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們還有什麼事?”薩爾魯喝完藥後看著衙役和藥童遲遲不肯離開,心中疑惑漸生,不禁問道。
衙役們面露尷尬,互相偷瞄了一眼後,才支吾著說道“薩爾魯大爺,知府大人讓我們問一下,您們什麼時候才能出海購糧。”話音剛落,他們便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唐突,連忙低頭不敢直視薩爾魯。
薩爾魯眉頭微皺,先是一愣,隨即苦笑搖頭,自從船廠主答應借自己一艘小船後。知府大人隔上一二天就要催促一次自己出海購糧以緩解舟航糧荒“我們不是早就告訴你們大人了嗎?最近連日暴雨,雖然這兩天雨勢稍減,但對我們這些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來說,這樣的天氣出海簡直就是拿命開玩笑。萬一撞上台風的尾巴,那可就真要出大事了。”
衙役甲暗自吞了口唾沫,心下懊惱不已。其實何知府並沒有讓他們來詢問此事,這完全是他們臨時起意的想法。舟航城如今流民四溢,甚至出現了變賣孩童的現象,他實在看不下去,想借機勸說薩爾魯盡早出海,以緩解城中的危機。
見衙役們神色閃爍,薩爾魯並未深究,而是淡然一笑,“只要船廠的船只準備妥當,這幾日我們就打算出海。你回去告訴知府大人,請他放心。”
衙役甲乙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那太好了!舟航的百姓有救了!”他們的聲音中透著幾分真誠與期待。
待衙役們離去,昂克魯湊上前,低聲問道“薩爾魯,我們真的還要出海嗎?”
薩爾魯點頭肯定,“當然要出海。做事不能半途而廢。舟航的商品在這附近市場的流通情況,大家都很清楚。如果這次饑荒得不到解決,那些商品根本無法生產出來。幫舟航就是幫我們自己。再說,我們的船被毀了,急需用舟航的商品賺取利潤,重建船隊。”
維本克看了一眼天空後,擔心的插嘴道“這城中糧食只怕我們出海買糧,這遠水難解近渴吧。我想這舟航這些日子有難了。台風剛過,這附近幾十海里內哪里還能捕到黃魚?每次台風過後,大黃魚都會逃往深海,近海區域幾乎不可能撈到足夠的魚獲。”
托里立刻反駁,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難道因為這個,他們就不去捕魚了嗎然後不活了嗎?薩爾魯剛才不是說了嗎?只有舟航城的商品能賺錢。只要舟航一天還在混亂,我們就一天賺不到錢,更別提買新船了!”
維本克苦笑著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如果我們要幫他們捕魚的話,必須前往更遠的遠洋才行。這樣一來,運氣好的話,十來天才可能下一次網。”
“那又怎樣?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托里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情緒也愈發激動,“我想回家啊!沒有船,我怎麼回去?我父親和舅舅還在等我呢!”
薩爾魯臉色一沉,猛地指向院子中的人群,厲聲喝斥道“托里!你以為只有你想回家嗎?看看周圍這些人,誰不想回到家鄉?急有用嗎?如果你繼續這樣鬧下去,只會讓船員人心渙散!”
托里聞言愣住,回頭望向院子里沉默的眾人,心中頓時涌上一股愧疚感。大家都是納地奧人,在遙遠的家鄉還有親人等待著他們。這一次出海,不僅僅是為了賺錢,更是為了共同的目標——早日歸鄉。
這時,斯凱奇緩緩走出人群,輕輕拍了拍托里的肩膀,“好了,別再爭了。”
托里還想說什麼,卻被斯凱奇的動作制止。這幾天,自從他的船沉沒後,斯凱奇一直顯得有些消沉。托里明白,自己內心的焦急早已被對方察覺。
“捕魚確實要看天吃飯,但如果我們改進漁網的設計,或許可以捕到更多的魚。”斯凱奇忽然開口,語調平靜卻充滿思索。
“漁網?還能改進?”維本克驚訝地看著他,顯然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是的。”斯凱奇認真地點點頭,“我們現在捕魚的方式是看到魚群後再撒網,但這會讓魚提前察覺並逃跑。如果我們提前將漁網撒下,然後拖著它移動,魚還能輕易逃脫嗎?”
古德皺起眉頭,“即使提前撒網,魚游得比我們的船快多了。只要它們朝相反方向游動,還不是一樣跑掉?”
斯凱奇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所以,我設想的是,如果有兩艘或三艘船配合,分別從不同方向行駛,形成一個封閉的圈。這樣,魚還能逃到哪里去?”
說著,他拿出紙筆,迅速畫出了改良版的漁網結構,並詳細說明了自己的捕魚方法。
薩爾魯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贊許,“這個方案可以試試看。”
胡為接過圖紙,興奮地說道“那好,我現在就去找城南的漁民,按照斯凱奇的設計改造漁網!”
……
另一邊,許員外的宅邸內,氣氛卻截然不同。
“什麼?劉洵禮竟然讓我們交出糧食?他是不是瘋了?”許員外听聞消息後勃然大怒,指著家丁破口大罵,“一百石糧食?他知不知道現在一斗糧食值多少錢?三百兩銀子啊!也就是說,這一百石相當于三百萬兩白銀!他到底有沒有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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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滿臉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回答“老爺,劉大人確實是這麼說的。他還建議最好捐出一百石糧食……”
“捐?捐個屁!現在糧食的價格天天漲,捐出去豈不是要我們的命?”許員外氣得直跺腳,仿佛胸口壓了一塊巨石。
曹員外在一旁皺眉嘆息,“許兄,這劉大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開口就要一百石……”
“我怎麼知道?”許員外出言不遜,揮手示意家丁退下。
周員外猶豫片刻,試探性地問道“那我們按他說的做嗎?”
“做?做個鬼!當然不做!操……蛋!”許員外憤憤不平地坐回椅子上,“劉洵禮要是敢告狀,我就反咬一口,告他胡作非為!”
曹員外擔心地提醒,“可是……如果他真的告到大皇子那里,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怕什麼?大皇子身邊雖然沒有我的女婿,但我們家族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許員外冷哼一聲,眼神中透著堅定。
周員外長嘆一聲,“唉,如果是平常時期,這一百石糧食捐也就捐了。但現在不一樣啊……雖然這每斗糧食都值三百兩,捐出去感覺是在割我們的肉,但是。那些災民。。。”
“你的意思是,要把糧食給他?”許員外瞪大眼楮,語氣中滿是憤怒。
“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周員外慌忙擺手,“我只是覺得……有點糾結罷了。”
曹員外再次擔憂地問,“既然我們決定不給糧食,那接下來怎麼辦?劉大人會不會報復?”
“還能怎麼辦?該怎麼賺錢還怎麼賺錢!”許員外不屑地瞥了曹員外一眼,“好不容易等到糧價飆升的機會,我可不會就這麼放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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