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川有不動如山訣加持,即使在值守的時候,也是用打坐的方式,讓自己的功力緩慢增長。
這一戰有驚無險,讓杜西川受益良多,對于武道修行來說,實戰果然是最好的途徑!
次日一早,隊伍再次啟動,仍然是乃蠻部在前,愛新覺羅氏在中間,而孛兒只斤氏殿後。
雖然一夜的休息讓乃蠻人養足了勁,隊伍比前一日明顯提速。
但是在甕城之中連續幾個月的關押,極大地摧毀了乃蠻人的體質,讓他們無法連續高強度騎行,只能依靠馬力,緩緩而前,與他們最初進行天選者行動的速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一直到臨近黃昏,隊伍前方出現了一座高聳的山脈,乃蠻人突然興奮起來,有些人甚至開始嚎啕大哭。
葛根指著山脈底部一個狹窄的山谷,對杜西川等三人道︰“穿過這個峽谷,里面有一個大湖,就是我族的祖地。”
杜西川也猜到了,能讓乃蠻人有這種表情的,只能是家鄉。
他仔細觀察這個山谷,兩旁皆是陡峭的懸崖,谷口狹窄,僅容兩三人並行通過。谷中道路蜿蜒曲折,視線被遮擋,難以看清深處的情況。
兩側懸崖上沒有什麼植被,裸露的怪石嶙峋,上面都已經風化,似隨時都會滾落下來。向內望去,山谷內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透著一股神秘又危險的氣息。
這種氣息讓他的心中泛起一點危險的警示,他下意識問葛根道︰“大祭司,你的意思是,只要穿過這個谷口,就是你們的祖地對嗎?”
葛根點頭道︰“是,乃蠻族所以把祖地選在這里,就是因為這個谷口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可以作為一個重要的防御工事。”
杜西川點點頭,他仔細觀察谷內的景物,但即使以不動如山訣加持下的觀察力,他也看不到任何的動物,這讓他的心里更加不安,又問道︰“如此重要的通道,為什麼你們乃蠻族不在谷口設置觀察哨和防御工事,如果有人在這里把你們堵了,你們不是成了甕中之鱉嗎?”
葛根一愣,這才察覺到異常,他大喊一聲,整支乃蠻隊伍瞬間停了下來,他又指幾個人,吩咐道︰“去前面看看,為什麼這里沒有警戒?”
幾個乃蠻人應了一聲,結隊向前行去。
隊伍異常停頓之後,多爾袞和唐古特等軍官立刻趕了上來,問葛根情況,葛根把杜西川的擔憂跟他們說了一下。
多爾袞立刻派出了一支斥候小隊︰“跟上他們,保護他們的安全,如果遇到哨兵,就向他們說明情況,不要輕易發生沖突!”
斥候小隊的隊長應了一聲,帶著十幾名騎兵趕了上去,只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他們便又帶著最初去偵察的那幾個乃蠻人一起回來了︰“稟大帥,前方有乃蠻族的防御哨,根據他們講,因為族人減少,他們對防御陣地進行了收縮,把警戒哨放在山谷之中了。”
葛根急急追問道︰“你有沒有問族里的情況?”
那幾個乃蠻人道︰“問了,他們說族中已經度過了去年的危機,現在一切都在慢慢恢復中。”
葛根頓時大為興奮,連忙跪在地上,向天空三跪九叩︰”感謝長生天保佑我族安然無恙......”
等他抬頭,發現無論是乃蠻人或杜西川多爾袞人都在用狐疑的目光盯著他。
只不過,葛根從來沒有把祖地被滅的消息告訴其他乃蠻人,所以乃蠻族人不知道葛根為什麼要突然拜長生天。
而杜西川、多爾袞等人卻在懷疑,為什麼葛根要炮制出一個乃蠻人祖地被屠的驚天假消息出來,難道僅僅是為了要讓兩族的軍隊送他們安全抵達祖地嗎?
看著眾人狐疑的目光,葛根大為尷尬,連忙解釋道︰“這個,我這個大祭司是自己覺醒的,可能有太多事情還沒有搞明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多爾袞和唐古特的臉有點黑,為了葛根的一句話,他們竟然浪費了整整兩天的時間,陪著跑了幾百里,這個決定實在是太過輕率了!
眼見眾人的臉色更黑,葛根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他連忙下跪,向多爾袞磕了一個頭,道︰“對不起,將軍大人,實在是小人憂心族人,以至于出現了臆向,這只是我個人錯誤,與我族人無關,請將軍砍了我的腦袋,饒了我的族人吧。”
多爾袞心中暗惱,那天杜西川出現的猝不及防,並且表現出了極度驚艷的實力,極大地干擾了他的思考,也讓他無形之中進入了節奏,帶偏了方向。
乃蠻族的事,本來他應該提點條件,現在竟然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倒貼,實在是失策。
可現在先機已失,就算他現在再去涼州,也是一場硬仗,不會有多少改變。
他正想著要怎麼處理乃蠻族的事時,唐古特卻首先開口了︰“你擔心族人,所以失誤,雖然有所影響,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必如此緊張,現在族人無事,當真可喜可賀,一會我去看看你們族中缺什麼,我讓人送一些東西過來。”
葛根大喜,向他連連磕頭︰“多謝唐古特將軍,多謝孛兒只斤氏!”
然後他又想到什麼,連忙又道︰“多謝洪烈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多爾袞恨得牙癢癢!
他現在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帶著唐古特一起行動,現在沒法掌握權力,反而處處被掣肘,實在被動。
可他即使再惱怒,現在也無法表現出來,只能假意笑道︰“確實,乃蠻族無事,實在可喜可賀,嗯,此去向西約五百里,有捕魚兒海,海邊有互市,我寫一道手令,以後你族憑此手令與我族交易,可得一成的優惠!”
葛根更加驚喜,又是磕首道︰“多謝將軍大人,多謝將軍大人!”
磕完首,他站起來,向兩人露出一個諂媚的笑臉來︰“二位將軍,眼看天色已晚,便請大人移步谷中,讓我們乃蠻族盡地主之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