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過後，一隊衙役迅速趕到薩爾魯等人身旁。空氣中瞬間就彌漫出一股緊張的氣息。
“你們這是要干什麼？”衙役們看到這邊的騷動，急忙跑過來。他們心里清楚得很，這些胡人是知府大人的座上賓。要是讓這些胡人受了傷，自己看到了不加阻止的話，回去後知府知道的話，自己要不知道要怎麼向知府大人交差？所以趕緊帶著人沖了過來。
“我想干什麼？哼！這些胡人膽敢沖撞教主，難道你們這些當官的也要包庇這些對教主毫無敬畏之心的蠻子嗎？”那男子話音剛落，身旁的教徒們立刻附和起來。衙役們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們沒想到眼前這人非但不怕他們的官服，反而敢挑釁。手中的大刀握得更緊了些，掌心卻已微微冒汗。
“我告訴你，這里是舟航城外，是施粥現場。很多平民都在這里。你們可別鬧事啊，不然……”衙役試圖威脅，可對方根本不怕，還挑釁地走上前“不然怎麼了？來抓我啊？”
“大家伙，快來看哦。這群衙役不但包庇胡人沖撞無天教主，還想阻止我等沐浴聖恩。這些鷹犬簡直無法無天了。”男子轉身大聲呼喊，信徒們被煽動得群情激昂，紛紛圍了上來。“這群鷹犬平日里作威作福，欺負百姓。現在還要阻止聖主對我等的救贖，真是良心太壞了。”
衙役們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臉色發白，心中發怵。他們開始後悔剛才不該多管閑事，這下可好，被這些暴民給圍住了。
“怎麼了？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嗎？繼續啊。”男子嘲諷地看著衙役們的緊張表情。
“你……你最好把這些人都叫走。這是舟航城，城中隨時會有士兵出來的。你要是毆打官差，那就是造反！”衙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硬著頭皮威脅。
“造反？我好怕啊……”男子笑著擺了個害怕的樣子，然後轉過身問信徒們“他說我們要造反了？我們真的在造反嗎？”
“哈哈，造反？我們命都保不住了，還造什麼反……”有信徒剛想喊，卻被後面的人喝止“住嘴！”男子定楮一看，無天教主被信徒抬了過來，冷冷地盯著他，嚇得他連忙低頭“聖人……”
“你這是做什麼？這些人都是官差，你想造反嗎？”無天教主語氣冰冷地質問。
“聖人……”男子不甘地看了無天教主一眼，見到那冷冰冰的眼神，急忙低頭“不敢。”
“不敢？還不讓你那些兄弟退下去！”在無天教主的呵斥下，信徒們漸漸散開。
無天教主看了一眼衙役，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讓信徒們抬著他離開了。等他走後，一個人才走上前來賠笑道“差爺，不好意思，這些人不懂事。”
“沒事，沒事。”衙役見對方很好說話，本想擺譜，但看到周遭黑鴉鴉的人群也不敢多說什麼，心中暗自慶幸總算躲過了一劫。
“各位大爺，你們這是在干什麼啊？現在城中本就亂得很，如果你們再這樣鬧肯定會出事的。”衙役見無天教主的信徒走遠了，才轉身朝薩爾魯抱怨起來。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想上去看看那個人為什麼能噴火，誰知道還沒說幾句話，就……”薩爾魯覺得十分委屈，這些人也太野蠻了。
“各位，你們可是知府大人的座上賓。要是出了什麼事，大人肯定會找我們這些當差的麻煩。現在城中很亂，無天教、流民什麼的都有。拜托了，就不要再惹事了。”衙役趕緊阻止薩爾魯繼續說下去，“我們還得去施粥，維持秩序呢。要是出事了，根本照顧不過來。”
“好吧……”薩爾魯看著那噴火的隊伍越走越遠，也沒了興致。
……
“無天教？”何知府和劉巡撫互相看了看。他們都明白，江南道雖然有糧，但大多掌握在少數糧商和員外手中。這個突然出現的無天教又是從哪里弄到糧食的，他們又是從何時冒出來的。
“是的，大人。這幾天無天教不僅施粥，只要信教還有肉吃。現在城外好多災民都信教了。”衙役點了點頭，把剛才城外胡人和無天教發生沖突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這無天教能施粥對百姓來說是件好事，但我總覺得這背後有問題。”何知府憂心忡忡地說。
“你是擔心這無天教拿的是賑災糧？”劉伯謙想起了賑災糧在運往江南道的路上被人搶了的事。
“嗯，賑災糧被搶後，我派千戶所的劉千戶和封參將去查過，但一直沒消息。現在又發大水了，這無天教又冒名的冒出來開始傳教。我怕這是邪教。”何知府想起前朝有人借賑災做不軌之事。
“這確實得防著點。”劉伯謙也明白大災之後必有大亂的道理。但現在他們人手不足，既要賑災，又要維持日益惡化的城中治安，已經把自己的人手都派出去了。
“大人，如果堤壩真的決堤了，這人心定亂，只怕邪教是又要再次卷土重來了啊。”何知府嘆了口氣。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決堤了！天仙江上游決堤了！”何知府話音未落，就听到慌慌張張的差人跑了回來。
“什麼？決堤了？”劉伯謙和何銘琪兩人對視一眼，快速迎了上去。
“是的，大人，天仙江上游決堤了。”
“怎麼可能？不是讓人不間斷巡視的嗎？上游怎麼可能會決堤？”何銘琪臉色十分難看。他明明安排了士兵一直在堤上巡視，一旦發現堤壩有問題，就馬上組織當地村民加固。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大人，決堤的地方是最牢固的那一段，士兵們都沒去巡視。”衙役無奈地說，誰也想不到由青石加土木築成的河堤居然這麼不牢靠。
“林縣的劉縣令緊急來報，縣城房屋十不存一，希望大人調糧調人速去救援。”衙役急忙說道。
“還猶豫什麼？快組織人去救援！”劉伯謙見何銘琪愣在那里，當即喝斥道。
“是……是……”何銘琪這才回過神來，立即吩咐衙役“你去通知金大夫他們，讓他們準備好抗災的藥物。”
“大人，我這就去千戶所，找劉千戶組織士兵……”何銘琪朝劉伯謙行了個禮，便快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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