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化塵

第371章 阿卡納之匙的抉擇與平衡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毒不毒誰知道呢 本章︰第371章 阿卡納之匙的抉擇與平衡

    中央祭壇之上,戰斗已然在電光石火間爆發。

    黑藍色的流光撕裂了扭曲的空氣,那是艾薩克,一個被災厄意志所駕馭的、行走的“終結”概念。他裹挾著足以讓靈魂都為之凍結粉碎的寂滅之冰,以一種純粹的、蠻不講理的極速,朝著葉絡發動了雷霆萬鈞的致命突襲。

    面對這超越了反應極限的死亡沖鋒,葉絡的身體幾乎是憑借著千錘百煉的戰斗本能,在意識做出判斷的前一剎那,發動了“長日將盡”的空間跳躍。他的身影在原地驟然虛化,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道流光所劃出的、在空間中留下一道漆黑傷痕的軌跡。

    然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被災厄污染後的艾薩克,其戰斗方式變得更加詭異莫測。他仿佛擁有了某種堪比預知的能力,幾乎在葉絡新出現的落點尚未完全凝實之時,他的攻擊便如影隨形,再度以一個更加刁鑽、更加迅猛的角度襲來。

    一時間,整個廣袤的祭壇化作了他們追逐與閃避的舞台。葉絡的身影在空間的各個節點上不斷閃現,每一次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而艾薩克所化的那道黑藍色死亡彗星,則緊追不舍,每一次攻擊都帶著將整片空間都徹底凍結、化為死域的恐怖威勢。

    在這場匯集了秩序與混亂、守護與毀滅的終極對決進行得如火如荼,每一秒都充滿了生死危機的緊張時刻,位于風暴中心的葉絡,他的身體內部,另一場無聲的、卻同樣攸關整個戰局,甚至這個世界未來的“博弈”,也正在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激烈地進行著。

    這場博弈的主角,並非葉絡本人,而是他貼身收藏在懷中,那枚自始至終都籠罩在無盡謎團之中的神秘遺蛻——“阿卡納之匙”。

    當艾薩克身上那股被“災厄之源”徹底污染的、充滿了死寂、終結與絕對虛無意味的“災厄之冰”氣息,與懸浮在祭壇穹頂之上、作為整個封印核心的那顆“極寒凝晶”所散發出的、代表著純粹秩序、永恆靜謐與創世法則的“創世之冰”氣息,在這片古老的空間中產生最猛烈、最根本的對撞時。

    “阿卡納之匙”,這枚袖扣狀的遺蛻,被徹底激活了。

    嗡——

    一聲輕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震動,從葉絡的胸口傳來。那並非物理上的震動,而是一種源自更高維度的、直接作用于靈魂與規則層面的共鳴。緊接著,一股溫潤而浩瀚的氣息,如同甦醒的古神,從“阿卡納之匙”的內部彌漫開來。

    它不再是之前在面對神殿大門或者迷宮時那種,單純的、帶有目的性的“渴望”或“排斥”,也不是那種解析符文時的“洞察”與“指引”。此刻的它,仿佛從一個精密的工具,瞬間蛻變成了一台……擁有自主意識的、正在進行超高速運轉的……宇宙級超級計算機!

    它進入了一種葉絡從未感受過,也無法理解的,玄奧至極的“演算”狀態!

    葉絡的意識,在這一瞬間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入了一個奇異的精神領域。他發現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無垠的、由無數明暗不定的星辰與流光構成的虛空之中。而在這片虛空的中央,懸浮著一架巨大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造型古樸而精密的……天平。

    這架天平的材質非金非玉,仿佛是由最純粹的“規則”本身凝聚而成,其上流轉著七彩的光輝,每一個光點都是一個繁復到極致的、不斷生滅變化的符文。毫無疑問,這便是“阿卡納之匙”內部核心概念的具象化。

    在葉絡的“注視”下,兩股代表著世界最極端力量的“概念”,化作了實質的砝碼,被放置在了天平的兩端。

    天平的一端,是那顆懸于祭壇之上的“極寒凝晶”。它所具象化的,是一個晶瑩剔透、內部仿佛蘊含著無數穩定星系的、沉重無比的藍色立方體。它散發著穩定、純淨、亙古不變的氣息,代表著這個世界最根本的“秩序”法則。這個砝碼是如此的沉重,以至于它所在的那一端托盤,被牢牢地壓在下方,紋絲不動。

    而在天平的另一端,則是艾薩克身上那股“寂滅之冰”的氣息,以及從他背後那道漆黑裂隙中,源源不斷滲透而出的、更加純粹的“災厄之源”。它所具象化的,是一團……不斷蠕動、膨脹、散發著無窮惡意與混亂的、粘稠的黑色流體。這團流體充滿了侵蝕性、毀滅性,以及對一切“存在”的否定,它代表的,正是與秩序截然對立的“混沌”砝碼。

    起初,“混沌”的砝碼雖然邪惡,但其“重量”遠不及“秩序”。

    然而此刻,隨著艾薩克被徹底蠱惑,他的瘋狂舉動如同一個導火索,極大地動搖了封印的穩定性。那道裂隙被撕扯得更大,更多的災厄之力涌入。這導致了代表“混沌”的那一端砝碼,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極其可怕的速度不斷加重、變黑、變大!

    天平,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

    代表“秩序”的藍色立方體雖然依舊沉重,但在那不斷增殖的、瘋狂的“混沌”黑泥的壓迫下,開始被緩緩地、不可逆轉地抬起。整個巨大的宇宙天平,正無可挽回地,向著代表毀滅與終結的一側,急劇傾斜!

    一旦天平徹底失衡,其結果不言而喻。

    而“阿卡納之匙”現在正在做的,就是一場……匪夷所思的、試圖逆轉乾坤的……“平衡演算”。

    它並沒有像葉絡最初想象的那樣,簡單粗暴地選擇吸收“秩序”的力量,然後去硬踫硬地對抗“混沌”的力量。那種行為,太過直接,太過低效,更像是一個忠誠的、悍不畏死的士兵,而不是一個……洞悉全局、掌控規則的……裁判。

    “阿卡納之匙”此刻所展現出的、令葉絡靈魂都為之戰栗的特性,更像是一個……試圖維護天平本身存在、維護規則本身不被崩壞的……至高“規則調和者”!

    嗡……嗡……嗡……

    一股股龐雜到足以讓任何超凡者瞬間精神崩潰的信息流,如同宇宙洪流般,從那具象化的七彩天平中瘋狂涌出,強行灌入葉絡的意識之中。這些信息並非雜亂無章,而是在進入他腦海的瞬間,就被“阿卡納之匙”預先處理和編譯,化作了一幅幅他能夠勉強理解的、奇異的、抽象的能量轉化與干涉模型。

    在第一幅被構建出的模型里,葉絡“看”到了一幕讓他畢生難忘的景象。

    “阿卡納之匙”的本體——那七彩的規則天平,竟然開始主動延伸出無數道由純粹符文構成的能量觸須,試圖以自身為“中介”,在天平兩端的“秩序”與“混沌”之間,構建起一道……橫跨深淵的、無比精巧復雜的……能量橋梁!

    這座橋梁的設計圖,在葉絡的腦中一閃而過。那是由無數層、無數個高速旋轉的符文齒輪與能量稜鏡構成的、匪夷所思的轉化陣列。它的目的,竟然是……將那狂暴的、毀滅性的、代表著“萬物終結”的“災厄之力”,通過這座橋梁進行引導,然後經過其內部那復雜到極致的“規則轉化”與“概念過濾”,最終……將其變成一種……相對溫和的、可以被葉絡所理解、甚至是被利用的……中性能量!

    這個發現,讓葉絡震驚得無以復加,甚至讓他暫時忘記了外界正在進行的生死搏殺。他的靈魂,因為這股信息所揭示出的真相而劇烈顫抖。

    這枚遺蛻……它竟然試圖去“馴服”那連遠古神靈都只能選擇用整個神殿和自身的力量去進行永恆封印的、恐怖的“災厄之源”!

    這是何等高遠的“野心”!又是何等……藐視一切的……瘋狂與傲慢!

    然而,這個堪稱偉大的、瘋狂的嘗試,幾乎在開始的瞬間,就遭遇了慘烈的失敗。

    “災厄之源”的力量,其本質的侵蝕性、污染性與反規則性,遠遠超出了“阿卡納之匙”目前所能演算和處理的極限。

    那座由無數七彩符文構建的、精巧絕倫的“能量轉化橋梁”,在剛剛與那一小撮從“混沌”砝碼上蔓延過來的黑色流體接觸的瞬間——

    嗤啦——!!!

    一聲仿佛是玻璃破碎,又像是靈魂被撕裂的刺耳銳響,在葉絡的精神世界中猛地炸開!

    那座橋梁,那件堪稱宇宙奇跡的藝術品,在接觸到災厄之力的瞬間,就被徹底污染了。構成它的七彩符文,如同被潑上了濃硫酸,迅速地變得黯淡、扭曲、崩潰,從內部開始腐朽、瓦解。短短一剎那,那座精巧的橋梁就徹底崩塌,化作了無數破碎的、失去光澤的符文碎片,被卷入“混沌”的黑泥之中,消失不見。

    “噗!”

    遠在外界,正在極限閃避的葉絡,猛地感到胸口如遭重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抑制不住地噴了出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懷中的“阿卡納之匙”,其表面那溫潤的光芒,都因此而猛地暗淡了一瞬,傳遞出一股強烈的、仿佛遭受了重創的“虛弱”感。

    第一次演算,失敗。並且,遭到了強烈的反噬。

    但“阿卡納之匙”沒有絲毫的停頓,仿佛失敗本就在它的意料之中。它沒有氣餒,更沒有畏懼。那台宇宙級的超級計算機,立刻就舍棄了第一套方案,無縫餃接地啟動了第二套,也是更加現實的備用方案。

    這一次,它不再試圖去“轉化”那頭桀驁不馴、無法被馴服的終極野獸。

    它選擇了……“引導”與“增幅”。

    在葉絡的精神感知中,那座宇宙天平的內部結構,發生了瞬間的重組。它不再是轉化器,而是變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能量放大器,和一個極其精密的能量導向儀。

    與此同時,一股全新的力量,從葉絡胸口處,悄無聲息地綻放開來。

    那是一層薄薄的、仿佛由流動光彩構成的、只有他自己才能感知到的能量場域。這個場域,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並且在出現的瞬間,就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卻又完美共存的部分。

    場域的外層,一部分光芒,呈現出以璀璨的金色和聖潔的白色為主的、充滿了淨化、守護與絕對秩序意味的色澤。這部分光芒,主動地、堅定地、毫不畏懼地,迎向了那些從四面八方侵蝕而來,試圖污染葉絡心智、凍結他靈魂、剝奪他生機的,從艾薩克身上散發出的“災厄之冰”氣息。

    滋……滋……

    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場域的邊界處發生了劇烈的湮滅反應。那些充滿了死寂與毀滅的黑色能量,在接觸到金白色的光芒時,就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迅速地被消融、被淨化,發出一陣陣輕微的、能量對沖的嘶嘶聲。這層光芒,如同神明築下的、最堅固不催的堤壩,將那些足以毀滅一切的黑色洪流,死死地、毫不妥協地阻擋在外。

    這是一種……基于規則層面的、絕對的、毫不講理的……壓制!

    而場域的內層,另一部分光芒,則呈現出以深邃的藍色和皎潔的銀色為主的、充滿了共鳴、親和與引導意味的色澤。這部分光芒,則像一個最高級的、最精密的能量接收器,以一種葉絡無法理解的、超越了空間與物理法則的奇特方式,與遙遠的、懸浮在祭壇穹頂之上的那顆“極寒凝晶”,以及遍布整個神殿的、那龐大如星海的封印陣列,產生了……深度共鳴!

    它主動地,從那龐大到足以封印災厄的宏偉陣列中,“借用”了一絲……雖然微弱,但卻精純到極致的、屬于“極寒凝晶”本源的、純粹的守護與秩序能量。

    然後,它將這絲能量,通過那藍銀色的光芒通道,如同最清澈、最甘甜的潺潺溪流般,溫柔而迅疾地,引導、灌輸入葉絡那因為激戰和反噬而幾近干涸的身體與靈魂之中。

    但這還沒有結束。

    在引導這股力量的同時,“阿卡納之匙”的“增幅”功能,也開始全力運轉!

    葉絡能清晰無比地感覺到,那股原本就無比純淨、無比強大的冰雪守護之力,在流經胸口那枚小小的袖扣之後,仿佛經歷了一場脫胎換骨的蛻變。它變得更加凝練,仿佛將一片湖泊的水壓縮成了一滴鑽石;它變得更加活潑,充滿了靈性,不再是死板的能量,而是如同擁有生命的精靈;最重要的是,它變得……與葉絡的靈魂產生了完美的契合,無比的……容易被自己所掌控!

    就好像,這股力量,本就屬于他一樣。

    “阿卡納之匙”的抉擇,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清晰,也無比的震撼。

    在無法實現“混沌與秩序的終極平衡轉化”的情況下,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揚善抑惡”!

    它動用自身“裁判”的權柄,堅定地壓制、排斥那破壞規則、帶來毀滅的“混沌”。

    同時,它又化身為最完美的“渠道”,去引導、去增幅那維護規則、象征守護的“秩序”。

    它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支點。

    一個在宇宙天平即將徹底傾覆的絕望時刻,橫空出世的……黃金支點!

    一個雖然微小,卻足以在最關鍵的時刻,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強行撬動整個戰局天平,為“秩序”一方,帶來一線生機與希望的……黃金支點!

    它的核心功能,在這一刻,終于向葉絡,它真正的主人,展露出了那浩瀚偉力之下的、冰山一角。

    那並非是簡單的、可以被劃分等級的力量。

    而是更加高級的、更加神秘的、直指這個世界最深層本源的……“規則的調和與平衡”!

    感受著體內涌動的、那股與自己完美契合的、純淨而強大的嶄新力量,再看著體表那層將所有邪惡都拒之門外的神聖光暈,葉絡在極限閃避的間隙中,緩緩地、堅定地,抬起了頭。

    他的目光,穿透了那黑藍色的死亡流光,再次與艾薩克那雙燃燒著瘋狂與毀滅火焰的眸子,對撞在了一起。

    這一次,他的眼神中,不再只有凝重與決絕。

    更多了一絲……執掌乾坤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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