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今日我便來治理治理你這魔子，”
佛子踩著台階上台時，袈裟邊角掃過青石台面，帶起一串黑 的灰，看著就像剛從煤窯里撈出來的正經和尚，
他抬手合十，指尖卻泛著青黑，活脫脫一尊廟里偷工減料的劣質佛像，
“陸小友，”
佛子的聲音慢悠悠的，像磨鈍了的菜刀在鋸木頭，
“貧僧法號‘不空’，專修‘渡厄’佛法，今日特來請教。”
台下頓時響起一片憋笑，
誰不知道魔門佛子的“渡厄”，就是把別人的好運渡到自己身上，
上回有個外門弟子得了塊上品靈石，轉天就被不空佛子“渡”得傾家蕩產，最後還被逼著捐了條腿當“香油錢”，
陸鼎蹲在台上摳地磚縫，頭也沒抬，
“請教就算了，我怕被你‘渡’成光桿司令，”
這話一出，台下笑成了一鍋粥，
有個尖嗓子喊，
“陸小子真相了，佛子您還是先把袈裟上的油點子洗干淨吧，”
不空佛子的臉黑了黑，佛光“噌”地冒出來，卻不是正經金色，倒像蒙了層鍋底灰的黃銅，
“施主莫要戲言，佛道無邊，豈容輕辱？”
他往前邁了一步，袈裟下露出半截繡著骷髏頭的褲腿，
“貧僧問你，可知‘慈悲’二字如何寫？”
陸鼎終于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
“知道啊，就是‘慈’是心字底，‘悲’是豎心旁，合起來就是‘心里裝著別人的倒霉事’，”
他歪頭看佛子，
“您這佛道，怕不是把‘別人倒霉’當修行吧，”
【檢測到目標慍怒，情緒值+300】
不空佛子攥緊了佛珠，珠子上還沾著沒擦干淨的醬汁，
“施主謬論，我佛慈悲，是渡人脫離苦海，而非……”
“而非搶了別人的船，再喊人家游泳，”
陸鼎突然提高嗓門，
“上個月東邊山谷的藥農，是不是被您‘渡’走了全年的草藥，人家跪地求您留半袋救命，
您說什麼來著，哦對了，您說‘身外之物皆虛妄，不如跟貧僧歸西’——這就是您的慈悲，”
台下瞬間安靜，接著爆發出更大的動靜，
有幾個知道內情的弟子拍著大腿喊，
“沒錯，我三舅就是那藥農，現在還在山里挖野菜呢，”
【檢測到周圍目標憤怒+震驚，情緒值+800+500+……】
不空佛子的佛光開始發顫，青黑色越來越濃，
“施主血口噴人，那是他們自願供奉，與貧僧無關，”
“自願？”
陸鼎笑了，從懷里掏出個皺巴巴的紙包，
“巧了，藥農兒子托人給我帶了這個，說是您當時‘化緣’的憑證，”
他展開紙包，露出里面半塊啃過的肉干，
“您說這是‘佛前供品’，讓他們用草藥換，還說不吃就是對佛不敬——佛吃葷，您這佛怕不是野豬變的吧，”
【檢測到目標暴怒，情緒值+1500】
不空佛子的佛珠“ 嚓”斷了線，滾得滿台都是，有顆珠子還彈到台下，被個小弟子接住，聞了聞喊，
“ ，是醬肘子味兒的，”
全場哄堂大笑，連高台上的女帝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空佛子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陸鼎說不出話，佛光忽明忽暗，活像個接觸不良的燈籠，
“你……你這孺子，今日貧僧便要讓你知道，佛法……”
“知道知道，”
陸鼎擺手，
“您的佛法就是‘打不過就放光，罵不過就念咒’。”
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
“悄悄問一句，您袈裟里藏的酒葫蘆漏了吧，我都聞見味兒了。”
不空佛子猛地後退一步，下意識捂住腰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台下的笑聲快把論道台掀翻了，情緒值跟下餃子似的往上漲，
陸鼎看著系統面板里的數字，心里樂開了花，
這佛子看著凶，沒想到這麼不經逗，看來今天的情緒值，得從他這兒先撈一筆大的了，
他清了清嗓子，準備再加點料，卻見不空佛子突然閉了眼，嘴里念念有詞，佛光猛地暴漲——看來是要動真格了，
陸鼎心里嘿嘿一笑，腳下悄悄往後挪了半步，
打不過沒關系，先把他氣炸了再說，反正情緒值到賬才是正經事，
佛子剛念完“我佛慈悲，渡盡眾生”，
尾音還飄在半空，陸鼎突然“嗤”地笑出聲，那笑聲跟指甲刮過瓦片似的，又尖又刺，
“渡眾生？”
他往前踏了半步，聲音陡然拔高，震得廣場周圍的幡旗都晃了晃，
“我看是‘吃’眾生吧，把人家的靈石吃進你口袋，把人家的功法吃到你肚子里，最後連人家的小命都想嚼吧嚼吧咽下去——這就是你說的佛，”
不空佛子的臉“唰”地白了，佛光里的黑氣像燒開的水似的往外冒，
“豎子休要胡言，佛法無邊，豈是你這練氣期能妄議的？”
“我妄議？”
陸鼎突然指著台下一個缺了條胳膊的修士，
“王老三，你上個月是不是被這位‘佛爺’請去‘講經’，回來時胳膊怎麼沒的，你倒是說說，他是跟你論道呢，還是搶你那本《鐵布衫》，”
那修士縮了縮脖子，剛想躲，被旁邊的人推了一把，紅著眼吼，
“他搶我功法，還說我不給就是對佛不敬，打折我胳膊當‘懲罰’，”
【檢測到目標憤怒+恐懼，情緒值+1200+800】
台下瞬間炸了鍋，有幾個同樣被佛子坑過的修士紛紛嚷嚷，
“他還搶過我的靈田 ”“我表哥的法器被他‘借’去，到現在沒還，”
陸鼎听得眉開眼笑，又沖佛子勾了勾手指，賤兮兮地喊，
“听見沒 你這佛當得比山賊還稱職，至少山賊搶東西還敢認，你倒好，披著袈裟當幌子，是不是覺得穿了這身布，干缺德事就不用擦屁股 ”
不空佛子氣得渾身發抖，佛珠在手里捏得粉碎，
“阿彌陀佛……不，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猛地扯開袈裟，露出里面繡滿經文的內襯，可仔細一看，那些經文竟是用低階修士的血寫的，
“貧僧行善積德，渡人無數，你敢辱我佛道，定要你付出代價，”
“行善積德？”
陸鼎像是听見了天大的笑話，笑得直不起腰，
“用別人的血寫經文，叫行善，搶了孤兒的救命錢去修你那破廟，叫積德，我看你這佛道，就是把‘損人利己’四個字裱了金，掛在臉上當牌坊，”
他突然提高聲音，像敲鑼似的喊，
“大伙兒都看看 ，這就是佛子的真面目 ，嘴上念著‘眾生平等’，眼里盯著別人的口袋；手里數著‘慈悲為懷’，腳下踩著別人的骨頭，這種貨色也配談佛，我看連村口的老黃狗都比他懂道理，”
【檢測到目標暴怒+羞憤，情緒值+3000】
【檢測到周圍目標嘩然+鄙夷，情緒值+200+350+……】
系統面板上的數字跟竄天猴似的往上飆，陸鼎看得心花怒放，索性往前又湊了湊，幾乎貼到佛子面前，
“我再跟你說個大實話——這世上哪有什麼真佛，所謂的佛，
不過是些想踩著別人往上爬的家伙，編出來騙傻子的，你信佛，你信的根本不是佛，是自己那點貪得無厭的齷齪心思，”
“你找死，”
不空佛子終于繃不住了，佛光猛地炸開，青黑色的氣浪卷著殺意撲向陸鼎，
“今日貧僧便替天行道，誅了你這邪魔，”
“喲，急眼了？”
陸鼎輕巧地往旁邊一跳，躲開氣浪，還故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這就受不了了？我還沒說你偷偷把寺里的香油錢拿去逛青樓呢，
哦對了，你上次點的那個紅牌姑娘，是不是跟你說‘佛爺您真厲害’，她那是騙你錢呢，轉頭就跟姐妹說你……”
“住口，”
不空佛子雙目赤紅，手里突然多出一柄月牙鏟，鏟刃閃著黑氣就朝陸鼎劈過來，
“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讓你知道佛威不可犯，”
“佛威？”
陸鼎靈活地在台上蹦來蹦去，像只戲耍老虎的猴子，
“你這頂多叫‘賊威’，有本事別動手啊，接著跟我論道啊，怎麼，被我說中痛處，只能靠打架遮掩了，”
他一邊躲一邊喊︰
“大伙兒瞧見沒，這就是所謂的佛子，說不過就動手，跟市井潑皮沒兩樣，這種人也配談‘道’，我看他連‘道理’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
台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原本看熱鬧的修士們漸漸變了臉色，
陸鼎的話雖然糙，可樁樁件件都戳在實處
誰沒被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坑過，
一時間，竟有不少人開始跟著起哄︰
“佛子加油，打不過就別裝了，”
“就是，搶東西的時候挺能耐，被罵兩句就急了，”
“陸小子說得對，這世上哪有什麼真佛，都是騙人的惡鬼，”
【檢測到群體情緒共鳴，情緒值+5000！】
陸鼎听得熱血沸騰，突然停下腳步，迎著不空佛子的月牙鏟喊道，
“有本事你今天就劈死我，
不然我就把你干的那些齷齪事編成小調，讓魔門上下天天唱，
我讓你這佛子當得比過街老鼠還丟人，
我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所謂的佛道，就是搶、騙、殺！就是把別人的苦難當你修行的墊腳石，”
他越喊越有勁，聲音里帶著股豁出去的狠勁，竟讓不少人看得心頭一震，
這小子雖然賤兮兮的，可這股子敢說真話的愣勁兒，比那些裝模作樣的家伙順眼多了，
不空佛子的動作僵住了，月牙鏟停在半空，
看著台下那些鄙夷的、憤怒的、幸災樂禍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身袈裟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喘不過氣，
陸鼎看著他那副憋屈樣，心里美得冒泡，嘴上卻不饒人，
“怎麼，不敢劈了，怕了，怕我把你那點破事全抖出來，我告訴你，今天這事不算完，
只要你還敢頂著‘佛子’的名頭招搖撞騙，小爺我就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面喊，讓你這輩子都別想抬頭，”
【檢測到目標絕望+憋屈，情緒值+4000！】
系統面板上的數字已經突破了五位數，陸鼎悄悄攥了攥拳頭——這波情緒值賺得，夠他往築基再沖一沖了，
他看著臉色鐵青的不空佛子，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那笑容賤得欠揍，卻又帶著股說不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