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幾聲悶響過後，伴隨著幾聲慘叫，剩下的幾個黑衣人根本不是李子軒的對手，轉眼間就被他全部斬殺，尸體倒了一地。
李子軒收劍而立，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白鳳翎身上，眉頭微皺︰“你怎麼樣？”
白鳳翎強撐著坐起來，搖了搖頭︰“我……我沒事，多謝師兄出手相救。”
李子軒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尤其是胸口的腳印和手臂上的刀傷，眼神變得更加冰冷︰“這些人是黑風寨的人。最近他們和我們七玄門有些沖突，沒想到竟敢派人來刺殺師父。”
他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藥遞給白鳳翎︰“這是療傷丹，服下吧。”
白鳳翎接過丹藥，沒有立刻服下，而是問道︰“師兄，柳長老沒事吧？”
“放心，師父還在閉關，沒有被驚動。”李子軒道，“這些人還沒靠近師父的住處，就被你攔在了這里。說起來，這次還要多謝你。”
白鳳翎這才松了口氣，把療傷丹服了下去。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全身，胸口的劇痛和手臂的傷口都緩解了不少。
“你傷得不輕，今晚就先回去休息吧。”李子軒道，“這里的事，我來處理。”
“可是……護法……”
“不用了，今晚我也沒心思修煉了。”李子軒打斷了她的話，“你先回去，好好養傷。”
“是，師兄。”白鳳翎點了點頭，掙扎著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回到房間，白鳳翎才感覺到一陣後怕。剛才若不是李子軒及時出手，她恐怕已經成了刀下亡魂。同時，她也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弱小。面對真正的高手，她這點微末的功夫，根本不堪一擊。
“我必須變得更強……”白鳳翎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
接下來的幾天，白鳳翎一邊養傷，一邊更加刻苦地修煉。手臂上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她就又開始練習劍法。每一次揮動樹枝，傷口都會裂開，鮮血滲出，但她毫不在意。
李子軒看在眼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指點她劍法的時候，更加用心了。他甚至把青冥劍法的完整口訣都傳授給了她，還教了她一些基礎的實戰技巧。
白鳳翎的進步越來越快，內氣也在穩步增長。她能感覺到，自己離真正的外門弟子的水平，越來越近了。
然而，黑風寨的刺殺事件，只是一個開始。幾天後，七玄門和黑風寨的沖突徹底爆發了。
據說，黑風寨的人在一次運貨途中，被七玄門的弟子截殺，損失慘重。黑風寨寨主震怒，率領大批人馬，攻打七玄門的一處據點。
消息傳到內門，柳長老雖然依舊在閉關，但李子軒卻接到了命令，要他帶領一批外門弟子，前往支援那個據點。
出發前一天晚上，李子軒把白鳳翎叫到了小樹林。
“我明天要出去執行任務，可能要去一段時間。”李子軒道。
白鳳翎心中一緊︰“師兄，危險嗎？”
“黑風寨雖然實力不如我們七玄門，但也有幾個硬手，不好對付。”李子軒淡淡道，“我走之後，你在這內門要更加小心。尤其是要提防那些黑風寨的余黨，他們很可能會趁機報復。”
“我知道了，師兄也要小心。”白鳳翎擔憂地說道。
李子軒點了點頭，從懷里拿出一本藍色封皮的小冊子遞給她︰“這是《青冥劍法》的進階篇，你之前學的只是基礎。我不在的時候，你就照著這個修煉。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在別人面前顯露你的武功，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白鳳翎雙手接過小冊子，鄭重地說道︰“弟子明白，多謝師兄。”
“還有這個。”李子軒又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她，“這把匕首鋒利，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那是一把小巧的匕首，刀身泛著幽光，顯然不是凡品。白鳳翎接過匕首，緊緊握在手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好了，我該走了。”李子軒道，“你自己多保重。”
“師兄保重！”白鳳翎看著李子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舍。
李子軒走後，內門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不時有弟子匆匆忙忙地來往，傳遞著前線的消息。有勝有負，但總體來說，七玄門佔據著上風。
白鳳翎按照李子軒的囑咐，依舊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柳長老，打掃院子，只是將更多精力放在了暗中修煉上。白天趁無人時，她會躲在柴房或假山後，拿出那本藍色封皮的《青冥劍法》進階篇研讀，對照著圖譜比劃招式；到了夜晚，便悄悄溜到小樹林，借著月光運轉《納元訣》，同時練習新學的劍法。
進階篇的劍法比基礎篇深奧了數倍，招式間的餃接更精妙，對內氣的運用也要求更高。比如其中一招“流風回雪”，需要內氣在經脈中快速流轉三次，配合身形的旋轉，才能打出如風雪般連綿不絕的攻勢。白鳳翎起初總是不得要領，要麼內氣運轉不暢，要麼旋轉時重心不穩摔倒在地，手臂和膝蓋不知磕破了多少次。
但她從未放棄。每次練到力竭，便盤膝打坐恢復內氣，而後繼續琢磨招式。她想起李子軒說過的“水滴石穿”，便以水滴自勉，一遍又一遍重復著枯燥的練習。半個月後，當她再次施展“流風回雪”時，身形旋轉間竟真帶起一陣微風，樹枝劃過空氣發出嗚嗚的輕響，雖遠不及李子軒那般揮灑自如，卻也有了幾分神韻。
內氣的增長同樣緩慢卻扎實。隨著《納元訣》的日漸精進，她丹田處的溫熱感越來越明顯，運轉時內氣在經脈中流淌的速度也漸漸加快。有一次深夜修煉，她甚至感覺到內氣沖破了手臂上的一處淤塞，瞬間一股暖流涌遍整條胳膊，之前練劍留下的酸痛竟消散了大半。
“這便是打通經脈的感覺嗎？”白鳳翎驚喜不已。她知道，這意味著自己的修煉又進了一步。
然而，平靜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李子軒離開後的第二十天，一個消息如同驚雷般在內門炸開——支援據點的隊伍遭遇黑風寨主力伏擊，損失慘重，李子軒下落不明。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白鳳翎正在給柳長老的藥爐添柴。她手中的火鉗“ 當”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下落不明？怎麼會……”她喃喃自語，心頭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她瘋了一樣跑去問傳達消息的弟子，得到的卻是更令人心涼的回應︰“李師兄為了掩護其他人撤退，獨自引開了黑風寨的寨主和三大護法，最後被圍困在斷雲峰。兄弟們沖回去救了幾次，都被打了回來，只看到斷雲峰上起了大火……”
大火……
白鳳翎只覺得天旋地轉，險些站立不穩。她扶著冰冷的牆壁，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那個總是帶著幾分倨傲，卻會在深夜指點她劍法的少年，那個把進階劍法和匕首交給她的師兄，難道真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死死咬著嘴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才勉強穩住情緒。
“不能哭……”她對自己說，“師兄說過，修煉者最忌心浮氣躁。他說不定只是被困住了，只要我變得更強，就能去救他……”
從那天起，白鳳翎的修煉變得更加瘋狂。她不再滿足于夜晚的小樹林，白天趁柳長老閉關、雜役們午休時，便偷偷跑到後山的僻靜處，把青冥劍法的基礎篇和進階篇融會貫通，一遍又一遍地演練。
她的劍法越來越凌厲，也越來越熟練。有時練到興起，樹枝揮舞間竟能斬斷碗口粗的樹枝，內氣運轉時周身甚至會泛起一層淡淡的白芒——這是《納元訣》小成的跡象，整個七玄門外門弟子中，能做到這一步的也寥寥無幾。
但她的異常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這天下午，白鳳翎在後山練完劍，正準備返回住處，卻被幾個內門弟子攔住了去路。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瘦的青年，名叫張昊，平日里就對李子軒心懷嫉妒，此刻看著白鳳翎的眼神更是充滿了不善。
“喲，這不是李師兄的小雜役嗎？怎麼跑到後山來了？”張昊陰陽怪氣地說道，“難不成是偷偷在這里學武功？”
白鳳翎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將藏在袖中的匕首握緊，冷聲道︰“我只是路過，讓開。”
“路過？”張昊嗤笑一聲，目光落在她沾著泥土的衣角和手臂上的劍傷，“我看你是在這里偷偷練劍吧？一個卑賤的雜役，也配學我們七玄門的武功？真是痴心妄想！”
旁邊的幾個弟子也跟著哄笑起來︰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李師兄都自身難保了，誰還護著你？”
“說不定她的劍法就是偷學李師兄的，現在李師兄不在了，正好把她趕走！”
白鳳翎臉色一沉，眼神變得冰冷︰“我學什麼，與你們無關。再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張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就憑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不客氣！”
他說著，身形一晃，竟直接朝著白鳳翎抓了過來。他的動作迅捷，手上帶著一股淡淡的內氣，顯然也是練過幾年的內門弟子。
白鳳翎早有防備，腳下一點，身形如柳絮般向後飄出數尺，恰好避開了張昊的抓撲。這正是青冥劍法中的“輕煙步”，是她最近才掌握的身法。
“咦？”張昊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個小雜役竟會七玄門的身法，“有點意思。看來你還真偷學了不少東西！”
他冷哼一聲，再次撲上，招式比剛才凌厲了幾分。
白鳳翎知道躲不過去，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她不再保留，內氣瞬間運轉到極致，手中不知何時多了那根陪伴她許久的樹枝，迎著張昊的拳頭刺了過去。
“靈蛇出洞！”
樹枝帶著一股勁風，直取張昊的手腕。這一擊又快又準，完全不像一個雜役能使出的招式。
張昊大驚，連忙收手後退，手臂卻還是被樹枝擦到，頓時感到一陣刺痛。他又驚又怒︰“你竟敢還手？！”
“是你們先動手的！”白鳳翎冷冷道，樹枝一橫，擺出了防御的姿態。
“找死！”張昊徹底被激怒了，他運轉內氣，雙掌齊出，掌風凌厲，顯然是動了真怒。
白鳳翎不敢硬接，腳下“輕煙步”展開，身形在樹林中靈活穿梭，同時不斷用樹枝發起反擊。她的劍法雖然不及張昊純熟，但勝在靈動詭異，而且她實戰經驗雖少，卻在與黑風寨殺手的那次遭遇中磨練出了一股狠勁，招招都朝著對方的破綻而去。
一時間，張昊竟被她纏住，遲遲無法取勝。
“廢物！連個小丫頭都收拾不了！”旁邊的幾個弟子見張昊久攻不下，紛紛罵罵咧咧地圍了上來，想要群起而攻之。
白鳳翎心中一緊，以一敵一她尚且能勉強支撐，若是被圍攻，必敗無疑。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柳長老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正拄著一根拐杖，面色陰沉地看著他們。
張昊等人見到柳長老，臉色驟變，連忙停下動作，躬身行禮︰“參見柳長老！”
柳長老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白鳳翎身上，眉頭微皺︰“你是子軒帶來的那個雜役？”
“是，弟子白鳳翎。”白鳳翎收起樹枝，躬身應道，手心卻已是一片冷汗。她沒想到柳長老會突然出現，更不知道這位深居簡出的長老會如何處置自己。
柳長老沒有看她，而是看向張昊，冷冷道︰“你們幾個，在這里吵鬧什麼？”
張昊連忙道︰“回長老，這雜役偷學本門武功，還敢對弟子動手，弟子正想教訓教訓她……”
“偷學武功？”柳長老打斷他的話，目光落在白鳳翎身上，“你學的，是子軒的青冥劍法？”
白鳳翎心中一凜，知道隱瞞不住，索性硬著頭皮道︰“是李師兄自願傳授弟子的。”
“自願傳授？”張昊嗤笑道，“長老明鑒，七玄門門規規定，雜役不得擅自學武，弟子豈能私下傳授？這丫頭分明是撒謊！”
其他弟子也紛紛附和︰“是啊長老，她一定是偷學的！”
“請長老嚴懲！”
柳長老的目光在白鳳翎臉上停留了片刻，見她雖然身形瘦弱，眼神卻異常堅定，沒有絲毫慌亂，心中微微一動。他又看向張昊等人，冷冷道︰“子軒的為人，我比你們清楚。他若不願，誰能逼他傳授劍法？”
張昊等人臉色一白，不敢再說話。
柳長老又道︰“七玄門的門規，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若有天賦，何必拘泥于雜役的身份？”他頓了頓，看向白鳳翎，“你剛才的劍法，雖然稚嫩，但招式間頗有青冥劍法的神韻，內氣運轉也還算扎實。看來，子軒沒有看錯人。”
白鳳翎沒想到柳長老會說出這樣的話，驚訝地抬起頭。
柳長老卻不再看她，對張昊等人道︰“你們幾個，無事生非，罰去思過崖面壁三日，抄錄門規百遍。若再敢尋釁滋事，休怪我不客氣！”
“是……是，弟子遵命。”張昊等人不敢有絲毫怨言，灰溜溜地走了。
山林間恢復了安靜。柳長老看著白鳳翎，緩緩道︰“你跟我來。”
白鳳翎心中忐忑，卻還是跟上了柳長老的腳步，一路來到他的住處。
柳長老坐在太師椅上，示意白鳳翎坐下。待她坐下後，才緩緩道︰“子軒失蹤的消息，你應該知道了。”
白鳳翎點了點頭，眼圈微紅︰“弟子知道。”
“斷雲峰地勢險要，黑風寨的寨主是煉氣後期的修士，還有三大護法都是煉氣中期，子軒雖然天資不錯，但畢竟只是煉氣初期，恐怕……”柳長老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白鳳翎的心沉了下去，卻還是倔強地說道︰“弟子相信李師兄吉人天相，一定還活著。”
柳長老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好，有這份心就好。”他頓了頓，又道，“子軒是我最看重的弟子，他的仇，我遲早會報。但現在，七玄門正是用人之際，你既然學了子軒的劍法，又有如此資質，若就此埋沒，未免可惜。”
白鳳翎心中一動，隱隱猜到了柳長老的意思。
果然，柳長老繼續說道︰“從今日起，你就不再是雜役了。我會稟明門中，讓你成為外門弟子。這是《青冥劍法》的完整版，還有我早年修煉《納元訣》時的心得，你拿去好好研習。”
他說著，從書架上取下一本線裝古籍和一個厚厚的小冊子，遞給白鳳翎。
白鳳翎雙手接過，只覺得這兩本書重逾千斤。成為外門弟子，得到完整的功法和長老的指點，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此刻，她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悅，反而充滿了沉重。她知道，這一切，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李子軒。
“多謝柳長老成全。”她鄭重地磕了一個頭。
“起來吧。”柳長老道，“外門弟子的生活，比雜役要苦得多，每日不僅要完成門派任務，還要參加集體修煉，稍有懈怠，就會被淘汰。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嗎？”
“弟子有！”白鳳翎毫不猶豫地說道，“無論多苦，弟子都能承受！”
“好。”柳長老點了點頭，“明日一早，你就去外門報道。記住，到了外門，一切都要靠自己。想要變強，想要查明子軒的下落，甚至為他報仇，都要靠你自己的努力。”
“弟子明白！”白鳳翎用力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離開柳長老的住處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白鳳翎握著那本《青冥劍法》完整版和柳長老的修煉心得，只覺得心中充滿了力量。
李子軒，你等著，我一定會變得更強，一定會找到你。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也會替你報仇，替你守護你所在乎的一切。
她深吸一口氣，加快腳步朝著外門的方向走去。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前方的路或許充滿荊棘，但她的眼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第二天一早，白鳳翎便按照柳長老的吩咐，來到了外門弟子的報到處。負責登記的是一個中年修士，看到柳長老的手諭，有些驚訝地看了白鳳翎一眼，但還是很快為她辦好了手續，發給了她一套外門弟子的灰色勁裝、一把制式長劍，還有一個刻著她名字的身份令牌。
“你的住處是外門東區第三排第七間，自己過去吧。今日下午卯時三刻，到演武場集合，參加第一次集體修煉，不許遲到。”中年修士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多謝師兄。”白鳳翎接過東西，轉身朝著外門弟子的住處走去。
外門的住處比雜役院好上不少，是一排排整齊的木屋，雖然依舊簡陋，但至少干淨整潔。白鳳翎找到自己的房間，里面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衣櫃，和她在內門的偏房差不多。
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換上了那套灰色勁裝。勁裝很合身，襯得她原本瘦弱的身形多了幾分干練。她拿起那把制式長劍，劍身在陽光下泛著寒光。這是她擁有的第一把真正的劍。
她撫摸著光滑的劍鞘，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從今天起，她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小乞丐，也不再是小心翼翼的雜役，而是一名真正的七玄門弟子。
下午卯時三刻，白鳳翎準時來到了演武場。
演武場很大，由堅硬的青石板鋪成，周圍矗立著數十個木樁和兵器架。此時，演武場上已經聚集了數百名外門弟子，大多是十幾歲的少年少女，也有一些二十多歲的青年。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麼，看向白鳳翎的目光中帶著好奇和審視。
白鳳翎找了個角落站定，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人。這些外門弟子身上都或多或少帶著內氣的波動，顯然都已經踏入了武道門檻，其中一些人的氣息甚至比她還要渾厚。
她知道，從今天起，她將面臨更加激烈的競爭和挑戰。
沒過多久，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修士走上演武場中央的高台。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腰間佩著一把厚重的長刀，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刀疤，正是外門的總教頭，人稱“刀疤劉”的劉猛。
劉猛的目光掃過全場，原本嘈雜的演武場瞬間安靜下來。
“都給我听好了！”劉猛的聲音洪亮如鐘，“從今天起，你們就是七玄門的外門弟子！別以為成為外門弟子就了不起了，在這里，只有強者才有資格得到尊重！”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外門弟子，每月有一次考核，考核不合格者，直接貶為雜役！每年有一次晉升內門的機會，只有考核前三名才有資格！想要出人頭地，想要學到更強的武功，就給我拼命練！”
“現在，所有人排成十列，繞演武場跑五十圈！誰要是跑不完，今天就別想吃飯！”
隨著劉猛一聲令下，數百名外門弟子立刻排成整齊的隊列，開始繞著演武場奔跑。
白鳳翎也跟著跑了起來。五十圈對她來說並不算太難，她常年干活，體力本就比同齡人要好，加上修煉《納元訣》後身體素質有所提升，跑起來並不吃力。
但她沒有逞強，只是保持著中等速度，跟在隊伍中間。她知道，這只是外門修煉的開始，後面還有更艱難的挑戰等著她。
陽光漸漸西斜，將演武場上奔跑的身影拉得很長。白鳳翎看著前方綿延不絕的隊伍，感受著體內緩緩流轉的內氣，眼神越來越堅定。
七玄門，我來了。
修煉之路，我來了。
李子軒，等我。
五十圈跑完時，夕陽已將演武場染成一片金紅。數百名外門弟子累得氣喘吁吁，不少人直接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白鳳翎也有些脫力，扶著膝蓋喘息，但目光依舊清亮——比起在雜役院寒冬臘月鑿冰挑水，這點累根本算不了什麼。
“都給我起來！”高台上的劉猛厲聲喝道，“這點強度就受不了了？還想練什麼武功？從明天起，每日卯時起床跑圈，這是基礎！”
他話音剛落，幾個偷懶的弟子慢了半拍起身，立刻被旁邊的執法弟子揪了出來，毫不客氣地拖到一旁罰站，臉上滿是屈辱。白鳳翎默默站直身體，將這一幕記在心里——外門的規矩，比她想象中更嚴苛。
接下來，劉猛開始傳授七玄門的基礎拳法“崩山拳”。他站在高台中央，一招一式地演練，動作剛猛有力，每一拳打出都帶著沉悶的破空聲，青石板地面甚至微微震動。
“崩山拳，講究的是剛猛直接，以力破巧！”劉猛一邊演示一邊講解，“第一式‘劈石’，內氣下沉丹田，經手臂經脈灌注雙拳，發力時要如利斧劈石，干脆利落！”
數百名外門弟子跟著模仿，一時間演武場上拳影紛飛，卻大多不得要領，動作僵硬如同木偶。白鳳翎跟著比劃，心里卻在暗暗對比——崩山拳注重剛猛，與青冥劍法的靈動截然不同，但若能將兩者的發力訣竅融會貫通，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她學得很快，雖然力量不足，無法打出劉猛那般威勢，但招式間的架子卻十分標準。站在她旁邊的一個圓臉少年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低聲道︰“喂，你以前練過？”
白鳳翎側頭看了他一眼，這少年約莫十三四歲，臉上帶著嬰兒肥，眼神卻很機靈。她搖了搖頭︰“沒有，第一次學。”
“那你學得也太快了吧？”少年咋舌，“我叫王胖子，你呢？”
“白鳳翎。”
“白鳳翎？好名字。”王胖子咧嘴一笑，“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我住你隔壁那間。”
白鳳翎微微點頭，沒再多說，繼續專注于拳法。王胖子討了個沒趣，也只好收心練習，但時不時還是會偷偷看她幾眼。
夜幕降臨時，第一天的外門修煉終于結束。弟子們拖著疲憊的身體散去，白鳳翎卻沒有立刻回住處，而是拿著長劍來到了演武場邊緣的小樹林——這里比後山更隱蔽，也離住處更近，正好適合夜間修煉。
她先是盤膝打坐，運轉《納元訣》恢復體力，待內氣充盈後，才拔出長劍，開始練習青冥劍法。有了真正的長劍，她的招式更加流暢，劍光閃爍間，竟隱隱有青冥鳥掠空的虛影。
“沒想到你青冥劍法練得這麼好。”一個聲音忽然從樹後傳來。
白鳳翎心頭一緊，長劍瞬間橫在胸前，警惕地望去。只見王胖子從樹後探出頭，臉上帶著驚訝︰“別緊張，是我。”
“你怎麼在這里？”白鳳翎皺眉。
“我……我起夜，剛好路過。”王胖子撓了撓頭，目光落在她的劍上，“你這劍法，比劉教頭的崩山拳好看多了，是誰教你的？”
白鳳翎沒有回答，只是收劍入鞘︰“天色晚了，早點休息吧。”
王胖子看出她不願多說，識趣地沒再追問，只是嘿嘿一笑︰“也是，明天還要早起呢。對了，外門的晚飯很難吃，我這里有塊肉干，給你。”他從懷里掏出一塊用油紙包著的肉干，遞了過來。
白鳳翎愣了一下，看著那塊散發著肉香的肉干，想起了半年前在官道上接過的那塊麥餅。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不客氣，以後互相照應嘛。”王胖子笑了笑，轉身跑開了。
白鳳翎握著那塊溫熱的肉干，心里微微一動。她原以為外門弟子都會像張昊那般刻薄，沒想到還有王胖子這樣熱心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白鳳翎漸漸適應了外門的生活。每日卯時起床跑圈，然後是拳法、劍法的集體演練，下午則是各種基礎功法的講解，晚上還要完成門派分配的任務——有時是去藥園除草，有時是去兵器庫擦拭兵器，有時則是去後山采集草藥。
任務雖然繁瑣，但能換取貢獻點，貢獻點可以用來兌換丹藥、功法甚至兵器。白鳳翎每次都把任務完成得又快又好，很快就攢下了不少貢獻點，但她一分都沒舍得花，全都存了起來——她知道，想要變強，丹藥和功法必不可少，必須留到最關鍵的時候用。
她的進步很快，無論是崩山拳還是青冥劍法，都遠超同批的外門弟子。尤其是青冥劍法，在柳長老那本心得的指點下，她對劍法的理解越發深刻，有時甚至能在演練中悟出屬于自己的變化。
劉猛也注意到了這個不起眼的少女，每次集體演練時，都會多指點她幾句。雖然語氣依舊嚴厲，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贊許。
“你的青冥劍法底子不錯，但過于注重靈動，少了幾分殺伐之氣。”一次劍法演練後，劉猛走到她面前，沉聲道，“劍者，凶器也。練劍不是跳舞，要時刻想著如何一擊制敵！”
白鳳翎低頭道︰“弟子明白，多謝教頭指點。”
“明白就好。”劉猛道，“三日後有一場外門弟子的小比，你也參加。好好表現，別浪費了你的天賦。”
白鳳翎心中一動︰“是，弟子一定盡力。”
得知白鳳翎要參加小比，王胖子第一個跑來為她打氣︰“鳳翎，你肯定能拿第一！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吃肉干！”
白鳳翎忍不住笑了笑︰“還不知道能不能贏呢。”
“肯定能贏！”王胖子拍著胸脯道，“我跟你說，外門的幾個好手我都認識，那個張磊雖然力氣大，但動作太慢；李娟劍法不錯，可惜內氣不足；至于趙虎……”他壓低聲音，“他雖然厲害，但听說上次考核用了不正當手段，這次肯定贏不了你。”
白鳳翎點了點頭，沒再多說。她知道，小比不僅是檢驗自己實力的機會，更是積累貢獻點和聲望的好機會——小比前三名，能獲得大量貢獻點和一本黃階中品功法的獎勵。
為了備戰小比，白鳳翎更加刻苦地修煉。她白天跟著大家一起練習，晚上則偷偷跑到小樹林，將青冥劍法和崩山拳的發力訣竅結合起來，嘗試彌補劍法中殺伐之氣不足的缺點。
她還拿出柳長老給的修煉心得，仔細研讀。柳長老在心得中提到，《納元訣》雖然是基礎心法，但修煉到極致，內氣會變得異常精純，甚至能媲美一些玄階心法。其中有一段關于“內氣外放”的描述，說的是當內氣積累到一定程度，可將內氣凝聚于指尖或劍尖，發出無形的氣勁，威力遠超普通招式。
“內氣外放嗎？”白鳳翎心中一動。這顯然是煉氣中期的標志，以她現在煉氣初期巔峰的修為，恐怕還做不到。但她還是按照心得中的方法，嘗試著將內氣凝聚于劍尖。
起初，無論她如何努力，劍尖都毫無反應。但她沒有放棄，一遍又一遍地嘗試，內氣在經脈中流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要沖破經脈的束縛。
就在小比前一天晚上，當她再次將內氣凝聚于劍尖時，劍尖忽然閃過一絲微弱的白芒，緊接著，一道無形的氣勁射出，竟在前方的樹干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記！
“成了！”白鳳翎驚喜不已。雖然這道氣勁很微弱，遠談不上真正的內氣外放，但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小比當天，演武場上擠滿了外門弟子，連一些內門弟子也聞訊前來觀看。劉猛坐在高台中央，旁邊還坐著幾位外門的管事。
小比采用抽簽淘汰制，一共分為三十二組，勝者晉級，直至決出前三名。
白鳳翎抽到的第一個對手，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正是王胖子提到的張磊。
張磊顯然沒把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少女放在眼里，一上來就使出崩山拳，雙拳揮舞得虎虎生風，帶著一股剛猛的氣勢，直撲白鳳翎面門。
“小心！”台下的王胖子忍不住喊道。
白鳳翎卻異常冷靜，她腳下輕煙步展開，身形如同鬼魅般避開張磊的拳頭，同時手腕一翻，長劍出鞘，青冥劍法中的“靈蛇出洞”瞬間使出，劍尖直指張磊的手腕。
張磊沒想到她速度這麼快，連忙收拳後退，卻還是慢了一步，手腕被劍尖劃了一下，頓時流出鮮血。
“你找死！”張磊又驚又怒，攻勢更加猛烈，雙拳如同狂風暴雨般砸向白鳳翎。
但他的動作在白鳳翎眼中卻破綻百出。白鳳翎不再與他硬拼，只是依靠輕煙步不斷閃躲，同時用長劍時不時地發起反擊，每一次都直指張磊的破綻。
沒過多久，張磊就因為體力消耗過大，動作漸漸遲緩。白鳳翎抓住機會，一劍挑飛了他的拳頭，同時手腕一翻，劍尖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你輸了。”白鳳翎的聲音平靜無波。
張磊臉色漲得通紅，卻不得不承認︰“我……我輸了。”
台下頓時響起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看似弱小的白鳳翎，竟然能如此輕松地擊敗以力量著稱的張磊。
王胖子更是激動得跳了起來︰“鳳翎贏了！鳳翎贏了！”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白鳳翎都贏得很輕松。她的劍法靈動迅捷，身法飄逸，往往能在幾招之內就擊敗對手，很快就闖入了八強。
八強賽的對手，是王胖子提到的李娟。李娟的劍法也是青冥劍法，雖然不如白鳳翎純熟，但內氣也算扎實，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十幾招才分出勝負——白鳳翎憑借著對“內氣外放”的初步掌握，一劍震退了李娟，贏得了比賽。
四強賽，白鳳翎遇到了真正的勁敵——趙虎。
趙虎約莫十八九歲，身材健壯，眼神陰鷙，身上的內氣波動比白鳳翎還要渾厚，顯然已經是煉氣初期巔峰，半只腳踏入了煉氣中期。他在去年的外門考核中排名第四，離內門只有一步之遙。
“沒想到今年的外門竟然出了你這麼個小丫頭。”趙虎看著白鳳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過，想要贏我，還嫩了點。”
白鳳翎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劍。
隨著劉猛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趙虎沒有像張磊那樣貿然進攻，而是將內氣運轉到極致，身上隱隱泛起一層淡淡的土黃色光芒——這是七玄門的另一門基礎功法《磐石功》，練到深處，身體堅硬如石，防御力極強。
“接我一招‘猛虎下山’！”趙虎低喝一聲，身形如猛虎般撲出，手中的長刀帶著一股凌厲的風聲，直劈白鳳翎的頭頂。
白鳳翎不敢大意，將青冥劍法和輕煙步同時展開，身形如同風中柳絮，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刀。長刀劈在青石板上，發出“當”的一聲巨響，火星四濺，竟在石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台下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這趙虎的力量，實在太驚人了！
趙虎一擊不中，毫不停留，長刀揮舞得如同狂風暴雨，招招狠辣，逼得白鳳翎只能不斷閃躲，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怎麼？只會躲嗎？”趙虎獰笑著，攻勢更加猛烈，“有本事就接我一刀！”
白鳳翎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趙虎的刀法不僅剛猛，而且防守嚴密，幾乎沒有破綻。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因為體力不支而敗北。
必須想辦法反擊！
白鳳翎深吸一口氣，忽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她不再閃躲，反而迎著趙虎的刀勢，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同時手腕急轉，長劍如同靈蛇般纏上了趙虎的長刀。
“鐺！”
刀劍相交，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踫撞聲。白鳳翎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臂一陣發麻，險些握不住長劍。但她沒有退縮，借著這股力道，身形猛地旋轉起來，正是青冥劍法進階篇中的“流風回雪”！
劍光閃爍，如同風雪般圍繞著趙虎旋轉，每一劍都精準地刺向他的周身大穴。
趙虎沒想到她竟敢主動反擊，而且劍法如此詭異，頓時有些手忙腳亂。他連忙運轉《磐石功》，將身體防御到極致，同時揮舞長刀格擋。
“叮叮當當！”
一時間，演武場上金鐵交鳴之聲不絕于耳。白鳳翎的劍法越來越快，越來越凌厲，而趙虎的防御也越來越艱難，漸漸落入了下風。
“可惡！”趙虎被激怒了，他猛地一聲大喝，竟不顧白鳳翎刺向他肩頭的一劍，長刀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劈白鳳翎的胸口。這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白鳳翎眼神一凜，她沒想到趙虎竟然如此瘋狂。她來不及多想，猛地收劍，同時腳下輕點，身形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後飄出數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但就在她身形落地的瞬間，趙虎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他左手悄悄捏了一個法訣，一枚細小的黑色針狀物忽然從他袖中射出，帶著破空聲，直取白鳳翎的面門！
“是毒針！”台下有人驚呼。
白鳳翎心中大駭，此時她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根本來不及閃躲！
千鈞一發之際，她猛地將內氣凝聚于雙眼，同時運轉輕煙步，身形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了一下。
“噗！”
毒針擦著她的臉頰飛過，深深釘入了後面的木樁中，木樁上頓時冒出一陣黑煙，顯然劇毒無比。
而白鳳翎也因為這強行的扭曲，身形一陣晃動，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趙虎！你竟敢在小比中使用毒針！”高台上的劉猛臉色一沉，厲聲喝道。
趙虎臉色一變，連忙道︰“長老恕罪！弟子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袖中藏了一枚針，不小心掉出來了……”
“你以為我瞎嗎？”劉猛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但就在這時，白鳳翎忽然開口了︰“劉教頭，不必追究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劉猛和趙虎。
白鳳翎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冰冷地看著趙虎︰“這場比賽，還沒結束。”
趙虎愣了一下，隨即獰笑道︰“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打？找死！”他說著，再次揮舞長刀撲了上來。
這一次，白鳳翎眼中沒有了絲毫猶豫，只有冰冷的殺意。她將體內的內氣運轉到極致，甚至不惜透支一部分潛力，長劍上隱隱閃過一絲白芒。
“青冥劍法——破空斬！”
她低喝一聲，身形猛地向前一沖，長劍帶著一道凌厲的氣勁，直刺趙虎的胸口。這一劍，凝聚了她所有的內氣和意志，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趙虎大驚失色，連忙舉刀格擋。
“噗嗤！”
一聲輕響，長劍竟直接刺穿了長刀的防御，劍尖沒入了趙虎的胸口寸許。
趙虎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長劍，緩緩倒了下去。
全場一片死寂。
過了許久，劉猛才反應過來，高聲宣布︰“白鳳翎，勝！”
演武場上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王胖子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拼命地鼓掌。
白鳳翎拄著長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她贏了，贏了這個用卑鄙手段的對手。
她知道，這只是開始。接下來，她還要面對更強大的對手，還有更艱難的挑戰。但她無所畏懼。
休息了半個時辰，決賽開始了。白鳳翎的對手，是一個名叫周陽的少年。周陽是外門弟子中的老牌強者，去年考核排名第三，距離內門只有一步之遙，實力比趙虎還要強上幾分。
“你很不錯。”周陽看著白鳳翎，眼神中帶著一絲贊許，“尤其是剛才那股狠勁，連我都佩服。”
白鳳翎點了點頭︰“請指教。”
“好。”周陽拔出長劍，“我不會像趙虎那樣用卑鄙手段，我會用我最強的劍法擊敗你。”
“我拭目以待。”
隨著劉猛一聲令下，決賽開始。
周陽的劍法大開大合，氣勢恢宏，顯然是經過名師指點，內氣也比白鳳翎更加精純。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劍光閃爍，氣勁四溢，看得台下眾人眼花繚亂，叫好聲此起彼伏。
白鳳翎漸漸落入了下風，她的內氣本就因為之前的比賽有所消耗，面對周陽連綿不絕的攻勢，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這樣下去，必敗無疑。”白鳳翎心中念頭電轉，“必須用那一招！”
她深吸一口氣，忽然賣了個破綻，故意讓周陽的長劍逼近自己的左肩。周陽果然上當，長劍直刺而來。
就在長劍即將刺中的瞬間，白鳳翎猛地轉身，同時將所有殘余的內氣凝聚于劍尖，使出了那招還未完全掌握的“內氣外放”！
“青冥劍法——靈蛇破甲！”
白鳳翎低喝一聲，身形如同陀螺般旋轉，避開周陽劍鋒的同時，長劍以一個刁鑽至極的角度反刺而出。劍尖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白芒，正是她日夜苦練的內氣外放之術，此刻在生死一瞬的壓迫下，竟發揮出了遠超平日的威力。
周陽見狀瞳孔驟縮，他沒想到白鳳翎竟還藏著這一手。此刻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想要回劍格擋已是不及。情急之下，他猛地側身，同時運轉內氣護住胸口。
“噗嗤！”
長劍還是沒入了周陽的右肩，帶出一串血珠。周陽悶哼一聲，踉蹌後退，臉色蒼白。
“我輸了。”周陽捂著流血的肩膀，看著白鳳翎的眼神復雜，有不甘，更多的卻是釋然，“你的劍法，比我更有靈性。”
演武場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外門弟子們看著那個站在場地中央、身形單薄卻異常挺拔的少女，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誰也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女弟子，竟然一路過關斬將，奪得了外門小比的第一名！
劉猛走上高台，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似乎都柔和了幾分。他舉起一塊刻著“外門第一”的令牌，高聲道︰“白鳳翎，外門小比第一名！賞貢獻點五百，黃階中品功法《疾風步》一部！”
白鳳翎接過令牌和功法，對著劉猛深深一揖︰“謝教頭。”
台下的王胖子跑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油紙包，興奮地喊道︰“鳳翎，你太厲害了！我就知道你能拿第一！快，這是我特意給你留的烤肉！”
白鳳翎看著他真誠的笑容，心中一暖，接過油紙包︰“謝謝你，胖子。”
“跟我客氣啥！”王胖子撓了撓頭，嘿嘿一笑，“以後你就是外門第一了，可得罩著我啊。”
白鳳翎忍不住笑了笑︰“只要你好好修煉，誰也不用怕。”
小比結束後，白鳳翎的名字傳遍了整個外門，甚至有不少內門弟子都听說了這個一路逆襲的少女。她成了外門弟子中的名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打招呼，看向她的目光也從最初的審視變成了敬佩。
但白鳳翎並沒有因此驕傲自滿，反而更加刻苦地修煉。她知道，外門第一只是起點，想要找到李子軒，想要變強，這點實力遠遠不夠。
她用那五百貢獻點兌換了三瓶“聚氣丹”——這是一種能加快內氣積累的丹藥，對外門弟子來說已是難得的珍品。同時，她開始鑽研那部黃階中品功法《疾風步》。
《疾風步》比她之前修煉的輕煙步更加精妙，不僅速度更快，而且步法變幻莫測，更適合實戰。白鳳翎將《疾風步》與青冥劍法結合起來，劍法越發靈動迅捷，往往能在瞬間出現在對手意想不到的地方，給予致命一擊。
她的內氣在聚氣丹的輔助下，也在穩步增長。原本只是煉氣初期巔峰的修為，在一個月後成功突破，踏入了煉氣中期。內氣外放的威力也越來越強，劍尖射出的氣勁能輕易穿透一寸厚的木板。
期間，柳長老召見了她一次。
看著眼前這個氣息越發渾厚、眼神越發堅定的少女，柳長老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沒讓我失望。外門第一，只是開始，不要停下腳步。”
“弟子明白。”白鳳翎道。
“子軒的事，有新消息了。”柳長老忽然說道。
白鳳翎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柳長老，李師兄他……”
“斷雲峰那邊，我們的人找到了一些戰斗的痕跡，還有幾具黑風寨護法的尸體，但沒有找到子軒的尸體。”柳長老緩緩道，“這意味著，他或許還活著，只是被困在了什麼地方，或者……”
他沒有說下去，但白鳳翎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或許，李子軒已經被黑風寨的人抓走了。
“黑風寨……”白鳳翎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弟子一定會變強，總有一天，會親手蕩平黑風寨，救出李師兄！”
柳長老看著她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好。有志氣。但黑風寨勢力不小，寨主黑熊更是煉氣後期的修士，麾下還有四大護法，都有煉氣中期的實力，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你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三個月後，門中會組織一次圍剿黑風寨的行動，由內門弟子帶隊，外門弟子可以自願參加，表現優異者可直接晉升內門。你願意去嗎？”
白鳳翎毫不猶豫地答道︰“弟子願意！”
這正是她夢寐以求的機會！既能為李子軒報仇，又能獲得晉升內門的機會，無論多麼危險，她都要去！
“好。”柳長老道，“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名額。但你要記住，此行凶險，萬事小心。若事不可為，保住性命最重要。”
“弟子明白，多謝柳長老。”
離開柳長老的住處，白鳳翎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三個月後的圍剿行動，將是她面臨的最大挑戰，也是她變強的最好機會。
她開始更加瘋狂地修煉，不僅白天練，晚上也幾乎不眠不休。王胖子見她如此拼命，有些擔心地勸道︰“鳳翎，你別太累了，修煉也要勞逸結合啊。”
白鳳翎搖了搖頭︰“胖子，我沒有時間休息。三個月後，我要去參加圍剿黑風寨的行動，必須在那之前變得更強。”
王胖子愣了一下，隨即急道︰“黑風寨？那地方太危險了！听說去年有不少內門弟子去了都沒能回來，你去湊什麼熱鬧啊？”
“我必須去。”白鳳翎的語氣異常堅定，“有些事，我必須去做。”
王胖子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知道勸不動她，只好嘆了口氣︰“那……那你一定要小心啊。需要什麼幫忙的，盡管跟我說，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
“謝謝你，胖子。”白鳳翎心中一暖。
接下來的三個月，白鳳翎幾乎是以壓榨自己的方式在修煉。她將《青冥劍法》《疾風步》和《納元訣》融會貫通，實力突飛猛進。煉氣中期的修為越發穩固，內氣也變得異常精純，甚至比一些煉氣後期的修士還要渾厚。
她的實戰經驗也在不斷提升。外門的不少弟子都願意找她切磋，而她從不拒絕。起初，還有人能在她手下撐上幾十招，但到了後來，幾乎沒人能接她十招。她的劍法越來越凌厲，步法越來越迅捷，往往一劍就能分出勝負。
期間，她還遇到過一次挑戰——是趙虎的同門師兄，一個煉氣後期的外門弟子，想要為趙虎報仇。結果，白鳳翎只用了三招就將其擊敗，從此再也沒人敢找她的麻煩。
三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圍剿黑風寨的行動終于要開始了。
出發那天，外門廣場上聚集了一百多名自願參加的外門弟子，加上五十名內門弟子，一共兩百多人的隊伍，由內門的一位管事帶隊——那是一位築基初期的修士，也是這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
白鳳翎和王胖子都在隊伍中。王胖子雖然害怕，但還是堅持要跟來，用他的話說︰“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雖然實力不行，但至少能給你打打下手，遞遞水什麼的。”
白鳳翎拗不過他，只好讓他跟來了。
隊伍一路向西，朝著黑風寨的方向進發。黑風寨位于黑風山深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據說，黑風寨的寨主黑熊，原本是七玄門的一個內門弟子，後來因為觸犯門規被逐出師門，才拉起了這麼一支隊伍，佔山為王，與七玄門作對。
走了三天三夜，隊伍終于抵達了黑風山腳下。
管事召集所有人，面色凝重地說道︰“黑風寨地勢險要，寨門更是由堅硬的黑石砌成，易守難攻。根據情報，黑風寨現在有三百多名嘍�@ 渲辛鍍 諦奘課迨 噯耍 拇蠡し 際橇鍍 篤冢 骱諦芨 侵 跗詰男尬 br />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築基期修士，在七玄門內門中也是長老級別的存在，外門弟子更是連見都沒見過。
“不過，大家也不用太擔心。”管事繼續說道，“門主已經安排了兩位築基期長老在暗中接應，只要我們能攻破寨門，纏住那些煉氣期修士，長老們會對付黑熊。”
他頓了頓，開始分配任務︰“內門弟子分為四組，分別負責對付四大護法！外門弟子分為兩組，一組負責清理外圍嘍�@ 蛔樗嫖抑鞁フ 牛“追雉幔 憒 焱餉諾蘢又械畝 耍 涸鵯謇磣笠淼泥 癖卦諞桓鍪背僥誚餼穌蕉罰 緩籩г 髡 br />
“是！”白鳳翎領命。
王胖子被分到了清理外圍嘍�@畝游椋 僮 埃 虐追雉岬氖鄭 Ｓ塹廝檔潰骸胺雉幔 鬩歡ㄒ ︵陌。 翟誆恍芯團埽 鷯財矗 br />
白鳳翎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會沒事的。你也小心。”
隨著管事一聲令下，圍剿行動正式開始。
五十名內門弟子如同猛虎下山般沖向黑風寨，各種法器光芒閃爍，氣勁縱橫，瞬間與黑風寨的守衛交上了手。喊殺聲、兵器踫撞聲、慘叫聲此起彼伏，響徹山谷。
白鳳翎帶領著二十名外門弟子，迅速繞到黑風寨左翼。這里的守衛相對較少，只有五十多個嘍�@ 渲辛鍍 諦奘坎還 迦恕 br />
“跟我上！”白鳳翎低喝一聲，率先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