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麼啊？都準備休息了！”托里不耐煩地抱怨道。船上的日子單調乏味，除了航行還是航行，他正打算躺下休息，卻被薩爾魯派來的人叫醒。這讓他心里頓時升起了一股無名火。
“出了什麼事嗎？”昂克魯皺著眉頭問道。他知道薩爾魯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但看到甲板上只有維本克和利沃夫，似乎又不像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他忍不住好奇地追問起來。
薩爾魯搖了搖頭，示意並沒有大事︰“不過，維本克和利沃夫剛剛從金大夫那里听到了一件讓我震驚的事情。”
“喲，什麼事能讓我們的船長也吃驚啊？”托里立刻來了精神，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托里，你安靜點吧。”斯凱奇輕輕開口，卻並沒有惹怒托里，後者只是聳了聳肩，站到一旁，等著听薩爾魯要說些什麼。
薩爾魯朝斯凱奇笑了笑，然後說道︰“這麼晚把大家叫起來，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但這件事太重要了，是維本克從本地人嘴里听到的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
“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事？我還等著睡覺呢。”托里一臉無所謂地插嘴道。
“托里，閉嘴！讓薩爾魯說。”昂克魯顯然對托里的打斷感到不滿，直接懟了回去。
“好吧，我不會耽誤你睡覺的。”薩爾魯笑了笑，繼續說道，“維本克從金大夫那里打听到，這個國家的皇帝並不是貴族出身，而是農民……或者說，農奴。”
“農奴？怎麼可能！農奴怎麼可能會成為皇帝？”薩爾魯的話像一顆炸彈，在場的幾個人瞬間炸開了鍋，紛紛質疑起來。
“維本克，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農奴怎麼可能變成貴族？神殿會允許這種荒謬的事情發生嗎？沒有正統的血脈誰會認同一個賤族能成為皇帝？”托里滿臉不可置信，他的教育告訴他，君權來自神授，而農奴是最底層的存在，怎麼可能被神授予皇位？
“這不是我說的！”維本克毫不生氣，反而冷靜地反駁道，“你可以去問利沃夫，當時他在場。這是金大夫親口告訴我們的。他還提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話，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太不合理了！神殿、教皇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們的這的神會允許嗎？”昂克魯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在他的認知中，無論是納地奧還是伊拉姆汗帝國，國王的權力都由神殿和神授予。可在這里，竟然能讓一個農奴居然成為了皇帝？
一個小時後……
“今天就到這里吧，等後天胡先生來了，再問他吧。”薩爾魯無奈地宣布結束這場爭論。隨著爭吵聲越來越大，原本在船艙休息的古德和約翰等人也被吸引到了甲板上。結果，眾人分成了兩派︰一派選擇相信，另一派則堅決不信。最終，薩爾魯只能強行終止討論，等待胡為這位久居滄浯的人給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在想什麼？”待水手們回到船艙後，昂克魯發現薩爾魯仍然站在甲板上，仰望著天空發呆。
“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貴族是一群毒瘤。”薩爾魯的聲音低沉下來，“如果不是他們，我的父親就不會被強行征召，丟下我和薩爾滿去遠征，最後戰死沙場。而他們所謂的撫恤金，不過是扔給我們五個金幣罷了。”
“嗯，就是因為這樣，你哥為了養活你，不得不去撿發霉的食物，還因此跟小混混打架，這才認識了我。”昂克魯語氣變得低沉，“說實話，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因為我的勸說，你哥才進了海軍學院……如果他沒進海軍，或許就不會……”
薩爾魯復雜地笑了笑︰“這怎麼能怪你？如果沒有你和我哥從學院食堂帶回來的食物，我可能早就餓死了。所以，昂克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哥哥。”
昂克魯抬頭望向天空中的月亮，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薩滿奇現在一定在天堂看著我們。我們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找到那些襲擊他們的凶手。”
“嗯。”薩爾魯輕輕應了一聲。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斯凱奇便拉著利沃夫跑去了船廠。雖然這里懂納地奧語的人不多，但會伊拉姆汗語的人倒有不少，所以利沃夫跟著斯凱奇比劃交流還算順利。
“回來啦！”臨近黃昏時，斯凱奇一臉滿足地回到了船上。
“薩爾魯，我們有錢嗎？”剛一見到薩爾魯，斯凱奇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怎麼了？”薩爾魯疑惑地看著利沃夫，後者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斯凱奇今天在船廠看到了福船和廣船，眼楮都挪不開了。”
“什麼叫挪不開啊？這些船真的比我們的船好太多了！”斯凱奇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就說那小福船吧，遇到大台風，我們可能會翻船，但他們絕對不會！”
“等等，福船是什麼？”薩爾魯完全沒听過這個名字，不禁疑惑地問。
“哎呀，老板說了，這船底兩頭尖，中間低，能在海浪中保持更好的平衡。”利沃夫一邊比劃，一邊解釋。
“對！還有，船頭尖能讓海浪拍過來時更快分開，減少風浪對船的損傷，船底尖則能讓船移動得更快！”斯凱奇興奮地補充道。
“可是，我看到的滄浯船都是四四方方的啊，沒見有尖頭的船啊。”薩爾魯更加困惑了。
“那是新設計的福船！”利沃夫急忙回答。
“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厲害的是……水……水……”斯凱奇努力回憶著船廠老板提到的那個詞。
“水密隔離艙！”利沃夫提醒道。
“對！水密隔離艙！有了它，船就算進水也不再可怕！”斯凱奇眉飛色舞地說道。
“真的有這麼厲害？”薩爾魯半信半疑。對于任何一艘船來說，觸礁進水幾乎都是災難性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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