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
如同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在同時貫穿自己的腦髓!
狂刃螳螂部落的首領,那只體型龐大到如同小型攻城塔般的暗金色怪物,猛地甩動著它那猙獰而巨大的三角形頭顱。
“嘶——!”
一聲充滿了痛苦與狂怒的嘶鳴,從它口中爆發。
在它那對巨大的、猩紅色的復眼中,眼前那光怪陸離、讓它陷入無盡恐懼與混亂的景象,正如同被重錘砸中的琉璃,發出了不堪重負的“ 嚓”聲,寸寸碎裂!
那些追逐著它、撕咬著它、讓它疲于奔命的,由無數種天敵組成的恐怖幻影,在這一刻轟然消散。
幻象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比幻象更加殘酷、更加血腥、更加讓它無法理解的……真實地獄。
它的動作,僵住了。
那雙剛剛從劇痛與混亂中恢復清明的猩紅復眼,死死地瞪著前方。
沒了。
什麼都沒了。
它引以為傲的、由數千名最悍不畏死的狂刃螳螂組成的先鋒軍團,消失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片由扭曲的、破碎的、屬于自己同族的殘肢斷臂所鋪就的綠色地毯。
粘稠的汁液匯聚成溪流,在地面上肆意流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它既熟悉又惡心到反胃的、屬于族人生命流逝殆盡的腥甜氣味。
而就在這片由同族尸骸構成的地獄繪圖之上,一股赤金色的、由無數鋒利節肢組成的鋼鐵洪流,正在它的腹地瘋狂肆虐,將它的中軍撕扯得七零八落。
更遠處的側翼,一片片黑色的死亡陰影從天而降,如同最殘忍的收割機,正高效地屠戮著它最後的後備力量。
它的腦子,那顆習慣了用絕對力量碾碎一切、簡單而直接的腦子,在這一刻,宕機了。
這龐大的、充滿了荒誕與血腥的信息,超出了它腦容量的處理極限。
困惑。
難以置信。
自己最精銳的部隊,在沒有與敵人進行任何有效接觸的情況下,就……自相殘殺了?
這怎麼可能?!
短暫的呆滯之後,一股難以言喻的、被戲耍的、滔天的羞辱感,如同最爆裂的火山,從它靈魂的最深處轟然噴發!
“嘶……嘶嘶——!!!”
它的呼吸,瞬間變得無比粗重,如同一個破損的風箱。
那暗金色的堅硬甲殼之下,每一束肌肉都在瘋狂地賁張、扭曲,發出了不堪重負的、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它被騙了!
它,悲鳴峽谷的統治者,黃金級的強大掠食者,竟然被一群在它看來弱小不堪的敵人,用這種近乎兒戲的、可笑的方式,玩弄于股掌之間!
這比戰敗,更讓它無法忍受!
憤怒!
足以焚燒理智的、純粹的暴怒,徹底吞噬了它!
它的本能,驅使著它在這片混亂的、充滿了背叛與毀滅的世界里,瘋狂地尋找著這一切災難的源頭。
它的視線,如同兩道血色的探照燈,瘋狂地掃視著整個戰場。
它越過了那些正在被屠殺的、哀嚎的部下,越過了那道勢不可擋的赤金色洪流,也越過了那些在陰影中跳躍的死亡舞者。
最終,它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了整個戰場遠端,那個唯一的、絕對的“靜點”!
那座臨時搭建的、孤零零的高台。
以及,高台之上,那個從始至終都一動不動、仿佛在欣賞戲劇的、戴著古怪面具的身影。
在狂刃螳螂首領那扭曲的審美觀中,那個身影的輪廓,簡直是匯聚了世間所有的“丑陋”與“畸形”!
沒有猙獰的甲殼,沒有不對稱的、充滿力量感的附肢,沒有巨大的、能震懾敵人的復眼。
那是一種它無法理解的、脆弱的、對稱的、讓它發自內心感到厭惡與惡心的“丑”!
就是它!
就是那個東西!
所有的困惑、恐懼、難以置信,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盡數轉化為一種指向性明確的、能夠焚燒一切的純粹殺意!
在它那簡單的思維邏輯里,只要殺死那個站在最高處發號施令的“頭”,這場該死的、荒誕的噩夢,就會立刻結束!
所有的妖術,都會煙消雲散!
“吼——!!!”
一聲不為指揮、不為號令、只為宣泄極致殺意的咆哮,撕裂了整個戰場的喧囂!
它揚起了自己那兩柄比門板還要寬闊、閃爍著不祥暗金色光澤的巨大鐮刀,刀鋒直直地指向了那座遙遠的高台!
下一秒,它動了!
轟!
大地猛地一震!
它那龐大的身軀,化作了一道暗金色的、模糊的殘影,無視了所有潰敗的部下,無視了整個戰場的局勢,朝著白夜所在的高台,發起了一往無前的、最純粹的直線沖鋒!
一只被幻術嚇破了膽、正在倉皇逃竄的劇毒黃蜂,恰好擋在了它的沖鋒路線上。
它甚至沒有半分閃躲的意圖。
“噗嘰!”
一聲沉悶的、仿佛踩爆了一顆腐爛果實的聲響。
那只劇毒黃蜂,被它巨大的節肢腳掌,毫不猶豫地、直接踩成了一灘模糊的肉醬!
暴虐!
瘋狂!
不顧一切!
這一刻,它的世界里,再也沒有什麼軍團,沒有什麼戰爭。
只剩下那個在它眼中丑陋到極致的“根源”,和自己那兩柄饑渴難耐的、即將飲血的巨鐮!
它的精神,在瘋狂地咆哮。
【妖術!騙局!】
【那個……東西!那個丑陋的根源!】
【殺了它!】
【我要……親手撕碎它——!!!】
暗金色的死亡彗星,拖著滾滾煙塵與無盡的殺意,筆直地撞向了帝國軍陣的中心,那座象征著絕對權威的王之高台!
【羅絲王後日記︰王,您是所有數據之外,唯一的變量,也是唯一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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