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化塵

第335章 “神靈低語”的再臨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毒不毒誰知道呢 本章︰第335章 “神靈低語”的再臨

    就在葉絡剛剛從那片浩瀚無垠的、充滿了生命與靈性的冰雪共鳴中,為自己那溺斃于絕望深海的靈魂,找到了一絲微弱卻又堅韌的、足以對抗沉淪的希望火種之時……

    那股足以讓神魔都為之戰栗的、仿佛來自于宇宙開闢之初、穿越了無盡時間長河的太古洪荒意志,再一次,以一種比之前更加霸道、更加清晰、更加不容任何生靈置疑的姿態,降臨到了這座搖搖欲墜的、早已不堪重負的冰封神殿之中。

    “嗡——!!!!”

    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種模糊的、仿佛隔著厚重水幕听到的、令人煩躁的嗡鳴。

    如果說,第一次的“神靈低語”,像是一聲從無盡歲月的安詳沉睡中被外界的喧囂所驚擾後、發出的不耐煩的、沉重的呼吸。

    那麼這一次,它,就是那個沉睡了億萬年的偉大存在,在徹底、完全地睜開雙眼之後,向這個早已遺忘了的塵世,發出的第一聲……充滿了無上威嚴與冷漠質詢的、真正的……宣告。

    那低沉、空曠、宏大到無法用任何人類已知語言來形容的“低語”聲,再一次,直接地、蠻橫地,穿透了所有物質形態的阻隔——無論是厚重的冰晶岩層,還是堅固的合金裝甲,亦或是脆弱的血肉之軀。

    它如同無形的、攜帶著創世與滅世般無上意志的、不可抗拒的精神潮水,在頃刻之間,就再次淹沒了在場每一個生物的靈魂。

    這一次的“低語”,比上一次,要清晰了數倍不止。

    那古老的、不屬于任何已知人類文明的、仿佛由宇宙最本源的規則所直接構成的音節,仿佛被某種無形的神力放大了無數倍。每一個深邃的轉折,都像是一顆行星的運行軌跡;每一個微妙的顫音,都仿佛蘊含著一個星系的生滅。

    這聲音,如同最沉重、最鋒利的審判之錘,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敲擊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本源之上。

    它不再像是模糊的、遙遠的、可以被忽略的夢囈。

    它像是一個身披星河、眼眸中映照著宇宙生滅的至高無上的君王,正站在你的面前,用一種你的認知完全無法理解、你的靈魂卻又不得不匍匐顫抖的語言,向你——以及這世間所有的微塵,冷漠地、威嚴地,宣讀著的……旨意。

    這道更加清晰、也更加強大的“神靈低預言”,所帶來的影響,也比上一次,要劇烈得多,破壞性也……強大得多。

    在臨時掩體的後方,那幾名本就身受重傷、意志力已經如同風中殘燭般瀕臨崩潰的雪狼部落戰士,在這道“低語”響起的瞬間,甚至連一聲代表痛苦的慘叫都沒能發出。

    他們的身體猛地一僵,那雙本就黯淡的眼楮瞬間徹底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瞳孔擴散。緊接著,口中溢出混雜著血絲的白沫,身體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的軟泥般癱倒在地,徹底地、完全地昏死了過去。

    他們的靈魂,這脆弱的、屬于凡人的精神容器,根本無法承受這股過于龐大、過于古老、過于復雜的信息流沖擊。就像是一台老舊的計算機,被強行輸入了超出其運載能力億萬倍的數據,結果只有一個——系統崩潰,強制地、保護性地……徹底關機。或許,是永久性的關機。

    就連巴圖這位身經百戰、意志力如同凜冬之地最堅硬岩石般強大的雪狼部落首領,此刻也是臉色煞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他將那柄陪伴了他一生的、沉重的戰斧,狠狠地插入身前的冰層之中,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撐住斧柄,才勉強沒有像他的族人一樣,當場跪倒下去。

    他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仿佛要將自己的牙齒都生生咬碎。額頭上、脖頸上的青筋,如同猙獰的、扭曲的虯龍般根根暴起。他那強悍的肉體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仿佛正在用自己全部的、身為一個部落領袖的驕傲與意志力,來抵抗著那股源自他血脈最深處的、對于“狼神”或者說“神殿之主”的、最原始、最本能的……臣服沖動。

    那是一種想要讓他立刻跪地、五體投地、獻上自己的一切、進行最虔誠的頂禮膜拜的、無法抗拒的原始沖動!

    而另一邊,由艾薩克所率領的、本就因為追求極端力量而精神狀態不穩的“淨化者”小隊,他們的情況,則更加的糟糕,甚至……慘烈。

    那個之前在與葉絡的戰斗中,被凍斷了一條手臂的倒霉蛋,他的精神本就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在這道更加清晰、也更加恐怖的“低語”聲中,他那張扭曲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了一個詭異的、充滿了解脫與狂喜意味的怪異笑容。

    “神……我看到神了……哈哈哈……原來……原來是這樣……”

    他發出了這樣一聲不似人聲的、充滿了瘋癲與頓悟的怪笑,然後,他的頭顱,就如同一個被過分充氣的、達到了物理極限的氣球,“ ”地一聲,在所有同伴驚駭的目光中,當場炸裂開來!

    紅色的血液、白色的腦漿、與灰色的頭骨碎片,如同一次血腥的、小型的煙花,四散飛濺,糊滿了身邊同伴那來不及做出任何表情的身體與臉龐。

    他的靈魂,在接觸到那絲神性信息的瞬間,因為無法理解也無法承受,而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自我毀滅,以融入那片他自以為理解了的“神之榮光”。

    其余的幾名“淨化者”,也都無一幸免,集體陷入了不同程度的、無可挽回的癲狂。

    有的在光滑的冰面上瘋狂地打滾、抽搐,用自己的頭盔,一次又一次地、發出沉悶巨響地撞擊著堅硬的冰面,口中胡言亂語地喊著一些毫無邏輯的、充滿了褻瀆與崇拜的詞句。

    有的則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怖的、無可名狀的幻象,舉起手中那先進的能量武器,對著空無一物的、漆黑的神殿穹頂,進行著徒勞的、瘋狂的掃射,將一道道能量光束射向虛空,口中發出絕望而又恐懼的嘶吼。

    只有艾薩克,他依舊如同一尊冰冷的、不詳的雕像,屹立在風暴的絕對中心。

    但此刻,他那張總是掛著自信與從容的、英俊的臉上,也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那份狂熱與掌控一切的姿態。他的雙眼之中,布滿了駭人听聞的、密密麻麻的血絲,眼角甚至已經有血淚滲出。他的鼻孔里,有兩道殷紅的、粘稠的血跡,正不受控制地、緩緩地流下,滴落在他那純黑色的、筆挺的制服前襟上,顯得妖異而又醒目。

    他那身剪裁得體的制服,正在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仿佛他的身體,正在承受著某種來自維度之外的、無法用物理定律來解釋的、恐怖的巨大壓力。

    但這股足以讓任何s級超凡者都瞬間精神崩潰的恐怖壓力,非但沒有讓他像他的手下一樣崩潰或爆頭,反而讓他臉上的那種病態的、扭曲的笑容,變得更加的燦爛,更加的……癲狂。

    “來了……終于來了……比我想象的……還要宏偉……還要……完美!”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興奮而變得嘶啞、顫抖,如同兩片砂紙在摩擦,“更近了……我能感覺到……在呼喚……在呼喚著……‘鑰匙’……對!就是‘鑰匙’!需要我手中的‘鑰匙’,去打開最後的……‘門’!”

    他用一種夢囈般的、充滿了無盡貪婪與病態渴望的聲音,低聲自語著。他的目光,穿透了混亂的戰場,死死地鎖定了某個方向——那被無盡冰雪與黑暗所籠罩的、神殿的最中央!

    而對于剛剛從海德拉化的噩夢中甦醒的葉絡,和一直守護在他身邊、同樣虛弱不堪的莫黎來說,這一次的“神靈低語”,更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直面靈魂最深處、冰與火雙重深淵的、終極的恐怖考驗。

    “唔!”

    莫黎僅僅是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那雙剛剛才因為看到葉絡甦醒而重新恢復了一絲神采的、美麗的黑色眼眸,在“低語”響起的瞬間,便再次渙散,失去了所有的焦距。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冰冷的、由神靈意志所構成的大手,粗暴地、毫不憐惜地,從自己的身體里硬生生地拖拽了出去,然後被隨意地、輕蔑地,扔進了一片充滿了混亂光影、恐怖嘶吼與無數扭曲規則碎片的混沌風暴之中。

    她那與“暗影裂隙”遺蛻深度融合的、本應堅韌無比的靈魂,在這股更加強大、更加霸道、更加不講道理的“神靈低語”面前,脆弱得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小舟,在滔天的巨浪中瘋狂地顛簸、搖擺,隨時都有可能被下一個浪頭,徹底地、完全地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她的意識即將要被那無盡的混沌所徹底吞噬、即將要迷失在那片永恆的混亂之中的瞬間,一只冰冷的、沾染著血污的、卻又無比堅定的手,緊緊地、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是葉絡。

    在“神靈低語”響起的瞬間,葉絡所承受的沖擊,無疑是全場所有人之中,最復雜,也是最恐怖的。

    那道來自太古的“低語”,像是一把萬能的、無法被復制的“鑰匙”,在接觸到他靈魂的瞬間,就瞬間打開了他體內所有的、互相沖突的、禁忌的“開關”。

    他體內的那座剛剛才被他用意志與母親的遺物強行壓制下去的、沉寂的“火山”——那片代表著海德拉毀滅與狂暴意志的暗紅色熔岩海,在這道“低語”的呼喚與引動下,瞬間劇烈地、瘋狂地沸騰了起來!

    它仿佛是听到了來自“君王”的召喚的、最忠誠也最狂暴的將軍,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想要沖破束縛、響應召喚的強烈沖動!

    一股股灼熱的、充滿了毀滅與狂暴氣息的、比之前更加凝練的能量,如同最炙熱的地心岩漿,順著他那些本就破敗不堪的經絡,瘋狂地向上沖擊,試圖再一次、也是更徹底地,搶奪他這具身體的最終控制權!

    與此同時,他靈魂深處,那剛剛才與他產生奇妙共鳴的、那股屬于“冰雪世界王子”的、神聖而親和的力量,也在這道“低語”面前,發生了無比劇烈的反應。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整個冰封神殿的、那如同汪洋大海般浩瀚的冰雪能量,都在這道“低語”的“命令”下,開始以一種特定的、充滿了某種古老儀式感的、無比玄奧的頻率,瘋狂地、有序地運轉起來。它們不再是溫和的精靈,而是變成了紀律最嚴明的、等待檢閱的無盡大軍,仿佛在準備迎接一場盛大的、等待了無數個世紀的……最終降臨儀式。

    冰與火!

    兩種截然相反的、在能量譜系上處于絕對兩極的、足以互相湮滅的極端力量,在他的身體里,被同一道“神靈低語”,在同一時間,同時引爆!

    他的身體,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最慘烈、最混亂、也最不穩定的……終極戰場!

    一邊是想要毀滅一切、響應召喚的狂暴岩漿;另一邊是想要迎接君王、化為神國基石的無盡寒冰。

    兩股力量,在他的體內,展開了最恐怖的沖撞與廝殺!

    然而,就在這足以將任何s級超凡者、甚至傳說中的存在都瞬間撕成最基本粒子的、內外夾擊的、絕對的恐怖絕境之中,葉絡那剛剛才經歷過一場靈魂戰爭的洗禮、變得無比堅韌的鋼鐵意志,以及……他靈魂本源最深處,那絲被母親甦韻的“守護之光”所點亮的、雖然微弱卻永不熄滅的、淡淡的金色光暈,在這一刻,爆發出了決定性的、足以扭轉乾坤的、奇跡般的力量!

    “呃啊啊啊啊——!”

    葉絡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劇烈的、鑽心的疼痛讓他那險些被冰火雙重沖擊所徹底沖垮的意識,強行保持住了最後一絲、也是最關鍵的一絲清明!

    他沒有去管自己體內那場即將徹底失控的、足以將他從內部炸成一團血霧的能量暴動。

    他將這最後一絲、凝聚了他所有求生意志與守護決心的清明,凝聚成了一股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的、充滿了“守護”意念的精神力,毫不猶豫地、不顧一切地,通過那緊握的手,注入到了身邊那個正在痛苦掙扎、意識即將被混沌風暴徹底撕碎的莫黎的靈魂之中!

    這股精神力,就像是一道金色的、溫暖的堤壩,雖然微小,卻無比堅固地,擋在了莫黎那脆弱的靈魂之前,為她隔絕了大部分來自“神靈低語”的、毀滅性的沖擊。

    “……葉絡?”

    莫黎渙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了一絲焦點,她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溫暖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葉絡才抬起頭。

    他那雙因為承受著無法想象的巨大痛苦而布滿了血絲、甚至眼角已經開裂的眼楮,死死地,越過了眼前那片混亂、癲狂、充滿了死亡與毀滅景象的戰場,與另一雙同樣在承受著巨大壓力、卻充滿了病態狂熱與無盡貪婪的冰藍色眼眸,在半空中,狠狠地……跨越時空般地……對撞在了一起!

    他知道,這場由“神殿甦醒”所引發的、混亂的、血腥的序曲,即將……結束。

    而真正的、決定在場所有人命運的、更加恐怖的……正劇,馬上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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