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小測第一名!”
路知行連忙擋到薛宴辭面前,一把抱住跑過來的葉嘉念,自家女兒瘋得很,跟薛宴辭一樣,沒輕沒重的。
“哪一科?”
“所有。”
薛宴辭牽起女兒的手,低頭問一句,“多少分?”隨後便帶著女兒朝沙發走去,一點兒都不敢長時間站立或是走太多路。
肚里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但還一點兒都沒有顯懷,可各項檢查又都說一切正常,薛宴辭怕得很。
“滿分,都是滿分。”葉嘉念高興得手舞足蹈,從書包里翻出一堆考試卷,一股腦地堆在薛宴辭手里。
“課外班的成績呢?”
“課外班也都是滿分。”葉嘉念拿起桌上的藍莓塞滿嘴巴,“媽媽,寒假可以回天津住嗎?”
薛宴辭將女兒的考試卷按照科目挨個排好,又裝回書包,做完這一切,才問葉嘉念,“你喜歡在天津住?”
“我喜歡咱家的園子。”
頤和原著這套房子確實比不上半北藕榭,不僅房子比不上,這里的院子更比不上半北藕榭的園子。
“好,那等你寒假,我們就回天津住。”
章淮津和路知行談完工作,一把將依偎在薛宴辭懷里的葉嘉念抱走了,小姑娘能取得這麼好的成績,可不是只有她爸爸葉知行的功勞,還有她這個伯父章淮津的功勞。
可這小姑娘就只知道,將取得的成績給她媽媽薛宴辭看,一點兒感恩之心都沒有。
“姑娘,過來。”路知行掏出今天的彩超單,遞給葉嘉念,試圖和她講一講,弟弟有多大了,以後要注意安全,不能隨意往媽媽懷里鑽,不能撞到媽媽的肚子。
“知行,你怎麼知道這次是男孩?”
“我家姑娘說是弟弟,想必就應該是男孩了吧。”
章淮津扯扯葉嘉念的麻花辮,“念念,你怎麼知道你媽媽肚子里是個男孩。”
“因為我喜歡弟弟。”
章淮津笑的慈眉善目,“你比你媽有品位多了。”
路知行長薛宴辭三歲,薛宴辭長章淮津三個月。章淮津攻擊薛宴辭最多的一句話便是真沒品,找個老男人,有什麼好的。
“不許你說我爸爸。”
葉嘉念生氣的樣子是真凶,嚇得章淮津立刻將翹起來的二郎腿放下,在沙發上坐的端端正正。
“少和我家閨女開這種玩笑,她才幾歲。”
自從十一月初章淮津將戴偉送進提籃橋,和戴青離婚後,就搬來北京和路知行、薛宴辭、葉嘉念同住了。一個半月過去,章淮津送葉嘉念上學,接葉嘉念放學的次數,比路知行和薛宴辭這對父母這半年加起來還要多。
“你懂什麼?”章淮津沖薛宴辭翻個白眼,“我佷女在學校那可是萬人迷,多得是小弟弟追在她身後。”
路知行想起半年前薛宴辭因為在幼兒園門口遇見那些家長生的那場閑氣,趕緊問女兒一句,“是伯父說的這樣嗎?葉嘉念。”
“爸爸,你煩不煩?”
“我哪有時間去關心這些事,我忙得很。”
章淮津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態,“那個從天津追你到北京的什麼子霖,昨天不是還送你一個什麼iuiu的發夾嗎?”
葉嘉念伸手勾住路知行的脖頸,“爸爸,你別听章伯父胡說,我才不會收那些臭男生的禮物。”
“葉嘉念,發夾呢?”薛宴辭這六個字嚇得葉嘉念一激靈。她很少叫孩子全名,一旦叫全名,那都是帶著懲罰的意味。
“我壓根就沒收,他強塞給我的,我又強塞回去了。”
章淮津又開始火上澆油,“那我怎麼沒看見你塞回去了?”
或許連章淮津自己都沒發現,他格外喜歡和葉嘉念對著干,格外喜歡和葉嘉念斗嘴,就像他小時候和薛宴辭斗嘴一樣。
“你忙著和一個姐姐打電話,哪有時間關注我!”
“我和什麼姐姐打電話了?葉嘉念,你別胡說。”章淮津又解釋一句,“我那天是在和你趙易楠伯父談工作。”
“你就是在和你手機相冊里那個,拿著倆包子的姐姐在打電話。”
眼見著兩個人要吵起來了,路知行連忙教訓女兒一句,“姑娘,不許看你章伯父的手機,更不許翻他的手機相冊。”
葉嘉念委屈極了,眼看著就要哭了,薛宴辭才將女兒摟在懷里,教訓章淮津和路知行一句,“你們兩個不想活了嗎?敢吵我女兒!”
“媽媽,我沒有收別人的禮物,我記著媽媽跟我說過的話。”淚眼汪汪地葉嘉念讓薛宴辭頓生火氣,抬頭狠狠瞪了路知行、章淮津一眼,才低頭抱抱女兒,哄一句,“明天媽媽就讓校長把那個什麼子霖開除了,他再也煩不著你了。”
“媽媽,還有一個叫溫丞的,一個叫扈興思的也很煩。”
“好,明天就讓校長開除他們三個。”
坐在一旁的章淮津撇撇嘴,“小小年紀,比你媽媽官威還大。”
“章淮津,這事你去辦。”
“辦不好,第二批西部面料采購你也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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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宴辭這一句話,把陪著她演戲的路知行都嚇了一跳。
十二月初剛開標,這周第一批面料才驗收通過,百分之六十的回款今天上午九點才到賬,第二批擬采購合同半小時前才發到章淮津郵箱,薛宴辭是怎麼做到,什麼都知道的?
“小姑奶奶,還有哪幾個不長眼的惹到您了,您今天一並說了,老奴這就去給您處理了?”
章淮津終于把葉嘉念哄開心了。
小姑娘眉眼彎彎,“沒有了,就這三個。”
吃過午飯,葉承明的秘書王遵和陳臨一起接了葉嘉念到國旺胡同去了,說是從呼倫貝爾送來了兩只羊,趁著今天下雪,要在院子廊下炙羊肉。
路知行給女兒換了雪地靴,章淮津又給佷女圍上羊絨圍巾,目送著三個人出了院門,听到汽車的發動聲後才返回房間,去了後廳。
薛宴辭第一喜歡下雨天,第二喜歡下雪天。
下雨天她喜歡搬把搖椅坐在窗戶前看下雨,讀書。下雪天她喜歡蕩秋千,或是架個爐子烤火。
為此,路知行前前後後買了不下十個陶爐,就為了等下雪,點燃木炭,鋪上碳板,放上烤網,擺一圈切成塊的芋頭、玉米、板栗和紅薯,泡一壺茶,坐上一整個下午。
但今年不一樣,薛宴辭懷孕了,喝不了茶,但和懷葉嘉念時候一樣,特別愛吃橘子,所以今天還烤了橘子,還煮了一壺冰糖橙子茶。
“薛宴辭,你好幼稚。”
章淮津雖然嘴里說著不情願,但照樣還是搬把椅子圍著爐子坐下了。
有一年冬天,薛宴辭從天津捏了個雪人,放在保溫杯里,趕飛機帶回廈門想給章淮津看,可最後成了一灘髒水。
那天在高崎機場,章淮津特別難過,薛宴辭牽著他的手跑去櫃台買了一小時後飛天津的航班。
那是章淮津第一次來北方,第一次見到雪,第一次踏入葉家的門檻。
薛宴辭帶他在五大道上閑逛,途經大理道的時候,有一家門口掛著牌子,寫著圍爐煮茶。
那是薛宴辭第一次圍爐煮茶,也是章淮津第一次圍爐煮茶。只不過後來,薛宴辭開始和路知行一起圍爐煮茶,章淮津再也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了。
“章章,你手機里那張拿著倆包子照片上的姑娘是誰?”
章淮津滿臉通紅,“薛宴辭,你可真夠無聊的。”
薛宴辭只看著章淮津笑了笑,轉頭靠進路知行懷里,指指烤網,“路老師,我想吃那個栗子。”
北京今年雪特別多,幾乎每隔一周就會下一場,不大不小,恰恰能蓋住後院的枯草,形成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路知行剝好栗子,吹一吹,喂到薛宴辭口里,問她,“好姑娘,甜不甜?要不要再吃一顆。”
薛宴辭是在到天津之後才開始吃栗子的,尤其愛吃天津的小寶栗子,但路知行最愛吃二斗栗子。兩人認識的第一個冬天,還因為要買哪家栗子吵過一架。
最後還是路知行贏了,因為他說,只有听他的,他才會剝給她吃。
“章章,勇敢點,也許人家姑娘此時此刻也正對著手機在看你的照片呢?”
章淮津起身離開窗前,拿起電腦開始坐在長桌前辦公,他在看第二批擬采購的合同。如果能順利拿下第二批采購,別說是去學校處理掉三個葉嘉念不喜歡的同學,就是給她蓋一座學校,都夠了。
“薛宴辭,捐兩所希望小學吧。”
章淮津這句話橫穿半個後廳,灌在路知行和薛宴辭耳朵里,“好啊,建四所吧。”
薛宴辭停頓了一下又說,“建在明溪、順昌、霞浦和雲霄吧。”
“為什麼要建在這些地方?”路知行問問懷里的人。
“我小學是在公立學校讀的,班里有四個女孩是來自這幾個地方的,她們成績特別好,最後她們都讀了師範生,說要回家鄉去教學。也許這次捐贈會幫到她們吧。”
下午四點半,雪停了,章淮津跑去院子里捏了兩個雪人,給了路知行一個,給了薛宴辭一個。
只不過薛宴辭嘲笑他說,“太丑了,還沒有我姑娘用雪夾子做的好看。”
“真想瞧瞧那年你放在保溫杯里,帶給我的那個雪人長什麼樣。”
薛宴辭將章淮津送給她的雪人放在掌心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和這個一樣,都很丑。”轉頭牽起路知行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知行,咱兒子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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