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運碼頭的風裹著魚腥味往嘴里鑽，林淵蹲在焦尸旁直犯嘀咕︰
這味比實驗室的福爾馬林還沖，咋老仵作還捧著個量骨尺在尸體上方畫圈呢？
“北斗方位？”他瞅著老人往尺子上抹雞血，活像在給古董開光，指甲縫里的皂角水清香突然成了笑話
——合著古代驗尸全靠“玄學開光”，他這現代法醫成了“異類吐槽機”。
“林小吏，發什麼呆？”狄仁杰的聲音跟突然彈出的彈窗似的，嚇得他差點把焦尸的手指頭掰下來。
周圍衙役的目光齊刷刷掃過來，跟看動物園里的稀有動物似的。
他喉嚨發緊，想起現代法醫學課上的標準答案。
再看看老仵作往量骨尺上滴第三滴雞血，突然覺得“ 藻檢測”啥的太高端，不如先搬《洗冤集錄》救場︰
“大人，可看腹內是否有積水？”話出口才發現聲音跟蚊子似的，丟臉，太丟臉了。
狄仁杰挑眉，跟變魔術似的掏出一具溺水狗尸︰“來，對比看看。”
林淵盯著狗尸差點笑出聲︰得，古代版“活體實驗”來了。
他下意識翻開狗的眼瞼——結膜下出血點，標準溺死癥狀；再翻焦尸的，白花花一片，跟沒睡醒似的。
“這焦尸是死後拋尸！”他指著狗尸口腔。
“您看這狗嘴，泥沙跟芝麻餡似的塞滿了，焦尸嘴里卻干淨得跟漱過口似的，指甲縫里的泥沙...”
他抓起焦尸的手，沙粒吧嗒掉在地上，“顆粒跟炒貨店里的瓜子仁似的，洛水細沙明明跟面粉似的，凶手怕不是個‘沙粒采購員’，挑錯貨了？”
老仵作當場蹦起來︰“你懂啥！不看生辰八字，量骨尺都白瞎！”
老人舉著沾雞血的尺子晃悠，雞血滴在焦尸衣服上，跟開了朵小紅花似的。
林淵憋笑憋得辛苦︰“大爺，您這量骨尺要是能驗沙粒產地，我把手表碎片吃了——”
話到嘴邊突然卡住，瞥見狄仁杰把玩著銀針挑沙粒，趕緊改口。
“那啥，這沙粒帶稜角，還混著石灰粉，像城西工地篩剩下的建築垃圾；
洛水沙粒圓滾滾的，帶點亮晶晶的雲母片，跟撒了把碎星星似的，一看就不一樣！”
狄仁杰的眼神瞬間鋒利，跟激光筆似的盯著他︰“你咋知道城西工地用石灰？”
完了，說漏嘴了！林淵後背冒冷汗，突然想起潘家園老板吹過的牛︰
“回、回大人！粟特商隊說過，西域辨沙跟看人的筋骨似的，小人就是瞎琢磨...”
“粟特商隊？”狄仁杰摩挲著魚符，那眼神跟查戶口似的。
“沒看出來，你還挺會‘跨國交流’啊？”
就在他編不下去時，老仵作突然指著焦尸尖叫︰
“尸斑變紫了！河神發怒了！”衙役們跟踩了彈簧似的往後蹦。
林淵卻湊過去瞅——可不嘛，雲層擋住陽光，尸斑跟換了個濾鏡似的變了色。
他想起實驗室的燈光調節台，順手扯過自己的青布袖子擋住陽光，尸斑立馬變回青灰色︰
“大人您看，就是光線鬧的，跟咱們戴斗笠看東西變顏色一個道理！
再說這尸僵，都硬得跟門板似的，按《洗冤集錄》說的‘尸僵三日盡’。
這人起碼死了兩天，比您算的子時早了整整一夜呢！”
話音剛落，手腕突然被抓住。
狄仁杰扯開他袖口，盯著那道淡紅痕跟發現新大陸似的︰
“你這印子...咋跟武皇金簡上的字一個樣？”
衙役們的刀“唰”地拔出來，林淵後背貼上冰涼的木箱，腦子飛快運轉︰
“這、這是小時候被貓抓的，跟...跟天意巧合！”
眼楮余光掃到狄仁杰腰間的《洗冤集錄》，趕緊拽救命稻草。
“小人真沒邪術，就是把書里的‘驗尸十要’揉碎了想——您看這尸斑、尸僵，書里都有影兒！”
狄仁杰盯著他看了足足十秒，突然松手笑了︰“行啊，能活學活用。”
轉身時袖口帶落一張紙條，粟特文“轉輪聖王”幾個字歪歪扭扭，像喝醉了的螞蟻。
林淵彎腰撿紙條，指尖摸到焦尸腰間硬物——青銅魚符，跟他懷里的碎片嚴絲合縫，活像拼圖游戲拼到最後一塊。
手表碎片突然發燙，屏幕閃過“di ren jie”的拼音，他差點沒喊出來︰合著這手表是“穿越導航儀”，還帶自動標紅關鍵詞？
“明日去醉仙居。”狄仁杰頭也不回，“再提‘ 藻’‘雲母’，就當你是細作，喂鯉魚去。”
衙役們扛著焦尸走了，老仵作還在嘀咕“河神顯靈”，林淵望著洛水發呆︰
現代課上說“ 藻是河流身份證”，放這兒估計得被當成“河神的小抄”。
摸出手表，電量98，屏幕映出他的臉，跟實驗室熬夜趕報告時一樣憔悴——區別是現在旁邊蹲個念叨“量骨尺開光”的老仵作。
“怪了，這焦尸的指甲...咋在動？”老仵作的尖叫又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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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轉頭，只見焦尸手指慢慢蜷曲，沙粒簌簌掉落，露出半粒紅艷艷的藏紅花
——得，凶手不僅是“沙粒采購員”，還是個“香料愛好者”，這跨時空的證據鏈，咋跟拼樂高似的，七零八落又有點可愛？
他捏了捏魚符碎片，听見遠處狄仁杰的馬蹄聲漸遠。
突然覺得這千年漕運案，跟解一道超綱的推理題似的
——老仵作的玄學是“干擾項”，自己的現代知識是“作弊器”。
而狄仁杰...大概是那個總在關鍵時刻“收卷”的監考老師，眼神犀利卻又藏著點不明所以的縱容。
“算了，先搞定藏紅花再說。”
他把魚符塞進懷里，聞著碼頭的魚腥味突然笑了
——比起實驗室的無菌環境，這帶著雞血、朱砂、沙粒的驗尸現場，好像更有“煙火氣”，哪怕這煙火氣里混著點玄學的“中二味”。
老仵作湊過來，手里還攥著半塊沒撒完的朱砂︰“林小吏，你說這尸斑變色...真不是河神搞的？”
“大爺，”林淵指著天上的雲，“您看那朵雲，像不像您剛才撒的朱砂？
其實啊，啥河神不河神的，就是太陽跟咱們玩躲貓貓呢。”
“躲貓貓？”老仵作眯起眼，“那是啥邪術？”
“咳，就是...小孩玩的游戲，跟您的量骨尺一樣，都是‘講究’。”
林淵擺擺手，看著洛水波光粼粼，突然覺得這穿越之旅，說不定能把“法醫課”上成“古代脫口秀”——只要別被狄仁杰的銀針戳穿，一切都好說。
手表碎片又輕輕燙了一下，電量98紋絲不動。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洗冤集錄》，書頁蹭過藏紅花的香氣
——得，下一站醉仙居，說不定能蹭頓酒，順便瞧瞧古代“神探”狄仁杰，喝起酒來是不是也帶著股子“破案的較真勁兒”。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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