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的到來沒激起太大的波瀾,林弈對他們的興趣還沒對嘉禾的興趣高。
秦青帶著司衛一行人去安置的時候,林弈就叫人帶著他們帶過來的那些嘉禾去了後院的大棚。
這些嘉禾還算多,只是有些是還未成熟就被拔下,有些可能是往年的,保存的不是很好,有些霉變的痕跡。
基本都是雙穗禾,還有幾株是三穗禾。
這些嘉禾都被修剪好,擺成生長的樣子,用金絲線縫在紅色的絲綢上,再用玻璃蓋的盒子裝裱好,看起來就像是一幅畫一樣。
林弈讓下人幫著把這些嘉禾都從盒子里弄出來,挑出好的、成熟的,下一季就可以種了。
至于那些青色的還未成熟的就只能忍痛割舍了,繼續擺放在玻璃盒子里當一件裝飾品。
長了霉菌的那些則由林弈親自處理,看看還能不能救一下。
一通緊急處理下來,得到的嘉禾種子也不過二十來斤,按照現在稻子的發芽率,一畝田大概要六七斤左右的稻種才能種滿,這二十來斤稻種也不過能種三畝地的樣子。
林弈嘆了口氣,還是不夠啊,這點地要種到什麼時候稻種才能推廣覆蓋呢,還是得想辦法拿到早秈稻的種子。
思及此,林弈打算等會兒向司衛打听一下消息。
讓人把這些嘉禾全都妥帖收拾好他就往前院走去。
秦青和司衛也已經安置好隊伍在前院坐著喝茶了。
林弈見人都在,剛好能問問早秈稻的事情。
司衛說︰“我也正想和縣男說這件事,皇上說,大越每年都會派人來大乾朝貢一次,這最近的一次就在今年的萬壽節,皇上會以他想要遍嘗百谷的由頭讓周圍的藩國都進貢一些五谷。”
“屆時朝貢的隊伍一走,這些糧種就會運到三溪村來。”
萬壽節,那不是就在九月,既然稻種的事情很快就有眉目,那林弈也就放心了。
從那天以後,除了守衛多了些,多了人在府邸和稻田周圍巡視,林弈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同,照常過自己的日子。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秦青和司衛已經抓了好幾波前來查探的可疑人員,其中甚至有專門豢養的死士,不為別的,是來刺殺林弈的,一被抓獲立刻咬破牙齒中藏的毒囊自盡了。
司衛第一次見識到了暴怒的秦青是什麼樣子,宛若戰場上的殺神,那渾身的煞氣看得他都心驚。
但秦青在林弈面前時卻表現得很正常。
過了七八日,江南大營的軍隊也到了,在村口的地方設立了崗哨,將三溪村圍了起來,保護的密不透風。
日子一天天過去,盛夏六月到來,這一批稻子也慢慢變得金黃,林弈估摸著六月中旬就可以收了。
在夏收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兩個小寶的一周歲到了。
鯨鯨和魚魚是林弈唯二的兩個孩子,很可能以後也就只有他們兩個孩子了,所以周歲宴肯定是要大辦的。
早在上個月,林弈和劉琦就開始準備了。
各路請帖早就發了出去,周歲宴也是從上個月就已經在準備了。
周歲宴前幾天,府里的下人被劉琦使喚得腳不沾地,整個男爵府幾乎被重新裝飾了一番。
而林弈和秦青則在訓練抓周的東西。
按理來說,抓周一般都是放些書本、印章、小弓箭、小刀、算盤什麼的,寓意都是不錯的東西,林弈也覺得抓到什麼就是什麼,很有些無所謂的態度。
但是常嬤嬤可不這麼覺得,這可是府上唯二的小少爺,就算不看重抓到東西的寓意,那也要訓練一下他們抓周的程序,免得到時候出了岔子,在外人面前失了臉面。
好在鯨鯨和魚魚都很聰明,雖然還不會說話,但兩個爹爹說的話他們都能听懂,照著林弈示範的,一遍就做對了。
林弈和秦青見此就沒再拘著他們訓練,陪著兩個孩子玩了起來。
周歲宴當天,林弈和秦青一早就起來給兩個孩子換衣服。
這小衣服都是府上的繡房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做的,雖然衣服小,卻很精致,上頭繡的紋樣也都是吉祥喜慶的。
“鯨鯨和魚魚可真好看,穿上新衣服去給幾個外太祖父和外太祖母看看好不好?”
“啊啊!”兩個孩子也興奮地揮著小手。
他們還要忙著接待客人,孩子就先送到林秀梅和伍蓮萍他們那兒讓老人照看著了。
賓客陸續都到了,安排眾人落座後見時辰也差不多了就讓人開席了。
一番觥籌交錯,抓周的吉時到了。
林弈和秦青把自家兩個胖兒子抱出來放到早就準備好的長桌子上,賓客們也圍上來看熱鬧。
相熟的人家,像沈非白這樣的還會往抓周的桌子上添上一件寓意好的東西。
鯨鯨和魚魚坐在紅綢布上不動,林弈推推他們的小屁股,“去吧,選個自己喜歡的東西。”
魚魚打了個秀氣的哈欠,左右看了一圈,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一簇雙穗禾就不動了。
林弈笑著贊道︰“真棒,一抓就抓到了小爹爹放進去的東西,以後就繼承我的種田大業。”
而另一旁的鯨鯨見弟弟已經選好了,起身朝最遠處走去,拿起一套弓箭回來,就在眾人以為他就要抓這個的時候,他把弓箭放到弟弟面前,又 爬向遠處,故技重施,一一把所有東西都拿回來堆在一起。
林弈好奇地看著這個小人忙活,也不讓人阻止他,就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只見鯨鯨把所有東西都放好後,用鋪桌子的紅綢將東西全都包起來,拽著就往林弈身邊走,發現自己四腳朝地爬的話就拉不動東西,他干脆站起身,手里扯著東西,顫顫巍巍地開始走起來。
林弈一把握住秦青的胳膊,“他會走了!”
魚魚等了半天不見林弈說結束了,就也站起身來,幫哥哥一起拖東西。
林弈︰“!!!”
“魚魚也會走了!?”
他們倆一步三晃,但到底沒摔著,很順利地把東西都拖到林弈和秦青跟前。
林弈接過撲向自己的孩子,笑著說︰“真厲害,全都給爹爹抓回來了。”
兩個小人一臉得意。
眾人看得好笑,真是兩個機靈的小寶,一時間也都是夸獎起來。
沈非白還非要逗他們,“鯨鯨和魚魚有這麼多東西,分伯伯一件好不好呀?”
本來對這個伯伯很親近的鯨鯨立馬轉頭,只留給他一個拒絕的後腦勺,“啊啊,嗲的!”
林弈和秦青對視一眼,沒听錯的話,鯨鯨這是叫爹爹了?
秦青一把將鯨鯨撈起來,“乖,再叫一遍,叫爹爹。”
鯨鯨︰“嗲嗲!嗲嗲!”
“是爹爹!”
“嗲啊?”
……
林弈笑著說︰“你快別為難他了,以後慢慢就說的對了。來,魚魚喊一聲?”
魚魚笑得可愛,拉著林弈手指握緊,“爹啊?”
“對咯,魚魚說的真棒!”
只有沈非白故作傷心地說他們是兩個小混蛋。
林弈就把魚魚塞到他懷里,對魚魚說︰“親伯伯一口,伯伯就不傷心了。”
魚魚還是很給面子的,小小的人兒在沈非白臉上糊了一個口水印,一下就把沈非白哄好了。
周歲宴就這麼熱熱鬧鬧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