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躺就在床上呆了兩天,期間只是上了兩次廁所喝一次水。
郝江山是沮喪頹廢的狀態,自己本來生活得好好的,偶然路遇呼救,心血來潮去救下人,卻遇到這種奇葩的穿越事件。
60多年的人生經歷,雖然在網文中也看過一些穿越小說,從來就沒把穿越內容當真過,哪知道這世上還真有這種事。
自己出身在江北省會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剛成年時也曾經隨大流下放到江漢平原的農村,因家庭清白,不到一年就參軍到了南方某海軍基地。
四年後退伍,分配到江北省會百貨站,做過庫管,當過貨車司機,後來就一直做業務員、小部門的頭頭。
二十一世紀初,企業改制後,又利用原有業務關系開了一個小貿易公司,賺了點小錢後,六十歲時覺得自己余生有退休金加上積蓄,應該可以安享晚年,就過起退休躺平生活。
幾年來,生活確實很舒坦,每天跟老朋友喝喝茶,四處走走玩玩,名山大川耍著,古鎮鄉野游著。現在一下子回到從前,雖然有具十八歲的身體,但是一切要從頭開始,想想都頭痛。
因失去親人的悲傷和對未來的恐懼,郝江山在床上大哭了一場,苦累後睡著,再次醒來時是凌晨。
凌晨的寂靜和寒風,讓郝江山鎮靜了很多。
他想到既然上天把自己丟到這個年代,那只能順從吧。黑暗中,他盤點自己現在狀況,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叫劉正茂的知青,這點不可能改變,問題不大,那自己以後就叫劉正茂。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
現在這個時間點是1975年春,離十一屆三中全會還差三年多。這三年文革遺風在中國還是佔主導地位,處于文革後期。
自己的最大優勢,知道國家未來趨勢,所有改變國家命運的重要節點,自己一清二楚。想到這,郝江山心里不由笑了,老子前世瞎混日子,現在重來一次,一定要干成隱形首富。
那種福布斯排名的虛榮,自己堅決不要上牌避免做肥豬。排上名的那些人,最後幾乎都被盯上。尤其是改開前期,啥廣九、啥其中、還有天下第一莊的某敏,都進去吃過國家糧,成為時代的流星。
來則來之,則安之,從現在起,我就是劉正茂,用幾天摸清本地情況,再想下一步計劃。
思想通了,劉正茂就落實到行動上,天一亮,他在廚房找到一個蕭長民煮熟的紅薯填了肚子。
回房就清理宿主的私人物品,兩套換洗衣服,一雙解放鞋和一雙膠套鞋,木頭箱子里還有兩包岳麓山香煙,一支手電,另有8.5元錢。都是塊票和毛票。
在知青中,不算富也不算窮,大家都這樣水平。劉正茂還想到一件事,自己救人,被救者是旁邊牛棚的老王頭,這人現在怎麼樣,要去看看。
牛棚和知青點,都是大隊長不喜歡的地方。所以被安排到大隊位置最偏僻的第六生產隊,第六生產隊吳隊長又把這兩建築,建在不打擾村民的地方。
牛棚里養著五頭牛,本來由六隊 夫馮老爹照顧,1971年,上級送來一個右派,強調要安排在牛棚里,大隊只能又在牛棚旁邊加蓋一間房子給這個右派住。
隊里只知道右派姓王,就稱呼他為老王頭,他在這里的工作就是協助馮老爹放牛。
自從老王頭來後,公社那個敖婦女主任跟發瘋一樣,隔三差五就來六隊,美其名曰檢查工作,其實次次就是跑到牛棚刁難老王頭。
每次受到刁難,老王頭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做自己的事。
越是這樣,熬主任越囂張,有時搞得陪同的大隊長都看不過眼,給老王頭打圓場。
走進牛棚,劉正茂只看到馮老爹在給牛喂飼料,他抽出一根岳麓山香煙遞給馮老爹,說︰“老爹,抽煙。
”馮老爹專心上飼料中,沒注意到劉正茂進來,听到聲音,回頭一看是救人的劉正茂,他笑著問︰“小子,你好了?”“好很多了,您抽煙。”
馮老爹接過紙煙,說︰“我抽這個太浪費。”邊說,手一邊摸口袋找洋火。劉正茂順手劃燃一根火柴,給馮老爹點上火。馮老爹長吸一口,吐出煙後,問︰“劉知青有事嗎?”
劉正茂看一下牛棚,問︰“老王頭不在?”馮老爹面色凝重,看了一眼劉正茂,小聲說︰“他被你救起,就一直病著,昨晚還吐了血,可能熬不了多久。哎!”
“他在哪?”馮︰“在隔壁躺著,幾天水米未進。”
小屋的窗戶被稻草堵住防風。就算是白天小屋內的光線也不好,因不通風的緣故,春天雨水又多,小屋內給人感覺就是陰冷。
在門口站了幾分鐘,劉正茂的眼楮才適應了環境。只見小屋內陳設很簡單,用土磚架的簡易床,還有一張三條腿的桌子,缺的桌腿是用土磚支起。
進門右邊一個簡易土灶。走進屋內,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大口喘氣咳著。劉正茂走近看著床上的人,輕聲喊道︰“王叔,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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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艱難的偏過頭,看到是劉正茂,連咳帶喘的說︰“咳咳咳,劉~咳知青,謝謝你啊!”“別,王叔,別客氣。你的藥在哪?我幫你拿。”
劉正茂看到老王頭病的不輕,臉上是看不到一點肉,𠸖得嚇人,尤其是床上那被子,眼楮都看得出是潮的。
“咳咳~沒有藥~~”老王頭咳著回答。劉正茂說︰“王叔,你這樣躺著可不行,我先幫你熬點粥吧,進點食才有利于恢復。”老王頭︰“你還病著,不麻煩你了。”
“沒事,我躺三天,差不多好了,煮點粥還行。”劉正茂看不得別人無助的樣子,何況這人還是自己宿主救回來的。說干,他就動手。
他來到土灶邊,發現只有一點干樹枝,但是水桶里沒水。他挑上水桶到知青點這邊的水井打水。
先裝滿兩桶,發力一挑,發現病後沒恢復好,有點吃力站不起,他又把兩個桶都倒掉一半,才跳起回小屋。小屋只有一口鐵鍋,刷好鍋,找到糧食袋,居然有大米。
把米和水放到鍋里準備點火時,才發現沒有引火柴。劉正茂來到牛棚,找馮老爹要稻草。馮老爹問︰“你要稻草干啥?”“給王叔熬粥,沒引火柴。”
馮老爹看著劉正茂,心里好奇著,老王是右派,別人都怕跟老王粘上被敖主任發現,收牽連而倒霉,這個劉知青不但稱他為王叔,還要給他熬粥。
馮說︰“你抱一捆去吧,別讓人看見。”大火煮開,又小火熬,直到所有柴火全部用完,劉正茂才揭開鍋蓋,一股大米粥香溢滿小屋。
盛了一碗放著,等粥溫不燙嘴後,劉正茂說︰“王叔,我扶你坐起來,喝點粥。”一勺一勺喂老王喝了大半碗粥,老王覺得吃不下時,才停下。
劉正茂用鍋蓋蓋上剩下的米粥。劉正茂又端水給老王漱了口。然後說︰“王叔,今天陽光很好,又沒風,我扶你到外面曬曬太陽,對身體有益。順便也把這被子晾曬一下,太潮了。”
“劉知青,那就麻煩你”。老王也不執拗幫老王套上衣服,又搬一把椅子放到屋外太陽下,扶著老王坐到椅子上。
又把被子放在一縱籬笆上晾曬。一番操作後,劉正茂畢竟也是大病初愈,感覺有點累。
就搬個板墩坐在老王旁邊,一起曬太陽。老王頭見劉知青坐下來,就轉頭對著劉知青說︰“劉知青,謝謝你,但是以後你還是盡量離我遠點。”
劉正茂抬頭看老王,太陽正好照在老王臉上。前面在屋內光線不好,劉正茂也沒仔細他,現在太陽照耀下,劉正茂完全看清老王面貌。
怎麼是他?劉正茂心里一凜,這可是革命功臣啊,怎麼被藏在這里?老王見劉知青的表情,心里也是一驚,他認識我?劉正茂反應很快,嘴里忙說︰“王叔,你看你臉上,𠸖得嚇人,有病不能熬,會越來越重。年齡大了,身子扛不住。”
“你的好心我領了,我這病是過去打戰時賺下的,這里沒有治這病的藥。你是個好孩子,別被我害了。以後盡量離我遠點,我不怪你。”老王誠懇的說。
劉正茂︰“王叔,我家成份也不好,現在都下放到鄉下來了,再壞也壞不到那里去,再說了,您病成這樣,我出于革命的人道主義,照顧一下,別人也不能說什麼?”
根據宿主的記憶,知道宿主家成分不好。劉的話,讓老王很感動。他好奇劉家是什麼成份,就問︰“你家是什麼成份?”
劉︰“說實話吧,我家也不是地主和富農,只是我父親在解放前開了一個豆制品作坊,因為要人力磨豆子,我父親就找了四個親屬幫忙。
58年公私合營時,為了幫兩個老鄉參加工作,就報了六個雇工。”老王︰“這也沒事啊。怎麼就成份不好了?”劉正茂︰“可是一到劃成份時,執行的人講。超過五個雇工就是資本家。
可我家合營的資產一共才折算了39.5塊錢,如果被劃成資本家又太丟資本家們的臉。最後劃的成份是小資本家。
就這成份,文革可把我家害慘了。”劉正茂的話,讓老王陷入沉思,解放後大部分政策都是正確的,可是下面執行者水平太低,又很教條,脫離實際的一刀切讓部分人受到了傷害。
老王又問︰“你剛說你家是在省城做豆制品,具體位置是那里,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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