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公園的“偶遇”被不知通過什麼渠道知道的秦淮茹攪了局,秦京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被堂姐拽回了四合院。
閻埠貴得知消息時,正在家里撥弄他那把油光 亮的算盤珠子,臉上還帶著幾分自得的算計。
三大媽推門進來,臉色發白地把經過一說。
“啪嗒!”
閻埠貴手里的算盤珠子猛地崩斷了一顆,滾落在地。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凍住,小眼楮瞪得溜圓。
“什…什麼?!秦淮茹?!她怎麼知道?!”閻埠貴聲音都變了調。
【完了!全完了!李干事那邊怎麼交代?!點心錢也白花了!】閻埠貴的心里充滿了恐慌和肉疼。
“不知道啊!就跟算準了似的!”三大媽也慌了神,“李干事臉都氣青了!點心盒子直接摔地上走了!說…說以後別找他了!”
【得罪了李干事…解成的工作…】三大媽的心里帶著哭腔。
閻埠貴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臉色灰敗,感覺心都在滴血。
算計了大半輩子,這次栽得最狠,不僅沒攀上關系,還徹底得罪了人,連老本都賠進去了!
【陳鋒…一定是陳鋒!除了他,誰能知道得這麼清楚?!】閻埠貴心里恨意翻涌,不管三七二十一 ,直接把賬全算在了陳鋒頭上。
軋鋼廠,技術攻關現場。
張明遠一到廠里,水都顧不上喝,立刻扎進了安裝車間。
陳鋒全程陪同協調,面對一堆天書般的俄文圖紙和趴窩的精密機床,張明遠如同定海神針。
他指著圖紙,語速飛快地講解著核心原理、調試要點、關鍵參數和容易出錯的陷阱。
“這里!看到這個標注了嗎?這是主軸預緊力的調節範圍!超了,軸承立馬報廢!”
“液壓系統,必須先排空!否則壓力上來,密封圈第一個崩!”
“控制面板這個旋鈕,對應的是進給倍率,千萬別亂動!動錯了,撞刀!”
張明遠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軋鋼廠的技術員們像小學生一樣,拿著本子拼命記錄,眼神從迷茫到專注再到恍然大悟。
李主任親自坐鎮,看著張明遠如庖丁解牛般梳理開一團亂麻,懸了幾天的心終于落回肚子里,看向旁邊沉穩協調的陳鋒,眼神充滿了慶幸和激賞。
【撿到寶了!這小子請來的何止是救兵!簡直是尊神!】李主任的心聲充滿贊嘆。
【陳鋒這小子…真有兩下子!】陪同的軋鋼廠技術骨干也暗自佩服。
兩天兩夜,幾乎不眠不休。
張明遠帶著軋鋼廠的技術骨干,一台設備一台設備地過,一個難點一個難點地啃。
陳鋒則成了最可靠的“後勤總管”,從協調工具零件,到安排飯菜熱水,甚至張工累得趴在圖紙上睡著時,給他輕輕披上大衣,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當最後一台機床的主軸發出平穩低沉的嗡鳴,各項測試參數穩穩落在綠色合格區間時,整個車間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技術員們激動地互相擁抱,李主任更是用力握住張明遠的手,聲音都有些哽咽︰“張工!太感謝了!您救了我們的命啊!”
【大功告成!項目保住了!】李主任心頭巨石落地。
張明遠布滿血絲的眼楮里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疲憊地擺擺手︰“應該的…設備沒事就好…”他目光轉向旁邊一直默默支持的陳鋒,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陳,這次也多虧了你!沒有你,我來不了,來了也未必這麼快能理順!是個人才!”
“張工辛苦。”陳鋒遞上那個白搪瓷缸子,里面是剛倒的溫開水。
任務圓滿完成。
李主任在廠小食堂安排了隆重的答謝宴,桌上破天荒地出現了紅燒肉、清蒸魚,還有難得一見的汾酒。
廠里幾個主要領導作陪,對張明遠和陳鋒表達了最高規格的感謝。
宴席結束,李主任親自將張明遠和陳鋒送到廠門口,一輛吉普車已在等候,送張工去招待所休息,次日返回太原。
“陳鋒同志!”李主任叫住準備離開的陳鋒,從秘書手里接過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和一個蓋著紅戳的小本子,鄭重地遞給他。
“這是廠黨委特批的顧問費和差旅補助!還有,”他指著那個小本子,“這是二十張工業券!算是廠里一點心意!你這次立了大功!以後軋鋼廠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有什麼困難,盡管來找我!”
二十張工業券!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這比錢還金貴!能買自行車、縫紉機、手表這些緊俏貨!周圍路過的工人眼神都直了。
【工業券!二十張!李主任真舍得下本!】秘書心里都暗暗吃驚。
“謝謝李主任。”陳鋒沒推辭,平靜地接過。這是他應得的。
“還有,”李主任壓低聲音,帶著十足的誠意,“客運段那邊,我會親自給你們段長打電話!你這樣的好苗子,不能埋沒了!該提拔就得提拔!”
陳鋒點點頭︰“讓主任費心了。”
吉普車載著疲憊但心滿意足的張明遠駛離,陳鋒揣著厚厚的信封和珍貴的工業券,走出軋鋼廠大門。
夕陽的金輝灑在他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這一次太原之行,收獲遠超預期。
回到南鑼鼓巷,天已擦黑。
推開院門,進入大院,六米範圍的“耳朵”立刻听到閻埠貴家的爭吵聲和心聲。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現在好了!工作沒著落,還搭進去一斤點心錢!李干事也得罪死了!”
“…我哪知道秦淮茹那個狐狸精…”
【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大了…】閻埠貴的心聲充滿懊喪和怨毒。
中院,秦淮茹正在水龍頭旁洗衣服,看見陳鋒進來,臉上立刻堆起熱情得過分的笑容︰
“小陳回來啦?累壞了吧?京茹!快!給你陳鋒哥倒碗熱水!”
【他肯定在軋鋼廠又得好處了…得把關系拉近點…】秦淮茹心里飛快算計著。
秦京茹端著碗水,怯生生地走過來,眼神清澈︰“陳鋒哥…喝水…”
【姐說一定要對陳鋒哥好…】秦京茹心里想著姐姐的話。
陳鋒接過碗,沒看秦淮茹,對秦京茹點點頭︰“謝謝。”
他剛要走,閻埠貴陰沉著臉從前院過來,看見陳鋒,眼神像淬了毒,但硬是擠出一點比哭還難看的笑︰
“小陳…下班了?”
【瘟神…害我丟大了人…】閻埠貴心里咒罵。
“嗯。”陳鋒應了一聲,目光掃過閻埠貴那張強笑的臉,“三大爺,您托關系找工作不容易,下次找對人咯。” 陳鋒語氣平淡,卻扎在了閻埠貴心尖上。
閻埠貴臉上的笑容徹底僵死,嘴角抽搐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他知道了!他肯定都知道了!】閻埠貴心里又驚又怒又怕。
陳鋒不再理會他,徑直走向後院小屋。
閻埠貴站在原地,感覺全院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他背上,羞憤交加,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回到小屋,陳鋒剛把工業券和錢收好,門外就傳來熟悉的、風風火火的腳步聲和李車長的大嗓門︰
“小陳!開門!有好事!段里來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