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積分消耗大半,寧婕要放棄時,轉機在一次看似偶然的交易中出現了。
【正在讀檔中……】 這是不知第多少次重復。
這一次,翠竹在與一個在永豐倉附近做雜役的老太監換菜時,那老太監多喝了兩口翠竹帶去的劣質米酒,話匣子打開了。
抱怨道︰“……這陣子真是邪門,庫里明明……呃……沒多少東西了,還整天讓我們灑掃做樣子,應付檢查……”
“前幾天夜里,還偷偷運進來一批不知道啥玩意兒,蓋得嚴嚴實實的,就堆在甲字庫最里頭,還不準我們靠近……神神秘秘的……”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翠竹立刻將這話原封不動地帶給了寧婕。
寧婕瞪大眼楮,甲字庫!偷偷運進!蓋得嚴實!這極有可能是在用其他東西。
有可能是沙土,劣質糧,填補虧空,制造庫存充足的假象!
這是一個極其關鍵的實物證據線索!
她強壓激動,立刻【存檔!】積分10,當前積分︰20點。
然後,她讓翠竹繼續嘗試從其他渠道核實甲字庫和夜間運貨的信息。
同時又讀檔幾次,從不同角度試探皇帝那邊已知的調查進度,小心地拼湊信息。
多次讀檔試錯和情報交叉驗證後,一個相對清晰的圖像逐漸形成。
虧空核心在永豐倉,可能與戶部一個姓王的主事以及後宮某位負責采買的副總管太監有關。
而填補虧空,制造假象的實物證據,很可能就藏在甲字庫深處!
寧婕知道,光有方向還不夠,必須給出更具體的,能讓皇帝迅速采取行動的建議。
她結合有限的認知,最終在腦海中形成了一套方案。
建議皇帝派絕對可靠的精干人手,突襲檢查永豐倉甲字庫,重點核查最近入庫。
包裝異常的貨物,同時,嚴格控制消息,避免打草驚蛇。
當下一次皇帝召見,問及可有新的感應時,寧婕沒有再泛泛而談,而是深吸一口氣,說出了她反復推演後認為最可能接近真相的推斷。
“陛下,臣妾近日心緒不寧,隱約覺……問題核心或在永豐倉甲字庫。近日夜間或有異常入庫之物,或為掩飾關鍵。”
“若欲取證,或可……出其不意,直指核心,且需防範消息走漏。”她說得盡量含蓄,但關鍵點都已指出。
君澤聞言,目光驟然銳利起來!
寧婕提供的這個信息,和他手下最精銳的暗衛費盡周折才摸到的一點邊緣線索,竟然高度吻合!甚至更加具體,甲字庫、夜間入庫!
他深深地看了寧婕一眼,沒有追問她如何得知,只是沉聲道︰“朕知道了。”
隨即,一場迅雷不及掩耳的突擊檢查秘密展開。
果然在永豐倉甲字庫深處,查獲了大量以次充好,用沙土填充袋底的“糧食”,人贓並獲!
順藤摸瓜,戶部王主事和宮內采買副總管太監迅速被控制,在鐵證面前,對虧空事實供認不諱,雖然他們只承認是貪墨,尚未攀咬出更高層的人物,但案件取得了決定性突破!
【成功協助破解糧倉案關鍵環節,皇帝對您的好感度+15,當前好感度︰39。獲取積分50點,當前積分︰70點。】
巨大的獎勵提示讓寧婕差點虛脫,但更多的是成就感。
她第一次真正用自己的方式,參與並影響了一件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
皇帝再次召見她時,雖未明言嘉獎,但語氣中的認可卻顯而易見︰“此次,你立了一功。”
然而,他隨即話鋒一轉,神色依舊凝重︰“但此案,恐未到水落石出之時。撬開的,只是蝦兵蟹將。”
寧婕剛剛放松的心又提了起來。
是啊,這麼大的案子,怎麼可能只有兩個中層官員?
糧倉案雖初步告破,揪出了戶部王主事和宮內采買副總管等直接責任人,但皇帝君澤深知,這遠未到根除病灶之時。
這些落網的“蝦兵蟹將”口徑一致,只認貪墨,將所有罪責一力承擔,顯然是在保護更深層的人物。
線索指向的更高層勢力,如同隱藏在渾水下的巨鱷,暫時收斂了爪牙,卻並未離開。
皇帝一方面繼續暗中深挖,另一方面則加強了對寧婕的庇護,因為他清楚,對方下一次的反撲,可能會更加猛烈和不擇手段。
糧倉虧空案取得重大突破的消息,迅速在朝堂上下引起了震動。
雖然為了穩定人心,官方並未公布全部細節,但戶部官員落馬,宮內太監被查,已足夠讓明眼人意識到皇帝此次整頓吏治的決心和力度。
這陣風,自然也吹到了慈寧宮。
太後雖已不過問具體政事,但此等關乎國本的大事,自有心腹之人向她詳細稟報。
更令她意外的是,在稟報中,竟隱約提及,陛下此次能如此迅捷地直擊要害,似乎和冷宮那位寧貴嬪提供的某些關鍵提示有關。
“哦?竟有此事?”太後捻著佛珠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那個行為古怪、一度被她視為妖異的寧婕,竟能在這種國家大事上幫到皇帝?
若說之前巫蠱之事是寧婕運氣好得以脫身,那這次涉及前朝,錯綜復雜的糧倉案,絕非運氣可以解釋。
皇帝並非耳根子軟,易受蠱惑的昏君,他能采納寧婕的“提示”,
說明此女所言,必有切實可取之處,這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此女。
與此同時,司農寺關于寧婕所獻“怪瓜”及其種植方法的初步查驗報告也呈送到了太後面前。
報告證實,此瓜及其培育出的同類作物,確實展現出優于尋常品種的抗逆性和潛在的高產特性,若推廣得當,于農桑確有益處。
所謂的“祥瑞”雖是夸大,但其實際價值卻不容小覷。
兩相結合,太後對寧婕的觀感,發生了微妙而顯著的變化。
她回想起寧婕入宮後的種種。
初時的囂張跋扈令人厭惡,冷宮中的種種行為透著詭異,壽宴上獻“怪瓜”似嘩眾取寵,巫蠱陷害案中又顯得無辜且機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