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卡不列……這味兒,簡直能把人燻個跟頭!你們檔案館的人都是咋想的,就不能稍微上點心搞搞氣味管理嗎?難不成這屋子是鐵了心不打算通風了?”
一腳踏進檔案管理室的那刻,鮑里斯隊長只覺一股惡臭如洶涌的潮水般撲面而來,燻得他腦袋“嗡”的一下,當下就忍不住扯著嗓子罵開了娘。
那罵聲在狹小昏暗的房間里回蕩,仿佛要把這股子令人作嘔的氣味給震散幾分。
鮑里斯隊長可是長期奮戰在第一線的行動隊長,那經歷過的極端環境,簡直能寫成一本厚厚的“苦難史”。
他曾在爛泥塘里摸爬滾打,那泥塘里的水又髒又臭,混合著各種腐殖質和不知名的污穢,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一腳踩下去,泥漿能沒到小腿肚,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與死神拔河。
他也闖進過充斥著各種違禁品的酒吧,那里煙霧繚繞,彌漫著刺鼻的煙草味、劣質酒精味以及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就像一個巨大的毒氣罐,讓人頭暈目眩。
還有那化工廠,刺鼻的化學藥劑味直往鼻子里鑽,仿佛要把鼻腔黏膜都給腐蝕掉,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在吞刀子。
更別提那些衛生條件差到極點的地下場所了,陰暗潮濕,彌漫著霉味、汗臭味和垃圾發酵的酸臭味,簡直就是細菌和病毒的溫床。
為了模擬這些極端環境,同時也為了讓行動隊員們能夠適應,鮑里斯隊長可沒少組織氣味測試訓練。
他帶著隊員們在各種刺鼻的氣味中摸爬滾打,從一開始的嘔吐不止,到後來的逐漸適應,這其中的艱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對各種惡劣氣味有了足夠的免疫力,可沒想到,這檔案管理室里的氣味,還是讓他破了防。
此刻,鮑里斯隊長只覺得鼻腔內黏膜像是被無數根細針在瘋狂地扎刺,那種刺痛感順著神經迅速蔓延到整個頭部,讓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眼楮也微微眯了起來,試圖減少氣味的侵入。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忍受著酷刑,可那刺鼻的氣味卻還是如影隨形,死死地纏著他。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混合出來的味兒啊!”鮑里斯隊長在心里怒吼著,心中滿是無奈和憤怒。
他想起那些在戰場上面對敵人時都沒有退縮過的自己,如今卻被這小小的氣味給折磨得如此狼狽,一股屈辱感涌上心頭。
但很快,他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行動隊長,他知道此刻不能被情緒左右,必須盡快適應這惡劣的環境,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
老實說,當鮑里斯隊長接到要調取這部分檔案的行動指令時,心里頭就跟壓了塊大石頭似的,沉甸甸的,滿心都是不情願。
那股子抵觸情緒,就像野草一般在心底瘋長,怎麼都壓不下去。
這可不是因為鮑里斯隊長不服陳樹生,也不是他心里頭打著什麼小算盤,想著久居人下不甘心,要給陳樹生來個背刺啥的。
鮑里斯隊長這人,雖說脾氣火爆了點,但為人那可是直來直去,行事光明磊落,對陳樹生更是打心底里敬佩。
他清楚陳樹生的能力,也明白這次行動的重要性,所以壓根兒就沒那些歪心思。
他之所以不情願,實在是因為太了解本地檔案管理那群人的德行了。
那些人,表面上看著一本正經,也確實做了些適當保存的工作,可那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紙質檔案這玩意兒,就跟嬌貴的小姐似的,放久了,哪怕稍微受點潮,就會散發出一股發霉的味道。
鮑里斯隊長以前也接觸過類似的檔案調取工作,心里想著,本地的老鄉們最多也就是保存不當,讓紙質檔案受點潮,導致一些字跡模糊,或者文檔腐敗啥的,這些都屬于不可抗力因素,咬咬牙也就忍了。
他甚至還提前在心里給自己做了些心理建設,想著到時候看到那些破舊發霉的檔案,別皺眉頭,別露出嫌棄的表情,畢竟任務要緊。
可當他真正站在檔案管理室門口,還沒推開門呢,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直往鼻子里鑽。
那氣味,就像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揪住他的鼻腔,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等他硬著頭皮推開門,一股混合著霉味和發酵甲醛味的惡臭如洶涌的潮水般撲面而來,瞬間將他淹沒。
那霉味,就像是從陰暗潮濕的角落里散發出來的,帶著一種腐朽和陳舊的氣息,仿佛是無數個被遺忘的歲月在這里發酵。
而那發酵的甲醛味,更是刺鼻得讓人難以忍受,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直直地刺進他的鼻腔,割著他的呼吸道。
鮑里斯隊長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陣發黑,差點沒暈過去。
他的身體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雙手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試圖阻擋那股惡臭的侵襲。
可那氣味就像長了腿似的,順著他的指縫鑽了進去,讓他無處可逃。
他的心里又氣又惱,氣的是本地檔案管理的人怎麼這麼不靠譜,連最基本的保存工作都做不好;惱的是自己為什麼要接這個破任務,非得來遭這份罪。
他想起自己以前在戰場上,面對槍林彈雨都不曾退縮過,可如今卻被這小小的氣味給折磨得如此狼狽,一股屈辱感涌上心頭。
但鮑里斯隊長畢竟是個經驗豐富的行動隊長,他很快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任務還在等著他去完成。
他深吸一口氣,盡管那刺鼻的氣味讓他的胸腔像是被火灼燒一般疼痛,但他還是咬著牙,一步一步地走進了檔案管理室。
檔案管理室里昏暗無光,只有幾盞微弱的燈光在閃爍,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四周的書架高聳入影,像是一個個沉默的巨人,上面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檔案文件。
那些文件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經變得破舊不堪,有的紙張已經泛黃發脆,輕輕一踫就會碎成粉末;有的則被霉菌侵蝕得千瘡百孔,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那狹小的檔案室就像一座被歲月遺忘的古墓,昏暗的光線從頭頂那盞搖搖欲墜的燈泡里艱難地擠出來,在滿是灰塵的空氣中暈染出一片昏黃的光暈。
牆壁上的牆皮大片大片地剝落,露出里面斑駁的磚塊,像是老人臉上那縱橫交錯的皺紋,訴說著無盡的滄桑。地面上堆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每走一步,都會揚起一小團灰霧,在光暈中肆意飛舞,仿佛是一群幽靈在狂歡。
鮑里斯隊長皺著眉頭,緩緩地在這狹小的空間里挪動著腳步。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雙臂下意識地張開,保持著一種隨時應對突發狀況的姿勢,就像一只在黑暗中警惕的獵豹。
每走一步,他都小心翼翼地將腳抬起,又輕輕地落下,生怕驚動了那些沉睡在角落里的霉菌。那些霉菌像是一層綠色的絨毛,密密麻麻地覆蓋在檔案盒和牆壁上,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那氣味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刺,直直地鑽進他的鼻腔,讓他忍不住皺了皺鼻子,胃里也一陣翻江倒海。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在那些堆積如山的檔案上緩緩掃過。
檔案盒的顏色各異,有陳舊的棕色、灰暗的黑色,還有一些已經褪色得幾乎看不清原本顏色的,它們雜亂無章地堆疊在一起,像是被巨人隨意丟棄的積木。
鮑里斯隊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和急切,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仿佛有一只小兔子在他的胸腔里亂蹦。
他在心里暗暗祈禱著︰老天爺啊,求求您了,讓我盡快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吧,然後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個鬼地方就像一個無形的牢籠,讓他感到壓抑和窒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度日如年。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鮑里斯隊長的耐心逐漸被消磨殆盡。
他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打濕了他的衣領……地下室的環境很悶並且很潮濕,人在這樣的環境當中確實很容易出汗。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只無頭蒼蠅,在這個混亂的檔案室里亂撞,始終找不到出口。
突然,他的目光在一個角落里停住了。
那是一個被其他檔案盒半掩著的檔案盒,它的顏色比周圍的檔案盒要稍微亮一些,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突兀。
鮑里斯隊長的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仿佛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他的心跳再次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緩緩地伸出手,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著,就像秋風中顫抖的樹葉。他輕輕地撥開旁邊的檔案盒,小心翼翼地將那個檔案盒拿了出來。
當他看到檔案盒上的標簽時,心中一陣狂喜。
那正是他苦苦尋找的東西!
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就像一個在沙漠中長途跋涉的旅人,終于找到了一片綠洲。
這一刻,他感覺所有的疲憊和焦慮都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
昏暗的燈光在檔案室里無力地搖曳著,那光影晃動的節奏,活脫脫像是一個疲憊至極的老人,正微弱且不穩定地喘息著。燈光在牆壁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四周高大的檔案架被這光影一襯,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扭曲又詭異,恰似一群沉默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隱匿在黑暗之中,瞪大了那看不見的眼楮,緊緊地窺視著檔案室里的一舉一動。
檔案架上,文件和圖紙堆積如山,層層疊疊,仿佛是歲月堆積起來的厚重歷史。
那些紙張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變得枯黃發脆,散發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就像是從古墓中散發出來的霉味,混雜著空氣中漂浮的灰塵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把一段段被遺忘的歲月直接吞咽進了肚子里,讓人從心底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滄桑感。
鮑里斯隊長就站在這堆滿檔案的架子中間,他的身形在這高大的檔案架映襯下,顯得有些渺小而單薄。
他皺著眉頭,那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揪住,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夸張點說,真能夾住一支鉛筆。
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手中剛剛翻開的實際施工圖,那目光如同兩把銳利的劍,試圖穿透圖紙上那些復雜的線條和符號,探尋到背後隱藏的真相。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圖紙上輕輕敲擊著,發出“噠噠”的聲響。
這聲響在這寂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見的檔案室里,顯得格外突兀,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顆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鮑里斯隊長的心中,此刻正翻涌著無數的思緒。他原本以為,找到這份施工圖就能解開眼前的謎團,可當他真正看到圖紙上的內容時,卻發現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得多。那些密密麻麻的線條,像是一團亂麻,纏繞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到一陣煩躁和焦慮。
他想起之前為了找到這份圖紙,在這昏暗的檔案室里已經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每一次在堆積如山的檔案中翻找,都像是在茫茫大海中尋找一根救命稻草,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而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圖紙,卻又陷入了新的困境。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困在迷宮中的旅人,每走一步,都似乎離出口更遠了一些。
隨著時間的推移,鮑里斯隊長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仿佛有一面小鼓在他的胸腔里咚咚咚地敲個不停。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解開這個謎團。
這種自我懷疑的情緒,像是一團烏雲,籠罩在他的心頭,讓他的心情變得愈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