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百姓們沒糧吃了，難道買點貴的糧食貴就很奇怪了嗎？”上官員外听到這句話時，心中暗自竊喜。對于他來說，百姓是否買得起糧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賺多少錢。
李員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上官兄啊，你是不是以為舟航的人都像你一樣，能輕易吃得起五兩一斗的糧食？這根本不可能！”隨後，他轉向王員外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對方又開始收購我們的糧食了？”
王員外點了點頭，語氣篤定地回答道“沒錯。上次我們就討論過，舟航城根本沒有那麼多有錢人願意花高價買糧。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又開始囤積糧食了。”
“太好了！這些人真是太可愛了吧！”上官員外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笑容“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頭來了嗎？賺錢的機會就在眼前啊！”
但王員外卻皺起了眉頭，嚴肅地說道“先別急著高興。我們得先考慮清楚一個問題——我們的糧食還夠不夠？如果連自己的庫存都撐不住，再多的錢也無濟于事。”
“怎麼可能不夠？我們不是還有近萬石糧食嗎？”上官員外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似乎對這個問題毫不在意。
“上官兄……”李員外嘆了口氣，無奈地解釋道，“那是胡人剛來時的總賬目。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按照目前的情況，我們已經賣出去四千石糧食，再加上施粥所用的消耗，現在倉庫里最多只剩下三千石了。”
“什麼？不是還有萬石嗎？我前些天不是又拿出幾百石了嗎？怎麼又不夠了？”上官員外愣住了，臉色微微發白。他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哎，上官兄啊，你不看賬本是不知道情況的。”王員外搖搖頭，耐心地分析道，“我們現在每天施粥加上官府施粥，至少需要五十石糧食，而且這是摻了砂石的數量。現在的粥中早就不摻砂石了，一天至少要一百二十石。你覺得以這樣的消耗速度，我們還能撐幾天？”
“今天賣了多少石？”李員外沒有看上官員外，而是反問了王員外一句。
王員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還不清楚，但從下午的情況來看，買一斗、二斗的人不在少數。保守估計，今天至少會賣掉二三百石糧食。可問題是，我們剩下的糧食不過區區一千多石了啊！”
“那……我們的糧食豈不是快不夠用了？”上官員外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要不，我們把施粥停掉算了？”
“絕對不行！”王員外毫不猶豫地否定了這個提議，“如果停了施粥，那些買不起糧食的百姓怎麼辦？他們總不能餓死吧！”
“那我們在粥里繼續摻砂石呢？”李員外猶豫了一下，提出了另一個建議。
“也不行！”王員外再次果斷拒絕，“這樣只會讓別人知道我們糧食不足，從而加速搶糧行為。一旦我們的糧食被搶光，城中的糧價就會徹底失控……到那時，我們更被動。”
“怎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該怎麼辦啊？”上官員外焦急地拍了拍桌子。他知道，知府大人給他的釀酒公文明確規定，必須抑制糧價才能施行。而現在好不容易降下來的糧價，卻又因為庫存不足而面臨新的危機。
“要是現在能再運一批糧食進城就好了……”王員外皺著眉頭望向窗外，心中暗暗懷疑是不是他們降糧價的速度太快了，還沒完全耗盡對方的籌碼？
“要不，我們去找一下胡人看看有沒有辦法？”李員外忽然想到維本克曾經說過，只要時機成熟，胡人可以從海外運糧回來，將舟航的米價壓到地板上。但現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他們了。
“不行！時機不對。”王員外沉思片刻後搖了搖頭，“如果我們現在就讓胡人出海，肯定會被別人察覺到我們的糧倉空虛。胡人來回一趟需要一個月時間，如果在這期間對方搶光了我們的糧食，等到新糧運回來時，我們會更加被動。”
“那就真的沒辦法了嗎？限購行不行？”上官員外幾乎帶著哭腔問道。
“不行，這個時候只能敞開賣，讓別人覺得我們糧食充足。”王員外嘆了口氣，語氣中透著無奈。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的公文啊！”上官員外長嘆一聲，滿臉愁容。
“上官兄，王兄，你們糧庫中還有多少存糧？”李員外突然靈機一動，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可以去城外找其他家族高價買糧，然後帶回城中平抑價格。
王員外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是這麼想的……”李員外把自己的計劃詳細說了出來。
“不行！絕對不行！”上官員外一听要用自己的錢去買那些“不值錢”的糧食，立刻搖頭拒絕，“我憑什麼用自己的錢花高價去買這些便宜貨？”
“上官兄，你冷靜點。”李員外苦口婆心地勸道，“你想一想你手中的公文。如果糧價無法抑制，你覺得知府大人會讓你的公文生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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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的主意太餿了！”上官員外依舊堅決反對，“一旦城外那些人知道我們高價買糧，然後再低價賣回城里，他們會怎麼做？他們會一邊賣給我們高價糧，一邊再低價收回去，轉手再賣給我們！”
“這怎麼可能？”李員外愣住了，一時無法反駁。
“李兄，上官兄說得沒錯，這種情況肯定會發生。”王員外也站出來反對，“到時候，我們不僅損失了大量銀子，還會被對方抓住機會大賺我們一筆。”
“那我們限制這些人來買糧不就行了嗎？”李員外不死心，試圖尋找其他解決方案。
“沒用的。”王員外搖頭嘆息，“我們不可能分辨誰是他們的家人。而且，如果消息傳開，整個舟航都會知道我們缺糧。到那時，城中本來有點佘糧的人也會跑我們這里瘋搶糧食。會加速我們手中的糧食消耗。”
王員外話音一落，天仙樓的包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自己把糧食趁著夜色運到城外，然後白天再大搖大擺地運回來？”李員外終于打破了沉默，提出了一個新的主意。
“這個辦法好啊！這樣一來，城中的糧商會以為我們的糧食儲備非常充足，自然不敢肆意抬高價格。”上官員外听了連連點頭，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行！”王員外再次搖頭，“你忘了上次山匪燒糧的事情嗎？如果不是有人幫忙攔住那群匪徒，我們的糧食早就被燒光了。從那以後，我們就不敢把糧倉設在城外，全都放在莊院里，並且有家丁和衙役保護。”
“不，我覺得可以！”上官員外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接著說道“想想看，他們不可能時刻盯著我們吧？就算盯著，我們也只運這一次。我們可以只運幾袋真正的糧食出城，然後在城外混入一些砂子，偽裝成糧食一起運回來……”
“哦……”王員外和李員外瞬間明白了上官員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確實是個好主意，反正別人也不知道我們運了什麼，進城後只要打開裝有糧食的袋子，誰知道糧食堆中混了裝有砂子的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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