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漢劉璋

第730章 重耳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花花家的太歲 本章︰第730章 重耳

    月明星稀,雪夜清朗。

    一座距離鄴城二十余里的驛站中,雖是深夜時分,但入住這所驛站的袁譚還未入睡,他眉頭緊鎖,目光從窗台望向遠處的曠野,心下思緒雜亂,泛起無限憂愁。

    而袁譚之所以有此憂煩,蓋因多方來自鄴城的消息,這些消息,或從歸效于他的臣子,或是他埋在魏公府中的探子,渠道雖是有所不同,可都指向了一條確鑿的情況——廢長立幼。

    他的父親,魏公袁紹,到底是偏愛幼子,竟是意欲做出廢長立幼的行徑來,越過他這位名正言順的長子,將權柄交到他的弟弟袁尚的手上。

    ‘可恨。’袁譚心下憤意好似即將迸發的火山一般,或許下一刻,就是沖天的怒焰升騰而起,明明他是長子,且無有大的過錯,如何河北的權柄落到了袁尚的手上。

    而且,父親袁紹為了袁尚繼位時局勢平穩,三番幾次遣使召他還歸鄴城,這是要把他控制起來,以免他做出不利于袁尚的事情,實打實,明擺著的偏心到了極點。

    且就在袁譚病體未愈的情況下,還著人召他還鄴,讓他迎著風雪趕赴鄴城,同時他的好父親,為了強逼他回鄴城,搬出了和他見最後一面的理由,用孝悌大義來綁架他,使他不得不強撐著病軀,頂著風雪向鄴城趕赴。

    ‘袁尚是您的兒子,我就不是嗎?’袁譚忿怨了起來,他作為長子,卻被父親袁紹如此忽略,而且還被當做了袁尚的墊腳石,只為讓袁尚平穩的登上魏公的位置。

    一時間,思慮重重的袁譚,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就在這時,寂靜的夜色中,傳出了一陣馬蹄紛踏的聲音,袁譚連忙舉目,半眯起眼楮向北方看去,他听力過了,听出了聲音的來處是從北面傳來的,而淡淡的月色下,卻是難以窺見什麼。

    是催促的使者?還是父親有其他的命令發下?袁譚心中冒出種種疑問,他在懷疑來人是催促他北上的使者,而使者頻頻,就說明父親大限將至,不然也不會深夜遣使催促于他。

    只是到底為何,袁譚終究不能判定,他牢牢的盯著北面,但見清脆的馬蹄聲紛踏而來,聲音漸次清晰和嘹�c似鵠矗 矯鎰淶納磧耙哺畔月讀順隼矗 淙肓嗽 返難壑小br />
    ‘不是背負令旗的信使?’袁譚借著月光,努力瞧清了來人的輪廓和相貌,他給出了推定的結果,貌似他杞人憂天了,來人不是父親袁紹派遣的使者。

    是行路的客商吧,袁譚松了一口氣,而後從窗沿處離開,準備上榻安睡,夜深了,明天還要趕路,所故就算袁譚思緒紛雜,未有困意,但他還是打算強行入睡,以免來日沒有精神。

    只不過,當袁譚臥在床榻上未有一刻,就听見門外傳來輕微的敲擊聲,兼之試探性叫喚的話語“公子。”

    袁譚本就沒有入睡,介于半夢半醒之間,如今外間既有敲門聲,又有侍從叫喚,他旋即從床榻上起身,還未直起身來之前就發出了問詢“外間何事?”

    續而袁譚快步走到門外,將門戶打開,只見門外站著數人,其中二人是他的侍從,另外兩人他也有些面熟,瞧上去是郭圖家的子弟,霎時間袁譚變了顏色,心中冒出不好的訊號。

    “公子。”兩名郭圖家的子弟,拱手向著袁譚致禮。

    “先進來再說。”袁譚招呼了一聲,門外四人跟著袁譚踏進了屋內。

    “公子,魏公于今日晚間時分薨了。”郭圖家子弟其中一人拱手遞出了一樁消息。

    “父親……”袁譚頓感一陣悲戚,眼角劃過淚水,他未曾想到,只差一日,他就可以見到父親袁紹最後一面,而如今他再飛馬趕赴鄴城,就只能對上一具冷冰冰的尸體了“您為何不等孩兒一日,以至于未逢一面,就天人相隔。”

    傷懷不過數刻,袁譚一邊擦拭眼角淚水,一邊急切的追問道“魏公之位,傳給了誰?”話語問詢而出後,袁譚一雙眼楮好似夜間覓食的餓狼般,直勾勾的盯著兩位郭圖家的子弟。

    雖是鄴中傳聞,包括袁譚收到的消息,都是在說袁紹有意廢長立幼,魏公的權位落不到自家的頭上,但袁譚還是抱著一縷僥幸,僥幸于父親臨終醒悟,將河北托付于他。

    郭圖家的子弟被袁譚直勾勾的盯上,身體不免打了一個冷顫,袁譚的眼神給他的感觸,是他如果沒有給出一個符合袁譚心意的回答,就將頃刻間為袁譚撕個粉碎。

    微微低垂下眼簾,避免和袁譚對視,郭圖家的子弟道出了河北的歸屬“魏公臨終前召集文武,宣言立少公子為河北之主,兼令田豐、沮授為輔臣輔佐少公子。”

    郭圖家子弟的話,將袁譚的最後一抹僥幸抹殺,此刻的袁譚露出呆愣的神色,仿佛被抽走了靈魂,目瞪口呆幾許時間後,他面目變的猙獰,厲聲對著郭圖家的子弟質問道“我袁譚才是長子,河北合該是我的,是我的。”

    “袁尚不過一黃口小兒,哪來的能力挑起河北的擔子,你這廝,莫不是收了袁尚的金銀,來此誆騙于我?”袁譚不敢置信下,質疑起了面前這兩位郭圖家的子弟的真實效忠對象,懷疑二人背叛了郭圖,同時也背叛了他,遞來的消息是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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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郭圖家的子弟面色誠惶誠恐了起來,二人拜服于地,辯解道“公子,小人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分虛言。”

    “對了。”郭圖家的子弟似是念想起了什麼,他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這是家主托我帶給公子的,上面有我家家主為公子做出的籌劃,還請公子覽閱。”

    袁譚從郭圖家子弟的手中抽去書信袋,一把扯開封口,掏出里面的絹布閱覽了起來,他一目十行,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封書信閱讀完,得悉鄴城的情況和郭圖給他做出的綢繆。

    但見文書上郭圖言,魏公已薨,所立者為袁尚,田豐、沮授為輔弼,這些和郭圖家子弟所言一致,其後郭圖為袁譚進策,認為袁譚前往鄴城,無異于自投囚籠,斷不可為也,當思‘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而亡’的舊事。

    ‘重耳,申生。’袁譚放下手中的書信,目光閃爍不定,神情亦是起伏,他喃喃起了郭圖文書中所言的兩個名字,重耳是春秋時期的晉文公,在晉國生亂的情況下出奔,後得秦國幫助回到晉國,一番治政演武,終成春秋霸主,而申生,由于留在晉國,落得了敗亡的結局。

    袁譚無需多加思考,他明白了郭圖文書中的深意,這是讓他不要前往鄴城,以免落得身死的下場,而是應當出奔他處,于外間保全自身的性命,等待天時降下。

    前往鄴城,還是出奔他處?袁譚猶豫了起來,他的父親剛死,作為長子的他理應前往鄴城奔喪,不然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個不孝之子,但若是奔向鄴城,他擔心一入鄴城,就讓坐上魏公之位的袁尚遣人監管了起來,成為了籠中鳥,釜底魚,身家性命操于袁尚之手。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

    “公子,我家家主還有一句話著我遞上,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郭圖家的子弟瞧見了袁譚面容上的猶豫,他依著郭圖臨行前對他的囑托,向袁譚道了一句時下的名言。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袁譚目光逐漸聚焦,屋內的燭火入目,越發的亮堂了起來。

    是也,袁譚下了決定,如今事關身家性命之事,一步踏錯,就是萬劫不復的結果,什麼孝心,什麼奔喪,何如性命重要,理當行非常之事,不往鄴城奔喪,愚蠢的往囚籠中躥去。

    更何況,袁譚眸子中閃爍起了熊熊燃燒的怒焰,父親袁紹越過他這位長子,將河北交給了袁尚,這是不把他當做長子,他又何必強行表率孝心,將袁紹視作父親。

    ‘出奔。’袁譚決意了下來,他打算效仿重耳在外而生。

    只是應當出奔何處,袁譚面色糾結,低頭陷入了沉思當中,片刻後袁譚抬起了頭,他向著郭圖家的子弟言道“郭先生可還有他言遞來?”

    郭圖家的子弟拱手道“還有一言,只是不知公子是做打算重耳,還是做申生,若是做申生,剩下的這一句話,言與不言,確乎沒有太大的區別。”

    “重耳,我將效仿重耳,在外而生。”袁譚目光堅定,向郭圖家的子弟索要起了郭圖的話語。

    “我家家主說,倘若公子選擇做重耳,可向青州一行,或有生機一線。”郭圖家的子弟沒有遮掩什麼,他直白的道出了郭圖讓他們遞上的最後一句話,而後拱手束身,等待袁譚的吩咐。

    “青州。”袁譚霎時間眸子一亮,他早年受袁紹所遣,征伐青州,數載辛苦討定一州,先任青州都督,後為青州刺史,于青州坐鎮了不少歲月,青州有他不少的部下,皆是他一手提拔的親信,若奔青州,一州之權可得也。

    袁譚思定,他向郭圖家的子弟言道“汝二人可現下返回鄴城,切記可走漏風聲,且為我向郭先生遞上謝意,今次非是先生,譚敗亡有日也,此外且告言先生,蟄伏候時,以待良機。”

    “公子的話,小人必將帶到。”郭圖家的子弟應聲了下來。

    接著袁譚親自將二人送到驛館馬棚,同時著侍從帶來五十金,遞到了郭圖家的子弟手上作為謝誼,郭圖家的子弟假意推脫一二後也就收下了,而後二人拱手向袁譚告辭,上馬向北面的鄴城方向飛馳而去。

    當見到郭圖家的子弟身影漸不可見,袁譚收回了目光,他轉頭向侍從吩咐道“備好馬匹,我們現下就走,東奔青州。”

    等侍從備好了馬匹,袁譚旋即翻身上馬,他沒有第一時間離去,而是向著鄴城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中露出不甘和憤意,隨後他雙腿一夾,在親衛侍從的簇擁下向青州而去。

    第二日。

    夜間酣睡沉眠夢鄉的驛館小吏,于晨曦初露後,他先是安排驛館的老嫗準備好早餐,而後上樓去敲擊袁譚居住的房門,欲請袁譚下樓吃早飯,但敲了半天不見門開,又不見袁譚的侍從在門外站崗,他索性強行闖了進去,只見人去樓空。

    ‘走了?’驛館小吏下得樓去,往馬棚一觀,只見歸屬于袁譚的駿馬也是不見了,他有些納悶,本以為他起的夠早,沒想到袁譚起的比他還早,全無世家子弟清貴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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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也好。’驛館小吏輕嘆了一聲,袁譚即是離去了,他也就省得賣力伺候,白得清閑一場。

    一念至此,驛館小吏準備去將為袁譚準備的早飯吃下,為了伺候袁譚這位長公子,他可是用了驛館里本就不多的精糧,如今袁譚即是走了,若是他不吃可就太浪費了,那可是精糧。

    只是驛館小吏腳步還沒挪動幾步,但見北面一行騎卒奔來,他見到後連忙迎了上去。

    “長公子呢?”逢紀向著迎上來的驛館小吏問道,語氣略顯焦急。

    “大清早就走了,護軍南來,沒有和長公子撞上嗎?”驛館小吏納悶了一句,袁譚北上,逢紀南來,路上應該會踫到才是。

    “走了?”逢紀雙目微微聚焦了起來,片刻後他再度發問道“長公子早上什麼時候走的,走了多久了?”

    驛館小吏搖了搖頭道“這小人就不知道,只是小人晨間上去喚長公子吃飯,長公子就不見了,料來是天色還沒亮走了。”

    “壞了。”逢紀雙手一鼓,嘶然了一聲,他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一個不太好的念頭從他的腦海中升起,他招呼了一聲左右的騎卒,讓騎卒向驛館四方探查,以求查出袁譚一行人的行蹤。

    不多時,騎卒還報逢紀,稱發現了一行向著東南而去的馬蹄印,且瞧上去已經是數刻鐘前的印記。

    “青州。”逢紀確定了他的推測,他厲聲喝令“走,回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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