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藥學的維拉導師望著講台上。
江哲依舊在講述一些深奧又復雜的【現代理論】概念。
這位之前剛被江哲“電飯煲制藥”折服的魔藥導師，此刻坐在角落，眼神發直地盯著自己那雙調制過無數魔藥的手︰
“能量轉換…結構決定性質…”
“難道我那些繁瑣的萃取儀式，精確到毫厘的攪拌，本質上也只是在追求最有效的能量引導和物質結構重組？”
“難道，我畢生追求的，是物理？”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撬開了一道裂縫。
既有惶恐，又有一絲窺見新天地的悸動。
聲波魔法的菲爾德導師，他激動得臉色潮紅，抓住身邊一位同事的胳膊，聲音帶著顫抖︰
“你看到了嗎？不僅僅是聲音，是所有能量形式！”
“他提出了一個框架，一個理解世界本質的框架！”
“頻率、波形、粒子…我的天，我之前糾結于美聲技巧，簡直是坐井觀天！”
他感覺自己觸摸到了一扇全新的大門，門後是浩瀚的真理海洋。
其他傳統派導師也是面面相覷，試圖從同事眼中找到否定答案，卻只看到了同樣的震驚與迷惑。
“摩擦生電？那是不是意味著，理論上我們跑步也能發電？”
“那個光沒有魔力波動，沒有精神引導，就那麼照出來了？而且還形成了魔文？”
“如果魔文只是幾何結構的話，那我們世代傳承的咒語和冥想法到底是什麼東西？”
竊竊私語聲中...
正是世界觀被強行撬開一道縫隙的嘎吱作響。
他們不願相信，但眼前的事實又讓他們無法完全否定。
江哲的演示，像一顆投入深潭的死水，激起的漣漪正在他們固守多年的認知湖中擴散。
...
與土著導師們的震撼不同。
後排的甦成和汪洋幾乎要憋不住笑出聲。
甦成憋著笑看向汪洋，“毛皮摩擦玻璃棒，初中物理實驗，把這幫魔法大師整不會了。”
汪洋使勁點頭，嘴角咧到耳根︰“還有激光投影，降維打擊啊；我現在特別想知道，要是江哲搞個托卡馬克裝置出來，甚至無線電，千里傳音之類的，他們會不會當場封神？”
魏必匯也湊過來，嘿嘿直笑︰
“我就愛看這個！用咱們小學初中的知識，碾壓異界千年魔法傳承。”
“沒想到在故事中看見的橋段，沒想到會在我們經歷中上演。”
作為來自現代社會的他們，完全理解江哲在做什麼。
這種文化與技術的優越，讓他們與有榮焉，樂見其成。
江哲越是離經叛道，他們越是覺得優越！
...
角落里的雷烈小隊，四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台上的鬧劇。
作為經歷過現代科學教育的精銳，他們對毛皮摩擦起電和激光投影的原理一清二楚。
他們內心根本毫無波瀾！
鋼盾抱著雙臂，低聲對隊友說︰
“他在用我們世界的常識，瓦解這個世界的權威。”
“思路很取巧，能快速拉起一支不依賴傳統魔法天賦的隊伍，對抗魔王與勇者有奇效。”
鷹隼的視線掃過那些明顯被動搖的土著導師，冷靜地補充一句︰
“是的，他現在在比我們先一步搶奪定義權和解釋權。”
“如果讓他成功建立起這套話語體系，我們這些依靠傳統魔法路徑發展的，會在資源和影響力上陷入被動。”
林薇輕輕點頭，她的關注更為實際︰
“他證明了基礎科學規則在這里同樣適用。”
“這意味著，我們或許也能利用這一點，比如在醫療上，在傀儡上，在魔法上。”
雷烈言簡意賅地做出結論。
“花哨，但有效。”
“他的威脅，在于這種體系化的顛覆能力。”
“但是還不夠，哪怕他用這一套——減少了全院新生的死亡率，也不會為他完成任務評分帶來加分項，完全多此一舉而已！”
其實到了此刻——
他們四個人已經有點相信江哲過往的事情可能是真實的了！
因為據他們所看，江哲確實有【顛覆】許多的力量！
然而，就在各方反應不一之際。
講台前，異變再生！
摩根導師猛地站起身。
他臉上的震驚和茫然已經被羞恥所取代。
作為傳統魔法理論的捍衛者，他無法接受自己的領域被如此粗暴地侵入和解構。
那簡單的實驗，像根針，瞬間刺破了他引以為傲的知識壁壘。
時間大概過去了45分鐘左右。
這場公開課將近尾聲。
“好了，本次公開課就到此結束，貧道還會繼續另外倆場公開課。”
他與趙明與孩子們剛準備轉身離開。
身後就傳來了摩根導師近乎失態的聲音︰
“站住！江哲！”
只見摩根導師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他指著牆上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激光魔文，語氣激動︰
“就算…就算你投機取巧，用那古怪的煉金道具模仿了魔文的外形！”
“但這只是徒具其表，真正的魔法，其內核是磅礡的能量和引動規則的力量！”
“你這冷冰冰的光線，有絲毫魔力波動嗎？”
“它能產生任何實際效果嗎？”
“你這只是空洞的幻影！”
江哲停下腳步，緩緩轉身，臉上非但沒有不悅，反而露出了“就等你這麼問”的笑容。
若第一次就同意了現代觀點，江哲還覺得這次公開課太順利反而不好玩了呢！
“摩根導師是懷疑貧道這光，只是好看不中用的樣子貨？”
他慢悠悠地走回講台，對趙明使了個眼色。
“明子，把我們那個小太陽模型拿出來，給導師去去疑心病。”
趙明立刻會意，從自己的背包里，吭哧吭哧地找出了一個結構復雜的金屬筒狀物，前面還嵌著一塊特殊的鏡片。
“諸位，看好了，這也是光，也是能量。”
江哲拍了拍那金屬筒。
“我們稱之為【高能聚焦光源演示器】。”
這個是他閑來無聊時在商店里花了幾百塊購買的。
後來趙明喜歡玩，便借給趙明使用了。
看見這幕，甦成，汪洋，甚至現實世界的特工，領導們嘴角都止不住抽搐。
你怎麼什麼東西都往空間里放？
只見江哲隨手從講台上拿起一塊演示火球術的、拳頭大小的耐火黑曜石。
“摩根導師，您用火球術融化這塊石頭，需要多久？”
摩根導師不明所以，但還是一臉傲然︰
“若我全力施為，三息即可將其化為熔岩！”
“三息？太慢了。”
江哲遺憾地搖搖頭，隨即啟動了那扁平純白的演示器。
沒有咒語，沒有魔力光輝，只有一道耀眼、凝練到刺目的白色光柱瞬間射出，精準地打在黑曜石上！
“嗤——！”
一陣令人牙酸的灼燒聲響起！
在所有人震撼的注視下，那足以抵抗常規中等威力的火球術的耐火黑曜石！
竟然被光柱照射的部位瞬間變得通紅、發亮、軟化，不過一息之間，就被熔穿了一個指頭大小的窟窿，邊緣還流淌著熾熱的熔岩！
全場死寂！
只剩下那現代機器散熱風扇的輕微嗡鳴。
江哲關掉光源，拿起那塊被熔穿的黑曜石，對著目瞪口呆的摩根導師晃了晃︰
“您看，這光線夠不夠熱？效果夠不夠實際？它需要魔力波動嗎？它不需要，它只需要能量足夠集中，功率足夠大。”
摩根導師踉蹌一步，臉上血色盡褪。
莎柏琳娜女士也捂住了嘴，眼中滿是駭然。
“你…你…”摩根導師嘴唇哆嗦著，強烈的挫敗感和不甘讓他幾乎失去理智，他猛地指向江哲。
“就算能量！就算你能轉換能量！”
“但魔法不僅僅是能量，還有意；有心念的力量，有精神的共鳴！”
“這是你那套死物理論永遠無法觸及的領域——元素親和，就是精神與元素意志的契合！”
“你如何用你的物理來解釋心的力量？！”
“心念？精神共鳴？”
江哲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問題，他哈哈大笑起來。
走到安妮•秀芬面前，低聲快速耳語了幾句。
安妮•秀芬先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明悟。
她再次閉上眼楮，但這次，她沒有去努力感應什麼。
而是按照江哲的指導——
開始進行一種奇特的自我心理暗示和情緒調動，想象著自己正站在雷霆之中，感受著那種狂暴與威嚴，同時全力運轉氣血。
片刻後，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她雙手虛握，猛地向前一推——
這一次，沒有電火花，但一股無形帶著輕微麻痹感的擾動卻瞬間擴散開來...
離得近的幾個前排學生甚至感覺頭發微微豎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明顯的靜電場的味道！
“這…這是【靜電力場】？”
“一個防護系的魔法師才能掌握的魔法！！”有識貨的學生驚呼。
江哲對著面如死灰的摩根導師，悠然著解釋︰
“看，她溝通元素意志了嗎？”
“沒有！”
“而我只是教她，如何通過心理暗示、情緒引導和生物電調控，來模擬並放大自身生物電——”
“形成一個暫時弱化的靜電場。”
“所謂的精神力，所謂的共鳴...”
“很大程度上，就是可以被認知和訓練的生物電信號與心理狀態的協同調控機制。”
“生物電…心理暗示…”
摩根導師喃喃自語，他感覺自己畢生信仰的支柱正在一根根被無情拆毀。
絕望和憤怒如同岩漿般在他胸中積聚。
“夠了！！！”
他猛地發出一聲咆哮，須發皆張。
體內沉寂的魔力如同甦醒的火山般轟然爆發，強大的氣勢瞬間籠罩整個大禮堂！
他死死地盯著江哲，雙眼赤紅︰
“巧言令色！歪理邪說！”
“就算你能解釋風雨，解釋雷電，解釋心念！”
“那你告訴我——”
他雙臂猛然張開，澎湃的魔力從體內迸發而出沖天而起。
幾乎是瞬間，便引動禮堂內的元素瘋狂躁動，光線明滅不定，狂風憑空而生！
“這天地之威！”
“這規則之力！”
“你這套破爛理論，如何能模擬？”
“如何能復現？”
“你若真有本事，就別耍弄這些孩童玩具！”
“現在！就在這里！模擬出真正的高階魔法！展現出能與這天地共鳴的力量！否則，你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放屁！”
摩根被逼到絕境，徹底撕破臉，以自身引動天象，發出終極挑戰！
恐怖的魔力威壓讓所有學生臉色發白，瑟瑟發抖。
就連甦成、汪洋等人也面色凝重起來；雷烈小隊更是全員進入戒備狀態。
面對這近乎掀桌子的終極刁難，江哲先是一愣，因為他看見了摩根導師的個人信息。
【人物︰摩根導師】
【品階︰4星3階】
【理論系魔法導師，什麼都會，什麼都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