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什麼鳥。”
“首領,上邊有只……鐵鳥。”
古老的林海之上。
參天巨木的樹冠層緊密地絞纏在一起。
像一片無垠的的綠色海洋。
陽光都難以從枝葉的罅隙間照射下來。
大樹下方,那盤根錯節的幽暗世界,藤蔓粗如蟒蛇。
從高不可及的樹杈上垂落,在靜止的空氣中紋絲不動,與纏繞其上的濃密苔蘚一同吸吮著每一絲水分。
濃霧如同有生命的實體,在巨大的板狀樹根和濕滑的岩石間緩慢地游移、聚散。
這時,天空中突然有一種格格不入的嗡鳴聲由遠及近。
這在原始部落的土著們看來,可不就是——一只金屬的怪鳥嗎?
它線條冷硬,閃爍著無機質的光芒,像一顆被無形絲線牽引著的風箏,蠻橫地闖入這片亙古的幽深。
“鐵鳥”幾乎是擦著最高一層樹冠的枝葉飛過。
高速旋轉的旋翼攪動著下方凝滯的空氣,掀起一陣混亂而短暫的氣流。
被驚擾的樹葉和細小的枯枝如雨般簌簌落下,打破了長久以來的靜謐。
它機腹下方,有一個微微凸起的黑色玻璃眼珠,閃爍著幽微的紅光。
像一顆冰冷的、永不疲倦的星辰,冷漠而貪婪地掃描著下方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叢林。
叢林之下。
娜迦部落簡陋的窩棚聚集地邊緣。
一個正在用粗糙石斧劈砍堅韌藤蔓的年輕戰士,動作猛地僵在半空。
他布滿深綠色油彩的臉上,肌肉驟然繃緊。
“圖…圖卡!”
他死死盯著那低空掠過的金屬造物。
另一個正在用骨針縫制獸皮的老年土著聞聲抬頭。
她松弛的眼皮猛地掀開,渾濁的眼珠里映出那空中怪物的影子。
“哪來的怪鳥?”
部落里其他人也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
女人們摟緊了身邊的孩子,孩子們則睜大了茫然又驚恐的眼楮,縮在母親的獸皮裙後。
只敢露出小半張臉。
然後偷偷地向上窺探。
“快,快告訴我們的神~”
就在他們望著空中的“鐵鳥”恐慌時,一個身影卻異常地平靜地在觀望著。
不僅不驚訝,而且還繞有興致地在審視著。
“神。”
李小川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他的目光穿透枝葉的縫隙,精準地捕捉到那個低空掠過的、閃爍著冰冷光澤的輪廓。
就在這一瞥之後。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不是怪鳥,是無人偵察機。”
“無……無人……偵察機?”部落的土著,可能連無人偵察機這個名詞都沒有听過。
李小川點了點頭,沒有再浪費口水多加解釋。
因為解釋也沒有用。
“真是陰魂不散啊……”
一聲低沉的自語從他齒縫間擠出,輕得幾乎被旋翼的噪音淹沒,卻像淬了寒冰的刀鋒。
不過,離得近的女首領還是從那聲音里,听出了厭煩和警惕,同時還有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戾氣。
“看來,神很討厭那只鐵鳥……啊不,是無人偵察機。”
她去拿弓箭,想把它打下來。
然而卻發現,人家飛得太高,她的弓箭根本夠不著。
李小川只看一眼,便皺起了眉頭,心說那些特工又追來了?
不過,不管對方是誰,在叢林找人絕對不好找。
城市、平原、鄉村,都可以用偵查衛星找人。
但這里的原始叢林絕對不行。
無論是誰家的衛星,都沒那種本事。
在偵察衛星沒辦法的情況下,才會出動無人偵察機。
但這種無人偵察機在茂密的原始叢林里,也很難找到目標。
因為高大的樹木,加上灌木,有的地方甚至連陽光都照不進來,白天都是一片陰陽。
這怎麼找?
這回李小川也不知是哪些大冤種被派到了這里找人,很可能是找他。
當然,也有可能是找其他人,或者是另有什麼目的。
不過,他都要提防一二。
“如果是找老子的話,那你們就慢慢熬吧。”
“先不說如今的這身犀牛甲冑,就說臉上戴了這惡魔面具之後,恐怕就算是無人機從空中飛過拍到了我,多半也識別不出來。”
李小川微微側過頭。
目光掃過周圍遮天蔽日的巨木、密不透風的藤蔓,以及腳下深不見底的腐殖層。
那里可能隱藏著毒蟲、深坑,或是滑膩的巨蟒。
然後他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
“再貴的衛星和無人偵察機,到了這也是瞎子。”
“樹葉子疊著樹葉子,影子壓著影子,連他媽陽光都鑽不進來幾縷……”
“樹擋著,藤纏著,下頭黑得像地窖……”
“就算能拍到目標,也未必能看清是人是鬼。”
“也不知道又是哪路神仙派下來的倒霉蛋。”
數百公里之外。
有一座用高強度迷彩帆布勉強撐起的帳篷。
它如同一個巨大的綠色膿包,黏在叢林邊緣一塊被人工粗暴清理出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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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內,悶熱如同蒸籠。
幾台設備閃爍著單調的指示燈,發出低沉的嗡鳴和持續散發的熱量,讓空氣更加粘稠。
主屏幕上,分割成數個窗口,顯示著不同角度傳回的畫面︰
無盡的濃綠。
千篇一律的樹冠、藤蔓、偶爾掠過的飛鳥……
一片模糊的的區域圖像,正是李小川所在的娜迦部落方向。
但畫面分辨率在樹冠和陰影的干擾下嚴重下降,只能勉強辨認出一些窩棚的模糊輪廓和移動的小點,細節全無。
……
小組長杰克•拉爾森。
一個曾經肌肉虯結,如今卻被這鬼地方耗得有些垮塌的中年男人。
此時,像一灘爛泥般陷在唯一一把還算完好的折疊椅里。
椅腿在潮濕的地面上留下了深色的汗漬印痕。
他身上的叢林迷彩作戰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無數次。
此時顏色發黑,緊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疲憊的線條。
下巴上胡子拉碴,沾著油汗和灰塵。
這時他眼神空洞地盯著主屏幕上那片毫無意義的綠色,嘴里叼著一根早已熄滅,被口水浸濕得軟塌塌的雪茄屁股。
正在有意無意地用牙齒反復碾磨著。
“嘿,頭兒!”
一個年輕些,臉上布滿被蚊蟲叮咬後,抓破又結痂的紅腫疤痕的特工來打招呼。
他代號叫“耗子”。
此刻也是有氣無力地拍打著趴在他脖子上,已經吸得鼓脹發亮的花蚊子。
在發出“啪”一聲輕響後,留下一點猩紅和腫脹的痕跡。
“猜猜看,咱們‘親愛的’威廉姆斯先生,此刻正在溫暖的辦公室里干什麼?”
“耗子”的聲音沙啞干澀,帶著濃重的鼻音。
這是叢林熱感冒導致的。
杰克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鼻腔里發出一聲沉悶的“哼”。
“我賭五十塊!”
另一個坐在角落里,正徒勞地用一塊髒兮兮的濕布擦拭著脖子上不斷滲出的汗水和油泥的特工。
他代號叫“扳手”。
——因為他擅長擺弄各種器械。
“扳手”接口道“他肯定在喝他的第三杯該死的現磨藍山咖啡!加雙份奶,不要糖!”
“再翹著他那擦得 亮的鱷魚皮鞋,靠著那張能躺下兩個人的真皮大班椅,一邊吹著該死的空調冷風,一邊欣賞著窗外的城市天際線!”
“扳手”越說越激動。
手里的濕布狠狠擦過脖子,留下一道紅痕。
語氣里充滿了被放逐者的怨毒︰
“而我們呢?”
“偉大的叢林探險家們!”
“我們不得不呼吸著百分百純天然‘負氧離子’,享受著免費的24小時不間斷的‘熱帶雨林桑拿’”
啪!
他又拍死一只落在胳膊上的毒蠅,再說吐槽道︰“還有這些熱情好客的叢林‘小可愛’的深情親吻!”
——他指著自己臉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和脖子上的蚊子包,一臉的幽怨。
帳篷里爆發出一陣短暫而干澀的哄笑。
充滿了疲憊和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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