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鄭楷用烤得焦脆的吐司角蘸著他盤里的蛋黃,面包邊緣吸飽蛋液後泛著琥珀光,含糊的聲音從嘴角溢出︰“他呀,準是偷師了米其林三星,昨兒我瞅見他拿探針溫度計測油溫,跟搞量子物理實驗似的!”白露正給沙易盛南瓜粥,青瓷勺柄在砂鍋里轉出柔潤的弧,聞言眼尾彎成新月︰“哪有那麼玄乎,不過是把平底鍋煎壞三個罷了。”
範成成捧著描金白瓷碗喝桂花蜜南瓜粥,鼻尖不慎沾了粒金黃的粥糜,像落了顆晨露凝成的琥珀。他突然指著周申的鎏金保溫杯驚呼,睫毛在杯身折射的光里顫動︰“申哥你這蜜怎麼是雨過天青色的?比我昨兒煮糊的焦糖瑪奇朵透亮十倍!” 周申慢悠悠擰開杯蓋,初開金桂與冬蜜熬制的甜香混著熱氣騰起,在晨光里織成透明的網︰“這是徽州親戚用頭茬桂花炒的,你啊,下次煮粥別盯著手游不放,再把鍋熬出蜂窩煤紋路,宿管該以為你在煉仙丹了。” 雨琪用銀叉輕戳盤里的愛心草莓,果肉滲出的汁液在白瓷上洇出淡紅,她突然笑出聲,墨鏡滑到鼻尖露出彎月眼︰“我說你倆,連草莓都擺成丘比特箭靶,這頓早飯吃得我後槽牙都快甜化了。” 鏡片里映著姜柏宸將溫牛奶推到白露手邊的動作,指腹擦過玻璃杯壁時凝出細小的水珠。
沙易用玩具鋤頭的桃木柄輕叩瓷盤,發出清脆的篤篤聲,他假裝板起臉指著範成成,胡子尖都翹著笑意︰“成成你昨兒不是揚言要啃枕頭嗎?今早我路過陽台,見你那熊貓枕頭還在晾衣繩上蕩秋千呢!” 全桌爆發出哄笑,範成成紅著臉往面包籃里塞全麥吐司,指尖蹭到籃底的麥穗紋路︰“那不是餓到出現幻覺嘛…… 柏宸哥這吐司烤得外脆里糯,比我枕頭芯好啃八倍!” 張真元剛咽下最後一口藍山咖啡,突然舉起描金咖啡杯,杯底殘留的褐色液體在晨光里像塊濃縮的琥珀︰“誰還有鮮牛奶?我要學英倫紳士泡吐司吃!” 鄭楷忙把自己的玻璃杯推過去,手腕卻撞翻了雕花鹽罐,細鹽如晨霜般灑在米白色桌布上,在陽光里閃爍成細碎的銀河。
姜柏宸用象牙白餐巾替白露擦掉嘴角的奶漬,指尖離開時沾了點溫熱的乳白。李辰突然把鐵叉往盤里一插,發出清脆的叮當響︰“鎭鎭鎭!單身漢抗議!吃個早飯還要被灌狗糧!” 他說著就用公筷往姜柏宸盤里夾焦邊培根,油星濺在米色圍裙上暈開小斑點︰“不過說真的,你這培根煎得帶點炭火氣,比我教練那水煮雞胸肉好吃到九霄雲外!” 周申往他碗里舀了勺綴著百合片的南瓜粥,瓷勺踫撞聲混著蒸汽︰“行了你,健身房那點破事少念叨,嘗嘗這粥,柏宸特意加了蘭州甜百合,潤肺敗火。”
晨光從菱形窗格斜斜切進,落在雨琪分刀叉的指尖上,瓖鑽保溫杯折射出星子般的碎光。範成成舉著手機繞餐桌拍視頻,嘴里念叨著 “要讓粉絲看看什麼叫神仙早餐”;沙易煞有介事地用鋤頭 “檢查” 每個人的餐盤,念叨著 “擺盤歪了的罰洗十次碗”;鄭楷把拖鞋踢到沙發底時,鞋底沾的健身房防滑沙粒掉在地毯上,在陽光里閃成金粉;張真元為搶最後一片楓糖吐司,跟鄭楷玩起了筷子石頭布;姜柏宸悄悄往白露碗里多放了顆淋著蜂蜜的草莓,看她小口咬下時,睫毛在牛奶杯上投下顫動的蝶影。滿室都是刀叉踫撞的叮當聲、此起彼伏的笑鬧聲,烤吐司的焦香混著南瓜粥的甜糯,在暖黃的晨光里釀成一甕流動的琥珀,將這張餐桌浸成了最鮮活的人間煙火詩行。
長桌上的骨瓷盤還浮著煎蛋焦邊的炭火氣,李辰像棵被伐倒的橡樹般癱進高背椅,雙手往鼓脹的肚子上一搭,健身服拉鏈被撐得 嗒作響,露出的腹部弧線讓袖口沾著的蛋白粉痕跡顯得格外滑稽。“我的天爺……” 他喉結滾動著咽下最後一口南瓜粥的余韻,聲音里漾著蜜甜,“柏宸你這手藝該去盤個街角鋪子,我往門口一坐當活體招牌,逢人就喊‘吃撐了算我的’,準保門庭若市!” 話音未落,肚子里突然傳來咕嘰一聲,惹得鄰座的鄭楷笑出眼淚。
鄭楷把拖鞋踢到茶幾底下,整個人軟塌塌陷進沙發,活像塊在暖陽下融化的黃油。他無意識摩挲著發燙的肚皮,指尖劃過吃飽後微微泛紅的皮膚︰“我宣布今日健身計劃破產!誰要拉我去跑步機,我就拿柏宸煎的流心蛋砸他 —— 剛那蛋黃要是再吃三個,我能直接在餐台邊打個呼嚕震天響的盹。” 他說話時,褲兜里的計步器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的數字停在 “3280”,像是在無聲抗議這頓早飯的熱量轟炸。
範成成抱著肚子從餐椅滑到羊毛地毯上,藏藍色睡衣領口松開,露出昨晚熬夜畫的設計草圖 —— 紙張邊緣被粥漬浸得發皺,活像被水泡過的宣紙。“我現在就是個充氣過度的米其林輪胎人……” 他癱成大字型,指尖戳了戳自己鼓起來的肚皮,“柏宸哥的全麥吐司蘸周申哥的桂花蜜,根本是碳水界的原子彈組合!剛稱體重時電子秤都發出了悲鳴。”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他臉上,把鼻尖沾著的粥糜映成了顆小琥珀。
雨琪摘下墨鏡揉了揉眼,瓖鑽保溫杯斜靠在腿邊,杯壁凝著的水珠在地毯上洇出月牙形濕痕。“終于懂了‘幸福肥’的真諦,” 她身體後傾時,發絲間漏下的陽光在鎖骨處跳成碎金,“剛才那愛心草莓拌熱牛奶,甜得我後腦勺都泛起蜜意,現在舌根還留著草莓籽的微酸呢。” 沙易把玩具鋤頭擱在膝頭,像老農巡視麥田般拍著肚子,胡子尖都翹著笑意︰“還是家常飯養人!比我昨天做的‘岩漿粥’強百倍 —— 成成你把鹽當糖放的壯舉,我能念叨到下禮拜四!”
周申 “ 噠” 打開鎏金藥盒,山楂丸的酸甜氣息瞬間漫開︰“來幾粒消食,我徽州親戚用九蒸九曬的山楂做的。” 話音未落,張真元捂著肚子從洗手間晃出來,牙刷還卡在洗漱包里沒來得及收,鬢角沾著的牙膏沫在晨光里閃著微光︰“剛站體重秤上,數字蹦 得比我跳街舞還歡!柏宸你這煎蛋怕不是施了魔法,怎麼就能讓蛋黃流得跟瓊漿玉液似的?” 姜柏宸替白露別好散落的發絲,米色圍裙袖口蹭著的面粉簌簌落在料理台上︰“是你們吃得太投入,鹽罐倒了都沒發現,桌布上現在還留著鹽霜呢。”
此時的陽光已爬過餐桌中央的浮雕花瓶,在李辰敲著空碗唱的跑調民謠里,鄭楷打拍子的腳不小心踢翻了拖鞋,鞋底沾的健身房沙粒掉在地毯上閃成金粉;範成成舉著手機給 “陣亡” 的空餐盤拍特寫,嘴里念叨著 “要發九宮格紀念這頓飽到靈魂出竅的早飯”;雨琪對著小鏡子涂櫻桃色潤唇膏,鏡光晃過沙易假裝用鋤頭 “診脈” 的滑稽模樣 —— 他正煞有介事地給張真元把脈,念叨著 “脈相滑數,罰洗二十次碗”。
白露靠在姜柏宸肩頭,指尖劃過他圍裙上的面粉印,忽然輕笑出聲︰“你瞧他們,橫七豎八癱著的樣子,多像一群剛吃完魚干的懶貓。” 姜柏宸低頭時,看見她睫毛在晨光里投下的蝶影正輕輕顫動,窗外的蟬鳴不知何時變得悠長,混著李辰跑調的歌聲、鄭楷踢翻拖鞋的聲響、範成成拍照的 嚓聲,以及沙易假裝嚴厲的 “判罰” 聲,把這頓早餐後的時光釀成了一甕慵懶的午後甜酒,在滿室食物香氣與晨光交織的暖意里,靜靜發酵成最愜意的人間清歡。
晨光如融化的黃油,緩緩淌過餐桌中央那只描金浮雕花瓶。瓶身上纏繞的牡丹花紋在光影中若隱若現,花瓣邊緣被鍍上一層流動的金邊。當陽光終于漫過瓶口,斜斜地灑在狼藉的餐桌上,將吃剩的面包屑、凝結的粥漬都染成了細碎的金箔。
李辰半仰在高背椅里,右手握著空碗,用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碗沿。跑調的民謠從他嘴里斷斷續續地漏出來,時而拔高的調子驚得窗台上的麻雀撲稜稜振翅。他的健身服因為吃得太飽,拉鏈被撐得歪歪扭扭,露出半截圓滾滾的肚皮,隨著哼唱的節奏輕輕顫動。鄭楷癱在沙發上,腳丫子隨意搭在茶幾邊緣,跟著節奏打拍子的右腳突然一滑,拖鞋 “啪嗒” 掉進沙發縫里。沾在鞋底的健身房沙粒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在陽光里閃成細碎的金粉,倒像是特意撒下的裝飾。
範成成整個人趴在羊毛地毯上,手機鏡頭幾乎貼在餐盤上。“陣亡的煎蛋必須擁有特寫!” 他嘟囔著,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調整濾鏡的模樣比設計圖紙時還要專注。藏藍色睡衣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領口大開,露出半截畫滿線條的設計草圖 —— 紙張邊緣被粥漬浸得發皺,倒像是特意做舊的水彩畫。雨琪倚在貴妃榻上,對著小鏡子細細涂抹櫻桃色潤唇膏。鏡面反射的光斑在客廳里晃來晃去,正巧掠過沙易煞有介事的臉。老頑童把玩具鋤頭別在腰間,像模像樣地握住張真元的手腕︰“脈相滑數,定是碳水攝入過量,罰你洗二十次碗將功補過!”
白露窩在姜柏宸肩頭,發梢蹭著他圍裙上的面粉。指尖無意識地劃過那些白色痕跡,突然 “撲哧” 笑出聲︰“你瞧他們,橫七豎八癱著的樣子,活像被曬化的軟糖,又像一群剛吃完魚干的懶貓。” 她說話時睫毛輕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窗外的蟬鳴不知何時變得悠長,和著李辰跑調的歌聲、鄭楷找拖鞋的 聲、範成成拍照的快門聲,還有沙易佯裝嚴肅的 “判罰” 聲,在滿室食物香氣里釀成一甕慵懶的甜酒。晨光溫柔地裹住每個人,將這一刻的愜意拉得很長很長。
直到姜柏宸抬手看表,表盤折射的陽光晃了晃眾人的眼楮。他輕輕拍了拍白露的手背,從沙發上起身,米色圍裙上的面粉簌簌落在地毯上,揚起一小片金色的霧。“差不多該準備出發了。” 他的聲音帶著溫和的笑意,目光掃過橫七豎八的眾人,“今天要去看大雁塔的飛檐斗拱,逛回民街的煙火巷子,再磨蹭可就要和盛唐的月光撞個滿懷了。”
李辰的歌聲戛然而止,他手忙腳亂地去拉健身服拉鏈,“刺啦” 一聲脆響驚得鄭楷縮了縮脖子。“我的天!差點把正事兒忘到九霄雲外!” 他揉著笑酸的臉頰,肚子上的贅肉跟著晃動,“西安這火爐天氣,我得去扒件速干衣,不然待會兒準成行走的瀑布。” 說著,他像只笨拙的棕熊,拖鞋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聲響,朝著房間晃去。
鄭楷還賴在沙發上,眼楮眯成一條縫︰“讓我再躺三秒,就三秒……” 他嘟囔著,肚子隨著呼吸有節奏地起伏,“剛那煎蛋還在胃里跳踢踏舞呢,現在站起來非得消化不良不可。” 但在姜柏宸無奈又好笑的注視下,他還是慢吞吞地撐起身子,彎腰去夠沙發縫里的拖鞋,頭發亂得像團炸毛的雞窩。
範成成戀戀不舍地鎖屏,手機往睡衣口袋一塞。“等我把草圖收進文件夾,再換雙能暴走兩萬步的運動鞋!” 他撐著地板坐起來,肚皮上被壓出的褶皺還沒消,“听說回民街的甑糕甜過初戀,肉夾饃香到跺腳,我得留著肚子大殺四方!”
雨琪利落地將瓖鑽保溫杯收進隨身小包,指尖殘留著杯壁水珠的涼意。她對著鏡子把墨鏡架在頭頂,發梢間漏下的陽光在鎖骨處跳躍成碎金︰“我去補層防曬,不然明天準成行走的小龍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