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窗簾重新拉上,放在櫃台上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喂,這里是瀾瀾小屋。”
她握著手機拉開椅子坐下。
手機那端的劉 珠嗓音緩慢的說道,“五年了,你躲了這麼久難道就不想報仇嗎?”
“你是誰?”
女人說話的嗓音變得慌張,放在腿上的手不由攥成拳頭。
“宋佳妍的媽媽——劉 珠。”
她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
“哦,原來是你。”女人冷笑道,她翹著二郎腿晃了晃,“有什麼事嗎?”
“你想除掉鹿茴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劉 珠說道。
她像一個布局許久的高手。
“我憑什麼相信你?”女人說話的語氣充滿了疑惑,聲音拔高幾分。
聞言,劉 珠露出諷刺的冷笑,“祁 衍不是你能夠對付的,我和你聯手把鹿茴除掉才是正事,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你會這麼好心?”
女人不相信劉 珠的為人。
“我女兒佳妍死了,現在的我一心只想讓那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劉 珠和女人表明內心的決意。
“成交,但我要的不是她死。”女人用力地咬著牙,眼底是一片陰狠。
劉 珠不懂她的心思,開口問道,“那你要如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女人說完就撂了電話,沒有等劉 珠回答。
鹿茴,鹿茴,這輩子我活著只做一件事,就是讓你痛不欲生,永無翻身之日。我也要讓你嘗嘗,我經歷過的痛苦滋味。
別院。
鹿茴醒來已經是夜幕降臨,她睜開眼發現臥室空無一人。
她掀開被子下床,赤著雙腳走在地板上。
這里很暖和,地暖很充足。
“阿衍,關于林嬸的死,我真的不知道。”書房里傳來陳秀秀的聲音。
“那林嬸到底是誰害死的,母親難道還要逃避嗎?”
祁 衍冷冷地反問道。
鹿茴站在走廊上,听到他們倆在吵架。
“夠了,不管林嬸是誰害死的,總之我問心無愧。倒是你,最好加把勁,我孫子他等不了太久時間。那個女人一旦懷孕,你和素瑤先簽婚書,舉行婚禮的事可以緩緩。”
陳秀秀直接給祁 衍拿了個主意。
鹿茴听到陳秀秀的話,她在等祁 衍的答案。
“這件事不勞母親費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祁 衍說道。
“行了,這里也沒外人,你心里怎麼想的我非常清楚,去母留子是你的想法吧?”
陳秀秀的嗓音听上去特別的平靜。
鹿茴站在走廊上,听到“去母留子”四個字,渾身泛著一股冷意。
她還以為祁 衍這次改了,不再犯錯了,沒想到他的心思更加惡毒了。
他好殘忍。
讓她懷胎,讓她生育,卻要把她和親生骨肉分離。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在她面前裝得若無其事,裝得雲淡風輕?
鹿茴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澀在唇邊綻開。
看不透的是人心,猜不透的是結局。
祁 衍,你的好狠心。
這樣的你和劊子手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怎麼想和母親又有什麼關系?”祁 衍磁性的嗓音凌厲地反問道。
陳秀秀喝了一口茶,她抬眸望著眼前的長子,“你是我生的,我會不知道你的心思嗎?她心里裝著別的男人,你恨她。去母留子是你報復她唯一的好辦法,按照她沒有身份又沒有收入,一旦寶寶出生就算搶撫養權她也爭不過你的。”
鹿茴的臉一片蒼白,她推開了書房的門,面朝著背對著她站立的男人,那一刻她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著。
“祁 衍,去母留子是你的決定對嗎?回答我。”
她赤著雙腳一步一步往前走,仿若踩在尖刀上。
陳秀秀喝著茶看好戲,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鹿茴走到祁 衍的面前,雙手拉扯著他的衣袖,抬起滿是眼淚的小臉,帶著哭腔的嗓音听得令人心碎。
“你說啊。”
她閉著眼,臉上是痛苦的表情。
“是,母親說的沒有錯。我的決定就是去母留子,你也用不著難過。八個月後,你和你的傅書御遠走高飛,以後你們想生幾個就生幾個……我這是在替你減輕負擔。”
他陰鷙的冷眸惡狠狠地盯著陳秀秀,咬著牙聲音是從齒縫中擠出的。
鹿茴抓著祁 衍衣袖的雙手微微垂下,人在他面前慢慢跪下。
她垂下頭,如豆的淚滴砸在地板上,手上還戴著那枚他送的結婚戒指。
“原來這就是你要我替小星星捐贈臍帶血的真正原因,當初你拿煙煙和我做交易,為的就是去母留子的這一天吧?”鹿茴睜開視線模糊的雙眸,手指上的那枚婚戒已經看不清楚。
祁 衍居高臨下地睨著跪在眼前的鹿茴,冷冽的嗓音在她的頭頂上方炸響,“總之,你現在知道了也不遲。”
陳秀秀放下端在手上的茶杯,她起身走到鹿茴面前,人蹲下與鹿茴平視。
“不是我不願意接納你成為祁家的一份子,是我兒子不願意。你以為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那幾天時間里是清清白白的嗎?就算是,可又有誰能替你作證呢?”
她伸出手指往鹿茴的太陽穴上戳著,字字誅心。
鹿茴沒有反駁,也沒有開口。
默默地承受著真相的傷痛,陳秀秀站直後,她看著祁 衍,“謝謝你的招待,我就不打擾你們造人了。”
祁 衍沒有說話,他蹲下來把鹿茴抱起,抱著她離開了書房。
她像被抽離了靈魂的行尸走肉,任由他把她抱進了臥室。
“為什麼你一定要用最殘忍的方式讓我知道真相,讓我看清楚你的心意。”鹿茴黯然傷神地坐在床邊,對祁 衍做著反問。
他蹲下來,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這樣對你和我都好。”
“我並不想知道你的心意,哪怕你等我要分娩的那天再告訴我也不遲。”她哭紅的眼眸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祁 衍沒有逃避回答,“正如你知道的,八個月後我會娶素瑤。”
她听到他親自說出口的答案,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到心窩。
“祁 衍,你是不是沒有心?”鹿茴一臉絕望地問他。
他抬起手,幫她擦掉眼淚,“你早點醒也是一件好事。”
鹿茴揮掉祁 衍的大手,她用力地推開他,眼里的淚水像開了閘怎麼也止不住。
盡管早就知道他們會分開,但是她卻不知道他的心竟是如此的狠毒。
為什麼,他一定要用最痛的方式打醒她,就不可以給她緩和的機會嗎?
鹿茴的心底涌上了自殺的念頭,這股力量讓她無法抵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