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一人縱橫

第2189章 一儺千禁(34)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姒洛天 本章︰第2189章 一儺千禁(34)

    玉虛觀的通天鏡懸在三清殿的房梁上,鏡面蒙著層灰,像塊被遺忘的銅鏡。但此刻,鏡面正滲出淡淡的金光,在地上投出片模糊的影像——是萬靈界的界域之心,漩渦周圍的子界域正在重新凝聚,玄宸的殘識坐在漩渦邊,手里拿著半塊玉蘭花佩,正對著人間的方向輕輕擦拭。

    “是玄宸前輩!”我握緊父親的佩劍,劍身在金光中微微震顫,“他在等紅瑤!”

    老道士跪在鏡前,對著影像磕頭,花白的胡子沾著淚水︰“祖師爺顯靈了!瑤姬祖師奶奶的玉蘭花佩,果然能連通兩界!”

    通天鏡的影像突然晃動,玄宸的身影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片紅霧,紅瑤的聲音從霧里傳來,帶著哭腔︰“九哥,告訴撈尸人,我記得他了……記得落霞谷的桃花,記得河底的蓮子……讓他別等了……”

    影像突然中斷,鏡面重新蒙上灰塵,像是從未亮過。通靈玉從懷里掉出來,落在鏡前,玉佩的“瑤”字突然裂開,滲出滴金紅色的液珠,落在地上,凝成朵小小的玉蘭花,花瓣上還沾著點河泥——是撈尸人皺紋里的那種金紅色河泥。

    “是守獄人的心頭血。”老道士撿起玉蘭花,指尖突然被刺痛,花瓣邊緣竟有細小的鋸齒,“瑤姬祖師奶奶的筆記里提過,守獄人以身養玉,心頭血能讓通靈玉顯真形——這朵花,就是紅瑤的本真靈!”

    玉蘭花突然化作道紅光,鑽進殿外的香爐里。香爐里的香灰無風自動,組成個模糊的地圖,標著三個紅點︰黑水河底、落霞谷祭壇、還有個陌生的位置,在縣城以北的“無回山”。

    “無回山……”師父的臉色突然變了,“那地方三十年前就封山了,說是有‘食魂獸’,進去的人從沒出來過!”

    父親的佩劍突然指向無回山的方向,劍身的“守”字發出急促的紅光,像是在警告。我想起殘魂消散前的灰黑色羽毛,想起那個像“靈”字的符號,突然明白——食魂獸不是野獸,是殘魂的伴生煞,藏在無回山,等著接應噬界的本體!

    “備家伙!”我撿起通靈玉,玉佩的裂縫正在慢慢愈合,金紅色的液珠不斷滲出,像是在補充靈氣,“去無回山!”

    往無回山的路上,天漸漸黑了。月光透過樹縫照下來,在地上投出斑駁的影,像無數只伸出的手。路過封山的石碑時,發現上面的字跡被啃得模糊,碑腳還有新鮮的爪痕,很深,像是被什麼巨大的野獸抓過。

    “是食魂獸的爪印!”老道士從懷里摸出張黃符,符上畫著個猙獰的獸頭,“這是玉虛觀的‘鎮獸符’,能暫時困住它!”

    山路上彌漫著股腥甜的味,像腐爛的果子混著血,聞著讓人頭暈。父親的佩劍在手里越來越沉,劍身的紅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感應煞氣壓境。走到半山腰的破廟時,腥甜味突然變濃,廟里傳來“ 嚓”的聲響,像是骨頭被嚼碎的聲音。

    破廟的供桌上,趴著個巨大的黑影,背對著我們,渾身長滿了灰黑色的毛,尾巴像條蛇,正啃著什麼東西,地上散落著些破爛的衣物,像是進山采藥的藥農。

    “食魂獸!”我舉起佩劍,劍光劈開黑影,露出底下的景象——不是野獸,是團凝聚的煞氣,正啃著顆發光的珠子,珠子里隱約有個小小的人影在掙扎,是個穿紅肚兜的孩子,和之前兩個小東西合二為一的那個一模一樣!

    “是紅瑤的孩子!”我又驚又怒,“它在吃本真靈!”

    食魂獸突然回頭,沒有臉,只有個巨大的嘴,里面長滿了倒刺,牙縫里還掛著絲紅綢——是紅瑤嫁衣上的!它發出刺耳的嘶鳴,煞氣組成的爪子朝著我撲來,帶著股吞噬一切的貪婪。

    我將通靈玉拋向孩子的本真靈,玉佩在空中炸開,金紅色的液珠形成道屏障,護住珠子。父親的佩劍自動飛出,劍光與屏障交織,組成個巨大的“守”字,將食魂獸困在中間。

    “以兩界靈髓為引,喚萬靈聚首!”我想起聚靈陣的口訣,握緊劍柄,“紅瑤,撈尸人,還有所有守界人,助我!”

    破廟的地面突然震動,黑水河的方向傳來浪濤聲,落霞谷的方向亮起紅光,兩道氣流順著地脈涌來,匯入“守”字結界。食魂獸發出絕望的嘶吼,煞氣被氣流不斷壓縮,最後凝成顆灰黑色的珠子,和殘魂的羽毛材質一樣,上面也有那個像“靈”字的符號。

    孩子的本真靈從珠子里飛出來,落在我手里,化作個小小的紅肚兜,上面繡著朵玉蘭花,針腳歪歪扭扭的,像是紅瑤慌亂中繡的。紅肚兜突然鑽進通靈玉的裂縫,玉佩的金光瞬間填滿缺口,“瑤”字重新變得完整,比之前更亮。

    “是……是聚靈鼎的靈氣!”老道士指著玉佩,激動得發抖,“萬靈界的聚靈鼎感應到了!它在幫我們補全通靈玉!”

    破廟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不是人的,是蹄子踏在地上的“嗒嗒”聲,很輕,卻帶著股壓迫感。父親的佩劍再次出鞘,劍尖指向廟門,劍身的紅光變得前所未有的亮——是比食魂獸更可怕的東西!

    我握緊補全的通靈玉,玉佩的溫度重新升高,這次帶著種熟悉的暖意,像紅瑤跳進漩渦前的笑,像父親在井底的釋然,像無數個守護過的瞬間,都在這一刻匯聚,提醒我——不管來的是什麼,身後有兩界的靈氣,有無數個記得名字的人,這口氣,不能泄。

    廟門“吱呀”一聲開了,月光照進個巨大的影子,輪廓像是匹馬,卻長著對翅膀,翅膀上覆蓋著灰黑色的鱗片,鱗片里嵌著無數只眼楮,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們——是噬界的先鋒獸!

    通靈玉的金光與父親佩劍的紅光同時暴漲,在破廟中央組成個完整的聚靈陣。我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無回山的深處,說不定還有更多的先鋒獸,還有噬界本體的觸須,還有無數個未被揭開的秘密。

    但現在,我只想握緊手中的劍,看著先鋒獸在陣前咆哮,感受著兩界靈氣在體內流動,听著身後老道士和師父的誦經聲——這些聲音混在一起,像首沒唱完的歌,粗獷,溫暖,帶著股不肯認輸的勁兒。

    破廟的門檻被先鋒獸的蹄子踏得粉碎,灰黑色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每片鱗甲里的眼楮都在轉動,映出我們驚慌的臉,卻沒有絲毫情緒,像無數面冰冷的鏡子。父親的佩劍在我手中震顫,劍身上的“守”字紅光灼灼,與通靈玉的金光交織成網,將我們護在中央。

    “是‘噬影獸’。”老道士的聲音帶著顫,手里的鎮獸符已經濕透,“玉虛觀的古籍里畫過,萬年前噬界入侵的先鋒,以生靈恐懼為食,鱗甲里的眼楮能照出人心最害怕的東西——千萬別看那些眼楮!”

    我下意識地避開獸眼,余光卻瞥見其中一只眼楮里的景象︰紅瑤在鎖靈獄里被煞氣纏繞,孩子的本真靈化作飛灰,父親的佩劍斷成兩截,我自己跪在噬主面前,手里捧著通靈玉,笑得像個叛徒。

    “別信!”師父用桃木拐杖敲我的後背,杖頭的符咒炸開,眼前的幻象瞬間破碎,“是心魔!它在勾你的恐懼!”

    噬影獸突然張開嘴,不是獸口,是個巨大的漩渦,和界域之心的形狀一模一樣,只是顏色是純粹的黑,黑得能吞噬光線。破廟里的香灰、木屑、甚至地上的血漬,都被漩渦吸了過去,在獸口前形成條旋轉的灰帶,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無數冤魂在哭。

    通靈玉突然從懷里飛出,懸在漩渦對面,玉佩的金光與獸口的黑形成鮮明的對抗,像兩束較勁的光。玉蘭花的紋路在金光中流轉,隱約能看見紅瑤的身影在里面奔跑,懷里抱著孩子,朝著漩渦扔出什麼東西——是顆金色的蓮子,和撈尸人酒葫蘆里的一模一樣。

    “是鎮魂酒的蓮子!”我突然想起撈尸人的話,“千年蓮子能鎮萬物邪祟!”

    父親的佩劍發出嗡鳴,劍身的“守”字突然飛出,化作道紅光,纏住蓮子,將它精準地射進噬影獸的漩渦。獸口發出聲淒厲的嘶鳴,黑漩渦劇烈收縮,鱗片里的眼楮紛紛閉上,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膚,上面爬滿了細小的裂痕,和鎖靈獄獄門的裂縫一模一樣。

    “它的本體是鎖靈獄的煞氣所化!”老道士甩出張黃符,符紙貼在噬影獸的腿上,立刻燃起金色的火焰,“用通靈玉照它的裂痕!那里是它的命門!”

    我操控著通靈玉,金光直射裂痕。噬影獸發出痛苦的咆哮,身體開始劇烈搖晃,鱗片像下雨似的往下掉,露出里面的景象——不是血肉,是無數根糾纏的觸須,每根觸須上都纏著個小小的人影,是進山采藥的藥農,是封山時的守林人,是所有被吞噬的魂魄。

    “以人間煙火為祭,喚魂歸位!”我想起母親信里的話,握緊佩劍指向觸須,“你們的名字,有人記得!藥農李伯,守林人王叔,還有……還有三十年前進山尋子的張婆婆!”

    名字被念出的瞬間,人影突然開始掙扎,觸須上的煞氣漸漸變淡,露出里面微弱的靈光。通靈玉的金光變得更加柔和,像母親的手,輕輕托住靈光,將它們從觸須里引出來,送往無回山的方向,那里隱約有座小小的山神廟,香火雖淡,卻從未熄滅。

    噬影獸的嘶吼越來越弱,身體的裂痕越來越寬,最後化作團青黑色的煞氣,被通靈玉吸了進去。玉佩的金光里閃過無數畫面︰萬年前噬界入侵的慘烈,玉虛子以身鎮獄的決絕,瑤姬繡通靈玉時的溫柔,撈尸人在河底喂拘尸蟹的日常……這些畫面像走馬燈似的閃過,最後停在無回山的深處,那里有個巨大的山洞,洞口刻著個扭曲的“噬”字。

    “是噬界的前哨站!”老道士指著畫面突然明白,“噬影獸只是個先鋒,山洞里肯定有更可怕的東西!說不定……說不定有通往噬界本體的通道!”

    通靈玉的畫面突然消失,玉佩變得滾燙,像是在催促。父親的佩劍指向山洞的方向,劍身重新凝聚出紅光,比之前更亮,更堅定。破廟外的天色漸漸泛白,晨霧里傳來山雞的啼叫,帶著種劫後余生的鮮活。

    我們往無回山深處走,路上的草木越來越稀疏,土地呈現出種病態的青黑,像是被煞氣浸透了。走到山洞附近時,發現地上散落著些盔甲碎片,不是人間的樣式,上面刻著萬靈界的符文,和聚靈鼎的紋路相似——是萬靈界守護者的盔甲!

    “是雷靈的副將!”我撿起塊碎片,上面的雷光印記還未完全消散,“他們肯定來過這里,和噬界的東西交過手!”

    山洞里傳來隱約的水聲,不是泉水,是粘稠的、像是血液流動的聲音。父親的佩劍突然橫在我面前,劍鞘上的紅綢繃得筆直,指向洞口的陰影處。我握緊通靈玉,金光照亮陰影,里面藏著個熟悉的身影——穿金絲眼鏡的中年人!

    他的皮膚比上次見時更干癟,眼楮里的黑洞更大了,正啃著塊青黑色的石頭,石頭上的紋路和兩界石一模一樣︰“你們來得正好。這‘界域石’的靈髓,真好吃……”

    “是兩界石的碎片!”我又驚又怒,“你把落霞谷的兩界石鑿碎了?”

    他突然咯咯地笑,嘴里的石渣混著黑血往下掉︰“碎了才好……碎了才能搭成橋……你看洞里面,我的‘朋友們’馬上就到了……”

    山洞深處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不是一個,是無數個,整齊劃一,帶著股碾壓一切的氣勢。通靈玉的金光里映出洞內的景象︰是密密麻麻的噬影獸,比剛才消滅的那只更小,更靈活,眼楮里閃爍著貪婪的光,正順著洞壁往上爬。

    “是幼崽!”老道士的臉色變得慘白,“它們以界域石的靈髓為食,剛出生就有吞噬魂魄的本事!我們……我們根本擋不住!”

    父親的佩劍突然插進地里,劍身的“守”字在地面形成個巨大的符文,和聚靈陣的陣眼相似,只是中間多了個“鎖”字。通靈玉從懷里飛出,懸在符文中央,金光與符文交織,形成道堅固的屏障,暫時擋住了幼崽的去路。

    “用回界符!”師父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聲音帶著急切,“你去萬靈界搬救兵!這里有我們擋著!老道士的鎮獸符還能撐半個時辰,我和你爹的佩劍能再撐半個時辰,足夠你……”

    “我不走!”我甩開他的手,握緊佩劍指向中年人,“你忘了?守護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

    穿金絲眼鏡的中年人突然撲過來,手里的界域石碎片朝著我扎來。我側身躲過,佩劍刺穿他的肩膀,卻發現里面沒有血肉,只有團青黑色的煞氣,煞氣里裹著個小小的、發光的東西——是半塊萬靈珠!

    “是萬靈界的界域之心碎片!”老道士突然大喊,“他把碎片藏在身體里,用來滋養幼崽!難怪這些東西這麼厲害!”

    萬靈珠碎片突然從煞氣里飛出,落在通靈玉上,與玉佩的金光融合,形成道七彩的光柱,直沖天際。無回山的地脈突然劇烈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覺醒,山洞外的土地里冒出點點綠光,是頑強的草籽,頂著煞氣破土而出。

    遠處傳來振翅聲,不是噬影獸的翅膀,是種更有力的、帶著風聲的扇動。我抬頭望去,看見群巨大的飛鳥從萬靈界的方向飛來,鳥背上坐著穿鎧甲的戰士,為首的正是雷靈,他的長矛已經修復,閃著耀眼的雷光。

    “林九!我們來了!”雷靈的聲音在山谷里回蕩,“玄宸前輩讓我們帶句話——聚靈鼎已經修復,萬靈界的援軍,隨後就到!”

    噬影獸幼崽發出驚慌的嘶鳴,開始瘋狂逃竄,卻被飛鳥的翅膀扇起的狂風困住,動彈不得。雷靈的戰士們拋出鎖鏈,鎖鏈上的符文自動亮起,將幼崽一個個捆住,送往萬靈界的方向,那里有專門淨化煞氣的“洗靈池”。

    穿金絲眼鏡的中年人或者說“它”)發出最後一聲嘶吼,身體徹底化作煞氣,被萬靈珠碎片吸了進去。碎片的光芒越來越亮,與通靈玉的金光交織,在無回山的上空形成個巨大的玉蘭花圖案,花瓣層層展開,露出里面的花蕊——是顆完整的萬靈珠!

    “是界域之心的核心!”老道士激動得跪倒在地,“萬靈珠……原來它一直藏在兩界石里!是噬影獸的煞氣讓它分裂了!”

    萬靈珠懸在空中,發出溫和而強大的光芒,將無回山的煞氣一點點淨化。雷靈走到我身邊,長矛在地上頓了頓,激起圈雷光︰“玄宸前輩說,等淨化完這里,讓你去萬靈界一趟。紅瑤的本真靈需要你的通靈玉才能完全甦醒,而且……”

    他突然壓低聲音,語氣帶著凝重︰“噬界本體的封印松動了,萬靈界的星圖正在偏移,玄宸前輩懷疑,有人在人間動了‘轉星盤’。”

    轉星盤?我想起在城隍廟看到的古籍,上面記載著轉星盤是上古法器,能扭轉兩界星軌,一旦被濫用,後果不堪設想。通靈玉突然震動,金光里映出個模糊的人影,正在無回山的山神廟里,擺弄著個青銅盤子,盤子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星圖。

    “是守山神廟的老道士!”我突然想起那些被送走的魂魄,“他不是普通的廟祝!他的眼楮……他的眼楮里有鱗片!”

    雷靈的長矛立刻指向山神廟︰“是噬界的奸細!偽裝成廟祝,在人間操控轉星盤!”

    我們往山神廟趕,路上的煞氣已經基本消散,露出底下肥沃的黑土,幾只膽大的野兔從草叢里竄出來,對著我們歪頭張望。山神廟的門虛掩著,里面傳來青銅踫撞的叮當聲,老道士正背對著我們,手里拿著個小錘子,敲打轉星盤上的星位。

    “別踫它!”我大喊著沖過去,通靈玉的金光直射轉星盤。老道士突然回頭,眼楮里果然有層細密的鱗片,和噬影獸的一模一樣,他手里的錘子突然變成根觸須,朝著轉星盤砸去。

    父親的佩劍搶先一步,斬斷觸須。轉星盤發出嗡鳴,星圖開始逆轉,無回山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萬靈界的方向傳來陣劇烈的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墜落。

    “它想讓兩界星軌錯位!”雷靈的長矛刺穿老道士的肩膀,“一旦星軌錯位,鎖靈獄的獄門就會徹底打開!”

    我撲過去護住轉星盤,通靈玉貼在青銅盤上,金光與星圖的光芒交織,形成道堅固的屏障。老道士發出憤怒的嘶吼,身體化作團煞氣,再次被萬靈珠吸了進去。轉星盤的逆轉漸漸停止,星圖重新變得穩定,無回山的天空也重新亮了起來。

    山神廟外傳來歡呼聲,是雷靈的戰士們,他們正在淨化最後的煞氣,無回山的樹木抽出新芽,溪水變得清澈,露出底下圓潤的鵝卵石,像無數個被遺忘的故事,終于重見天日。

    但我知道,事情還沒結束。轉星盤雖然穩定了,但星圖上的偏移痕跡還在,說明噬界的奸細不止一個;萬靈界的封印松動,需要兩界合力才能加固;紅瑤的本真靈還未完全甦醒,她和撈尸人之間的故事,還等著被揭開;還有父親佩劍上那些未被認出的人臉,他們是誰?為什麼會藏在劍里?

    萬靈珠懸在空中,發出溫和的光芒,像是在催促。雷靈拍了拍我的肩膀,指著萬靈界的方向︰“玄宸前輩說,轉星盤的核心部件在萬靈界的‘觀星台’,需要你的通靈玉才能修復。我們該出發了。”

    我握緊父親的佩劍,劍鞘上的紅綢在風里輕輕飄動,像是在點頭。老道士和師父跟在後面,手里拿著剛畫好的護身符,符咒上的朱砂混著無回山的泥土,散發著股踏實的腥氣。

    走到山神廟門口時,我回頭看了眼無回山,陽光正好,把山谷里的新綠照得發亮,山雞的啼叫聲混著戰士們的笑聲,在空氣里漫開,像首充滿希望的歌。

    往萬靈界觀星台的路,鋪著發光的星砂,踩上去像踩著碾碎的月光。雷靈的長矛在前面開路,矛尖的雷光劈開擋路的星雲,露出後面的景象︰無數破碎的星軌懸在空中,像摔碎的琉璃,每片碎片里都映著不同的畫面——有玄宸在聚靈鼎前修補裂痕,有紅衣仙的本真靈在洗靈池里淨化煞氣,還有個穿紅嫁衣的女子,正坐在界域之心的漩渦邊,手里織著塊玉蘭花帕,帕子上繡著個小小的“守”字。

    “是紅瑤!”我握緊通靈玉,玉佩的金光突然變亮,與紅瑤的身影產生共鳴,“她的本真靈已經甦醒了!”

    雷靈的腳步頓了頓,長矛指向紅瑤身邊的影子——是個穿簑衣的男人,背對著我們,正在用魚竿釣漩渦里的星子,魚竿上的銅錢串和撈尸人的一模一樣,只是銅錢上的“光緒”二字,變成了萬靈界的符文。

    “守獄人……”雷靈的聲音帶著復雜,“他居然跟著來了萬靈界。”

    觀星台在界域之心的東側,是座巨大的石台,上面刻滿了星圖,比無回山的轉星盤更復雜,中央的凹槽里嵌著塊半透明的晶石,正是雷靈說的“核心部件”。晶石上布滿了裂痕,像是被人用錘子砸過,裂痕里滲出淡淡的黑氣,和噬界的煞氣同源。

    “是噬界的‘蝕星蟲’。”玄宸的殘識突然從星砂里浮現,他的身影比上次更凝實,手里拿著把刻刀,正在修補星圖,“它們以星軌為食,已經蛀空了三塊核心晶石,再這樣下去,轉星盤就徹底廢了。”

    紅瑤和簑衣男人撈尸人)也走了過來,紅瑤的手里拿著片玉蘭花葉,輕輕擦過晶石的裂痕,葉子經過的地方,黑氣立刻消散,露出里面的星髓,是溫潤的白色,和兩界石的靈髓一模一樣。

    “需要通靈玉和萬靈珠合力。”撈尸人收起魚竿,從懷里摸出個小小的銅鈴,和之前在城隍廟听到的骨頭鈴音不同,這鈴聲清越,能安撫星砂的躁動,“瑤姬祖師奶奶留下過話,兩界至寶相融,可生‘淨靈火’,燒盡蝕星蟲。”

    我將通靈玉放在晶石凹槽的左側,雷靈舉起萬靈珠放在右側。兩寶相吸,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在觀星台中央形成朵巨大的玉蘭花,花瓣層層展開,露出里面的金色火焰——淨靈火!

    火焰落在星圖上,發出“滋滋”的聲響,蝕星蟲從裂痕里瘋狂逃竄,卻被火焰燒成灰燼,散發出股焦糊的甜,像被烤焦的桂花糕。晶石的裂痕開始合攏,星圖上的偏移痕跡漸漸消失,懸在空中的星軌碎片重新組合,發出悅耳的嗡鳴,像是無數把琴在同時奏響。

    “成了!”紅瑤的本真靈變得更加凝實,臉上露出釋然的笑,“轉星盤修復,兩界星軌歸位,鎖靈獄的獄門再也不會松動了。”

    簑衣男人突然握住紅瑤的手,他的手掌布滿老繭,卻很溫暖,掌心的紋路里還沾著點金紅色的河泥︰“我說過,等鎖靈獄安穩了,就帶你來看萬靈界的星。”

    紅瑤的眼眶紅了,帕子上的“守”字被淚水打濕,暈成片模糊的紅︰“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早忘了落霞谷的桃花。”

    他們的對話像團霧,讓我摸不著頭腦。玄宸的殘識看出了我的疑惑,笑著解釋︰“撈尸人守獄人)的真名是‘墨淵’,萬年前是紅瑤的師兄,一起守過界域之心。後來噬界入侵,墨淵為護紅瑤,被噬主打成重傷,只能靠守獄人的心頭血吊著命,記憶也丟了大半,直到這次通靈玉顯真形,才想起所有事。”

    原來紅瑤的男人是墨淵!我看著他們相視而笑的樣子,突然明白玉佩里的“瑤”字為什麼會發燙——那不是祖師奶奶的名字,是紅瑤的“瑤”,是墨淵刻在心里的名字。

    觀星台的西側突然傳來震動,不是星軌歸位的嗡鳴,是種沉重的、帶著毀滅氣息的撞擊,像是有座山在砸向界域之心。玄宸的殘識臉色劇變︰“是噬界本體!它感應到轉星盤修復,提前沖破封印了!”

    界域之心的漩渦突然劇烈收縮,顏色從七彩變成青黑,無數觸須從里面鑽出來,比之前見過的任何煞氣都要濃,帶著股吞噬一切的貪婪。最前面的觸須上,纏著個熟悉的身影——是墮仙!她的墨玉鎖鏈已經斷裂,本真靈正在慢慢消散,卻依舊死死咬著觸須,不肯松口。

    “墮仙!”雷靈舉起長矛沖過去,雷光劈開觸須,將她護在身後,“你怎麼會在這里?不是讓你守聚靈鼎嗎?”

    “鼎……鼎沒事。”墮仙的聲音虛弱,指著漩渦深處,“噬主……它把本體藏在界域之心的最里面,用無數子界域的靈髓養著……它的核心……是顆黑色的‘噬星珠’,能吞噬萬靈界的靈氣……”

    話音未落,漩渦里突然飛出顆巨大的黑珠,正是墮仙說的噬星珠,珠子表面布滿了眼楮,和噬影獸的鱗片一模一樣,朝著觀星台砸來,帶著股毀滅一切的氣勢。

    “用淨靈火!”紅瑤將本真靈注入通靈玉,玉佩的金光與萬靈珠的光芒再次融合,淨靈火變得更加旺盛,像條金色的火龍,迎著黑珠飛去,“它怕這個!”

    火龍與黑珠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觀星台劇烈搖晃,星圖上的符文紛紛亮起,形成道堅固的屏障,擋住爆炸的余波。黑珠的表面被炸出個大洞,露出里面的景象——不是煞氣,是無數個被吞噬的界域,像被包裹的琥珀,每個界域里都有微弱的光在閃爍,是未被熄滅的本真靈。

    “是被吞噬的子界域!”玄宸的殘識突然燃燒起來,身影化作道紅光,鑽進黑珠的大洞,“我去引里面的本真靈!你們用轉星盤的力量,把黑珠拽出界域之心!”

    紅瑤、墨淵、雷靈和我同時發力,通靈玉、萬靈珠、長矛的雷光、魚竿的符文交織成網,纏住黑珠,往觀星台的方向拽。黑珠發出憤怒的咆哮,觸須像潮水般涌來,不斷撞擊光網,觀星台的屏障開始出現裂痕,星砂從裂縫里漏下去,像不斷流逝的時間。

    “快!”墨淵的簑衣突然裂開,露出里面的道袍,和玉虛子的樣式一模一樣,他將守獄人的心頭血噴在魚竿上,符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玄宸快撐不住了!”

    黑珠的大洞突然亮起無數光點,是玄宸引來的本真靈,它們在黑珠內部組成個巨大的聚靈陣,與我們的光網產生共鳴。黑珠的掙扎越來越弱,被我們一點點拽出界域之心,懸在觀星台的正上方,像顆被捕獲的黑色星辰。

    玄宸的殘識從大洞里飛出來,身影比之前淡了許多,幾乎要透明︰“里面的本真靈能撐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它們就會被煞氣同化……”

    紅瑤突然將孩子的本真靈紅肚兜)拋向黑珠,肚兜在空中化作道紅光,鑽進大洞,里面的光點突然變得更加明亮,聚靈陣的光芒也更強了︰“是孩子的純靈!能暫時壓制煞氣!”

    觀星台的屏障突然“ 嚓”一聲,裂開道巨大的縫,觸須趁機鑽進來,纏住雷靈的腿,青黑色的煞氣順著他的鎧甲往上爬,像無數條小蛇。雷靈悶哼一聲,長矛的雷光暗淡了許多︰“我的靈氣快耗盡了……”

    我突然想起父親佩劍上的“守”字,想起母親信里的話“守界之心,不在界域,在人心”。我將佩劍插進觀星台的星圖中央,劍身上的人臉突然全部亮起,是黑水河的漁民,是縣城的百姓,是無回山的藥農,是所有被守護過的人,他們的氣息順著劍身涌來,匯成股溫暖而強大的力量,注入光網。

    “以人間煙火為引,助萬靈歸位!”我對著黑珠大喊,聲音里帶著無數人的共鳴,“你們的名字,我們記得!你們的界域,我們會奪回來!”

    光網突然暴漲,將黑珠徹底包裹,淨靈火從四面八方涌來,燒得黑珠發出淒厲的嘶吼。界域之心的漩渦開始恢復七彩,觸須紛紛縮回,像是在害怕這股來自兩界的合力。

    但我知道,事情還沒結束。黑珠雖然被暫時困住,但噬主的本體還在里面,半個時辰後,當孩子的純靈耗盡,本真靈被同化,它還會卷土重來;玄宸的殘識快要消散,萬靈界需要新的守護者;墮仙的本真靈受損嚴重,不知道能不能恢復;還有父親佩劍上那些未被完全喚醒的人臉,他們的力量到底能支撐多久?

    紅瑤突然指著黑珠的大洞,那里的光點中,有個小小的身影正在揮手,穿著玉虛觀的道袍,手里拿著半塊通靈玉,正是玉虛子!他的本真靈沒有消散,一直在黑珠里引導著其他本真靈!

    “祖師爺還在!”紅瑤的眼楮亮了起來,“他能幫我們爭取更多時間!”

    墨淵握緊紅瑤的手,魚竿指向觀星台的東側︰“那里有‘界域船’,是萬年前留下的,能載著本真靈沖出黑珠。我們需要有人駕駛它,去接應祖師爺!”

    我握緊父親的佩劍,劍身上的“守”字發出堅定的紅光。玄宸的殘識對著我點頭,雷靈的長矛已經指向界域船的方向,紅瑤和墨淵的本真靈在光網中閃爍,像兩盞不滅的燈。

    觀星台的星圖還在震動,淨靈火的光芒與黑珠的嘶吼交織,形成首悲壯而激昂的歌。我知道,接下來要登上界域船,沖進黑珠的大洞,接應玉虛子和被困的本真靈;要想辦法延續孩子的純靈,爭取更多時間;要找到修復玄宸和墮仙本真靈的方法,不能讓他們消散。

    但現在,我只想握緊手中的劍,感受著兩界的力量在體內流動,看著光網中的黑珠一點點被淨化,听著遠處界域之心恢復的嗡鳴——這些聲音混在一起,像首沒唱完的戰歌,激昂,堅定,帶著股不肯認輸的勁兒。

    界域船泊在觀星台東側的星砂灘上,船身是用萬靈界的“鎮魂木”打造的,泛著淡淡的金光,船頭雕刻著只展翅的玉蘭花,花瓣上的紋路和通靈玉一模一樣。我伸手觸摸船身,木頭傳來溫熱的觸感,像是有心跳在里面搏動——是無數被吞噬的子界域本真靈的余溫,它們在呼喚救贖。

    “船舵需要‘界域鑰匙’才能啟動。”墨淵從懷里摸出枚銅錢,正是他魚竿上串著的那枚,銅錢背面的符文在星光照耀下亮起,“這是萬靈界的界域鑰匙,能驅動船身的‘護靈陣’,抵擋住黑珠里的煞氣。”

    紅瑤將孩子的本真靈紅肚兜)系在船桅上,肚兜的紅光與船身的金光交織,形成道流動的屏障︰“孩子的純靈能暫時迷惑蝕星蟲,它們不會攻擊帶著純靈氣息的東西。”

    玄宸的殘識飄到船頭,身影已經透明得幾乎看不見,他將一把刻刀塞進我手里,刀柄上刻著“聚靈”二字︰“這是修復子界域的工具,等救出本真靈,用它在星砂上畫出界域輪廓,萬靈珠會自動補充靈髓。記住,不要單獨接觸噬星珠的核心,那里的煞氣能直接腐蝕本真靈。”

    雷靈的長矛插在船尾,作為“破障器”,矛尖的雷光始終保持著明亮,能劈開黑珠內部紊亂的煞氣流︰“我們在外面維持光網,半個時辰內一定把你們拉出來。如果超時……”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沉重,“就炸掉界域船,不能讓煞氣跟著你們逃回觀星台。”

    墮仙靠在船舷上,正在用最後的靈氣修補斷裂的墨玉鎖鏈,鎖鏈的碎片在她掌心重組,泛著溫潤的光︰“我的鎖鏈能困住零散的煞氣,關鍵時刻或許能用得上。”

    我握緊父親的佩劍,劍身上的“守”字與界域船的護靈陣產生共鳴,發出淡淡的紅光。通靈玉懸在船中央,玉佩的金光與萬靈珠的光芒遙相呼應,形成道穩定的能量流,源源不斷地為船身提供動力。

    “出發。”我解開系船的星砂繩,界域船像離弦的箭,朝著黑珠的大洞沖去。

    穿過洞口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撲面而來︰玉虛子在鎖靈獄封印殘魂的決絕,瑤姬在河底種下千年蓮子的溫柔,墨淵失去記憶後守在河底的孤獨,紅瑤在亂葬崗等待三十年的執著……這些碎片像潮水般涌來,最後定格在顆黑色的核心上,周圍纏繞著無數觸須,每個觸須的末端都連著個小小的本真靈——是噬星珠的核心!

    “在那里!”紅瑤指著核心旁的身影,玉虛子的本真靈正用身體抵擋觸須,他的道袍已經被煞氣染成青黑色,卻依舊死死護住身後的一群光點——是被吞噬的子界域本真靈!

    界域船在煞氣流中顛簸,雷靈的長矛不斷劈開擋路的觸須,發出滋滋的響聲。墮仙的墨玉鎖鏈飛出,纏住幾條偷襲的觸須,鎖鏈上的符文亮起,將煞氣一點點淨化。

    “還有一炷香時間!”雷靈的聲音從光網外傳來,帶著些微的喘息,“光網快撐不住了!”

    玉虛子的本真靈突然朝我們揮手,然後猛地轉身,朝著噬星珠的核心沖去,道袍在煞氣中燃燒起來,發出耀眼的金光︰“快帶它們走!我給你們爭取時間!”

    “不要!”紅瑤哭喊著想去拉他,卻被墨淵死死按住,“那是他的選擇!我們不能讓他白白犧牲!”

    玉虛子的本真靈撞上核心的瞬間,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黑珠內部的煞氣流突然紊亂,觸須紛紛縮回核心,露出條通往洞口的通道。被護住的本真靈們趁機飛出,像一群受驚的螢火蟲,朝著界域船飛來。

    “快收!”我舉起玄宸的刻刀,對著飛來的光點揮舞,刻刀劃過的地方,星砂自動凝聚,形成一個個模糊的界域輪廓,萬靈珠的光芒順著通道涌進來,注入輪廓中,形成淡淡的屏障,護住本真靈。

    墮仙的鎖鏈不斷延長,將散落的光點一個個卷回來,墨淵用魚竿清理周圍的煞氣流,紅瑤則在船尾清點本真靈的數量,嘴里不斷念著它們的界域名稱︰“風鳴界、石語界、花眠界……還差最後一個!是星落界!”

    星落界的本真靈被一條最粗的觸須纏住,困在核心爆炸後的碎片堆里,光點已經變得非常微弱,像是隨時會熄滅。我抓起父親的佩劍沖過去,劍身上的“守”字爆發出紅光,與觸須上的煞氣激烈踫撞,發出刺耳的嘶鳴。

    “還有半柱香!”雷靈的聲音帶著痛苦,“光網破了個洞!煞氣開始往外漏了!”

    觸須突然收緊,星落界的本真靈發出絕望的嗚咽。我將通靈玉貼在觸須上,玉佩的金光與劍身上的紅光交織,形成道鋒利的光刃,一點點切割觸須︰“堅持住!你的名字我們記得!星落界的星空是萬靈界最美的,不能就這麼消失!”

    觸須終于被切斷,星落界的本真靈跌進我懷里,光點微弱得幾乎看不見。我立刻用刻刀畫出界域輪廓,萬靈珠的光芒及時注入,光點才漸漸穩定下來,重新變得明亮。

    “撤!”我抱著星落界的本真靈往界域船跑,玉虛子的本真靈已經徹底消散,只留下片玉蘭花葉,飄落在船板上,化作道金光,融入護靈陣——是他最後的力量,在為我們爭取時間。

    界域船啟動返航,雷靈的長矛在前方開路,我們沖出黑珠大洞的瞬間,光網突然收縮,將黑珠重新包裹,淨靈火再次燃起,比之前更旺。觀星台的方向傳來歡呼聲,是紅瑤和墨淵的同伴們,他們正在加固光網,防止煞氣泄漏。

    但我知道,事情還沒結束。玉虛子的犧牲只爭取了暫時的平靜,噬星珠的核心還在,只要核心不滅,煞氣就能源源不斷地產生;救出的本真靈雖然暫時安全,但它們的界域需要重新構建,這需要大量的靈髓和時間;玄宸的殘識在我們返航時徹底消散了,他最後的目光落在萬靈珠上,像是在傳遞什麼信息,卻沒來得及說出口;雷靈的光網雖然暫時穩定,但他的靈氣消耗巨大,撐不了太久;還有界域船的護靈陣,在黑珠內部被煞氣腐蝕出了許多小裂縫,需要立刻修復,否則下次就無法再進入。

    紅瑤突然指著觀星台的星圖,那里的轉星盤正在輕微震動,中央的核心晶石上,新的裂痕正在緩慢蔓延——是噬星珠的煞氣透過光網的縫隙滲了出來,正在腐蝕轉星盤!

    “蝕星蟲沒被完全燒死!”她抓起玉蘭花葉,葉尖指向裂痕,“它們藏在星圖的紋路里,正在啃噬晶石的靈髓!”

    墨淵的魚竿突然指向界域船的底部,那里的護靈陣裂縫中,鑽出條細小的觸須,上面沾著顆黑色的蟲卵,正在緩慢蠕動——是噬星蟲的卵!它們跟著我們的船逃了出來!

    “快燒了它!”墮仙的墨玉鎖鏈立刻纏上去,鎖鏈的金光與蟲卵的黑氣激烈對抗,“這東西遇靈髓就會孵化,一旦鑽進萬靈珠,後果不堪設想!”

    我舉起父親的佩劍,劍身上的紅光斬向蟲卵,觸須瞬間被斬斷,蟲卵掉在船板上,發出滋滋的響聲,開始腐蝕木頭。紅瑤立刻用玉蘭花葉蓋住蟲卵,葉子上的金光與蟲卵的黑氣交織,形成道小小的光繭,暫時困住了它。

    觀星台的方向傳來劇烈的震動,光網的光芒突然暗淡了許多,雷靈的聲音帶著痛苦的嘶吼︰“光網破了!煞氣涌出來了!快……快啟動轉星盤的‘星滅陣’!”

    星滅陣是轉星盤的最後手段,能釋放所有星軌的力量,形成道毀滅性的光柱,同歸于盡般淨化周圍的煞氣,但也會徹底摧毀觀星台的星圖,需要百年才能重建。

    “不能啟動!”我對著觀星台大喊,“我們還有蟲卵!這東西是噬星珠的弱點!找到母蟲的位置,就能徹底殺死蝕星蟲!”

    玄宸的刻刀突然從懷里飛出,落在星圖上,刻刀的影子在星砂上組成個模糊的圖案——是噬星珠核心的內部結構,在最中心的位置,有個小小的光點,被無數觸須包裹著,像是在保護什麼。

    “是母蟲!”紅瑤突然明白過來,“玄宸前輩的意思是,母蟲藏在核心最里面,被煞氣保護著!只要殺了母蟲,所有蝕星蟲都會死去!”

    墨淵突然將魚竿拋向觀星台,魚線在空中化作道金光,連接著轉星盤︰“我去啟動星滅陣的‘引流模式’!把煞氣引向母蟲的位置,你們趁機殺進去!”

    他的身影化作道紅光,順著魚線沖向觀星台,紅瑤的本真靈也跟著飛了過去,手里的玉蘭花葉散發著金光,能暫時護住墨淵不被煞氣侵蝕。

    界域船的護靈陣裂縫越來越大,煞氣開始往里滲透,星落界的本真靈發出不安的嗚咽。我握緊通靈玉,玉佩的金光突然變得無比明亮,將煞氣逼退了幾分——是父親佩劍上的“守”字在共鳴,那些被喚醒的人臉正在燃燒自己的氣息,為玉佩補充力量。

    “還有機會!”墮仙的墨玉鎖鏈已經完全修復,泛著比之前更亮的光,“我的鎖鏈能暫時堵住光網的破洞,給你們爭取殺進核心的時間!”

    我看著黑珠內部那團依舊頑固的黑暗,看著觀星台上不斷蔓延的裂痕,看著星砂中那些剛剛獲救、還在顫抖的本真靈,突然握緊了父親的佩劍。劍身上的人臉們似乎在對著我微笑,他們的氣息匯成一股溫暖而堅定的力量,順著手臂流遍全身,告訴我——哪怕只有一刻,也要守住這來之不易的希望。

    界域船再次啟動,這次的目標不是返航,是重新沖進黑珠的大洞,殺向核心,找到母蟲,為了所有被吞噬的界域,為了所有記得名字的守界人,為了那還未完成的、跨越兩界的守護。

    故事,還在繼續。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四合院︰一人縱橫》,方便以後閱讀四合院︰一人縱橫第2189章 一儺千禁(34)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四合院︰一人縱橫第2189章 一儺千禁(34)並對四合院︰一人縱橫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