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到關鍵歷史節點人物——琉璃宗主,被非本時代規則力量擊殺。】
【判定事件︰凡人弒仙。】
【時代變更程序被激活……】
【恭喜您,獲得1點【紀元點數】。】
【恭喜您,解鎖初級【紀元權限】。】
幽藍色的光幕懸浮在陸鼎眼前,冰冷的文字流淌,沒有絲毫情感。
他眼中的暗紅魔焰緩緩收斂,露出的瞳孔比深淵更沉寂。
紀元點數?
紀元權限?
這些陌生的詞匯,像一把鑰匙,插入了他復仇之後那片巨大的空虛之中,然後……輕輕轉動。
一種比仇恨更宏大、也更冰冷的東西,開始在他體內萌芽。
他沒有再看地上那具漸漸冰冷的尸體一眼。
那已經不重要了。
他緩緩轉身,面向山門前那數千名瑟瑟發抖、面如死灰的琉璃宗弟子。他們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魔神,眼神里是恐懼,是茫然,還有一絲因宗主暴斃而引發的信仰崩塌。
殺了他,只是結束了一個人的性命。
但陸鼎要的,從來都不只是性命。
他從腰間取下兩件東西。
一件是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塊,表面布滿細密的金屬網格。另一件,則是一個銀白色的圓盤,光滑如鏡。
這兩樣東西,和那把槍一樣,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他隨手將黑色方塊拋在地上。
“嗡——”
一聲輕微的電流聲後,陸鼎清了清喉嚨。
“听得見嗎?”
他的聲音,通過那小小的方塊,瞬間被放大了千百倍,化作滾滾音浪,清晰無比地傳遍了整座琉璃山脈,傳到每一個弟子的耳中,甚至震得遠處山林簌簌作響。
這突如其來的巨響,讓所有弟子都嚇得一哆嗦。
他們驚恐地看著陸鼎,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陸鼎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只是將那銀白色的圓盤托在掌心,啟動了它。圓盤懸浮而起,射出一道光束,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塊巨大的、清晰無比的光幕。
就像一面憑空出現的鏡子。
然後,陸鼎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蕩在天地之間。
“你們或許很好奇,我是誰,我為什麼而來。”
“就在不久前,你們的宗主,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
“現在,我把答案,也告訴你們。”
話音落下的瞬間,半空中的光幕亮了起來。
畫面里出現的,正是剛才那片染血的廢墟。
鏡頭,或者說法器記錄的視角,正對著琉璃宗主那張涕淚橫流、丑態百出的臉。
“我……我錯了……陸鼎……”
宗主那卑微、恐懼、毫無尊嚴的求饒聲,通過擴音法器,被同步放大,清晰地傳了出來。
“我給你賠罪!我琉璃仙宗所有的寶庫都給你!我……我把宗主之位也傳給你!求你,饒我一命!”
山門前,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琉璃宗弟子都呆住了。
他們看著光幕里那個跪地求饒、丑態畢露的男人,再看看地上那具尚有余溫的尸體,大腦一片空白。
這就是他們敬若神明的宗主?
這就是那個威嚴蓋世、言出法隨的化神大能?
他……在像一條狗一樣乞求活命?
信仰,就在這一刻,被畫面里那個卑微的影像,砸得粉碎。
陸鼎冰冷的聲音,如同旁白,繼續在天地間回響。
“你們看,這就是你們的信仰。一個為了活命,可以拋棄一切尊嚴的懦夫。”
“他甚至不記得,很多年前,有一個少年,跪在這里,磕得頭破血流,只為求一枚最低等的清心丹,去救他病重的妹妹。”
“而他,只是嫌棄地看了一眼,說︰”
陸鼎頓了頓,聲音陡然變得尖銳,模仿著記憶中那高高在上的語調。
“凡俗賤命,也配求我琉璃仙宗的靈藥?滾。”
“滾。”
這個字,如同驚雷,炸在每個弟子的心頭。
他們看著光幕里那個丑陋的靈魂,听著陸鼎平靜卻字字泣血的敘述,許多年輕弟子的臉色變得慘白,身體開始搖晃。
他們一直被教導,琉璃仙宗是名門正派,是救世之宗。
可現在,這個宗門的最高象征,卻以最不堪的方式,被撕下了所有的偽裝。
光幕的畫面,最終定格在槍響的那一刻。
定格在琉璃宗主那雙凝固著驚恐與不甘的眼楮上。
然後,畫面熄滅。
天地間,只剩下死一樣的寂靜,和風吹過山林的嗚咽。
殺人,還要誅心。
陸鼎做到了。
他收回兩件法器,目光掃過下方那一張張失魂落魄的臉。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于是,他宣布了最終的審判。
“琉璃仙宗,從今日起,解散。”
這道命令,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人群中,終于爆發出壓抑的哭聲、絕望的哀嚎,和茫然的呢喃。一個傳承數千年的宗門,就此終結。
但陸鼎的話,還沒有說完。
他冰冷的聲音,再次蓋過了一切嘈雜,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來了一種比死亡和解散更讓他們感到陌生的恐懼。
“所有人,原地待命。”
“等待接收……”
“思想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