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四月初前。
自從張書緣離開京師一個月後,畢際壯便正式籌建起了大明兩京一十三省的,各地的商業司駐地。
于是,他便就請了道諭旨,讓國子監祭酒孔貞運開放權限供自己挑選人才。
這位孔貞運可是有說道的。
在歷史上,他自元年復起擔任國子監祭酒,進少詹,管監事。六年時,服闋,起南京禮部侍郎。後轉京師吏部左侍郎。九年,入閣,官至首輔,寬復社獄,不逮問張采、張溥。尋引歸。十七年時,聞崇禎帝哀詔,慟絕遽卒。謚文忠。
而他的貢獻很是不俗,自上任祭酒之後,便推動了一部分國子監的教育改革。更是留下了《詞林典類》《御敵城守應援數策》《敬事草》《行余草》《古今奇文品勝》等著作。
總得來說,這位孔貞運算得上是真正起于微末的人,對朱由檢,對朝廷都是沒的說的,而非要說污點的話,那便是他太過手軟 ,主張從寬處理復社諸人,反對嚴刑峻法,力主寬政,妄圖一己之力維穩朝廷。
而倘若張書緣在場的話,一定會果斷拉攏他的,因為此人乃是一教育高手,有在他的話,那後面改革教育就有人選了。
但可惜,張書緣人在江西,畢際壯更是無心關注其他事情……
有著這位孔貞運的幫助,畢際壯便很快的拉攏起了五十名國子監的學生。
在這五十人中,有兩位出身貧寒的學子是十分引人注意。一位叫顧志行,另一位叫杜開宇,而他們的主張說白了是要制定出一部商業律法!
當听到如此超前的主張,畢際壯的心便忍不住的砰砰的跳了一起來。在他的印象里大明朝行至眼下已過二百六十一載,在此期間是無一人提出如此主張。
當听到他二人的言語後,畢際壯當即便問道。
“兩位為何主張商品律法之道?”
“啟稟大人,學生自幼家中貧寒,母親常常省吃儉用購得生活用品,但如市井傳言,天下商人,無商不奸,所以學生家中或鄰居家中常常購得殘次制品。所以學生便萌發奇想。倘若能制定出律法,斷可以杜絕此等惡事,更可為百姓減輕生活負擔!”
“嗯,二位言之有理。你們的考核通過了!”
看著面前兩位十八歲的青年,畢際壯便大手一揮,在放在面前的任用名單上勾了他們的名字……
召集好人手之後,畢際壯便利用手中僅有的權利,將這五十人給灑向了四方調研,並還學張書緣那般,給這些人畫了個為期一年的試用期。
就這樣,在一邊招募人手,一邊走訪北直隸之間,時間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五月。
隨著進入五月份,解學龍、周道登、郭允厚、黃克纘四人的調研也結束歸京了。而這四人調研的報告加起來足足是有三輛馬車,差點沒把畢際壯給看吐血了。
周道登
好在,他招募的國子監貢生夠多,所以僅用了半個月功夫就看完了所有信息。
而解學龍四人調研的信息很細致,小到一鄉之內有多少酒樓,大到一州之內有多少坊市。不但如此,他們還利用自己的身份和人脈關系,拿到了別人在浙江、山東拿不到的信息。
據奔赴浙江的解學龍講述,整個浙江一域,酒樓酒肆有九千八百所,錢莊一十三家,鹽業作坊二百余所,絲織坊有六百五十九所,棉紡織坊六百三十三所,漆器坊五十三所、陶坊五百六十七所,而這些商戶每年產值大約有三百四十五萬兩。
總得來講,這浙江、廣東、天津、山東四省一共加起來,有四萬五千家酒樓,錢莊三十一家,鹽業五千六百所,絲織坊有兩千八百五十九所,棉紡織坊一千九百三十三所,漆器坊一萬二千一百三十七所,陶坊兩千八百六十七所,年產值大約有兩千萬兩的規模。
看著手中匯總的數據,畢際壯的心是怦怦直跳,他從來沒見過如此規模的錢財。其實,別說他了就連解學龍等人也沒見過。
起初,解學龍他們這四人只是知道那商人有財,但沒想到能這麼有才,所以在拿到這些信息以後當即就抄錄了一份給自己的黨中魁首。
在梳理完了解學龍四人押送來的信息後,畢際壯便就開始思考這四位人才的位置了。
按他本身的想法來說,他是很想將副左侍郎給解學龍的,因為那東林的主張實在是太過讓他喜歡了。不。應該說是讓整個天下的新興文人所喜歡。
沒錯,此時的東林黨在讀書人中有很高的民望,每個人都很願意加入他們。
可喜歡歸喜歡,但畢際壯也深受其父畢自嚴的教導,知道浙黨里也是一伙不錯的有能力的人。
結合著自己的想法與父親的教誨,畢際壯思量再三便就決定,將自己的左副之職交給三黨合一的郭允厚了。
ps︰魏忠賢死後,浙楚齊宣便開始合流共同進退,而其中當屬浙黨最大。
解決了自己的副手之職後,畢際壯又將右侍郎之職給了解學龍,副右侍郎給到了周道登,至于黃克纘則是沒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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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給黃克纘職位,但畢際壯還是對其安撫了一下,表示若商業司正處開闊時期,日後定會任用他的時候。
對此,黃克纘也不急,他知道這商業司的盤子有多大,所以他便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隨著商業司的框架搭起來了,對于沿海四省的現狀也有了些眉目。畢際壯便轉而就同馬士加路也開始談判進出口貿易了。
雖然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要爭取什麼,但面對老道的域外大臣,年輕的畢際壯還是不可避免的吃了虧。
因為馬士加路也就拿著一條在擺譜,那便是“你不配跟我談,叫你尚書大人來跟我談!”
對此,畢際壯只得是盡可能的與他周旋,因為他不能說張書緣去干啥了,這是朝廷機密!
好在,畢際壯深知做買賣的道道,于是他便就對其寫了一封優厚的貿易約定。在見到這優厚的貿易條約後,馬士加路也便也就不再拿架子了。
經過半個月的交涉,最終畢際壯與馬士加路也,達成了以下貿易協定。
大明出口︰陶器三萬,漆器五萬,絲綢四萬匹,除絲綢之外每件器物作價十二兩白銀,絲綢作價每尺十八兩。總計價值一百六十八萬兩。
哈布斯堡出口︰糧食三十萬石,作價每石七兩銀子,共計二百一十萬兩。
而最初,對于這筆買賣,朝廷是十分不樂意的,尤其是浙黨反對的最為厲害,因為價格實在太低了,放在朱棣時期,這些東西怎麼著都得賣出二百多萬兩的價值!
但奈何形勢比人強,人哈布斯堡王朝不缺糧食,反倒是缺這些奢侈品來平衡物價和剔除某些特殊嗜好,要不然的話,人也不會做這筆買賣。
可朱由檢卻是深知眼下大明的窘境,大明缺啥?不就是缺糧食嗎?要是不缺糧食,他才懶得跟西洋紅毛人貿易呢。
于是,朱由檢朱筆一揮,就同意了畢際壯的貿易計劃。
當然,除了這物品貿易之外,畢際壯也曾想跟馬士加路也談談火器研究的事情,但奈何馬士加路也說什麼不肯談,非要談的話,就只能是花錢去買了。
沒轍,人不願意共享成果,他便只得是寄希望于張書緣了……
談好了貿易的細枝末節之後,畢際壯與馬士加路也便就一同簽了字蓋了印,並約定于七月開始履行貿易計劃了。
將簽好的條約遞交給朱由檢後,畢際壯便就請命遠赴浙江調配資源了。
對此,朱由檢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拿上諭旨,帶上三位副手,畢際壯一行便就開赴了浙江……
而我們再說張書緣那邊。
養了十的天傷後,他的傷口也漸漸的結痂愈合了,雖然還是無法劇烈運動,但已經是可以做到獨自處理一些事情了。
翻看著張國元與曹化淳近來的辦案文書,張書緣便就發現,這曹化淳都快把這里的商戶給抓干淨了。
據擺在面前的文書所寫,整個南昌城的四成商戶都已入獄,罪名自然是參與走私、劫殺內閣大臣。
當然,曹化淳二人也沒只顧著抓商戶,也順著諸多墨吏交代的線索一口氣抓了江西布政司一百二十口人。
其中身份最高的人是布政司里的右布政使孟明德架空人物)。
除了他以外,還有提刑司僉事蕭璞瑜架空)、都指揮使司同知王貴。
而這三人是掌握著整個江西府走私渠道的幕後頭目,貪墨所得竟然價值有一千二百余萬兩!
當然,除了這三人外,還有一人在追捕之中,而那個人正是劉一 的佷子劉偉誠。
據曹化淳二人的調查,這劉偉誠是早早的與劉一 做了切割,但對外仍舊稱自己為劉家人。
雖然不信,但當他二人看到劉一 拿出的“斷絕關系”的文書,這不信也得信了,因為那文書很是破舊,打眼一看就是老物件。
看著擺在面前的種種文件,張書緣也無語了,他就十分不相信,劉一 會讓劉家跟自家直系斷絕關系,要知道這古代人可是十分看重血脈親情和面子傳承的。
雖說這當了官就沒了情感,眼中只剩利益了。但這道理在這宗族林立的地界是十分不受用的,哪怕是再狠的人也不敢做此行徑,因為一旦做了此事,就會被族群給拋棄,名聲更是會被那些豪族給戳脊梁骨的。
呲著牙花子,張書緣是仔細的研究這文書,但奈何他就是一普通人,眼下也沒那後世的甄別技術。
無奈之下,張書緣便只得是放下找劉一 的麻煩了。
“斷絕關系?別讓我抓到你劉一 的辮子!”
憤憤不平的罵了聲,張書緣就扔下這文件,轉而就去找曹化淳他們商量了。
經過了好一番的梳理,眼下可以確定的是,南方的走私路線有兩條,一是走浙江出海,二是走福建。
看著梳理好的兩條路線,張書緣三人煩的是只扣腦袋。恨不得拿頭去撞牆。
因為這涉及走私的人太多了!
雖說今年的目標是想整吏治,但這總不能一口氣抓了這兩省的人吧?
這要是抓了,那南方還不得地動山搖咯?
“唉,二位你們怎麼看?”
嘆了口氣,張書緣便就皺著眉頭看向了曹化淳二人。
“咱家的意見,抓大放小吧……”
曹化淳與張國元是異口同聲的說道,那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他們倆不願意折騰出大事來。
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文書。深吸了口氣後,張書緣便就說道“好吧,也只能是如此了。”
“好!”
決定好了方向,他們三人就點了點頭。
“張閣,那接下來我們是去浙江走一遭?還是去福建走一遭?”
“去浙江吧,那里繁華產業繁茂……”
無奈的吧唧了下嘴,張書緣便就道出了收尾階段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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