生就在羅馬,而有的人天生只能當牛馬。
但並不是所有出生在羅馬的都配當人。
“所以你只需要讓他不姓花就行了。”
“讓他不姓花?除非他不是花將軍花老夫人親生的,不然我怎麼讓他不姓花?”
歐陽剛說到一半,便不可置信的看著山石。
“他難不成真不是?”歐陽試探性的問道。
如果花虢真不是花家的人,那這件事就很簡單了,直接找個由頭把他掃地出門就是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里又沒有相關檢測機構,沒有dna檢測報告,沒實際證據,我怎麼知道究竟是不是?”山石聳了聳肩。
歐陽眯著眼楮看著山石。
看山石這個表情,總感覺有哪里不對。
歐陽想了想,大概明白山石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h...hao好的很,居然給我提出了這麼一個好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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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立馬就明白了山石的意思是什麼了,花虢究竟是不是花家的人在這個計劃里並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讓別人認為花虢不是花家的人,尤其是某個敗家子兒。
這就好比牛國的國防戰略並不是說保護牛國領土,而是讓人們認為牛國的領土處于被保護下。
讓誰?敵人?
不,讓牛國人們。
因為他們的敵人知道沒有。
在這一條計劃上也是一樣的。
歐陽需要讓某個人知道自己不是花家的種,讓他對自己的身份進行懷疑,讓他心里有種危機感。
當他有這種危機感的時候,他的內心就會充滿恐懼。
但這種懷疑是空穴來風的,危機感也只是虛妄,恐懼也是沒有理由的。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他自己在嚇自己。
當一個人處于極度恐懼狀態的時候,他是沒辦法去做別的事兒的,那時他的腦子里只會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消除危險。
就像剛才那只烏鴉一樣,這個院子太危險了,一有機會就立刻逃往安全的地方,以後再也不來了。
這個計劃最狡猾的地方在于利用了古代對血脈檢測的落後性上。
古代很難檢測血脈是否親生,滴血認親說是那麼說,但基本沒用。
整個世界目前其實只有山石一個人擁有監測血脈是否親生的能力,但他也不是通過血脈,而是因果。
兩個人是不是血緣相關,山石一看便知。
不過現在的問題就是,該怎麼實行這個計劃,如何讓花虢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
“我們該怎麼做?”歐陽問道。
“首先第一步,先把老太太送出門。”山石說道。
“老太太?對,老太太!”歐陽立馬反應過來了。
如果花虢對自己的身世存疑,那麼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解答他的疑惑的人就是他的老母,花老太太。
那麼無論花老太太在哪,花虢都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不過,我們把花老太太送哪去?”
“去花老將軍那邊,如何?”山石提議道。
“邊境?這合適嗎?”
老太太年紀這麼大,去邊境太危險了。
“沒說要老太太一定去,只要讓某個人認為花老太太去了那邊,不就行了。
只要他認為花老太太去了那邊,他自己就會很過去的。
就和前面的計劃一樣。”
“去了邊境之後呢?”歐陽問道。
“去都去了,那還回來干嘛?”山石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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