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檔案架東倒西歪地橫陳著,像是被歲月和遺忘狠狠揍了一頓的巨人,癱倒在這滿是灰塵的地面上。
架上的文件紙張泛黃發脆,輕輕一踫就簌簌作響,仿佛是老人干癟的喉嚨里發出的最後幾聲嘆息。
鮑里斯隊長就站在這堆破敗之中,手中緊緊攥著那張施工圖,眼楮死死地盯著上面復雜的線條和標注,眉頭擰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
“不對啊……”他嘴里小聲地嘟囔著,聲音輕得像是怕驚醒了這檔案室里沉睡的幽靈,可那聲音里又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疑惑和不解,就像是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團迷霧,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心里直犯嘀咕︰“這工廠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要那麼大的地下室干啥?”
按照施工圖上那密密麻麻的擴建線條來看,這片被廢棄的廠區在徹底被遺棄之前,曾經有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擴建行動。
那些線條在圖紙上清晰而醒目,就像一道道深深的刻痕,仿佛是用鋒利的刀刃在歲月的宣紙上狠狠劃下,每一道都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野心。
它們有的筆直如劍,直插向未知的地下深處;有的蜿蜒曲折,像是一條神秘的巨蛇在黑暗中潛行。
鮑里斯隊長仿佛能看到當年工地上熱火朝天的景象︰工人們揮汗如雨,機器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巨大的混凝土柱一根根被澆築起來,像是支撐起一片新世界的巨人。
他的手指順著那些線條緩緩移動,就像是在觸摸著歷史的脈絡,感受著當年那股蓬勃的力量。
時間距離現在並不算太遠,這部分檔案也是後來補充的,可當他把目光投向檔案上關于這部分擴建空間的記錄時,心里“咯 ”一下,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這上面對于這部分擴建的空間,具體是否完成了……這方面竟然沒有記錄!
鮑里斯隊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困惑,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仿佛有一面小鼓在他的胸腔里咚咚咚地敲個不停。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探險家,在茫茫的沙漠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張藏寶圖,可當仔細查看時,卻發現關鍵的信息被撕掉了。
“這怎麼可能?”他心里暗暗想道,“這麼重要的信息怎麼會沒有記錄呢?”鮑里斯並不是專業的,但有些流程還有事情他還是很清楚的,所有的工地尤其是二次改造擴建的施工,都必須實時更新現場的實際施工圖,在這個過程當中產生了什麼二次改動都必須標清楚。
畢竟到時候要是萬一因為二次改動擴建的施工過程產生了一些意外,都好根據現場的施工過程還有範圍來確定是哪一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所以這部分資料內容是必須有的……
而眼下這部分的資料竟然缺失了……這很不正常。
“果然有問題……”鮑里斯隊長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卻在這死寂的檔案室里激起了一圈無形的漣漪。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慮,那焦慮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短暫卻耀眼,瞬間照亮了他內心深處的擔憂。
他的手指在圖紙上反復摩挲著,粗糙的指尖與冰冷的紙張相互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是他在與這圖紙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試圖從那密密麻麻的線條和符號中找到隱藏的答案。
他的腦海里開始像一台失控的放映機,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性。
也許這個擴建工程在施工過程中遭遇了如同暴風雨般的不可抗拒的阻力。
資金短缺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旱災,讓原本生機勃勃的工程之樹逐漸枯萎;技術難題如同高聳入雲的山峰,橫亙在工程前進的道路上,讓工人們望而卻步;又或者是突然的政策變化,宛如一場毫無預兆的海嘯,將整個工程瞬間淹沒在茫茫的政策海洋之中,導致工程不得不像一只受傷的野獸,中途停止了掙扎。
想到這兒,鮑里斯隊長的眉頭緊緊皺起,仿佛能夾住一支鋼筆。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像是戰鼓在胸腔里擂動,每一次跳動都帶著對未知的恐懼和對真相的渴望。
他的目光在圖紙上游離,仿佛在尋找著那一絲能解開謎團的曙光。
又或者,這個擴建背後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一個深埋在地下的寶藏,被一層又一層的謊言和隱瞞所包裹。
有人故意隱瞞了工程的完成情況,也許是為了掩蓋某些見不得人的交易,或者是為了保護某個利益集團的核心機密。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他告訴自己不能被這些猜測嚇倒,必須繼續尋找真相。
不過也對……一個馬上就關門的工廠,就像一艘即將沉沒的破船,其內部的任何施工修改,其最後的結果,都會變成爛尾工程。
爛尾工程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無人問津,施工進度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是沒有人在乎的。
那些原本精心規劃的藍圖,那些工人們辛勤付出的汗水,都將在工廠關閉的那一刻化為泡影。
他想起那些曾經輝煌一時,卻又在瞬間倒閉的企業,就像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短暫而耀眼,最終卻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這爛尾工程的完成進度,自然是沒有相關記錄的。
這就像是一場沒有結局的戲,演員們匆匆謝幕,只留下觀眾在空蕩蕩的劇場里獨自回味。
“相關的設計圖呢?”鮑里斯隊長深吸一口氣,那口氣在他的胸腔里回蕩,像是在給自己注入一股力量,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心里清楚,此刻的自己不能慌亂,就像在暴風雨中航行的船長,必須緊緊握住舵盤,才能帶領船只駛向安全的港灣。
然後,他開始在檔案堆里尋找相關的施工設計圖,眼神變得專注而堅定,那目光如同實質化的光線,在檔案架上掃視著,就像一頭饑餓的獵豹在廣袤的草原上尋找獵物,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
“就算是爛尾工程也應該有相關的設計圖紙,雖然具體的現場實際施工沒法確認,但設計圖最少能作為一個參考,就像在黑暗中摸索時的一盞明燈,哪怕光線微弱,也能給人指引方向。”他的手在檔案架上快速地翻動著,動作敏捷而有力,紙張被翻動的聲音“沙沙”作響,在寂靜的檔案室里格外清晰,就像一場急促的雨,敲打著他的心弦。每一份檔案都被他仔細地查看,他的手指在紙張上輕輕滑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仿佛那些紙張上隱藏著解開謎團的關鍵密碼。
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尋找設計圖上,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找到那份設計圖。
這個念頭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在他的心中越燒越旺,驅散了他內心的疲憊和焦慮。
他想象著自己找到設計圖後的情景,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期待的神情,那神情中充滿了對真相的渴望和對任務的執著。
然而,時間就像一個無情的殺手,一分一秒地過去,檔案室里的空氣仿佛都變得沉重起來,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的手翻找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每一次翻動都顯得有些吃力,就像一個在沙漠中長途跋涉的旅人,體力逐漸耗盡。
他的耐心也像被沙漏里的沙子一樣,逐漸被消耗殆盡。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露出煩躁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失望。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找到那份設計圖,是不是有人故意將它藏了起來,或者它根本就不在這個檔案室里。
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和雜物,有的紙張上還沾著不知名的污漬,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像是歷史留下的腐臭痕跡。
鮑里斯隊長坐在那張破舊的木桌前,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撐著額頭,眼神有些呆滯地盯著桌上的一份報告。他的腦海里如同翻涌的潮水,不斷浮現出各種畫面和念頭。
“看來那位指揮官的擔心確實不是因為太敏感了……”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他想起了陳樹生跟他所講述的猜測。那是一個陽光有些昏黃的午後,陳樹生坐在指揮所的角落里,神情嚴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憂慮。
他緩緩地講述著自己的想法,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像一顆石子投入了鮑里斯隊長平靜的心湖,激起了層層漣漪。
當時,鮑里斯隊長對于陳樹生的猜測還是有些不相信,或者說是他感覺陳樹生的想法實在是有些過于夸張了。
他的心里忍不住嘀咕。
“哪里能有組織可以布局幾十年……這簡直就像是在講一個天方夜譚的故事。那樣的組織得有多大的能量和耐心啊,就像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巨獸,默默地蟄伏著,等待著時機。可他們盯著我們干什麼呢?
就為了一些人口,為了這個幾十年前只能算是內陸城鎮的地方?
這听起來太荒謬了,就像有人說要在沙漠里建一座繁華的大都市一樣離譜。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那笑容中滿是對陳樹生猜測的懷疑。
然而,眼下發生的事情卻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將他之前的懷疑和不屑砸得粉碎。
他仿佛看到了一張無形的大網,在這片土地上悄然展開,每一個節點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些看似平常的事件,那些被忽視的細節,此刻都像是一顆顆閃爍的星星,在黑暗中串聯起來,形成了一幅令人震驚的圖案。
雖然目前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就像在黑暗中尋找一件丟失的寶物,雖然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但卻看不到它的蹤影。
但這種不尋常就像一股刺鼻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讓人無法忽視。鮑里斯隊長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的肌肉也微微抽搐著,他的心里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難道陳樹生的猜測是真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面對的將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對手啊。”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組織的模樣,他們神秘而強大,就像一群幽靈,在黑暗中穿梭,操縱著一切。
但鮑里斯隊長卻並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針對性……
那些看似毫無關聯的線索,那些突然出現的神秘現象,就像一團亂麻,纏繞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到無比困惑。
在他的認知里,對于背後那股神秘勢力來說,這個城市的一切也不過是他們廣撒網當中的一條小魚罷了。
那股勢力就像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巨型漁夫,在茫茫的歷史長河中撒下了一張巨大而無形的網,這座城市只是不小心被網住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
所發生的一切,也不過只是順勢而為罷了,就像河水自然地流淌,遇到礁石就繞過去,遇到低谷就匯聚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的隨意和自然,卻又暗藏著某種不可言說的規律。
想到這兒,鮑里斯隊長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他深知,這一切就不是他所能處理的。他就像一個拿著簡單工具的小工匠,面對著一座宏偉而復雜的神秘宮殿,根本不知道從哪里下手去解開它的謎團。
他的內心充滿了無力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無法掙脫。
此時此刻,時間就像一把鋒利的刻刀,在不斷地催促著他做出行動。
鮑里斯隊長猛地坐直身體,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他開始抓緊時間將所有的相關資料全都收集起來,那些文件在他手中翻動的聲音,就像戰鼓在敲響,催促著他加快腳步。
由于這些資料內容實在是繁雜得如同天上的星星,根本無法判斷到底哪些是有用的,鮑里斯隊長只能咬咬牙,將其全都一股腦地打包發送給了陳樹生。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擊著,每一個按鍵的聲音都像是他內心的焦慮在宣泄。
他的額頭漸漸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打濕了他的衣領,但他卻顧不上這些。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希望陳樹生那邊能夠從這些雜亂的信息中找到關鍵的線索,解開這個困擾我們的謎團。”
他的眼神緊緊盯著屏幕,仿佛這樣就能透過那冰冷的屏幕,看到陳樹生那邊正在緊張忙碌的篩選工作。
至于其中到底有多少有用的信息,那就只能依靠陳樹生那邊的人來進行篩選了。
鮑里斯隊長無奈地嘆了口氣,身體緩緩靠在椅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和擔憂。
他期待著陳樹生能夠帶來好消息,解開這個籠罩在城市上空的神秘陰霾;他又擔憂著這些資料中可能並沒有足夠的關鍵信息,讓他們再次陷入困境。
在這復雜而又矛盾的情緒中,他靜靜地等待著,仿佛時間都凝固在了這一刻。
而在將資料發給了陳樹生之後,鮑里斯隊長也沒有選擇閑著,而是利用自己如今的權限開始查閱警局這些年來的檔案。
如果陳樹生那種恐怖的猜測真的存在的話,那麼無論如何警局這邊都應該是有所記錄的,如果只是之前,自己就算是看到多半也會將其當作偶發事件而不會將其串聯起來。
但是現在有了目標並且還有著證據支撐的鮑里斯隊長尋找到了方向……之前的自己作為特警隊長,基本上不會調用警務系統當中的檔案和一些糾紛或者是人口失蹤又或者是刑事案件,畢竟特警在更多的時候還是用作突發案件的。
而現在,鮑里斯隊長要盡可能的將一切信息查閱清楚。
但很不幸運的是……真的讓鮑里斯查到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