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風呼嘯,地面龜裂。
面對兩位長老含怒的全力一擊,風爾臉上的戲謔瞬間消失,眼神變得無比專注和冰冷。
他意念狂涌。
“全力,殺陣。”
十只巨螳螂的復眼同時爆發出猩紅的光芒。
它們不再是散亂的個體,瞬間組成了一個精妙絕倫、充滿殺戮美學的戰陣。
暗金色的身影高速穿插、切割、格擋、突襲。
如同一個高速運轉的、致命的金屬風暴。
叮叮當當
鏘!
鏘!
鏘!
密集到令人頭皮發麻的金鐵交鳴之聲瞬間炸響。
火星四濺。
螳螂的刀臂精準無比地格擋、劈砍在邢長老的冰藍劍影上。
每一次踫撞都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和劇烈的能量波動。
劍影不斷碎裂,螳螂的甲殼上也留下道道深痕,甚至有金屬碎片崩飛。
但它們悍不畏死,前赴後繼,用絕對的速度和鋒銳硬撼劍鋒。
轟!
轟!
胖長老那巨大的土黃色掌印狠狠拍在螳螂戰陣之上。
幾只螳螂被巨大的力量拍得身形趔趄,甲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甚至出現裂痕。
但它們陣型不亂,左右兩側的螳螂瞬間刀臂交叉,形成堅固的防御壁壘,硬生生頂住掌印的碾壓。
同時,戰陣核心的幾只螳螂化作數道殘影,如同毒蛇出洞,刁鑽狠辣地襲向胖長老肥胖身軀的要害。
逼得他不得不分心回防。
一時間,場中氣勁縱橫,靈力爆裂。
劍影、掌印與暗金流光瘋狂踫撞、絞殺。
刺耳的切割聲、沉悶的撞擊聲、能量的爆鳴聲混雜在一起。
大地在顫抖,煙塵彌漫。
邢長老的劍光犀利狠辣,卻難以突破螳螂群如同銅牆鐵壁般的防御和連綿不絕的反擊。
胖長老的力量剛猛無儔,卻也陷入螳螂群悍不畏死的纏斗泥潭。
雙方竟斗了個旗鼓相當。
誰也奈何不了誰。
陷入了激烈的僵持。
銳爾又開始作了。
“這下好了,放著正主不打,非要跟我的小螳螂過不去。打成這樣,我也很無奈啊。”
旁邊的鱗陸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小臉上滿是“惋惜”︰“就是就是。”
鱗藝更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伸手理了理鬢角的發絲。
瞥了一眼正在瘋狂爆發劍氣、試圖抵擋螳螂們如同狂風暴雨般連綿不絕、角度刁鑽到極致的鐮刀切割的兩個長老。
撇撇嘴︰“是蠻煩人的。打架就打架,挑什麼對手啊?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風毅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屋內。
盤膝而坐的垂雲緩緩睜開了眼楮。
深邃的瞳孔中,無數玄奧的符文軌跡一閃而逝,歸于平靜。
胡扯龐大的功法傳承,早已被他梳理完畢,融會貫通。
他也早已感知到了外界激烈的戰斗波動。
一縷微不可察的、幾乎透明的神識虛影漂浮在他身側。
跟他一起饒有興致地“看”著外面的激戰。
“前輩,”垂雲的聲音直接在胡扯的神識中響起,平靜無波。
“就這樣讓他們依著性子來?這樣會不會影響到部落的人。”
“讓他們打。”胡扯的神識波動帶著一絲輕松的笑意。
“這幾個小崽子,在老夫眼皮底下修煉了兩年多,又吃了老夫的仙草,又學了老夫的功法,總得讓老夫看看成色。這點場面,正好給他們磨刀。放心,部落里的人,我罩著呢,外面打破天,他們也听不見一個屁響。”
垂雲微微頷首,不再言語,重新閉上了眼楮。
只是他的神念,依舊分出一縷,靜靜地關注著院牆外那片殺聲震天、煙塵滾滾的戰場。
他的孩子們,正在經歷一場真正的淬煉。
一天一夜。
戰斗已持續整整十二個時辰了。
兩位長老的仙姿早已面目全非。
邢長老的冰藍劍光早已不復最初的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