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第一謀士

第265章 左良玉的退路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寶城 本章︰第265章 左良玉的退路

    他先到自己的陣地上巡視一陣,然後轉回自己的大帳,盡管左良玉的中軍大營外面挖有壕溝,又有臨時築起的土寨和小的碉堡、望樓,但在左良玉的大帳外面,面對義軍的方向又築起了一道土牆,以防止義軍炮擊的時候,有流彈飛來。

    在他大帳的周圍搭了許多大小不一的軍帳和窩棚,崗哨密布,戰馬成群,但他中軍這一塊所在地卻肅靜無聲,半輪月光下人影匆匆走動,帥旗招展,偶有戰馬嘶鳴和咀嚼麥秸或豌豆桿的響聲。

    他在轅門外下馬,向左右環顧一眼,一語不發,大踏步走入大帳。在大帳外的親兵面容整肅,如標槍一般挺立。大帳中聚集了左營的許多將領,見他進來,分成兩行屏息叉手。一直等他到了桌案後面的帥位上坐下,迎接他的將領們始終肅立,大帳中寂靜無聲。每個人心中都暗藏著許多疑問,同時偷偷窺探他的臉色,希望從他臉色上判斷大軍的前途凶吉。

    在歷年作戰中,左良玉同張獻忠打過許多次,同羅汝才也打過幾次,同張、羅組成的聯軍也打過。盡管崇禎十二年夏天,他曾在鄂西因輕敵中伏吃了一次敗仗,但除此之外,他每戰必勝,所以已經不把張獻忠放在眼中,對羅汝才和革左五營等義軍也十分輕視。

    他承認張獻忠用兵狡詐,十分勇猛,但他看透了張獻忠狡詐中有粗疏,小有勝利就驕傲起來,粗疏的地方更多。他專門找張獻忠疏忽的時候猛攻,定能將他打的大敗。他看透了羅汝才和革左五營等義軍,空有名氣,胸無大志,從用兵上講,也不能從大的戰略著眼,只會玩弄一些小詭計,更不敢打硬仗。

    正是這些交戰的經歷,使他也下意識的認為闖營也同其他義軍一樣。之所以能在河南闖出這麼大的名頭,佔據這麼大的地盤,只是因為河南官軍太過膿包,闖營還沒踫到他左良玉的精兵而已。所以這次進攻河南他犯了輕敵冒進的錯誤,而且就因為這一次失誤,被對手抓住猛攻不放,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由此可見,軍事戰爭應該多麼的謹慎小心,一步失足就可能是千古之恨啊。

    這次進入河南之後,他才慢慢認識闖營和別的義軍的不同之處,首先在河南的各種行事,深得民心,部伍整肅,紀律嚴明,兵強馬壯。最關鍵的是現在闖營主事的這個叫範青的年輕人,富有智謀,戰略眼光遠大,善于使用將領。如此年輕,卻有如此才干,左良玉除了“天賦異稟”這四個字之外,想不出別的詞匯來形容。

    現在他的左營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賈魯河被截斷,水源斷絕,敵人防守嚴密,無機可乘。而自己內部猜疑,軍心不穩。可謂是既失地利,又失人和,敗局已經是顯然。今晚會議之後,他已經完全喪失了取勝的念頭,只想著如何才能順利撤走,不要敗的傾家蕩產,連老本都賠光。只要老本不光,自己回到湖廣,就可以休養生息,慢慢恢復元氣,皇帝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坐在帥椅上,他心情頹然,很想頓腳長嘆,然而他沒有,甚至連在臉上露出一絲苦悶之色都沒有,這是他身為主將,多年修煉的結果。

    他的兒子左夢庚,二十六歲的青年將領,和一群親信將領一直肅立等候他說話,他們很想知道剛才左良玉與楊、汪兩位大人商議的結果。但左良玉並沒說話,只是揮了一下手道“都退下吧!”

    這些將領不敢多問,知道這次會議定然是毫無結果,互相看看,肅然退出。

    一名把總職餃的親兵端來半盆水放在他的面前,蹲下去替他脫鞋。左良玉將腳向後縮去,望著混水,說道“如今將士們飲水如此困難,還洗什麼腳啊?”

    這把總躬身道“大人已經三四天沒洗腳了,天氣漸漸熱了,大人有腳氣,不管多麼困難,也得讓大人洗一次腳啊!”

    左良玉嚴厲的輕聲吩咐道“端走,飲馬去。”

    這名把總不敢再說話,將水盆端出大帳,隨即左夢庚又進來了。

    左良玉猜到兒子必會再來,但他神色嚴肅的問“你又來做什麼?”

    左夢庚用眼色使兩個在帳中侍候的親兵退下去,然後走上前一步,恭敬的小聲說“父親大人,如果處境不妙,人心惶惶,眾人都想知道大人與楊、汪兩位大人會商之後,有何結果?”

    左良玉輕蔑的一笑,道“他們還能拿得出什麼決策!”又道“你去告訴眾將,請大家努力苦撐數日,不要辜負朝廷厚望,數日之後,我自有主張。”

    “是,孩兒去傳諭眾將,不過大人,倘若軍心瓦解,或者楊、汪二人逃走,我軍想苦撐幾天,怕也很難。”

    “為父心里明白,你不用多說。”

    左夢庚把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見父親明白,便拱手道“已經快四更天了,請父親大人趕快休息一陣。”

    左良玉見兒子正要退出,忽然道“夢庚,你知道為父現在處在嫌疑之地麼?”

    左夢庚有點吃驚道“咱們左營這麼奮勇的和闖營作戰,難道楊、汪二位大人還會懷疑父帥對朝廷的赤膽忠心?”

    左良玉冷笑一聲道“兩個無能之輩,是中了範青那小子的挑撥離間之計了!”

    “父親大人此話怎講?”

    “我們左營的士兵被闖賊俘去之後,用酒肉款待,全部放還,連兵器也發還。楊、汪的士兵被俘虜之後,有的被殺。那些饒了性命的,有的割去鼻子,割去耳朵,還有的剁了一只手,然後放回,縱然是三尺童子也都知道這是敵人的挑撥離間之計,不會上當……”

    “可兩位大人不知是計?”

    “在今晚的會議中間,談起此事,雖然他們也說這是闖賊的挑撥離間,可他們兩次提起,我不派兵偷襲開封的事情,故意試探老子。好像老子與闖營已經有了什麼秘密約定一般。他媽的,老子為朝廷血戰十年,升為大將,又因為打敗張獻忠而拜為平賊將軍,他們故意說這些話是什麼用意?還不是對我有猜疑?”左良玉越說越氣,忍不出罵起來。

    左夢庚勸解道“請父親大人不要生氣,也不要介意,只要我們問心無愧就行了,何懼猜疑!”

    左良玉沉吟一下,又道“我麾下一名偏將叫劉忠武的,據說已經被闖營放回來,但我始終沒見到他的人,這里面必有緣故。”

    左夢庚道“也許被闖賊留住了,在戰爭中是常事啊!”

    “哼,沒那麼簡單,我詢問好幾名同他一起被俘的校尉,都說闖營把他放了,現在卻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說到這里,左良玉嘆了口氣道“你自幼隨我作戰,現在已經成了副將,但遇事的心思還要再細密一些。”

    左夢庚慌忙道“兒子確實無知,料事不周。”

    左良玉冷笑道“範青這計策雖然簡單,但卻很有效,他故意優待咱們的士兵,造成願意與咱們左營和談的樣子,然後把劉忠武放回,說不定身上還帶了什麼書信禮物之類的。故意讓他走楊文岳的陣地,被楊文岳的士兵抓去,讓我跳進黃河洗不清,白白受了這窩囊氣。”

    左夢庚連連點頭,覺得父親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

    左良玉又道“我在楊文岳的軍中也安插了內線,他送來情報說,前兩日的一個黃昏,看見楊文岳的親兵抓了一個什麼人,楊文岳和汪喬年親自審訊後,後來不知下場。”

    左夢庚哦了一聲道“原來真有此事,可恨這兩個家伙密謀,卻避開咱們的耳目,顯然是在針對咱們。”

    左良玉輕輕點頭道“現今皇帝多疑,喜怒無常,我們同楊、汪二人聯軍作戰,為父又是奉旨節制所有軍將,現在眼看就是一場大敗,楊、汪二人必定要想法子推卸戰敗之責,一定會向皇上誣陷我與闖賊暗中勾結,不肯實心作戰。”

    左夢庚道“父親大人,如此一來,咱們將十分被動,有什麼法子可以解決?”

    左良玉卻不肯說了,他只是淡淡一笑,他心中明白,在這樣朝綱不振的亂世,只有保證手中有兵,才能讓別人奈何不得他。

    左夢庚不知道父親微笑的意思,但見父親不說,也不敢深問,又勸父親趕快休息。左良玉揮手使兒子退出大帳,然後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將一位幫他處理機密事項的中軍劉副將叫來,小聲問道“你派兩路人刺探軍情,今日有何變化?”

    劉副將恭敬的小聲回答“往許昌方面去的五個細作只回來兩個,一個走了大約四十里遠近,一個走了三十里,都沒有看見賊兵,詢問百姓,也都說未見賊兵,往花縣、通許方向……”

    左良玉打斷他,問“往許昌方向還有三個細作沒回來麼?”

    “是,大人,他們大概去的遠,尚未趕回。”

    “好,你說杞縣、通許方向吧!”

    “昨夜分頭派往杞縣和通許方向的五個細作,今日黃昏後都回來了。這一帶有賊兵游騎出沒,百姓都哄傳將有闖營數萬大軍開到杞縣,以防官軍逃走。”

    左良玉皺眉凝思片刻,才道“明日再探,一定要探听明白!”

    劉副將拱手稱是。左良玉揮手讓他退出,不到時候,他不肯對左右之人泄漏他的打算,只是想三軍之命系于他一人之手,他在心中說道“我不能困守此地,等著全軍覆沒。”

    又過了一日,朱仙鎮大戰的第九日,義軍繼續整天打炮,同時陳永福的軍營依然堅守不出。讓缺水和炮擊來消磨官軍的士氣,已達到讓其自潰的目的。

    這天的炮火尤其猛烈,而且主要對著楊、汪二人的營壘轟擊,好像故意對左軍留有情面。因此在水坡集的大軍中,到處都是猜疑和謠言,使左營將士感到氣憤。楊、汪二人雖然明面上在軍營中禁止謠言,但其實他們心中已經對左良玉失去信任了。

    在左營遭受到各種猜疑的日子,左良玉心中很清楚,對他們的將領囑咐道“你們要準備好,闖營的炮火很快就會全力對付咱們了!”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義軍正在加緊修築正面面對左營的炮台。這兩天除了面對左軍陣地已經修築好的十來座炮台之外,又在距他的中軍大營二里處修築了三座炮台,其中一座是連夜趕修的,特別高大,還有一座高達六米的了望樓,可以清楚的觀察到左良玉大營中的動靜。”

    戰役第十日黎明的時候,左良玉發現了這座新築的炮台,他立馬在炮台對面的高處觀察。看出來這座炮台的弱點。這座炮台建築在陳永福營地的外面,但還沒和主營連接起來。炮台前面的壕溝也沒有挖好,更沒有布置樹枝等障礙物,炮台本身也沒有完全修築好,大炮也沒架起來。

    他又仔細觀察營寨,發現寨中的人馬並不多,似乎有別的調動。他立刻料定這座新修建的炮台正處于人馬輪換休息的時機。

    他當機立斷,立刻派一支騎兵去奪佔炮台。奪佔以後,能守就守,不能守也要想法子把炮台拆毀,因為這座炮台太高大,對左營的威脅實在太大。另外根據他的經驗,通過炮台這座小營地,可以猛攻後面的大營地,也許可以把陳永福的營地打開一個缺口。甚至由此突圍,那麼整個局面都會改變。

    想到這里,左良玉的眼楮亮了起來。他立刻下令,派一支騎兵去攻佔炮台。他自己也全副披掛,親自督戰,希望一鼓作氣,取得成功。

    這座營寨本來是由陳永福調兵防守的,但他正好去岳王廟參加軍事會議,而這幾座炮台的小營寨原來由兩千步兵和一千騎兵守衛,此時清晨,忙碌一夜的士兵正在調防,難免松懈,一部分已經調走,剩下的在營寨中打瞌睡,這稍稍的松懈,就被左良玉發現了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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