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驚得姜念露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實在是難以置信，又覺得姜明德連那種事都干得出，更別說是利用姜若汐來換取資金了。
可她仍不敢向姜若汐道出真相，只聲音發顫地回答“你，你，你別胡說八道了。應該是你和你爸有什麼誤會，跟我沒關系，也，也和嘉嘉還有詩羽都沒關系。”
她的頭腦有些混亂，連應付姜若汐都不知道該怎樣應付。
所以姜若汐听完，就拽過姜念露的手。
強行讓姜念露看著她，不能逃避，更不能再繼續騙她。
“小姑，自欺欺人是沒有意義的。你一直這樣裝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仿佛什麼都沒發生。到了午夜夢回之時，你不會害怕，不會良心作痛嗎?”
“你現在大可以糊弄我欺騙我，跟我說你毫不知情，或者為姜明德繼續作偽證。但當年發生的一切，你都是知道的，你永遠也騙不了自己。”
“而今日的我，就是將來的韋詩嘉、日後的姜詩羽!一味地裝聾作啞只會讓凶手更加猖狂!小姑，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再聯系我。”
說完，姜若汐冷冷甩開姜念露的手，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其實她早對大伯和大伯母的死有所懷疑，奈何在此之前，她一直全然相信她的父母並非壞人。
所以，她就算認為大伯和大伯母的死不一定是意外，也是默默歸根于姜氏集團的商業競爭對手。
畢竟任何人，都無法接受至親之人是凶手的。
甚至有的人見著了證據，還會下意識地包庇對方。
但姜若汐已經清醒了。
而且她身為一名律師，她很清楚自己的職責。即便是至親之人，只要有實際證據，她也會鐵面無私的。
現在她好不容易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可惜都無法直接證明姜明德和肖海蓮有罪。
她需要姜念露的配合還有指證。
在姜若汐走後。
姜念露渾身發軟跌坐在地，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她從無聲落淚，漸漸變為失聲痛哭。
她恨姜明德的冷血無情，也恨她的懦弱自私。
“對不起......對不起......大哥......大嫂......我真的對不起你們......”
姜念露哭了許久，險些哭到暈厥。
幸好韋立輝恰巧回了家，發現了已經哭成淚人的姜念露。
他趕忙一把抱起姜念露，“露露，你沒事吧?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
姜念露搖了搖頭，眼神暗淡，“去醫院也沒用，我只有死了，才能獲得解脫。”
這可把韋立輝嚇壞了，他將姜念露放在臥室的床上，然後坐在床邊著急地問“露露，你到底是怎麼了?這幾年你的狀態一直不對勁，但我每次問你你都說沒事沒事，我真的很擔心你。”
“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一起解決好不好?你忘了從前我追求你，你要我保證必須對你毫無隱瞞，事事都要告訴你嗎?”
“雖然我從不要求你做到，可你好歹給我一個答案，讓我死也死的明白啊。”
姜念露躺在床上，沉默許久。
她的眼淚仍是止不住地流著，看得韋立輝愈發心疼。
“露露，求你了，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好不好?我會永遠陪著你，幫你解決一切問題的。”
見韋立輝愁的滿眼紅血絲，眼中也含著淚光。
姜念露終于嘴唇微動，輕聲道“是我害死了大哥大嫂。”
“什麼?”韋立輝一時半會兒不敢相信，還以為姜念露是在開玩笑，“露露，你別拿這種事逗我。”
姜念露目光呆滯，出聲重復，“是我害死了大哥大嫂。”
這下，韋立輝不禁相信了幾分。
但他覺得姜念露做不出來那種事，深吸一口氣，握住姜念露的雙手，“露露，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這事兒肯定有隱情對不對?你全部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
感受到自己冰冷的手在一點點被溫暖，姜念露不禁想起。
從前她手冷的時候，大哥都會捧著她的手焐熱。後來有了大嫂，大嫂知道她容易手冷，就用能發熱保暖的料子親制了手套送給她。
可她呢?
她卻因為膽小自私，害死了最疼愛她的兩位親人。
“阿輝......阿輝!”她像是猛然驚醒，撲向韋立輝緊緊抱住，“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害怕姜明德的威脅，就選擇坐視不管的!”
“那天我得知姜明德投資又失敗，本來想借著送自制點心的名義，問問他需不需要幫助的。正好我買股小賺了一筆，若是他有需要，我可以給他。”
“不曾想我剛到他的臥室門外，就听見他在說話，他讓人趁大哥的司機去保養大哥最愛的那輛懸浮飛車時，稍做手腳。這樣一來，就可以偽裝出車禍事故。”
姜念露一邊說，抱著韋立輝的手就越發收緊。
對她十分了解的韋立輝，知道她是在尋求安全感，立馬用雙手回抱住了她。
她頓時覺得安心許多，又哭著說“我想離開把這事兒告訴大哥的，但姜明德發現了我。還威脅我，要是我告密的話，他就對嘉嘉動手。”
“本來我還想提醒一下大哥的，可是......可是姜明德直接找人綁架了嘉嘉，就是在給我警告。所以我不敢說了，我不得不幫他保守秘密。”
听見這些，韋立輝恍然大悟，頗為氣憤，“原來那一次的綁架案就是你二......姜明德干的!我說你怎麼不讓警方深入調查，竟然是因為這樣。”
他曉得姜念露終于肯道出秘密，已然是用盡了勇氣。
所以他把姜念露抱得緊緊的，溫聲安撫，“沒事的，露露，沒事的。你也是為了保護嘉嘉，是姜明德太過可惡。”
待姜念露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他才試探著問。
“露露，那我們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姜歲歲?畢竟......大哥大嫂是被害死的，不是死于意外。”
姜念露再次陷入沉默，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無力地說“我欠大哥大嫂太多，不能再欠歲歲了。不然，我連死都沒法安心死。”
緊接著，她向後靠了靠，離開韋立輝的懷抱。
她知道她不能再逃避了。
或許，這是她最後能抓住的機會。
于是她顫抖著手點開光幕，在星網好友列表里找到姜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