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哥,和尚沒前途,咱造反吧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以學理事,以理擇人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墨色江南 本章︰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以學理事,以理擇人

    “明日議‘父子之義’,請他為主講,我親听。”

    顧清萍一怔︰“殿下莫非欲借他之口——談皇與儲?”

    “天下人皆知,我為太子。”朱標平聲答道,“卻少有人知,我為子。”

    “皇叔能護我于朝中,那我更應自護于家中。”

    “陛下雖授我听政之權,但父心不可盡測。若我不能明言感恩、宣義而不露諂,那我終歸走不出‘得寵’之名。”

    顧清萍靜靜望著他,眼底泛起細微的欣慰︰“您終于要自己回那一步了。”

    朱標轉身,迎著午後光芒而行︰“皇叔既不再擾,我便不能讓他覺得,他一放手,東宮便跌交。”

    次日,建德堂講席如期而設。

    魏執方居中講座,朱標坐于末席,不以太子之尊,反作听講之姿。

    堂上議題為《孝經•開宗明義章》,其大義在于“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魏執方侃侃而談,講至要處,忽而道︰“孝有三層︰不逆父之命,是孝之初;進父之道,是孝之中;立父之德于世,是孝之極。”

    “若君為父而不通情,子當正禮而不違道;若父為君而持權不施,子當示德以引其歸。”

    “儲君之孝,不在跪拜承寵,而在代君設綱。”

    言罷,堂內一片寂靜。

    朱標手中筆鋒輕頓,良久不語,終而朗聲應道︰

    “魏講士此言,深合《禮記》之旨。”

    “古有太子輔政而不敢專威,因心存父子之義;亦有王子爭儲而先亂禮綱,乃忘宗本。”

    “我今日坐此,非為尊人,而為正名。”

    “願以一心之誠,守一國之本。”

    堂下眾人齊起,紛紛拱手。

    顧清萍立于簾後,眸光輕動,忽而對吳瓊低聲笑道︰“從今以後,便再無人敢說他‘僅是皇上喜歡’了。”

    吳瓊頷首︰“他是自己坐上了太子的位置。”

    消息傳至王府,黃祁呈上抄錄,朱瀚看後,靜靜放下,良久不語。

    “王爺?”黃祁低聲。

    朱瀚慢慢抬頭,望著庭外盛開的紫薇花,輕聲道︰“這孩子……”

    “終于開始寫他自己的篇章了。”

    “不是我給的紙,也不是皇兄鋪的墨。”

    “是他,自己寫了第一個字。”

    黃祁垂首︰“王爺可曾後悔放手得早?”

    朱瀚搖頭︰“若他連‘放手’都承不住,又如何承一個天下?”

    他起身,步至院中。

    紫薇花瓣隨風而落,朱瀚抬手接下一瓣,凝視片刻,淡淡笑道︰“該入夏錄了。”

    黃祁一愣︰“夏錄?”

    朱瀚輕道︰“我有三錄︰春為‘察勢’,夏為‘定心’,秋才‘斷局’。”

    王府東閣,窗外藤蘿滴翠,朱瀚一身便服倚于竹榻,手中正細細翻著一冊密錄,神色不動,惟指間扣著案角的節律略顯沉重。

    黃祁立于案旁,壓低聲音道︰“王爺,‘夏錄’既已收定,是否開始入‘秋局’?”

    朱瀚合上書冊,淡聲︰“局,早已布下。只是還差一把刀,劃破這層太平之紙。”

    黃祁略作遲疑,復又道︰“屬下今日得一密報——禮部侍郎蔡崇,近日與吏部尚書鄭時暗中往來頻繁,兩人皆有門生入國子監與建德堂。”

    “其中三人雖無實職,但卻托人密寫時政議文,交于北市書坊,以士子之名連篇刊布。”

    “其言不指東宮,然多引‘儲位之議未宜早定’、‘以學御政非朝章之制’等語。”

    朱瀚冷笑︰“這些老狐狸……果然按捺不住了。”

    “自陛下授太子听政,朝中便有一派始終不語,口稱敬皇命,實則觀東風之向。”

    “他們不敢正面反東宮,便借‘士議’之名,以文煽心。”

    黃祁道︰“是否要查辦書坊?”

    “不。”朱瀚立起身來,衣袖拂過竹案,“他們要借‘議’,我便以‘問’回之。”

    “若這天下要以‘士’定向,那我就借‘學’引鋒。”

    “傳我旨意——再開一堂。”

    “名為‘問政講局’。不設東宮,不納王府,由國子監主持,翰林院協評。”

    “設三問︰一問‘太子可否御政未承統’;二問‘講學能否育政而非掛名’;三問‘君道之傳,何以為繼’。”

    黃祁頓時明白︰“王爺此舉,是要借‘局’正流言?”

    “正其言,也試其心。”朱瀚冷聲道,“凡敢議者,可來;凡敢辯者,可立。”

    “此三問一出,若士林再借匿名文字暗中鼓風,便是自曝其短。”

    “而太子——也將站在這場辯局的中心。”

    黃祁應聲而退,步履加快。

    朱瀚卻未即刻回屋,而是緩步走入庭中,任腳下細雨微濕襦邊。

    他仰望灰雲翻涌的天色,語氣自語般幽然︰“朱標,風雨來了。”

    “我要你,在風口,站得住。”

    朱標听完吳瓊傳言,細細思量良久,才緩緩放下手中策案︰“‘問政講局’由國子監主持?”

    “是。”吳瓊低聲,“不歸東宮,不涉王府,但議題卻與殿下密切相關。若殿下不出聲,恐為人所奪先機。”

    顧清萍也道︰“這不是一次講議,這是一次‘朝外問詰’。”

    “若您不應,便是默認所議之非。”

    朱標沉吟片刻,眼中浮現一道清光︰“王叔設此局,既是替我清路,亦是將我立于局心。”

    “他不替我擋,而是讓我一人上前。”

    他看向顧清萍,輕聲道︰“我若避開,不但流言益甚,還會叫陛下看我不能自守。”

    “你覺得我該如何應?”

    顧清萍不假思索︰“親上講席。”

    “以東宮之身,不辯私,而講義。”

    “您只需守得住三問,那便是天下士心,自投于您。”

    朱標點頭,取筆落字,寫下一紙答文,遞與吳瓊︰“明日送國子監,太子願以生講之禮,親赴問政講局,以對三問。”

    吳瓊領命而去。

    朱標坐于榻前,神色不再溫和,眼中有了鋒銳。

    “這不是為我爭什麼。”

    “而是讓我,親自把‘太子’兩個字,刻入這座朝堂。”

    三日後,問政講局啟。

    堂設文廟西廊,非東宮舊地,亦非王府屬地。

    牌匾乃朱元璋親書,金筆紅漆,六字赫然︰“問政講局•開三問”。

    朝中士子,京畿郡監,凡識名之人皆來觀者如潮。

    朱標未著朱繡,僅著青紋束衣,隨從從簡,步入講堂正中。

    首問揭榜︰“太子可否御政未承統?”

    他步上高座,拱手作揖,朗聲道︰“太子,承國本也;而國本之穩,不在名,而在責。”

    “若陛下命我听政,則政須問于實;若我坐東宮,則責當納于上。”

    “非以尊位自許,而以政道自守。”

    堂下一靜,眾人凝神。

    第二問︰“講學能否育政而非掛名?”

    朱標答︰“學者,非紙上之文,而是綱常之始。講者,非空論之徒,而是政事之根。”

    “我設都學,不為聚才,而為引政;我立講士,不為裝點,而為問治。”

    “東宮講學,既為自正,亦為公明。”

    第三問︰“君道之傳,何以為繼?”

    朱標目光不動,神色如松︰“君道之傳,不以血統,而以德義;不憑寵愛,而憑擔當。”

    “我朱標,不敢妄言承統。”

    “但願世人問我,問我能否納言、承法、斷事、立心。”

    “若我能,便可繼;若我不能,願讓天下明公明士明刀明尺,斬我無怨。”

    話音落,滿堂皆靜,竟無一語可應。

    唯有後堂一名太學生立起,忽而長揖至地︰“朱太子言,臣心折服。”

    此人一動,席間士子紛紛起身,拱手向前。

    朱標未拜,只緩緩一禮︰“諸君——是我未來的士林。”

    “我,不怕被問。”

    而此刻,建德堂後閣。

    朱標斜倚靠榻,面前未鋪書卷,唯有一盤未落完的棋局。

    他靜靜凝望著一枚白子,許久未動。

    顧清萍悄然走近,執一盞薄荷茶放在案邊,輕聲道︰“您已有半個時辰未落子。”

    朱標回神,看了她一眼,低聲一笑︰“你看這盤棋,白子攻得太快了,是不是?”

    顧清萍順勢望去,凝神片刻,道︰“並不快,但顯得孤。”

    “是啊。”朱標低聲,“如今我雖能回問,能開講,能引士人歸心,卻總覺得腳下踏的,不像土地。”

    “像是懸在半空的橋。”

    顧清萍坐在他身側,聲音溫和卻篤定︰“這不是浮橋,而是剛剛架好的橋墩。”

    “您已不需靠王叔之手,更不必靠陛下之心。”

    “但橋要成,就得看您自己走不走得穩。”

    朱標微頓,輕聲道︰“皇叔近日靜得過分。”

    顧清萍低頭一笑︰“那是因為他真的放手了。”

    “您已立道、設問、納士、應論,他不再出手,也是一種成全。”

    朱標靜默片刻,終于拈起那枚白子,緩緩落在棋盤右側一隅,不爭中央,亦不避邊角。

    “我明白了。”

    “現在該走下一步。”

    顧清萍抬眼︰“下一步?”

    “儲君不可久居講堂。”朱標輕聲,“我該入政。”

    “講可聚人,學可正心,但終究要接朝中諸務,才是真正立于‘東宮執政’之上。”

    “陛下如今仍居中調制內外事,但已不事細務。我若仍躲在建德堂內,便是畏,非承。”

    顧清萍眼神微動︰“殿下打算如何動身?”

    朱標看著案上棋盤,聲音沉靜如水︰“從禮制入政。”

    “太祖初年,禮制未完,朝中文儀多采舊制,至今‘祭儀不分,朝儀不明’,學政各署分屬諸部,難統一。”

    “我請奏設‘禮議錄事館’,歸屬東宮,名為‘錄’,實為理政之始。”

    “由我選人議事、訂文、校政——以講學之名開政務之路。”

    顧清萍一驚︰“此舉雖不涉實權,卻已涉事權。”

    “殿下,您要開始真正執政了?”

    朱標點頭︰“要坐穩東宮,就不能只當個講學先生。”

    “我皇叔當年以言止鋒,如今我便要以事定心。”

    兩日後,朱標入文淵閣求見皇帝。

    朱元璋坐于高榻之後,案前幾本軍報未閱完,神情略顯疲憊,但見朱標入內,眼神一亮,揮手示坐。

    “你來得倒勤。”

    “兒臣不敢懈怠。”

    朱標拱手行禮,坐而不倨。

    朱元璋打量他半晌,忽問︰“前日那三問,是你自擬?”

    “是。”

    “你真不怕說錯?”

    朱標輕聲答道︰“人言無實,才會怕;若所說合于心、順于禮,便不懼人評。”

    朱元璋沉聲一笑,放下案前文卷︰“你倒比當年你皇叔說話還直。”

    朱標頓首︰“皇叔直,是因他目中有天下;兒臣直,是因兒臣心中有王法。”

    “很好。”朱元璋眉頭舒展,“你今日來,可是又有章奏?”

    “並非章奏。”朱標起身從懷中取出一紙薄錄,雙手奉上,“是‘議館’草設之議。”

    朱元璋接過,一目十行看罷,沉吟片刻︰“‘錄事’之名,倒巧妙。設館而不設司,避了爭;統文而不涉政,避了位。”

    “你這一步,是誰教你的?”

    朱標答︰“無人教。兒臣若不開始習政,日後縱承大統,也成虛殼。”

    “兒臣不敢奪事權,但願以學理事,以理擇人。”

    朱元璋望著他,目光微沉,忽一笑︰“你今日這番話,倒讓我想起了你皇叔當年初入廟堂那日,也是這般語氣。”

    “只不過他那時候,是殺出來的。”

    “而你,是講出來的。”

    他將那錄議輕輕放于案上,手掌按了按,道︰“我準了。”

    “你若真能用此館聚人、聚心、聚事,那這東宮——才不算白坐。”

    朱標頓首︰“謝父皇。”

    御書房外,晨鼓未歇,太監程守義奉旨傳召東宮太子入內議事。

    朱標整肅衣冠步入殿中,身後僅隨吳瓊一人,不張揚,不顯儀,而一身素綢朝服落座于案前,卻自有一派不容忽視的端凝肅意。

    朱元璋坐于高榻之上,未披朝服,僅著常袍,神情雖倦,眼神卻清亮。

    他望著朱標,手中輕翻一卷薄冊,忽道︰“你這禮議館,已收多少人了?”

    朱標拱手答︰“啟稟父皇,禮議館啟十日,錄學十九人,其中文職七,學士十,外府吏目二。皆由建德堂考議後錄入。”

    朱元璋點頭︰“朕听說,你令其議事不論階位、不拘年資?”

    “是。”朱標答,“兒臣以為,政事擇才,不問資歷;問資,則成舊局;問才,才有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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