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萬民鑄金身！天機子功德成聖！
大虞王朝，春風又綠江南岸。
距離那場決定國運的“抗擊黑帳”之戰，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年。
半年前，這里還是餓殍遍地，易子而食的人間煉獄。天空是灰敗的，大地是龜裂的，就連風中都卷著絕望的哀嚎與腐朽的血腥。
半年後，這里已是炊煙裊裊，雞犬相聞的世外桃源。
曾經背井離鄉、淪為盜匪的流民，在沐府仙師與新朝官吏的共同引導下，回到了他們日思夜想的故土。荒蕪的田野上，重新長出了金黃的麥浪，在風中搖曳，那是生命最動人的顏色；干涸的河道里，清澈的河水再次奔流，滋潤著萬物，也倒映著農夫們飽含汗水的笑臉。
各大城池的坊市，早已恢復了往昔的熱鬧。商販的叫賣聲、孩童的嬉鬧聲、說書人那抑揚頓挫的驚堂木聲，交織成一曲最動听的，名為“人間煙火”的交響樂。
在這片重獲新生的土地上，有兩個名字，被萬民傳頌，宛如神明。
其一，是天機子。
這位以一己之力，挽大廈于將傾的護國太師，如今已不僅僅是朝堂上的定海神針，更是大虞百姓心中的“在世聖人”。戰亂中被推倒的生祠，被人們自發地用最好的木料、最虔誠的心意，重新修建了起來，而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宏偉、壯觀。
每日清晨，天還未亮，各地生祠門前便已排起長龍。人們手捧著自家種的第一捧米，編的第一雙草鞋，或是僅僅點上一炷最樸素的清香，對著那座慈眉善目的雕像，拜了又拜。
他們不求富貴，不求長生，只求這位“聖人”能夠福壽安康，能讓他們如今這來之不易的安穩日子，過得更長久一些。
而另一個被提及的名字，則更為特殊，也更為敬畏。
那便是——沐府。
大虞的百姓或許淳樸，但他們絕不愚蠢。他們清楚地知道，若沒有沐府仙師們那神鬼莫測的手段，沒有沐府提供的、源源不斷的“仙糧”，沒有沐府強者在關鍵時刻的雷霆一擊，僅憑天機子一人，縱有通天徹地之能，也無法將一個已經爛到根里的王朝，從地獄里重新拉回人間。
于是，一個有趣的現象出現了。
在各地新建的天機子生祠旁邊，百姓們自發地開闢出了一片同樣重要的區域，為沐府的幾位核心人物，也立起了塑像。
正中央的，自然是沐府之主，沐小川。他的塑像俊朗飄逸，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卻又帶著一絲悲天憫人的溫和。
左側，是顛倒眾生的甦淺夢。她的塑像被雕刻得極美，卻是一種聖潔端莊之美，眉宇間帶著一絲悲憫，讓無數前來祭拜的女子，都將她視為“慈悲仙子”。
右側，是那位在戰場上大殺四方，龍威蓋世的泰岳。因為他曾借用過敖淵的龍威，他的塑像被刻畫成了半人半龍的形態，威嚴霸氣，卻又被孩童們視為守護神，時常有膽大的孩子爬上他的龍爪，嬉笑打鬧。
甚至連司徒長空、寒無塵、姬無雙、冷雲箋、葉靈萱等人的塑像，也位列其後，接受著萬民的香火與叩拜。
這不是強求，也非引導，這是一種發自肺腑的感恩。是一種最純粹、最質樸的民意。
他們不懂什麼叫“人道”，不懂什麼叫“功德”，但他們用最直接的行動，詮釋了這兩個詞的真諦——誰讓我們過上好日子，誰就是我們心中的神！
……
沐府，靜室之內。
沐小川盤膝而坐，雙目緊閉，呼吸悠長，宛如與天地融為一體。
此刻，他正體驗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極致舒爽。
在他的“內視”之中，無數道肉眼無法看見的、比發絲還要縴細億萬倍的金色絲線，正從虛空的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地匯聚而來，最終如百川歸海，盡數涌入他的體內。
這些金色絲線，溫暖、純淨、充滿了生機與喜悅的念力。它們並非靈氣，卻比任何靈氣都要滋養神魂。這，正是來自大虞王朝億萬子民最純粹的信仰之力、感恩之力——無上功德！
功德之光，化為一條金色的暖流，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緩緩流淌，最終匯聚于他的紫府丹田，溫柔地沖刷著那尊與他容貌一般無二的九階元嬰。
那元嬰寶相莊嚴，每一次被金色暖流沖刷，都會變得更加凝實一分，體表的寶光也愈發璀璨。
但沐小川的注意力，卻不在此處。
他的神念，全部集中在了元嬰頭頂上方，那片自他突破元嬰九階大圓滿之後，便一直存在的混沌區域。
那片區域，如同一團亙古不化的迷霧，隔絕了一切，象征著通往下一個大境界的屏障。以往，無論他如何用神念去沖擊，用靈力去洗練，那片混沌都紋絲不動，仿佛是天道設下的終極枷鎖。
然而現在，不同了。
當那股由億萬生民願力匯聚而成的金色暖流，涌入這片混沌區域時，奇跡發生了。
“滋啦……”
仿佛沸水潑上了寒冰，那堅不可摧的混沌迷霧，在這股暖流的沖刷之下，竟發出微不可察的消融之聲！
沐小川心神一震，立刻將所有的功德之力，引導向那片區域。
只見原本濃郁到化不開的混沌迷…霧，以一種肉眼可見，卻又極其緩慢的速度，變得稀薄了一絲絲。
就在那迷霧的最深處，他隱約看到，似乎有兩個古樸蒼茫的道文，若隱若現。
那，便是元嬰之上的下一個境界！
“是什麼？”
沐小川屏住呼吸，神念催動到了極致，想要看清那兩個字。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那兩個字始終被一層薄薄的混沌所籠罩，如同霧里看花，水中望月，朦朦朧朧，無法辨認。
許久之後，當最後一絲從大虞王朝匯聚而來的功德之力消耗殆盡，那片混沌區域再次恢復了亙古不變的沉寂。
沐小川緩緩睜開了雙眼，眸中閃過一絲遺憾，但更多的是了然與堅定。
“原來如此……”他輕聲自語，“元嬰之後的道路，並非靠苦修就能踏破，而是需要功德之力，去‘融開’前路的迷霧。”
他感受著體內比以往更加活潑、更加靈動的元嬰，心中已然明悟。
這“治國流”，這條“人道”之路，他走對了！
只是……
“這股來自大虞王朝的功德之力，雖然精純磅礡，但對于融開整個混沌區域而言，依舊是杯水車薪。”
沐小川冷靜地分析著︰“僅僅是讓迷霧稀薄了發絲般的一縷，就耗盡了一個中等王朝恢復生機所產生的全部功德。若想讓那兩個字完全顯現，恐怕需要十個，甚至百個大虞王朝才行！”
等到猴年馬月去？
沐小川的眼中，沒有絲毫氣餒，反而燃起了更加熾烈的火焰。
一個大虞不夠，那就十個！
十個不夠，那就一百個！
他要將這“人道”的種子，播撒到玄天大陸的每一個角落！他要讓這世間所有的黎民百姓，都從無意義的苦難與壓迫中解脫出來，讓他們知道，人，可以活得更有尊嚴，更有希望！
到那時，匯聚而來的功德，將不再是溪流，而是足以淹沒整個世界的汪洋大海！
“元嬰真君盟……”
沐小川站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而立，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空間，望向了那高懸于天際之上的天樞城。
“你們用數萬年的時間，去苦苦探尋元嬰之上的道路而不得。”
“而我，已經找到了鑰匙。”
“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用這把鑰匙，去打開那扇你們永遠也無法觸及的，真正通往不朽的……”
“——無上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