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以六部尚書與英國公為核心,都察院僉都御史範景文、大理寺補缺上台的少卿範復粹,以及禮部左侍郎錢謙益等人就組成了個游說集團去找張書緣幫忙了。
面對眾人的邀請,張書緣也不好拒絕,在想了下後就答應他們在天香樓(架空)跟他們會面了。
這天香樓是位于京師內東城的一家酒樓,其地位僅次于巨商查氏的查家樓,而這酒樓的幕後老板是當朝兵部左侍郎劉之綸家的產業。
這一說起劉之綸,他除了在己巳之變中的糟糕表現外,還是一位籠絡人心的好手,不但拉攏了大量東林士紳參股外,他還拉攏了浙黨里的不少人……
時間一晃,眨眼便就到了晚上。
跟著東廠一天的奔波勞碌,張書緣是帶著滿身的疲憊出現在了天香樓下。
可他還未下轎,範景文等人就圍了上來,範復粹更是一馬當先的為張書緣掀起轎簾,請他出轎。
這剛一落地,張書緣便就發現範景文居然回來了。
而先前他還以為,這範景文至少要在浙江待個兩年左右。
但他卻沒想到,人範景文剛卻是在杭州府,立了一大功被朱由檢給急調了回來。
其實,對于範景文回來的事兒,張書緣不知道也並不奇怪,一是他手上的事務繁多,二是他眼下的精力全放在了配合東廠抓人之上,所以一時間也就沒太去關注各地的奏報了。
“諸位同僚久等了。”
雖然對範景文回京的速度感到驚訝,但他都做了快三年的內閣大臣了,這臉色自然也就更加的會隱藏了。
“閣部公務繁忙,我等等您實屬應當,諸位說是不是啊。”
見張書緣是抱拳見禮,範復粹等人就趕忙躬身施禮,同時卑躬屈膝的賠笑。
“是啊,閣部乃我朝青年才俊,手中事務又親力親為,為國奔波理應讓我等靜候才是啊。”
眾人是見禮賠笑,就好似全都是他張書緣的人一般。
“呵呵,諸位過贊了,本閣也是為吾皇效命,可擔不起諸位如此贊譽。對了,孫大人他們到了嗎?”
與眾人寒暄了兩句,張書緣就問起了今晚的主角。
“閣部,孫大人等人還未到,不過想來應該也是快了。不如您先進雅間暫歇?”
範復粹如同狗腿子般討好。
“誒,本閣豈能做如此之事?還是與諸位一同等吧。”
見人還沒到,張書緣便決定與他們一同在門外等了。
而他之所以如此,一是表示對孫承宗這位四朝牛人的尊重,二是向眾人表示自己可沒有居功自傲。
當然,他這麼說也有著想拉攏這些人的目的。
因為,他現在在朝中的幫手並不多,只有山西府省衙的黃宗羲、顧繼紳、王夫之,再加一個陝西巡撫練國事,以及自己府上的明志幾人。
而在這周圍幾人之中,他最想拉攏的是範景文這個士大夫。
一是他奉公廉潔,二是他善于查案!
“範御史近來可好?”
打定了主意,張書緣便湊近了範景文的身邊。
“多謝閣部掛念,下官很好。”
此時的範景文很是高興,若沒有發生兼並逆案的話,他會直接高興的睡不著覺。
因為,他在杭州府靠著打擊走私遺存的威望,一口氣消滅了三十多個蛀蟲官員,並平復了七十多宗冤案,距離自己澄清玉宇的目標又近了一些!
“是嗎,看來範御史這是久露逢甘霖遇到了什麼好事啊。”
看到他是如此高興,張書緣也不免的調侃了他幾句。
“嗨,哪有什麼好事,不過是為陛下聊表了些寸功而已,與閣部相比可萬萬不是事兒啊。”
範景文說的沒錯,他平復的那七十多宗冤案,可比不上張書緣所查辦的案子。
“誒,範御史此言差矣。俗話說人各有長短,本閣也只是機緣湊巧,處理起事務來還是有很多問題的,可比不上你同諸位老練啊。”
張書緣是實話實說,畢竟他一後世人有多事都沒有充分考慮到時代背景的問題,最典型的問題就商戶登記管理之策。
在眼下,大明的商戶們尋常也只會在戶部的清吏司下掛個名字,然後就沒什麼事兒了,朝廷也不會去管他們干什麼,只是知道每月找他們要錢收稅。
由此,所以在浙江府時,張書緣才會遇到那麼多事情。
“大人謬贊了,下官等也只是經辦的多了,若是大人在做久些,自然就會比下官等熟練了。”
“誒,範御史過謙了不是。誒對了,自我走後杭州府情況如何?”
互相寒暄了兩句,張書緣就想好好問問江南重地的事情了。
“回大人,我江南一域情況還算不錯,商業仍舊繁茂,只是這天災十分惹人厭棄,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是啊,那我江南一域的水災治理如何?可有百姓怨聲載道埋怨府衙?”
雖然知道江南大概率不可能有動亂,但為了以防萬一,張書緣還是想了解一下民情。
“埋怨自然是有,不過眼下問題不大,只有七縣受災嚴重,我在回京前也和高弘圖等人商議了一番,用以工代賑的方式緩解了些民怨,但今後還是得請奏朝廷花費巨額修繕水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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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景文是唉聲嘆氣的說著,而張書緣也從他這語氣里,听出了江南百姓的不如意。
“恩,此事範御史放心,明日本閣便奏請吾皇調撥銀餉。”
而在鄭三俊最初上報水患之時,他並沒有帶走多少錢,僅是從戶部里帶走了十萬兩,用到如今怕是也已經見底了。
……
“諸位都在啊。”
就在張書緣想就著水患之事在聊聊他一路北上的事情時,一道老邁且有力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听到聲音,張書緣二人就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座造價不菲的轎子停在了不遠處,一眾文武官員正站著轎子與其主人寒暄。
沒錯,這轎子的主人正是孫承宗!
見這位國之柱石到了,張書緣便停下了話題,同範景文一道就去迎接孫承宗了。
“孫大人近來可忙壞了吧。”
“哈哈哈,老夫再忙也忙不過閣部啊。”
這說者無心,听者有意,一些听到這番話的文官旋即就以為他二人不對付。
但由于現場人多,那些領會錯意思的人也不好去鼓動孫承宗出手對付張書緣。
“誒,孫大人乃我國之柱石,若您要是不忙,那我朝可就壞菜了,諸位說是不是啊。”
張書緣是與孫承宗互相調侃,大有一副損友的架勢。
其實這說起來,此時的孫承宗還頗有點埋怨張書緣的意思在,這家伙鼓動起自己操辦起軍校以後,就跟以甩手掌櫃似得就不管事了。
可沒辦法,礙于這案子是一樁接一樁,還都是他發現的,還被皇帝給予了重任,所以這孫承宗就好是在口頭上埋怨其幾句了。
“閣部,既然孫大人已至,不如我等就先行入內談話吧。”
瞧見孫承宗這位大咖到了,攢局的範復粹等人就開始邀請他們入內了。
“恩,走,你我待會好好喝一杯。”
見人這麼說,孫承宗就當先一步走了出去。
“哦對了,這是張某日前核查過的衛所井田,還請孫大人過目。”
跟在孫承宗的側邊,張書緣突然就想起了正事。
“哦?北直隸的軍田數出來了?”
“恩,出來了。這是副本,正文我已送入了宮中。”
陪著孫承宗走在人群前,張書緣就小聲的跟孫承宗溝通了起來。
“誒,張閣,這既然數目已出為何你卻是這等臉色?”
瞧見張書緣談起此事時的陰沉臉色,孫承宗就很好奇。
“唉,我就不瞞孫老了,我北直隸的軍田丟失的十分嚴重啊,雖說其還在我衛所之下,但據我司和戶部協查發現,這其中有十之四五都聚集到了那些將官手中,還有一些是倒賣給了富商和文官。”
“什麼?!”
一听這話,孫承宗就差點沒控制住聲音叫了起來。
“大人?怎麼了?!”
听孫承宗怪叫了一聲,範復粹等人就趕忙從後面上來噓寒問暖。
“哦,無妨,老夫只是被絆了一下,對了,英國公到了沒?你等可有留人在外等候?”
見這群外人圍了上來,孫承宗趕忙恢復正常臉色並吩咐他們。
“額…是,下官這就去接迎國公……”
範復粹被這一說,旋即就帶人出去等人了。
“書緣,你說的可是真的?!”
“孫老,這種事情我怎敢騙你。除了此類之事外,我北直隸各地衛所也有兼並之事發生,恐怕您這邊也得被牽扯進逆案了。”
張書緣是語氣極為嚴肅的開口。
沒錯,歷史中的大明衛所就是如此!
而能發生此類事情的原因,一是跟武人地位下降有關,二是跟朝廷財政有關,三是弱者只會向更弱者揮出屠刀。
“他們這麼敢的?難道他們不知這是殺頭重罪?!”
“嗨,吃都不吃不飽了,那還管什麼重罪不重罪的。實話說,我大明軍旅的問題十分嚴重,絕不是只靠軍校能夠解決的。”
“恩,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書緣放心,此事老夫定會急速處理,你且等著接受人便是。”
“好。”
點了點頭,張書緣就與孫承宗走進了天子號雅間。
而進了雅間之後,張書緣二人就沒在談論此事了。
而他二人之所以不談了,一是在場的人多不便深談,二是此事極為重大需要好生思量,三是張書緣已經是將能做的都做了,眼下就只能是等孫承宗自己去清理蛀蟲了。
因為,他張書緣一不是兵部的人,二他也得要尊重這位四朝老臣,不能代替他做決策,當然還有一條便是他張書緣壓不住兵部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大概過了三刻的時間,英國公及其余五部尚書就全部都到了。
隨著眾人聚齊,範復粹就開始張羅酒菜了。
美酒佳肴迅速上桌,而眾人是借此頻頻恭維張書緣的功績,搞的他只能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正當眾人喝到了第兩輪時,一聲“大人們久等”了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听到聲音,眾人是齊刷刷的看向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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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來人是身著白色布衣,手拿墨色折扇,宛如那吟詩作對的翩翩公子似的,帶著一張諂媚的笑臉就走了進來,而他身後則是跟著十來位美嬌娘。
“我去,這水太涼真不愧是夜店小王子啊,這從哪搜羅的這些美嬌娘?”
瞧見進來的人,張書緣立即就認出了錢謙益。
“大人,這是下官的佷女,听聞閣部風采異常,是日日纏著下官要與您一見吶。”
錢謙益進來後,直接就拉著一姑娘走到了張書緣近前。
“誒,錢大人這說的,本閣要論詩詞歌賦可萬萬比不上諸位啊,這哪有什麼風采。”
瞧見錢謙益的舉動後,張書緣想都沒想就知道他要干嘛了,不就是想借此巴結自己,跟自己結個姻緣嗎?
“大人言過了,當今我朝誰人能比得上您,來來,阿蓮快敬大人一杯。”
“小女阿蓮敬閣部大人一杯。”
好家伙,這也不知道是不是錢謙益交代過,這姑娘一上來就坐到了張書緣的腿上,而周遭同僚更是一人抱著一個,正在笑眯眯的看著他。
見人是坐到了自己腿上,張書緣是趕忙將她推開了一些,起身拿起酒杯就跟她踫了一杯。
在放下杯子的瞬間,張書緣就“太熱”的理由,與錢謙益的佷女離遠了些,生怕他拿此來做文章。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隨著飯吃的差不多了,眾人便就談起了正經事。
雖然這一頓飯是吃的好生快活,但張書緣卻沒被美色沖昏頭腦,知道什麼話能接茬什麼話不能接茬。
可由于眼下時局緊張,這群人為了能盡快的從此案中脫身,旋即就拿出了“如此大查易使朝政崩潰”的大義和“祖上累計”等名義,就請張書緣幫忙面聖了。
而面對他們的請求及暗示送來的好處,張書緣則是一口就答應了。
反正,有好處不拿是傻子。
就這樣,這一頓酒席下來,張書緣是輕輕松松的,就收獲了價值三萬兩巨款的珍玩寶貝。
散了宴席之後,張書緣就被黃伯給攙進了轎子。
剛一進轎子,他就哇的一口就吐了。
沒轍,今晚喝的酒實在是太多了。
走走停停,再又吐了三次後,他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這做官還真是來財快啊。不過這東西雖好,我卻不能留……”
坐在轎子里,張書緣是回想著方才的一切。
在方才的酒席中,除了範景文、孫承宗以及張之際沒送禮外,其余人是都送了。
錢謙益送了一對三百前年的紫釉硯台,範復粹則是送了三幅宋朝大家範寬的畫作,至于其余之人則大多送的是翡翠玉鐲等物了……
而張書緣之所以敢收他們的東西,一是此事不會被他們拿來做文章,二是他也需要錢。
沒錯,在這丈量之中,他是從惠民坊中抽調了五十萬兩巨款不假,也跟朱由檢等股東打了招呼,但奈何那五十萬兩根本就不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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