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化塵

第376章 艾薩克的底牌︰災厄之擁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毒不毒誰知道呢 本章︰第376章 艾薩克的底牌︰災厄之擁

    戰場的僵持,對于此刻的艾薩克而言,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戰術失利。這是一種……深入骨髓、觸及靈魂的、無法容忍的奇恥大辱!

    在他的設想中,在他那被無上力量與絕對自信所填充的、宏偉的劇本里,當他沐浴了“新神”的福音,展開這片足以埋葬整個舊世界、宣告新紀元到來的“永恆死寂”領域之後,葉絡這只一路上給了他無數“驚喜”的、頑抗到底的“老鼠”,應該連同他身邊那些同樣可悲可憐的“蟲豸”,在第一時間,就在他那神明般的威壓之下,連一個像樣的表情都做不出來,就被徹底凍結靈魂、淨化肉體,最終化為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成為他那即將建成的、偉大新國度之中,第一件、雖然微不足道但卻頗具紀念意義的……收藏品。

    然而,現實,卻以一種最粗暴、最不留情面的方式,狠狠地給了他一記響亮到足以讓他頭暈目眩的耳光。

    他引以為傲的、融合了“冰封王座”權柄與“災厄之源”意志的至高領域,被那個在他眼中不過是僥幸竊取了些許力量的黃口小兒,用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甚至顛覆了他對力量認知的方式,輕而易舉地借助這座古老神殿本身所蘊含的守護之力,給硬生生地、毫不講理地抵擋住了。他那無往不利、足以侵蝕和終結一切生機的“寂滅之冰”,在對方那純淨到刺眼的、仿佛代表著世界本源秩序的蔚藍色守護光柱面前,竟然……竟然就像是被堤壩攔住的污濁洪水,寸步難行!

    這已經足夠讓他感到憤怒了。但這憤怒之中,還夾雜著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困惑與……嫉妒。

    而更讓他那顆早已被力量與瘋狂所扭曲的心髒感到無盡憤怒和極度煩躁的,是那只……如同夏日里最惹人厭煩的蒼蠅一般,在戰場邊緣那混亂的能量亂流中,不斷穿梭、不斷騷擾的、玩弄著空間之力的可惡女人!

    莫黎的每一次空間切割,都像是一把由頂尖外科醫生所執掌的、最精準的、淬了劇毒的手術刀。這把刀,或許無法直接切開他這身堅不可摧的“鎧甲”,但卻總能在他與整個神殿守護陣列進行力量對抗的、最關鍵、最微妙的能量節點上,劃開一道微小卻又致命的口子,造成最有效的騷擾。

    雖然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肉體上的傷害,但她這種神出鬼沒的、精準無比的攻擊,卻讓他那原本應該完美無瑕、如同神明般掌控一切的領域運轉,變得處處掣肘,能量的流動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微小的凝滯與斷層,使得整個領域之中,破綻百出。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正準備在萬民面前發表宏偉立國演說的開國君王,腳下的高台穩固,手中的權杖閃耀,天上的雷鳴都為他伴奏。但偏偏,總有一只看不見、打不著的蚊子,在他最需要展現威嚴的時刻,在他耳邊“嗡嗡”作響。這不僅讓他無法集中全部的精神,更讓這場本應莊嚴肅穆的加冕典禮,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而“滑稽”,是驕傲到極致的艾薩克,絕對無法容忍的詞匯。

    “夠——了——!”

    艾薩克終于無法再壓抑自己內心那即將沖破理智堤壩的無邊怒火,他發出了一聲沙啞而又充滿了恐怖壓迫感的咆哮。這聲咆哮不再是他慣用的、那種帶著優雅與威嚴的宣告,而是純粹的、發自肺腑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憤怒嘶吼。

    他那雙已經被黑藍色的、跳躍的災厄之炎所徹底浸染的瞳孔,死死地、仿佛要將對方的身影都烙印在自己的視網膜上一般,盯著遠處的葉絡和那道不斷閃爍的暗影——莫黎。那雙眼楮里,不再有絲毫的偽裝,不再有任何的從容,只有最純粹的、最暴虐的、不將他們徹底撕成碎片就決不罷休的……滔天殺意!

    他很清楚,以目前這種“常規”的、互相進行領域對抗的手段,已經無法快速地、如他所願地,解決掉這兩個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感到“驚喜”的對手了。他們所展現出的韌性和那種匪夷所思的潛力,已經遠遠、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最初預料。

    而最關鍵的是,時間,並不站在他這邊。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雖然他借助了“災厄之源”的力量,強行污染和壓制著這座神殿的法則,但這座由遠古神靈親手構築的封印,其核心力量雖然古老,卻依舊強大得宛如沉睡的巨獸。他每維持一秒鐘的領域對抗,都是在與整個龐大的、運轉了億萬年的封印陣列進行著正面的角力,其能量的消耗,是巨大的、恐怖的。

    反觀那兩個家伙,葉絡似乎能夠通過某種方式,源源不斷地從神殿的守護之力中獲得補充。而那個玩弄空間之力的女人,她的每一次攻擊雖然看似消耗巨大,但其精氣神非但沒有衰落,反而似乎在與兩種極致力量的共鳴中,變得越來越凝練,越來越危險。

    不能再這樣拖下?去!

    必須……必須動用……更強大!更純粹!更不計後果的力量!

    一個無比瘋狂、無比決絕、甚至帶著一絲“自毀”傾向的恐怖念頭,如同黑色的太陽般,在艾薩克那片已經被憤怒與貪婪所佔據的腦海中,轟然升騰而起!

    他緩緩地,緩緩地,抬起了自己那張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的、俊美的臉龐。他不再去看葉絡,也不再理會莫黎。他將自己那充滿了狂熱與渴望的目光,投向了那些……從神殿主封印的裂隙周圍,從虛空的更深處,不斷滲透出來的、代表著宇宙終極毀滅意志的……黑色能量絲線。

    “神……啊……”

    他用一種近乎于夢囈般的、充滿了無上虔誠與極致渴望的語氣,喃喃自語。那聲音是如此的輕柔,卻又蘊含著足以讓整個空間都為之顫栗的瘋狂意志。

    “您最忠誠的、為您掃清了這個舊世界最後障礙的僕人,在此……向您……獻上我最卑微的……祈求……”

    他的聲音顫抖著,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即將觸踫到終極真理的、難以抑制的……興奮!

    “請賜予我……更多的恩典吧!”

    “請讓您那至高無上、足以重塑整個世界的榮光,徹底地、毫無保留地……降臨在我的身上!”

    “我願……獻上我這不潔的、脆弱的、充滿了束縛的凡人之軀,成為您……行走于世間的……第一個化身!”

    他的祈禱,不再是單方面的傾訴。這是一種……用自己的靈魂作為祭品,與那至高的、邪惡的存在,所簽訂的……終極契約!

    這瘋狂的、充滿了獻祭意味的祈禱,仿佛在瞬間便得到了回應。

    那些原本只是如同石油泄漏般、無意識地向外逸散的災厄能量,仿佛被某種無形的、至高無上的引力所瞬間牽引。它們陡然改變了方向,如同億萬條嗅到了最甜美血腥味的饑餓觸手,開始瘋狂地、主動地、爭先恐後地,向著艾薩克那具卑微的、卻又充滿了誘惑力的凡人身體,洶涌而去!

    “艾薩克……他瘋了!”

    遠處的葉絡,在艾薩克開始祈禱的那一刻,心中便升起了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而當他看到那鋪天蓋地的災厄能量如同百川歸海般涌向艾薩克時,他立刻就明白了對方要做什麼。他的心髒猛地一沉,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危機感,瞬間攫住了他的靈魂。

    艾薩克,正在……主動地、毫無保留地、以一種最虔誠的姿態,去擁抱那連創造了這個世界的遠古神靈都為之恐懼的、代表著宇宙終極熵增的……毀滅災厄!

    他不再是像之前那樣,僅僅是“借用”災厄的力量,如同從水龍頭里接水。

    他,是在……“獻祭”自己的全部,包括肉體、靈魂、意志、以及所有屬于“艾薩克”這個個體的概念,將自己徹底變成一個……容器!以求與那無窮無盡的災厄之海……“融合”!

    “災厄……之擁!”

    艾薩克發出了一聲充滿了無盡解脫與癲狂喜悅的狂笑,他徹底放棄了對自身領域的控制,任由葉絡的守護光柱將他的“死寂領域”節節逼退。他張開了自己的雙臂,臉上帶著一種扭曲而又聖潔的表情,仿佛不是在迎接死亡與毀滅,而是在擁抱一位他已經苦苦思念了千萬年、久別重逢的……愛人。

    下一秒,無數條漆黑如墨的、粘稠得如同液態深淵的能量觸手,如同發現了最佳宿主的億萬條寄生蟲,瞬間便將他整個人,包裹在了一個……巨大無比的、不斷蠕動、膨脹、收縮的、令人作嘔到極點的……黑色巨繭之中!

    巨繭的表面,並非光滑。無數張痛苦的、扭曲的、充滿了無盡絕望的人臉,在那些流動的黑色能量中不斷地浮現、掙扎、隨即又被更深沉的黑暗所吞噬、隱沒。那是自古以來,被災厄所吞噬的、無數生靈的、永世不得解脫的殘存意識。它們在發出無聲的、卻又仿佛能直接響徹靈魂的、充滿了最惡毒詛咒的絕望哀嚎。

    “ 嚓…… 嚓…… 嚓……”

    巨繭的內部,傳來一陣陣讓人听了就頭皮發麻、牙齒發酸的、骨骼被寸寸碾碎、內髒被強行重塑、血肉被異化增生的恐怖聲音。

    艾薩克的氣息,正在以一種完全違背了能量守恆定律的、幾何級數的速度,瘋狂地、無止境地暴漲!這片空間都因為無法承受這股突然爆發的恐怖能量而開始劇烈扭曲。

    但與此同時,他身上那部分……屬于“人類”,屬于“艾薩克”這個獨立個體的氣息,正在以一種更快的、不可逆轉的速度,被迅速地、徹底地……抹除與……消失!

    他正在……異化!從生命形態的根本上,異化成另一種……更高層次,也更恐怖的存在!

    轟——!

    這個過程,快到令人發指。僅僅是幾秒鐘之後,那個蠕動著的、仿佛連接著地獄的黑色巨,猛然間向內一縮,隨即……轟然炸裂開來!

    一個全新的、已經完全不能再用“人”這個詞匯來形容的、散發著無盡邪異與恐怖威壓的怪物,出現在了原地。

    艾薩克的身高,被強行拔高到了近三米,如同一座由血肉與冰晶構成的小型山巒。他身上那件原本象征著優雅與地位的白色風衣,早已被那狂暴的能量徹底撕裂、汽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仿佛是由黑色的寂滅冰晶與扭曲的、不斷增生的、如同活物般的血肉組織詭異地混合交織而成的、充滿了邪異美感的角質層鎧甲。這層鎧甲上,布滿了螺旋狀的、如同惡魔犄角般的尖刺,並且還在緩緩地、有節奏地起伏著,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

    他的四肢,變得更加細長而有力,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感。而他身體的每一個關節處,甚至都生長出了鋒利的、閃爍著金屬寒光的、如同螳螂刀鋒般的猙獰骨刺。

    他的臉,已經徹底地、完全地扭曲。一半還勉強保留著一些屬于人類的輪廓,但那里的皮膚卻變得如同浸泡在福爾馬林里數個世紀的尸體般慘白,上面布滿了如同電路板般復雜而又邪惡的黑色魔紋,這些魔紋還在不斷地游走、變換,仿佛在訴說著某種來自深淵的語言。而他的另外一半臉,則徹底化為了由最純粹的黑色冰晶構成的、一副猙獰而又空洞的惡魔面具。面具之上甚至沒有眼楮,沒有鼻子,沒有嘴巴,只有一個……正在不斷向外散發著足以凍結光線的黑色寒氣的……絕對空洞!

    而他那只……原本瓖嵌著“冰封王座的碎片”的右手,更是發生了最恐怖的異變。它變得無比粗大,整條手臂,都徹底化為了由純粹的、布滿了無數尖銳冰刺的“寂滅冰晶”所構成的、猙獰的巨臂,與他的肩膀以一種完全違背了生物學結構的、詭異的方式連接在一起。那枚核心的遺蛻,已經徹底融入了他的血肉與骨骼,成為了他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這,就是他主動獻祭了自我之後,所換來的、一個……半人半魔的……“半災厄化”形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薩克……或者說,那個頂著艾薩克殘骸的、全新的怪物,從那空洞的面具之下,發出了嘶啞而又尖銳到足以刺破耳膜的狂笑聲。那不再是人類的笑聲,其中混合了金屬摩擦的刺耳、無數靈魂同時哀嚎的淒厲、以及深淵狂風呼嘯的尖銳,仿佛是地獄本身在放聲大笑。

    “這……這……這才是……神的力量!”

    他猛地抬起那只猙獰無比、仿佛能一擊砸碎山脈的冰晶巨臂,感受著其中那股前所未有的、滿溢而出的、足以毀滅一切的恐怖力量,臉上露出了極度陶醉的表情。然後,他將那空洞的面具,對準了遠處的葉絡,狠狠地,向前……一揮!

    沒有了之前的領域對抗,沒有了任何華麗的招式,甚至沒有動用任何法則。

    僅僅是……純粹的、暴力的、滿溢到無法控制的……力量的宣泄!

    一道粗壯無比的、完全由最純粹的“寂滅之冰”能量構成的、漆黑如墨的巨大沖擊波,如同一條從冥界咆哮而出的、饑餓的毀滅之龍,瞬間便撕裂了那些依舊在頑強抵抗的藍色守護光柱,以一種摧枯拉朽、無可阻擋的狂暴姿態,向著葉絡,瘋狂地轟擊而來!

    這一擊中所蘊含的、純粹的物理與能量層面的破壞力,比他之前任何一次攻擊,都要強大十倍不止!

    這,就是他孤注一擲、獻祭自我之後,換來的……最終底牌!

    災厄之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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