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一人縱橫

第2190章 一儺千禁(35)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姒洛天 本章︰第2190章 一儺千禁(35)

    界域船再次沖進黑珠大洞時,煞氣比上次更濃,像是煮沸的墨汁,黏稠得能拉住船身。紅肚兜的紅光越來越淡,孩子的純靈快要耗盡,護靈陣的裂縫里不斷滲進青黑色的煞氣,落在船板上,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小孔,像被蟲蛀過的木頭。

    “用淨靈火!”墮仙將墨玉鎖鏈拋向空中,鎖鏈在空中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光刃,切割著涌來的煞氣,“把通靈玉的金光引到鎖鏈上,能暫時生成新的護靈層!”

    我握住通靈玉,引導金光順著鎖鏈蔓延。光刃與金光交織,果然在船身周圍形成層薄薄的金膜,煞氣撞在膜上,發出滋滋的響聲,再也無法滲入。但金膜的光芒很不穩定,像風中的燭火,隨著通靈玉的震動不斷閃爍——玉佩的靈氣也在快速消耗。

    “前面有‘煞氣流渦’!”墨淵的聲音從觀星台傳來,帶著星滅陣啟動的嗡鳴,“我把大部分煞氣引向左側了,你們從右側的薄弱點穿過去,那里離核心最近!”

    右側的煞氣果然稀薄些,隱約能看見條扭曲的通道,通道壁上爬滿了蝕星蟲的幼蟲,身體是半透明的白,正貪婪地啃噬著殘留的本真靈碎片。紅瑤的玉蘭花葉從船桅上飄下來,落在通道入口,葉子散發的金光讓幼蟲紛紛後退,露出里面的路。

    “是瑤姬祖師奶奶的‘驅靈香’氣息!”紅瑤的聲音帶著驚喜,“她當年在蓮子里摻了這味道,專門克制蝕星蟲!”

    界域船順著通道疾馳,船板上的子界域本真靈們突然發出整齊的嗡鳴,像是在回應某種召喚。我低頭一看,它們的光點正在慢慢變大,輪廓變得清晰——風鳴界的本真靈是只青色的鳥,石語界的是塊會發光的石頭,花眠界的是朵半開的花苞,星落界的是顆旋轉的星子……它們在主動釋放靈氣,為金膜補充能量。

    “它們在幫我們!”我握緊父親的佩劍,劍身上的“守”字與本真靈們的嗡鳴產生共鳴,紅光變得穩定,“玄宸前輩說得對,子界域的本真靈都有靈智,它們知道我們是來救它們的!”

    通道盡頭出現片刺眼的黑,不是煞氣的青黑,是種純粹的、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是噬星珠的核心!核心周圍的觸須比上次更密,像團巨大的蛛網,網眼里嵌著無數雙眼楮,正死死地盯著我們,和噬主的復眼一模一樣。

    “玉虛子的玉蘭葉!”紅瑤突然大喊,船板上的玉蘭花葉突然飛起,化作道金光,射向核心最密集的觸須群。金光所過之處,觸須紛紛枯萎,露出里面的景象——顆拳頭大的白色蟲卵,正包裹在層透明的膜里,膜上的紋路和蝕星蟲的幼蟲一模一樣!

    是母蟲!

    “就是它!”雷靈的聲音從光網外傳來,帶著激動,“星滅陣的引流快到極限了,我只能再撐一炷香!”

    我將通靈玉拋向空中,玉佩的金光與本真靈們的靈氣交織,形成道鋒利的光矛,對準母蟲的卵膜。界域船的護靈陣突然全部亮起,船身化作道流光,沖破最後的觸須阻礙,在離母蟲只有丈許遠的地方停下。

    “用淨靈火!”墮仙的墨玉鎖鏈纏住母蟲周圍的觸須,鎖鏈上的符文爆發出紅光,暫時固定住蟲卵,“燒穿卵膜,母蟲一死,所有蝕星蟲都會跟著消亡!”

    光矛帶著淨靈火,朝著卵膜刺去。就在即將命中的瞬間,卵膜突然裂開,里面鑽出的不是蝕星蟲,是個小小的人影,穿著玉虛觀的道袍,眉眼間竟有幾分像玉虛子,只是眼楮是青黑色的,帶著股邪氣。

    “是……是玉虛子的殘魂!”紅瑤的聲音帶著震驚,“噬主用他的殘魂養母蟲!難怪母蟲能控制蝕星蟲,它繼承了玉虛子的靈力!”

    人影突然笑了,聲音是玉虛子的,卻帶著噬主的陰冷︰“好孩子,來陪為師吧。萬靈界本就該被吞噬,守著這些破碎的界域,有什麼意義?”

    父親的佩劍突然劇烈震動,劍身上的人臉們發出憤怒的嘶吼——是被觸須纏繞的本真靈們在反抗!風鳴界的青鳥沖過去,用翅膀拍打人影,石語界的石頭噴出火星,花眠界的花苞釋放出迷魂香,星落界的星子發出刺眼的光……它們在用自己的方式,對抗這個被污染的玉虛子殘魂。

    “它們記得玉虛子的好!”我突然明白,“它們知道這不是真正的玉虛子!”

    人影的臉色變得猙獰,青黑色的眼楮里射出煞光,將本真靈們紛紛震退。他張開雙臂,周圍的觸須像潮水般涌來,朝著界域船撲去︰“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一起變成母蟲的養料!”

    通靈玉突然炸開,金光化作無數玉蘭花瓣,花瓣上的紋路組成個巨大的聚靈陣,將本真靈們護在中央。父親的佩劍自動飛出,劍身上的“守”字與聚靈陣的陣眼重合,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紅光,紅光中浮現出父親的身影,正對著人影搖頭,眼神里滿是失望。

    “是爹!”我又驚又喜,“他的靈識藏在劍里!”

    父親的身影與佩劍融合,劍光變得更加耀眼,像道劈開黑暗的閃電,直刺人影的心髒。人影發出淒厲的慘叫,青黑色的眼楮里流出黑血,身體開始瓦解,露出里面的母蟲本體——只通體雪白的蟲子,正瘋狂地扭動,試圖鑽進核心深處。

    “就是現在!”我操控著聚靈陣的金光,將母蟲牢牢困住,“雷靈前輩,萬靈珠!”

    萬靈珠從光網外飛來,帶著觀星台的星髓之力,撞在母蟲身上。母蟲發出最後一聲嘶鳴,身體開始融化,化作灘白色的漿液,散發出股焦糊的甜,和被淨靈火燒死的蝕星蟲味道一模一樣。

    隨著母蟲的死亡,周圍的觸須紛紛枯萎,黑珠內部的煞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露出里面的子界域碎片,碎片上的光芒越來越亮,像是在歡呼新生。光網外傳來雷靈的大喊︰“成功了!蝕星蟲全死了!”

    界域船載著本真靈們,朝著黑珠的大洞返航。路過核心位置時,我看見玉虛子的殘魂化作道金光,對著我們深深鞠躬,然後消散在星砂中——是真正的玉虛子,他在母蟲死亡的瞬間掙脫了控制,用最後的靈識向我們告別。

    沖出黑珠的瞬間,觀星台的光網突然收縮,將黑珠徹底包裹,淨靈火熊熊燃燒,燒得黑珠發出沉悶的爆裂聲,最後化作無數黑色的光點,被萬靈珠吸了進去。界域之心的漩渦恢復了七彩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周圍的星軌重新排列,發出悅耳的嗡鳴。

    觀星台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雷靈的長矛插在星圖中央,矛尖的雷光與萬靈珠的光芒交織,形成道堅固的屏障,守護著界域之心。紅瑤和墨淵緊緊相擁,孩子的本真靈紅肚兜)重新變得鮮亮,飄在他們中間,發出咯咯的笑聲。墮仙靠在船舷上,正在用母蟲的漿液修復墨玉鎖鏈,鎖鏈的光芒比之前更溫潤,帶著種淨化後的通透。

    但我知道,事情還沒結束。噬星珠雖然被淨化,但噬界本體還在萬靈界之外,它的力量只是暫時被削弱,並沒有徹底消失;被救出的子界域需要重新構建,這需要耗費大量的靈髓和時間,萬靈珠的光芒已經變得暗淡,恐怕難以支撐;玄宸的殘識徹底消散了,萬靈界失去了最重要的守護者,新的秩序需要重新建立;父親佩劍上的人臉們消耗了太多靈氣,已經變得模糊,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次喚醒;還有玉虛觀的通天鏡,在黑珠被淨化時突然發出紅光,映照出無回山的方向,那里似乎有新的煞氣在凝聚,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破土而出。

    萬靈珠懸在觀星台中央,發出微弱的光芒,珠子表面浮現出無數個名字,是被吞噬的子界域名稱,每個名字後面都跟著個小小的光點——是本真靈們的印記,它們在等待被重建。紅瑤的玉蘭花葉飄落在珠子上,葉子的金光與珠子的光芒融合,讓黯淡的光芒恢復了幾分。

    “需要人間的地脈靈髓補充。”墨淵收起魚竿,從懷里摸出張地圖,是瑤姬祖師奶奶留下的,上面標注著人間地脈的靈眼位置,“黑水河底、落霞谷祭壇、無回山深處……這些地方的靈髓最純,能滋養萬靈珠。”

    父親的佩劍突然指向人間的方向,劍身上的“守”字發出淡淡的紅光,像是在提醒我該回去了。觀星台的星圖上,轉星盤正在緩慢轉動,指向人間的指針閃爍著微光——是在指引方向,也是在發出邀請,邀請人間的守護者,參與到萬靈界的重建中。

    我握緊通靈玉,玉佩的溫度變得溫潤,像是在認可這個決定。紅瑤將孩子的本真靈塞進我手里,肚兜上的玉蘭花繡得更清晰了︰“帶著它,能在人間感應到地脈靈髓的位置。等萬靈珠恢復,我們就去人間找你,一起修補兩界的通道。”

    雷靈的長矛在地上頓了頓,激起圈星砂︰“我會派副將跟著你,保護你收集靈髓。記住,噬界的余孽可能藏在人間,萬事小心。”

    墮仙的墨玉鎖鏈纏在我的手腕上,化作條細細的手環︰“鎖鏈能預警煞氣,遇到危險就捏碎它,我會立刻感應到。”

    我登上返回人間的界域船,船身的護靈陣還在微微閃爍,帶著萬靈界的星砂氣息。觀星台上的身影越來越小,紅瑤和墨淵的揮手,雷靈的長矛,墮仙的微笑……都漸漸消失在星軌的光芒中。

    穿過兩界通道的瞬間,父親佩劍上的人臉們發出滿足的嘆息,像是終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通靈玉的金光與人間的地脈產生共鳴,在船前形成道指引的光帶,指向黑水河的方向——那里的地脈靈髓正在召喚。

    界域船落在黑水河的水面上,濺起圈金色的漣漪。撈尸人的小船泊在不遠處,他正坐在船頭釣魚,魚竿上的銅錢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和萬靈界的符文產生共鳴。看到我回來,他舉起酒葫蘆,對著我遙遙一敬,酒液在空中劃出道金紅色的弧線,落進我的船里,化作顆飽滿的蓮子——是新的千年蓮子,帶著兩界融合的靈氣。

    我知道,接下來要做的,是收集人間地脈的靈髓,滋養萬靈珠;是探查無回山的新煞氣,找出噬界的余孽;是重建玉虛觀,讓兩界的守護傳承下去;是等待紅瑤他們來人間,一起修補通道;是喚醒父親佩劍上那些還未被認出的人臉,傾听他們的故事。

    黑水河的水流淌著,帶著萬靈界的星砂氣息,和人間的煙火氣,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遠處的縣城傳來叫賣聲,賣桂花糕的張嬸,修傘的王大爺,縣太爺家的二公子……都在過著平凡而安穩的日子,他們不知道,一場跨越兩界的守護,才剛剛開始新的篇章。

    我握緊父親的佩劍,解開系船的繩索,界域船順著水流,朝著黑水河的深處漂去。那里的地脈靈髓正在等待,那里的故事,還在繼續。

    黑水河的水流帶著初秋的涼意,界域船在水面上平穩滑行,船身的護靈陣與河底的地脈靈髓產生共鳴,發出淡淡的金光。我蹲在船頭,看著父親的佩劍倒映在水里,劍身上的“守”字與河底的影子重疊,像個生根的印記。手腕上的墨玉鎖鏈突然發燙,不是尖銳的刺痛,是種持續的、帶著震顫的暖,像是有人在另一端輕輕敲擊。

    “是墮仙的預警。”雷靈的副將阿肅從船艙走出來,他的鎧甲上刻著萬靈界的雷光符文,手里提著個銅制羅盤,盤針正瘋狂地轉動,指向黑水河下游的蘆葦蕩,“羅盤顯示那里有股微弱的煞氣,不是噬界的青黑,是……是種帶著土腥氣的灰,和鎖靈獄的殘魂味道相似。”

    我摸出通靈玉,玉佩的金光里浮現出片模糊的景象︰蘆葦蕩深處有座廢棄的渡頭,渡頭的石板上刻著個扭曲的“囚”字,和鎖靈獄獄門的符文一模一樣。石板下滲出些灰黑色的膏狀物,正順著縫隙往河里流,所過之處,水草紛紛枯萎,變成灰黑色的絮狀物。

    “是鎖靈獄的煞氣滲透出來了。”我想起玉虛子的絹布,“獄門雖然被修復,但地脈下的裂縫沒完全合攏,殘魂的煞氣順著裂縫流到了這里。”

    界域船在渡頭附近停下,岸邊的蘆葦長得比人高,葉子邊緣帶著細小的鋸齒,劃在手上隱隱作痛。阿肅拔出腰間的長刀,刀身在陽光下泛著雷光︰“屬下先去探路。”

    他剛走進蘆葦蕩,就傳來聲悶響,像是被什麼東西拖進了水里。我立刻拔出父親的佩劍,劍身上的“守”字發出紅光,照亮蘆葦深處——阿肅被根灰黑色的觸須纏住,拖向河底,觸須上的倒刺深深扎進他的鎧甲,滲出青黑色的血。

    “是‘囚獄煞’!”我認出觸須上的紋路,和鎖靈獄獄門的鎖鏈印記一模一樣,“是鎖靈獄的煞氣凝聚成的實體,專門拖活人進地脈裂縫當養料!”

    通靈玉突然飛出,金光纏住觸須,觸須發出淒厲的嘶鳴,倒刺紛紛縮回。阿肅趁機用長刀斬斷觸須,青黑色的血濺在蘆葦上,葉子瞬間枯萎,露出里面的灰黑色睫稈,像是被蛀空了。

    “這東西怕玉蘭花的靈氣。”阿肅捂著傷口,鎧甲上的雷光正在慢慢驅散煞氣,“屬下的鎧甲有萬靈界的符文,竟也擋不住它的腐蝕,比蝕星蟲厲害。”

    渡頭的石板下傳來“咚咚”的響聲,像是有人在底下敲門。墨玉鎖鏈的溫度突然升高,發出急促的震顫——是高等級的煞氣預警!我舉起佩劍,劍光照亮石板下的縫隙,里面露出無數雙眼楮,青黑色的,正死死地盯著我們,和噬影獸的鱗片一模一樣。

    “不止一只。”我握緊通靈玉,玉佩的金光與父親佩劍的紅光交織,形成道堅固的屏障,“它們在模仿鎖靈獄的獄門,想把這里變成新的囚籠。”

    石板突然被頂開,露出底下的景象︰是個深不見底的地洞,洞壁上爬滿了囚獄煞的觸須,每個觸須的末端都連著個小小的人影,是失蹤的漁民和采藥人,他們的本真靈被煞氣包裹,像掛在蛛網上的獵物。

    “以通靈玉為引,喚地脈靈髓!”我想起紅瑤的方法,將玉佩拋向地洞,“守界之心,在人間煙火,亦在地脈深處!”

    玉佩的金光直射洞底,地脈深處傳來陣嗡鳴,股清澈的靈髓順著洞壁涌上來,像股小小的泉眼,所過之處,囚獄煞的觸須紛紛融化,露出里面的灰黑色煞氣,被靈髓淨化成無害的水汽。

    人影們的本真靈從煞氣中掙脫出來,像群受驚的鳥,朝著渡頭的方向飛去。最前面的是個穿簑衣的老頭,是去年失蹤的擺渡人,他的本真靈對著我作揖,然後化作道金光,鑽進界域船的護靈陣——是在感謝我們的救贖。

    地洞深處傳來陣憤怒的咆哮,不是囚獄煞的嘶鳴,是種更蒼老的、帶著怨毒的聲音,像是無數個囚犯在同時嘶吼。墨玉鎖鏈突然繃直,指向洞底的黑暗處︰“里面有個大家伙!”

    我和阿肅對視一眼,握緊武器,順著靈髓涌來的方向往洞底走。洞壁越來越光滑,上面的紋路漸漸清晰,是鎖靈獄的符文,只是被人用煞氣篡改過,原本的“鎮”字變成了“放”字。

    洞底是個巨大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著個青銅鼎,鼎里插著七根黑色的蠟燭,燭火是青綠色的,照得石室里的影子扭曲變形。石台上刻著個復雜的陣圖,和聚靈陣相似,只是陣眼的位置嵌著塊青黑色的石頭,正源源不斷地往外釋放煞氣——是塊被污染的地脈靈髓!

    “是有人在故意污染靈髓!”阿肅的長刀指著石台上的人影,那人穿著玉虛觀的道袍,背對著我們,正在用匕首割破手掌,將血滴進青銅鼎,“是玉虛觀的叛徒?”

    人影突然轉身,露出張年輕的臉,左眼角有顆痣,和墨淵的一模一樣,只是眼楮里沒有溫暖,只有冰冷的貪婪︰“我是墨塵,墨淵的弟弟,守了鎖靈獄三百年,憑什麼他能跟著紅瑤去萬靈界,我卻要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脈里!”

    他舉起匕首,指向石台上的青銅鼎︰“這是‘喚煞陣’,用七個人的本真靈當祭品,能打開鎖靈獄的側門,放出里面的殘魂!到時候,我就是新的噬主,萬靈界和人間,都得听我的!”

    青銅鼎里的蠟燭突然暴漲,青綠色的火焰中浮現出七個模糊的人影,正是剛才被救出的本真靈,他們在火焰中痛苦地掙扎,本真靈正在被一點點吞噬。墨玉鎖鏈突然飛出,纏住青銅鼎,鎖鏈的金光與火焰激烈踫撞,發出滋滋的響聲。

    “你不懂!”我舉起父親的佩劍,劍身上的“守”字與喚煞陣的符文產生對抗,“墨淵守在河底不是被困,是心甘情願!紅瑤等了三十年不是執念,是因為值得!守護從來不是枷鎖,是我們自己選的路!”

    墨塵突然狂笑,手里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心髒,青黑色的血噴涌而出,融進喚煞陣︰“那就一起下地獄!看看誰的選擇更對!”

    石室內的煞氣突然暴漲,地洞頂部的石頭開始墜落,囚獄煞的觸須從四面八方涌來,像是要把我們和青銅鼎一起埋葬。通靈玉的金光與父親佩劍的紅光交織成網,護住被火焰吞噬的本真靈,阿肅的長刀不斷劈砍觸須,雷光在煞氣中炸開,形成片短暫的安全區。

    “用萬靈珠的碎片!”阿肅突然想起什麼,從懷里摸出塊半透明的晶石,是萬靈珠淨化黑珠後剩下的碎片,“這東西能淨化煞氣,說不定能破陣!”

    我接過晶石,將它拋向陣眼的污染靈髓。晶石與靈髓踫撞的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喚煞陣的符文開始瓦解,青銅鼎里的火焰漸漸熄滅,七個本真靈從火焰中跌出來,雖然虛弱,卻保住了性命。

    墨塵發出絕望的嘶吼,身體被煞氣吞噬,化作根巨大的囚獄煞觸須,朝著我撲來。父親的佩劍自動飛出,劍光劈開觸須,露出里面的灰黑色核心,是塊被污染的玉蘭花佩,和紅瑤的本真靈同源。

    “是瑤姬祖師奶奶的玉佩!”我認出玉佩上的裂痕,是當年瑤姬為救墨淵,硬生生掰下來的半塊,“你一直戴著它,卻用它來養煞,你對得起她的犧牲嗎?”

    玉佩突然發出哀鳴,從觸須里飛出來,落在我的手心,上面的污染正在被通靈玉的金光淨化,露出里面的刻字——“淵”,是瑤姬寫給墨淵的。觸須失去核心,瞬間枯萎,化作灰黑色的粉末,被地脈靈髓的清泉沖散。

    石室內的震動漸漸平息,喚煞陣徹底瓦解,污染的地脈靈髓被萬靈珠碎片淨化,重新變得清澈,順著地洞流回深處,滋養著鎖靈獄的裂縫。七個本真靈對著我們鞠躬,然後化作道金光,飛出地洞,朝著縣城的方向飛去——是回家的方向。

    阿肅用長刀撬開青銅鼎,里面的黑蠟燭已經變成灰燼,露出底下的塊青石板,上面刻著行小字︰“無回山深處有‘養煞池’,藏鎖靈獄殘魂無數,吾弟墨塵恐與此有關。”落款是“墨淵”,日期正是他去萬靈界的前一天。

    墨淵早就知道他弟弟有問題!我握緊瑤姬的半塊玉佩,上面的“淵”字還在微微發燙,像是在傳遞著什麼信息。墨玉鎖鏈的溫度已經回落,但依舊帶著微弱的震顫,像是在預警——養煞池的煞氣,比喚煞陣更濃。

    地洞外的天色已經暗了,蘆葦蕩里的風帶著股清新的水汽,不再有土腥氣的煞味。界域船的護靈陣吸收了地脈靈髓的靈氣,變得更加明亮,船身的鎮魂木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和玉蘭花的味道相似。

    但我知道,事情還沒結束。墨塵雖然被淨化,但養煞池的殘魂還在,無回山的地脈靈髓很可能已經被污染;瑤姬的半塊玉佩需要和墨淵的那半塊合璧,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墨淵現在在萬靈界,我們暫時無法拿到;父親佩劍上的人臉們消耗了太多靈氣,已經變得模糊,不知道還能不能在養煞池派上用場;阿肅的傷口雖然被雷光壓制,但煞氣已經侵入體內,需要盡快用萬靈界的洗靈池淨化,否則會留下隱患。

    遠處傳來狗吠聲,是縣城方向的,帶著種警惕的急促。墨玉鎖鏈的溫度又開始升高,雖然緩慢,卻帶著明確的指向——是無回山的方向!養煞池的殘魂感應到了喚煞陣的失敗,正在聚集力量,像是要主動出擊。

    我將瑤姬的玉佩放進懷里,和通靈玉放在一起,兩塊玉佩的溫度相互呼應,形成股溫暖的力量。阿肅用布條包扎好傷口,長刀扛在肩上,雷光雖然暗淡,卻依舊堅定︰“屬下還能撐住,我們去無回山。”

    界域船再次啟動,順著黑水河往上游行駛,朝著無回山的方向。船身切開水面,留下道金色的漣漪,像是在黑暗中畫下的希望之路。兩岸的蘆葦在晚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我握緊父親的佩劍,劍身上的“守”字雖然暗淡,卻依舊清晰,像是在提醒我——守護的路還很長,但只要這口氣還在,就不能停下。

    無回山的夜比黑水河更沉,山風卷著落葉,在石徑上滾出沙沙的響,像有人穿著布鞋在身後跟著。界域船停在山腳下的溪澗旁,護靈陣的金光被夜色壓得很淡,只能勉強照亮船頭三尺地。阿肅靠在船舷上包扎傷口,青銅羅盤放在膝頭,指針歪斜地指著山腰,顫巍巍的,像只受驚的鳥。

    “養煞池的煞氣能干擾羅盤。”他用牙齒咬斷布條,鎧甲上的雷光符文忽明忽暗,“剛才在渡頭沾染的煞氣開始反噬了,得盡快找到池眼,用萬靈珠碎片淨化,否則……”

    話沒說完,山腰突然亮起片青綠色的光,不是燈籠,是團流動的光霧,順著山勢往下淌,所過之處,樹木的影子都變得扭曲,像被人揉皺的紙。父親的佩劍在鞘里震動,劍身上的“守”字透出點紅光,比之前更微弱——是靈氣快耗盡了。

    “是‘煞霧’。”我認出光霧里的灰黑色顆粒,和鎖靈獄的囚獄煞同源,“墨塵說的殘魂就在霧里,它們在往山下擴散,想污染縣城的地脈。”

    通靈玉突然從懷里跳出來,懸在溪澗上方,玉佩的金光與溪水產生共鳴,在水面凝成道薄薄的光膜。煞霧漫到光膜前,像是撞在無形的牆上,紛紛化作水汽,露出里面的黑影——是無數個被煞氣包裹的殘魂,有的穿著古代的鎧甲,有的披著玉虛觀的道袍,還有的是普通百姓的模樣,都伸出枯瘦的手,朝著光膜外抓撓。

    “是萬年前被鎖進靈獄的噬界殘魂。”阿肅的長刀在手里轉了個圈,雷光劈開靠近的煞霧,“墨塵把它們放出來了,用養煞池的煞氣滋養,讓它們恢復了形體。”

    光膜突然劇烈震顫,通靈玉的金光暗淡下去,玉佩上的“瑤”字出現道新的裂痕——是光膜快撐不住了!我摸出瑤姬的半塊玉佩,將它與通靈玉拼在一起,兩塊玉佩相吸,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膜突然增厚,將煞霧死死擋在里面,黑影們的抓撓再也無法撼動分毫。

    “是瑤姬祖師奶奶的力量!”我驚喜地發現,拼接後的玉佩正在緩慢修復通靈玉的裂痕,“她的玉佩能補充通靈玉的靈氣!”

    山腰傳來聲沉悶的鐘鳴,不是人間的銅鐘,是種帶著煞氣的、像是骨頭撞擊的“咚——咚——”聲,每響一聲,煞霧就濃厚一分,黑影們的抓撓也更用力一分。阿肅的羅盤突然指向山腰的一座破廟,指針瘋狂轉動,幾乎要從盤架上跳出來︰“鐘鳴是從那里傳來的!破廟里肯定有控制煞霧的東西!”

    破廟的門虛掩著,門板上的“山神廟”三個字被煞氣腐蝕得只剩個“山”字。廟前的香爐倒在地上,里面插著根黑色的鐘杵,鐘杵上刻著噬界的符文,正隨著煞霧的流動微微震動,發出沉悶的鐘鳴。

    “是‘鎮魂鐘’的鐘杵!”阿肅的臉色變得凝重,“萬年前玉虛子用鎮魂鐘鎮壓靈獄,鐘體碎了,鐘杵失蹤,沒想到被墨塵找到了!這東西能放大煞氣,讓殘魂變得更狂暴!”

    廟內的神龕上,坐著個巨大的黑影,比其他殘魂高兩倍,披著件破爛的龍袍,手里把玩著顆青黑色的珠子,珠子散發出的煞氣與鐘杵遙相呼應——是養煞池的池眼!

    “是噬界的‘殘魂王’!”我認出龍袍上的鱗片紋路,和噬主的觸須一模一樣,“它在吸收鐘杵和池眼的力量,想恢復噬主的部分神通!”

    殘魂王突然睜開眼,眼楮里沒有瞳仁,只有旋轉的黑氣︰“墨塵那廢物,連塊玉佩都守不住。不過也好,你們送上門來,正好用通靈玉當祭品,徹底打開靈獄的大門。”

    它抬手一揮,無數黑影從煞霧里鑽出來,繞過光膜,順著溪澗的石縫往山下鑽,像是在尋找別的出路。阿肅的長刀劃出片雷光,斬斷最前面的幾個黑影,青黑色的煞氣濺在地上,石縫里立刻冒出灰黑色的毒草,葉片邊緣帶著鋸齒,和渡頭的蘆葦一模一樣。

    “不能讓它們下山!”我將拼接後的玉佩留在光膜上,握緊父親的佩劍,“你去毀掉鐘杵,我去解決殘魂王!”

    父親的佩劍已經無法發出紅光,劍身上的“守”字變得模糊,但依舊鋒利。我沖進廟內,劍光劈開殘魂王周圍的煞氣,卻在離它三尺遠的地方被股無形的力量擋住——是池眼散發的煞氣形成的屏障,比光膜外的煞霧更濃厚,更堅硬。

    “沒用的。”殘魂王把玩著池眼,語氣帶著嘲弄,“這池眼是用萬靈界的界域靈髓污染成的,你們的靈氣對它沒用。”

    它突然將池眼拋向空中,珠子炸開,化作無數道煞氣箭,朝著我射來。我舉起佩劍格擋,劍身與煞氣箭踫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劍身上的“守”字突然亮起最後一點紅光,將煞氣箭紛紛彈開——是父親佩劍里最後的靈氣!

    紅光散去,佩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劍身布滿了細小的裂痕,像是隨時會碎掉。殘魂王發出得意的狂笑,煞氣屏障突然收緊,將我困在中央,青黑色的煞氣順著毛孔往里鑽,像是無數條小蛇在啃噬骨頭。

    就在這時,瑤姬的半塊玉佩突然從通靈玉上跳下來,化作道金光,鑽進我的眉心。我眼前突然閃過無數畫面︰瑤姬在河底種下蓮子時,偷偷在泥里埋了塊玉;墨淵失去記憶後,每天對著玉佩說話,把思念都藏在里面;紅瑤在亂葬崗等待時,用指尖的血喂養玉佩的裂痕……這些畫面里的溫暖和執著,匯成股強大的力量,順著血脈流遍全身,將煞氣一點點逼出體外。

    “守界之心,不在界域,在人心……”我想起母親信里的話,突然握緊拳頭,對著殘魂王大喊,“你吞噬了那麼多魂魄,卻永遠學不會——人心的力量,比煞氣更強大!”

    眉心的金光突然爆發,化作道巨大的玉蘭花,花瓣層層展開,將殘魂王的煞氣屏障徹底撕碎。阿肅趁機用長刀斬斷黑色的鐘杵,鐘鳴戛然而止,煞霧的流動瞬間停滯,黑影們的抓撓也變得無力,紛紛化作水汽,被光膜淨化。

    殘魂王發出憤怒的咆哮,池眼的珠子爆發出最後的煞氣,將它包裹成個巨大的黑球,朝著我撞來。拼接後的玉佩自動擋在我面前,金光與黑球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破廟的屋頂被震塌,瓦片和木屑混著煞氣的碎片紛紛落下。

    黑球漸漸消散,殘魂王的身影變得透明,只剩下團微弱的黑氣,被玉佩的金光牢牢困住。池眼的珠子落在地上,摔成無數碎片,碎片上的煞氣迅速消散,露出里面的白色靈髓——是被污染的地脈靈髓,終于恢復了本貌。

    阿肅撿起斷裂的鐘杵,用雷光將它徹底淨化,鐘杵化作堆無害的黑灰,被山風卷走。通靈玉和瑤姬玉佩的拼接處不再有裂痕,兩塊玉佩徹底融合,化作塊完整的玉蘭花佩,上面的“瑤”字和“淵”字相互纏繞,發出溫潤的光芒。

    破廟外的煞霧已經散去,溪澗的光膜漸漸消失,露出清澈的溪水,里面的魚群重新游動,像是從未被煞霧侵擾過。山腰的養煞池方向傳來水流聲,是被淨化的地脈靈髓正在回填池子,修復被污染的地脈。

    但我知道,事情還沒結束。殘魂王雖然被困住,但它的黑氣還未消散,需要帶回萬靈界的洗靈池才能徹底淨化;父親的佩劍靈氣耗盡,劍身布滿裂痕,不知道還能不能修復;阿肅鎧甲上的雷光已經非常暗淡,他體內的煞氣雖然被暫時壓制,卻在緩慢侵蝕本真靈,需要盡快找到更純淨的靈髓;還有拼接後的玉佩,雖然恢復了靈氣,卻在剛才的踫撞中留下道細微的紋路,像條潛伏的蛇,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玉佩的力量。

    山腳下傳來熟悉的鈴鐺聲,是撈尸人的骨頭鈴鐺,卻帶著清越的、像是被淨化過的音調。我和阿肅走出破廟,看見墨淵撐著小船在溪澗里等著,簑衣上的水珠滾落,在月光下泛著金紅色的光——是守獄人的心頭血,他感應到瑤姬玉佩的動靜,從萬靈界趕來了。

    “把殘魂王給我。”墨淵伸出手,掌心的紋路里還沾著萬靈界的星砂,“萬靈界的洗靈池已經準備好,正好用它的黑氣反哺聚靈鼎。”

    他接過困住殘魂王的玉佩,指尖輕輕拂過上面的“淵”字,玉佩突然發出柔和的光,將他的靈氣引向父親的佩劍——劍身的裂痕正在緩慢修復,“守”字重新變得清晰,雖然還很微弱,卻無疑是在恢復!

    “是墨淵的力量!”我突然明白,“他和瑤姬的靈力能共同滋養玉佩,玉佩又能修復父親的佩劍!”

    墨淵將玉佩還給我,從懷里摸出個小小的木盒︰“里面是萬靈界的‘星髓膏’,能治阿肅的煞氣傷。紅瑤讓我帶話,聚靈鼎已經修復了七成,等你們處理完無回山的事,就去黑水河底的‘兩界樞紐’,她在那里等你們,一起開通兩界的永久通道。”

    阿肅接過木盒,打開的瞬間,星髓膏散發出的清冽氣息讓他精神一振,鎧甲上的雷光明顯亮了幾分︰“多謝前輩。”

    墨淵的目光落在父親的佩劍上,眼神變得復雜︰“你父親的佩劍里藏著玉虛子的殘靈,剛才淨化殘魂王時被激活了。等它完全修復,或許能解開萬年前噬界入侵的真相——那場戰爭,不像古籍里寫的那麼簡單。”

    父親佩劍里的人臉們突然微微晃動,像是在回應墨淵的話。拼接後的玉佩懸在佩劍上方,金光與劍身的紅光交織,形成道穩定的能量流,修復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山風漸漸平息,無回山的樹木重新抽出新芽,溪澗的水流帶著星髓膏的清冽氣息,朝著黑水河的方向淌去。墨淵的小船在月光下輕輕晃動,像是在等待我們啟程。

    我知道,接下來要做的,是修復父親的佩劍,找出萬年前的真相;是帶著阿肅去黑水河底的兩界樞紐,和紅瑤匯合,開通永久通道;是將淨化後的地脈靈髓送往萬靈界,助聚靈鼎完全修復;是警惕那些可能還藏在人間的噬界余孽,防止他們再次興風作浪。

    但現在,我只想看著墨淵的小船在溪澗里泛著金紅色的光,看著父親的佩劍在玉佩的滋養下慢慢恢復,看著阿肅臉上重新燃起的雷光,感受著兩界靈力在身邊交織——這些溫暖而堅定的力量,像無數根線,將人間和萬靈界緊緊連在一起,織成張守護的網,牢不可破。

    墨淵的船槳在水面輕輕一點,小船朝著黑水河的方向漂去,留下道金紅色的水痕,像條指引前路的光帶。我握緊修復中的佩劍,和阿肅一起跟上,拼接後的玉蘭花佩在懷里發燙,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期待。

    黑水河底的兩界樞紐藏在三丈深的淤泥下,界域船的探照燈刺破渾濁的水,照出片泛著青光的石壁。石壁上的符文正在緩慢流轉,像無數條游動的魚,與萬靈界的星軌遙相呼應。紅瑤坐在樞紐中央的石台上,懷里抱著孩子,指尖在符文上輕輕滑動,所過之處,符文亮起,發出溫暖的光。

    “九哥!”她抬頭看見我們,眼楮亮得像落霞谷的夕陽,“墨淵說你們在無回山遇到麻煩了?”

    孩子的本真靈紅肚兜)突然從她懷里飄出來,鑽進我手里的玉蘭花佩,玉佩的金光瞬間暴漲,父親的佩劍在鞘里發出嗡鳴,劍身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守”字的紅光比在無回山時亮了十倍——是孩子的純靈在助佩劍恢復!

    “是紅瑤的孩子在幫忙!”阿肅的星髓膏還剩小半盒,他的鎧甲已經能發出穩定的雷光,氣色好了很多,“這孩子的純靈能加速靈物的修復,太神奇了。”

    紅瑤笑著摸了摸孩子的本真靈︰“他是兩界靈氣交融的產物,天生就能調和煞氣與靈氣。墨淵去萬靈界接玄宸前輩了,前輩的殘識雖然消散,但本真靈藏在聚靈鼎里,需要樞紐的力量才能重聚。”

    石壁突然震動,符文的流轉變得急促,像是在感應什麼。玉蘭花佩的金光里映出片模糊的景象︰萬靈界的觀星台正在搖晃,星圖上的“噬界封印”位置出現道巨大的裂縫,裂縫里滲出青黑色的煞氣,比噬星珠的煞氣更濃、更純。

    “是噬界本體!”我認出煞氣里的觸須,和萬年前入侵的噬主一模一樣,“它感應到兩界樞紐啟動,提前沖擊封印了!”

    紅瑤的臉色變得凝重,指尖在符文上快速滑動,樞紐中央的石台緩緩升起,露出里面的凹槽,形狀與玉蘭花佩分毫不差︰“必須盡快開通永久通道,讓兩界靈氣徹底連通,才能加固封印!把玉佩放進去,啟動樞紐的核心!”

    我將玉蘭花佩放進凹槽,玉佩與樞紐產生共鳴,瞬間爆發出萬丈金光,石壁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形成道貫穿天地的光柱,直沖黑水河的水面,與萬靈界的觀星台光柱交匯,形成個巨大的漩渦,和界域之心的形狀一模一樣。

    “通道開了!”紅瑤的孩子本真靈突然化作道紅光,鑽進漩渦,漩渦的光芒變得更加穩定,“他在穩定通道的靈氣流!”

    漩渦里傳來玄宸的聲音,帶著聚靈鼎的嗡鳴︰“紅瑤,用樞紐的力量引聚靈鼎過來!墨淵和雷靈在抵擋噬界本體,我們需要鼎的力量加固封印!”

    聚靈鼎的輪廓在漩渦中慢慢清晰,鼎身刻著的萬靈界符文與樞紐的符文相互呼應,散發出強大的靈氣,所過之處,黑水河底的煞氣紛紛消散,露出底下的地脈靈髓,像無數條發光的血管,與通道的光柱相連。

    就在聚靈鼎即將穿過通道的瞬間,漩渦突然劇烈收縮,青黑色的煞氣從萬靈界的方向涌來,纏住鼎身,試圖將它拖回裂縫。玄宸的聲音帶著痛苦︰“噬主的觸須纏住鼎了!它想奪走聚靈鼎!”

    父親的佩劍突然出鞘,劍身的“守”字與聚靈鼎的符文產生共鳴,發出耀眼的紅光,斬斷纏在鼎身的觸須。玉蘭花佩的金光暴漲,將聚靈鼎牢牢護住,一點點將它拉進通道。

    “用孩子的純靈!”紅瑤突然大喊,將自己的本真靈注入漩渦,“純靈能暫時迷惑噬主,讓它放松警惕!”

    孩子的本真靈紅肚兜)從漩渦中飛出,化作道紅光,朝著萬靈界的裂縫飛去。煞氣果然出現片刻的停滯,像是在好奇地打量紅光。聚靈鼎趁機掙脫束縛,穿過通道,落在樞紐的石台上,鼎身的符文與石壁的符文完全融合,形成道堅固的屏障,擋住了煞氣的追擊。

    漩渦漸漸穩定,形成個直徑丈許的圓形通道,通道的兩端分別連接著黑水河底和萬靈界的觀星台,兩界的靈氣在通道中自由流動,像條奔騰的河流。紅瑤的孩子本真靈從萬靈界飛回,落在紅瑤懷里,紅光雖然暗淡了些,卻依舊鮮活。

    玄宸的本真靈順著通道飄來,他的身影比之前凝實了許多,穿著件繡著星圖的長袍,手里拿著觀星台的核心晶石︰“封印暫時穩住了,但噬主的力量比預想中更強,聚靈鼎的靈氣只能撐三個月。”

    墨淵和雷靈也跟著過來了,墨淵的簑衣上沾著青黑色的煞氣,雷靈的長矛雷光暗淡,鎧甲上有好幾處破損——顯然剛才的戰斗很激烈。墮仙的墨玉鎖鏈纏在雷靈的手臂上,正源源不斷地為他輸送靈氣,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消耗不小。

    “需要找到‘界域之心’的碎片。”玄宸將核心晶石嵌進聚靈鼎,鼎身的符文亮起,通道的屏障變得更加堅固,“萬年前界域之心破碎,碎片散落在兩界,找到它們重鑄界域之心,才能徹底封印噬界。”

    玉蘭花佩突然從凹槽中飛出,懸在聚靈鼎上方,玉佩的金光里浮現出五塊碎片的影子︰一塊在萬靈界的“落星湖”,一塊在人間的“鎖龍井”,一塊在噬界與萬靈界的夾縫“虛無海”,還有兩塊的位置很模糊,像是被什麼力量屏蔽了。

    “虛無海……”雷靈的臉色變得凝重,“那地方連光都能吞噬,進去的人從來沒有出來過!”

    墨淵的魚竿突然指向玉佩中最模糊的一塊碎片︰“這塊在鎖靈獄的最深處,被玉虛子的殘靈鎮著,需要用聚靈鼎的靈氣才能打開通道。”

    另一塊模糊的碎片位置在人間的“忘川渡”,父親的佩劍突然指向那里,劍身的“守”字發出微弱的紅光——是父親的靈識在指引,他知道那塊碎片的位置!

    “三個月時間,我們分頭找。”玄宸的目光掃過眾人,“我和雷靈去落星湖,墨淵和紅瑤去鎖靈獄,墮仙去忘川渡,林九和阿肅去虛無海。”

    “虛無海太危險了!”紅瑤立刻反對,“讓我去吧,九哥對萬靈界不熟……”

    “我去。”我握緊父親的佩劍,劍身上的“守”字紅光穩定,“父親的佩劍在虛無海或許能發揮作用,而且我的玉佩能感應到界域之心的氣息。”

    阿肅單膝跪地,長刀拄地︰“屬下願隨林九同往!”

    玄宸點了點頭︰“虛無海的碎片最重要,它是界域之心的核心,找到它,重鑄界域之心的希望就大了一半。這是‘避虛符’,能在虛無海維持半個時辰的實體,你們一定要小心。”

    他遞給我三張黃色的符紙,上面用星砂畫著復雜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墨淵從懷里摸出個小小的玉瓶,里面裝著金紅色的液體︰“是守獄人的心頭血,能在虛無海抵擋吞噬之力,關鍵時刻或許能用得上。”

    紅瑤將孩子的本真靈塞進我手里︰“孩子的純靈能在虛無海保持清醒,不會被幻覺迷惑。”

    墮仙的墨玉鎖鏈纏上我的手腕,與之前的手環融合,變成條更粗的鎖鏈︰“鎖鏈能感應到你的位置,如果遇到危險,我們會立刻支援。”

    雷靈的長矛在我面前的地上頓了頓,激起圈雷光︰“虛無海的入口在無回山的地脈裂縫,用這道雷光能打開入口。三個月後,無論找沒找到碎片,都必須回到樞紐匯合。”

    我和阿肅握緊武器,跟著雷靈的雷光指引,朝著無回山的地脈裂縫走去。通道的兩界靈氣在身後流動,玄宸、墨淵、紅瑤他們的身影漸漸模糊,但他們的目光里的信任和期待,卻像烙印一樣刻在心里。

    地脈裂縫的入口比想象中更小,只有丈許寬,里面是片純粹的黑,比噬星珠的核心更黑,連雷靈的雷光都被吞噬,照不進半分。父親的佩劍在我手中震動,劍身上的“守”字紅光灼灼,像是在興奮,又像是在警惕。

    “就是這里。”雷靈的長矛收回雷光,裂縫的入口穩定下來,“進去後,符紙和心頭血省著用,我們在外面等著。”

    我和阿肅對視一眼,握緊避虛符和玉瓶,走進了那片純粹的黑。

    剛踏入虛無海的瞬間,所有的聲音、光線、甚至觸感都消失了,像是掉進了個無底的深淵。父親的佩劍紅光突然熄滅,阿肅的身影也不見了,只有手腕上的墨玉鎖鏈還在微微發燙,提醒我他還在身邊。

    玉蘭花佩的金光突然亮起,照亮周圍的景象——不是黑暗,是片無邊無際的灰色沙漠,沙漠上散落著無數破碎的界域碎片,有的還在燃燒,有的已經變成灰燼,里面偶爾能看到掙扎的人影,像是被吞噬的本真靈。

    “是被噬界毀滅的界域殘骸。”阿肅的聲音從身邊傳來,他的身影在玉佩的金光中慢慢顯現,“虛無海能映照出所有被吞噬的過去。”

    遠處的沙丘上,突然出現個熟悉的身影,是父親!他穿著件破爛的長衫,手里拿著半塊界域之心的碎片,正被無數觸須追趕,朝著我們的方向跑來,嘴里大喊著︰“別撿碎片!是陷阱!”

    手腕上的墨玉鎖鏈突然發燙,孩子的本真靈紅肚兜)從懷里飛出,化作道紅光,沖向父親的身影。身影接觸到紅光,瞬間化作灰黑色的煞氣,露出里面的真面目——是只長著無數眼楮的怪物,正張開嘴,朝著我們撲來!

    “是‘幻虛獸’!”我認出怪物身上的鱗片,和噬影獸的同源,“能化作人心中最思念的模樣,趁機吞噬本真靈!”

    父親的佩劍自動飛出,劍光劈開幻虛獸,煞氣濺在沙漠上,燃起青綠色的火焰,燒得殘骸發出滋滋的響聲。玉蘭花佩的金光中浮現出界域之心核心碎片的位置,在沙漠的盡頭,被團巨大的黑影包裹著,黑影的形狀像只蟄伏的巨獸,正散發著強大的煞氣。

    “在那里!”阿肅的長刀指向黑影,雷光劈開擋路的殘骸,“我們走!”

    我們朝著沙漠盡頭跑去,幻虛獸的嘶吼在身後不斷響起,像是有無數只在追趕。父親的佩劍在前面開路,劍光劈開幻象,玉蘭花佩的金光照亮前路,墨玉鎖鏈的溫度穩定,提醒我們方向沒錯。

    沙漠的盡頭越來越近,那團巨大的黑影也越來越清晰,它不是巨獸,是無數觸須纏繞成的球,球的中央,隱約有塊發光的碎片,散發著與玉蘭花佩同源的氣息——是界域之心的核心碎片!

    但我知道,事情還沒結束。觸須球周圍的煞氣比噬主的更濃,顯然守護碎片的力量非常強大;避虛符的金光已經暗淡了些,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阿肅的雷光雖然穩定,但在虛無海的吞噬之力下,靈氣消耗得很快;父親的佩劍經過連番戰斗,劍身的裂痕又出現了些,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到劈開觸須球;還有玉蘭花佩,在接近碎片的過程中,之前的細微紋路突然變得清晰,像是在呼應觸須球的煞氣,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孩子的本真靈突然發出咯咯的笑聲,紅肚兜的紅光變得明亮,朝著觸須球飛去,觸須們像是遇到了克星,紛紛後退,露出里面的碎片——是孩子的純靈在起作用!

    “就是現在!”我握緊父親的佩劍,朝著觸須球沖去,玉蘭花佩的金光與孩子的紅光交織,形成道鋒利的光矛,直指碎片!

    故事,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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