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艾米麗上門警示
下午三點的陽光斜斜照進"本五金店"，唐•本杰明擦拭著貨架上的銅質門把手，金屬表面映出街道上逐漸稀疏的陌生面孔。那些戴著鴨舌帽反復徘徊的男人、假裝打電話卻頻頻張望的女人，不知何時都消失了蹤影。遠處傳來威爾希爾警局巡邏車的警笛聲，紅藍燈光在玻璃窗上一閃而過。
門鈴突然叮咚作響，艾米麗摘下墨鏡走進來，警服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解開，露出縴細的脖頸。她身後的搭檔倚在警車旁抽煙，目光警惕地掃視著街區。"最近別亂跑。"艾米麗壓低聲音，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貨架上的螺絲刀，"維克多那筆錢的事鬧大了，幫派的眼線快把這片區翻遍了。"
唐•本杰明挑眉，將一盒鉚釘推到她面前︰"所以威爾希爾警局的美女警官，是特意來給我通風報信？"他瞥見她耳後沾著的一點藍墨水，那是警局打印機漏墨的老毛病，"連采購這種小事都親力親為？"
艾米麗白了他一眼，抓起兩包絕緣膠帶︰"少貧嘴。"她往收銀台放了張二十美元鈔票，聲音壓得更低，"短信容易被監控，只能當面說。你最近低調點，那些人查不到線索，保不準會......"話沒說完，警車喇叭突然響起，她匆匆轉身，"記住，有事立刻聯系我。"
"等等！"唐•本杰明越過櫃台，在她指尖即將觸到門把手時喊住她，"六點下班有空嗎？請你吃飯，地方隨你挑。"
艾米麗的手懸在半空，夕陽給她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你請客？"她上下打量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那可得選個性價比高的，不然把你五金店吃破產。"最終她選了街角的"仙人掌墨西哥餐廳"，"那里的塔可餅還湊合，至少不會讓你破費太多。"
送走艾米麗後，店里陸續來了幾位老鄰居。琳達太太抱著烤焦的蛋糕模具來換彈簧，查理先生拎著修好的咖啡機非要塞給他一袋咖啡豆，還有便利店老板來補貨，抱怨著超市最近取消了五金工具的折扣︰"還是你這兒實在，多買幾個螺絲都給抹零頭。"唐•本杰明笑著應和，給每個人的購物袋里多塞了幾包小零件，"算贈品，下次需要幫忙盡管說。"
五點半，唐•本杰明提前拉下卷閘門。改裝後的老皮卡駛出巷口時，排氣管發出低沉的轟鳴。他特意繞著警局外圍轉了兩圈，確認沒有尾巴後，將車停在梧桐樹下。給艾米麗發完定位信息，他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指尖無意識敲打著方向盤——那是改裝時特意加厚的碳縴維材質，握感比原廠緊實三倍。
"你這是打算開去越野？"艾米麗拉開副駕駛門，警服換成了白色亞麻襯衫和牛仔褲，長發隨意扎成馬尾。她剛坐定就皺起眉，伸手摸向座椅側面的隱藏按鈕，"座椅調節換成電動的了？還有這個儀表盤......"她突然湊近，香水味混著警局特有的油墨氣息撲面而來，"非法改裝要被罰款的，本杰明先生。"
唐•本杰明發動引擎，車載音響適時響起輕快的爵士樂︰"合法手續齊全，專業改裝廠做的。"他轉動方向盤，輪胎與地面摩擦出輕微聲響，"要不要試試百公里加速？"
"得了吧你。"艾米麗白了他一眼，卻忍不住撫摸中控台上的真皮包裹，"不過這改裝確實下了功夫......"她的聲音突然頓住，目光落在後視鏡上——那里掛著個小巧的鑰匙扣，正是上次他送的刻有"eiy"的那枚。
"仙人掌餐廳"的霓虹燈在暮色中閃爍，門口的仙人掌盆栽掛著小彩燈。店內飄著玉米餅和辣椒的香氣，服務員熱情地用西班牙語打招呼。艾米麗熟門熟路地點菜︰"兩份雞肉塔可，一份芝士辣醬玉米片，再來兩杯 jarritos 菠蘿汽水。"她把菜單遞給唐•本杰明時眨了眨眼，"他家辣醬很正宗，不過你要是吃不了辣......"
"小看我？"唐•本杰明挑眉，"在重慶待過的人，這點辣只是開胃菜。"他沒說的是，前世在東南亞執行任務時，他曾靠吃辣椒面抵御叢林瘴氣。
塔可餅端上桌時還冒著熱氣，玉米餅包裹著鮮嫩的雞肉、酸甜的莎莎醬和脆爽的生菜，咬下去汁水四溢。芝士辣醬玉米片上堆滿融化的車打芝士和秘制辣醬，搭配新鮮牛油果泥，咸香辛辣在舌尖炸開。艾米麗吃得專注，偶爾抬頭撞見唐•本杰明的目光，耳尖就泛起紅暈。
"艾米麗警官！"鄰桌突然有人舉杯，是街區的面包店老板，"听說要升職了？以後得多關照啊！"緊接著又有幾桌人起身打招呼，有超市收銀員、修車行師傅，都是平日里和巡警打交道的街坊。
"借您吉言！"艾米麗笑著回應，轉頭卻小聲抱怨，"本來想安安靜靜吃頓飯......"話沒說完，又有人朝唐•本杰明揮手︰"本！下周我家水管還得麻煩你！"他笑著點頭，露出招牌式的溫暖笑容︰"隨時來店里，工具我都備好了！"
飯後的街道飄著淡淡的海腥味，洛杉磯的晚風帶著暖意。唐•本杰明將車停在警局停車場，艾米麗解開安全帶卻沒有立刻下車。月光透過車窗灑在她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今天謝謝你，不過下次......"她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他耳畔，"別再讓我看到你車上的改裝件，被我同事發現，可沒那麼好說話。"
唐•本杰明望著她走進警局大樓的背影，尾燈照亮她牛仔褲後袋露出的一角警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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