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鹿茴用手背擦掉眼淚,對著祁 衍淡漠的說道。
他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
“先去洗漱,然後下樓用餐,我晚上還有一個視訊會議要開。”
祁 衍帶著她來到洗手間。
她什麼也沒說,默默地開始洗漱,然後跟著他下樓,走進餐廳用著晚餐。
每一個步驟看著沒什麼問題,可是她變得很沉靜,眼神也有了變化,人又開始變得不太清醒。
祁 衍察覺到她的變化,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沉默著幫她夾菜。
八個月後的結局他們遲早要面對,這是他們開始就說好的約定。
今天陳秀秀來到別院這麼一鬧,他也瞞不住了,索性和她坦白相告。
晚餐結束後,祁 衍上樓開視訊會議,鹿茴在庭院里散步,由佣人陪著。
別院里的佣人很少,有些正在忙著干活,陪著鹿茴的佣人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我感覺到冷了,你去幫我拿件外套。”
她說話時表情很淡漠,眼楮沒有焦距。
佣人和鹿茴接觸不多,並不知道她患有精神病。
“好,少夫人你在這里等我。”
佣人恭敬地說道。
鹿茴一臉茫然地往前走,打開了別墅的大門,一個人踩著月光一路往前,一邊走,一邊脫掉身上的衣服。
身體的動作根本不受控制,好像在解除一切束縛,好像除了這些就能讓靈魂自由。
可是,她的內心明明是渴望活著,腦子里的思維卻讓她的意識變得不太清醒。
她漫無目的的往前走,來到白天下車的角樓江邊,夜里的江河霧蒙蒙一片,月光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鹿茴欣賞著夜里的江河湖面,因為太瘦的緣故,手上的婚戒不小心遺落在岸邊,她抬起頭望著天空,然後又機械地往身後望去,原來一個人出來走走的感覺也很好。
這條江為什麼在夜里是那麼的美,這種美似乎在誘惑著她。
鹿茴神志不清的往前走,結果不小心失足滑落。
“噗通。”
江河的湖面上濺起無數的水花,水面上的波紋一下子消失不見。
夜里只剩下風聲在呼嘯,月光依舊照耀著大地。
拿外套出來的佣人在庭院里焦急地喊著鹿茴,“少夫人,少夫人你在哪里啊?”
她的叫喊聲吸引了別院里的其他佣人。
“怎麼辦?少夫人不見了。”
佣人急得哭了出來。
另一個佣人壯著膽子說道,“我上去稟告大少爺。”
于是幾個佣人分開行動,一群人出去找鹿茴,其中一個去找祁 衍稟明一切。
書房里祁 衍正在開視訊會議,一陣敲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工作。
“進。”
他言簡意賅地說道,明擺著很不耐煩。
佣人推開門站在門口的方向,低著頭趕緊匯報,“大少爺,少夫人不見了。”
祁 衍一听鹿茴不見了,慌忙推開椅子起身,什麼也沒有交代跑了出去。
“什麼叫人不見了?飯桶,你們連一個病人都照顧不了嗎?”
他急火攻心地往樓下跑去,中途差點摔下樓梯。
外出尋找鹿茴的佣人回來了一些,其中一個陪著鹿茴散步的佣人手里捧著她脫掉的衣服,嚇得在原地發抖。
“人呢?”祁 衍大手用力地扯著佣人的手臂。
佣人被他晃得暈頭轉向,捧在手上的衣服掉了一地,“大少爺,在外面的路上發現少夫人脫掉的所有衣服,還有在江河的岸邊撿到了一枚戒指。”
祁 衍看到佣人手里的戒指,听到她說江河的方向,一臉煞白地跑了出去。
其中幾個佣人有的報警,有的打救護車電話,一群人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是好?
“鹿茴……”
他跑到江邊朝著黑夜大聲嘶吼。
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冷風,他什麼也沒想,一頭扎進江河里,在水底一路往下潛。
寒冷的冬季,零下的溫度,祁 衍在江河水底困難地游著,終于找到了鹿茴。
他抱她抱在懷里往岸上走,佣人拿著準備好的浴巾遞上前蓋在她身上。
“大少爺,救護車來了。”
佣人提醒他不如直接送鹿茴去醫院。
平靜的夜晚被鹿茴的絕望打破,前往醫院的路上,祁 衍一直握著她的手。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又不得不做些什麼。
鄉下的醫院設備沒有市里高級,鹿茴被送到了急診室搶救,祁 衍靜靜地等在外面。
期間他向工作人員接了手機,撥通了莊赫南的號碼。
“赫南,讓醫院的直升飛機飛過來,鹿茴跳江了。”
祁 衍握著手機,站在望不見盡頭的走廊上。
白熾燈拉長了他頎長的身形,在寂靜的夜晚中徒添了一抹憂愁。
莊赫南接到祁 衍的電話,立刻讓醫院安排直升飛機,不到二十分鐘鹿茴被送到直升飛機,然後被送到市醫院。
鹿茴被送到醫院的事驚動了傅書御,他連夜趕到醫院。
“祁 衍。”他走上前,舉起手臂朝著祁 衍用力地揮了一拳,“你真該死,既然無法照顧她,就把她還給我。”
祁 衍被傅書御打了一拳,嘴角裂開,他那雙深邃的眼瞳陰沉得可怕。
“你有什麼權利向我要走她?你們名不正言不順。”
他冷冷地睨著一臉慍怒的傅書御。
“小茴兒要是有事,我和你沒完。”
傅書御走上去又想揍祁 衍,莊赫南及時勸阻。
“傅少,請你冷靜一點,無論你的勢力在哪里,在本市祁家說了算。”莊赫南提醒傅書御別踩過界。
傅書御推開莊赫南,憤怒全部寫在臉上。
“必要時候,為了小茴兒我不介意與他魚死網破。”
他對著祁 衍咬牙切齒,直白地表明他對鹿茴的護短。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時,急診室的大門推開,醫生走到祁 衍面前,“祁少,病人醒了,不過狀況很差。”
“什麼意思?”
祁 衍低吼道,俊美的臉上布滿陰沉。
“她一直在咳嗽,江河的水太冷,傷到了肺部。”
醫生沒有隱瞞祁 衍關于鹿茴的身體狀況。
傅書御一听鹿茴情況很差,他的五指捏得 作響,朝著祁 衍瞪去。
“醫生,我們能見病人嗎?”
傅書御想進去看看鹿茴。
醫生看了一眼莊赫南,他擔心地交代了一句,“院長,病人的情況不只是身體,還有心理都很差。”
“嗯,我知道了。”
莊赫南推了推祁 衍,暗示他去急診室看看鹿茴。
祁家老宅,陳秀秀還沒有睡。
她站在走廊上接電話,“她跳江了?”
“是的夫人,少夫人狀態很不好,現在人在醫院。”
別院的佣人和陳秀秀通風報信。
“知道了。”陳秀秀冷傲地說道。
她握著手機,想到鹿茴半死不活的樣子,心里無比的暢快。
誰讓長子一直護著這個賤人?
她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