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海面！黑帆遮天蔽日！"了望手的銅鑼聲撕裂清晨的薄霧，驚起港口棲息的千只海鳥。
林淵攥著船舵的手掌瞬間沁出冷汗，只見海平線處翻涌著黑色浪濤，八十艘戰船如鐵幕般壓來，船頭雕刻的猙獰海獸吞吐猩紅霧靄，船帆上交叉的海蛇與骷髏戰旗獵獵作響。
"是海煞盟的聯合艦隊！"老船工王阿水的煙斗當啷落地，布滿傷疤的手死死攥住纜繩，渾濁的眼楮里映出記憶深處的血色畫面，"去年馬六甲的血洗...就是這混編戰旗！
他們每艘船的甲板都鋪著受害者的人皮！"他話音未落，一聲悠長的海螺號刺破雲層，海盜艦隊最前方的三層樓船突然射出響箭，帶著硫磺味的黑羽釘入碼頭石柱，箭尾綁著染血的布條，猙獰字跡刺痛眾人雙眼︰"唐人速降，否則雞犬不留！"
武三思的橫刀出鞘三寸，刀刃映出他緊繃的臉︰"公主！末將建議立即起錨！對方八十艘戰船，我們..."
"慌什麼？"太平公主輕搖孔雀羽扇，翡翠護甲叩擊轎桿發出脆響，目光掃過逐漸逼近的敵艦，"陳望之，升起最高了望塔。
李言蹊，把密報里關于海煞盟的部分再念一遍。"
鴻臚寺丞李言蹊的竹簡抖得嘩嘩作響︰"情報顯示...海煞盟與甦魯班侯勾結，這些戰船的龍骨...分明是王室軍港的規格！
他們擅長跳幫作戰，近戰凶悍，但...但從未見過火器。"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因為海盜艦隊已經逼近至喊話距離，船頭懸掛的骷髏燈籠在風中搖晃，宛如無數幽瞳。
林淵展開海圖的手指微微發顫，目光掃過標注著碎浪灘的海域。
狄仁杰拄著拐杖湊近，渾濁的眼楮閃著精光︰"若硬踫硬，我們六十艘戰船敵不過對方五倍兵力。但他們不知曉，我們還有隱藏的..."
"火器！"陳望之突然壓低聲音，興奮得兩眼放光，"那些看似運糧的商船，實則藏著霹靂炮！只要..."
"噤聲！"林淵猛地抬頭，遠處海盜主艦上傳來粗糲的嘶吼︰"大唐來的肥羊！把珍寶和女人交出來，留你們全尸！"回應他的，是三百艘唐艦齊刷刷放下船帆的聲響，帆布摩擦桅桿的聲音在緊張的空氣中格外刺耳。
"大人，他們擺出的是"鐵壁陣"！"王阿水盯著逐漸縮小的包圍圈，"這是要把我們堵死在港口！"
海盜戰船正以扇形展開，船頭的撞角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甲板上密密麻麻的海盜揮舞著彎刀，齊聲吶喊的聲浪震得海水都在顫抖。
太平公主突然掀開轎簾，取出瓖金玉弩對準天空。
一聲爆響，九丈牡丹煙花在烏雲中炸開，卻壓不住遠處傳來的陣陣獰笑。
海盜首領站在主艦船頭，頭戴瓖嵌人牙的鐵冠，腰間懸掛的骷髏頭隨著船身搖晃︰"就這點煙花？老子還以為是喪禮上的紙錢！"
他一揮手中的鐵鏈錘，"給我把這些鐵棺材撞沉！"
武三思握緊刀柄︰"公主，末將請命帶敢死隊突圍！"
"退下。"太平公主的聲音冷若冰霜，羽扇輕點海面，"林淵，啟動b計劃。"
林淵會意，轉頭對傳令兵喝道︰"所有商船升起"朱雀旗"，戰船保持"玄武陣"隱蔽！"
隨著令旗揮動，三百艘唐艦中，二百四十艘商船緩緩升起繡著朱雀的猩紅大旗，而六十艘戰船則巧妙地隱入商船隊列之間，甲板下的霹靂炮被偽裝成貨物，炮口對準不同方位。
"哈哈哈哈！全是些運貨的破船！"海盜首領笑得前仰後合，"弟兄們！今天的財帛和女人管夠！沖啊——！"
八十艘海盜戰船如同惡狼撲食般加速，船頭激起的浪花足有兩人高，彎刀的寒光連成一片。
就在海盜艦隊進入射程的剎那，林淵突然下令開火，旗艦的上的旗手忙活了起來，一陣舞動作者也不懂）。
這是事先約定的信號！六十艘戰船的帆布同時落下，露出隱藏的霹靂炮，炮口噴射出的火舌瞬間照亮海面。
"開炮——！"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海盜艦隊的前排戰船被巨大的沖擊力掀翻，火焰與木屑沖天而起。
海盜們驚恐的慘叫聲混著爆炸聲回蕩在海灣，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武器，有人甚至以為是天神降下的怒火。
"怎麼可能！這是什麼妖術！"海盜首領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慘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第二輪炮擊又已到來。
而此時的唐艦，早已在炮火掩護下變換陣型，形成合圍之勢。
太平公主站在旗艦頂層，看著海盜艦隊陷入混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告訴他們，這不是妖術。"
她轉頭對林淵道，"這是大唐的怒火。"
夜幕降臨時，海面上漂浮著燃燒的戰船殘骸，鮮血將海水染成暗紅。
僥幸逃脫的海盜船倉皇逃竄，而唐艦的燈火次第亮起，宛如一條金色的巨龍，守護著這片重新恢復平靜的海域。
林淵望著遠處的火光，深知這場戰斗只是開始。在這片充滿未知的海域，還有更多的挑戰在等著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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