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據我本部遞來的消息，此人率領的步軍是他建奴精心打造的重步軍，已斬我聯軍近三千人了……”
听到張書緣的疑問，林丹汗便就嘆了口氣道出了巴布海的恐怖之處。
“重步軍？！”
張書緣旋即就驚了，緊接著他就暗罵了一聲“娘的，還有人在走私！”
“對。”
“那大汗，敵方人數多少？我聯軍如何？”
心中暗罵了一聲，張書緣便就看了眼自家的諸多將領，進而開口問林丹汗戰局情況。
“眼下我聯軍應該有四萬余人左右，建奴應當是有個六七萬吧……”
林丹汗是苦笑著搖頭。
這說實話，經過此役他也發現了不少部落的毛病，比如步軍的孱弱、火器的不精、兵卒的厭戰，當然還有情報上的不足。
而這種種一切就仿佛是一片厚厚地烏雲般，深深的遮蓋在了他林丹汗的心頭。
“六七萬，看來眼下只能是據守了……”
听著林丹汗的話，張書緣就心道了一聲。
“林汗，既然情況如此危難，那外臣就不便在此久待了。”
“誒，張使者勿要心急，戰事不差一時半刻，你我能否就眼下的行事商討一番你我兩國的未來發展？”
林丹汗並不想就這麼放他們去前線，反而是想趁此機會刮刮大明的油水。
“實不相瞞大汗，外臣自此來身負抗敵之務並無其他權限，所以……”
張書緣旋即就听出了他的意思，想也沒想就開口婉拒。
開什麼玩笑，想在大明身上撈油水可能嗎？
先不說自己有沒有這個權利，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因為眼下關內哀鴻一片，民怨仍在，所有資源理應是先供給內部。
“好吧，不過本汗還是希望張使能夠向你皇，言明時局，以免誤判使得此役功敗垂成。”
“外臣定會向我皇言明一切，還請林大汗無慮！”
委婉的答應了他說辭，張書緣便就想告辭了。
而林丹汗也不愧是一草原雄主，哪怕被拒絕了也沒有溫怒，反而是盡可能的展現出王者風範與地主之誼就要宴請他們吃飯。
可張書緣深知，這戰局事關接下來的發展，是斷不能出現任何意外的，當即就便婉拒了林丹汗的邀請，帶著人就離開了王宮。
回到林丹汗給他們安排好的駐地之後。
張書緣等人便就帶上軍隊開赴前線了，臨時駐地只是留下了三千人用于運送補給。
“世澤，此戰你覺的我方能勝嗎？”
在行軍的路上，張書緣便就同一行人開了個小會。
“唉，難啊。”
見張書緣詢問自己的意見，身為眼下勛貴中身份最高的張世澤就不由的嘆了口氣，同時也看向了營內的一眾同僚。
雖然他方才沒有出聲詢問，但听林丹汗道出的信息，卻也是讓他感受到了建奴的可怕。
“世子說的不錯，此戰我軍想要勝利，可謂是登天之難。”
接受到張世澤的眼神，身為武定侯的徐錫登也出了聲音，只不過他那聲音卻要比張世澤深沉太多了，就好似是他一點都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兩位說的不錯，可有一事卻讓在下好奇，他建奴是如何裝配的重裝？後勤補充又是如何進行的？據蔣某所知，那關外鐵礦不過都些露天小礦，而想要裝配滿一支三萬重步軍，那需要的鐵器又是何等龐然？哪怕是我朝想要裝備出如此規模的步軍，所需費用也不會低于百萬兩啊。”
定西侯蔣秉忠也出聲說話了，只不過他的重心是沒放在戰斗之上，而是放在了裝備後勤。
“是啊，這真是奇了怪了？”
一時間，包括孫傳庭在內一行人便就思索起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大家先不用想，先想如何擊退敵軍，給林丹汗騰出生存空間吧。”
雖然知道建奴的裝備，大概率是依靠關內獲取的，但眼下卻是沒法說出來，因為說了你也解決不了，更抓不到人的走私隊伍，一切只得是等回國之後再說了。
“這……”
再次提起了戰事，眾人便就陷入了沉寂。
在古代，對付重裝步軍只有四個方法，一是靠人多勢眾，二是靠遠程打擊。三是利用騎兵的機動性迂回包抄，四是依靠山脈地勢與之拉扯。
可眼下，建奴不但有槍炮，更有驍勇的騎兵，所以張世澤等人便就感到了一陣頭大，甚至都有些想回去了。
“這樣吧，等我們見到了陳新甲再說此事，孫總兵命令我軍急速前進，務必要在子時趕到！”
“是！”
好在，由于此時不像一戰，天空沒有飛機，張書緣也不用想著躲避，徑直沿著大道就沖向了陳新甲所在的防區—奈曼旗。
當他們靠近了這奈曼旗所在的地區之後。
沒多久便就听到了一陣接一陣的悶響，火光更是照亮了半個夜空，空氣中更是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被風一吹使人聞到就想吐。
“建奴是瘋了嗎？居然半夜大戰！”
听到遠處的炮響，所有人的心底便就響徹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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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閣，你等再次慢行，在下即刻去支援！”
還沒等張書緣開口，身為此次馳援的總指揮孫銓旋即就開了口。
“好，那此戰就拜托孫將軍了！”
見他出聲，張書緣也明白他身上的擔子，即刻就同意他領軍前出了。
“左軍听命，本將命你于左側出擊，務必阻敵于左側！！”
“是！”
“右軍听命，本將命你于右側出擊，遲滯敵人騎兵！”
“前後二軍即刻迂回包抄，斬斷建奴退路！”
“是！”
孫銓真不愧是孫承宗的兒子，雖然是沒上過戰場，但他的軍事素養卻是很高，儼然就是被教育了很多年兵法，這指揮起大軍來完全是不輸于一些老將。
“中軍隨本將展開，以三線之陣隨本將殺敵，沖啊！”
騎在馬上，孫銓當即便身先士卒的發起了沖鋒，而他身後的步軍旋即就嗷嗷叫著，結成方陣就沖殺了出去。
很快，這三路大軍就圍攏在了奈曼旗本部的左右，緊跟著就與清軍撞在一起。
霎時間，刀光劍影，大炮轟鳴，馬沸人喊，更有那密密麻麻的火繩槍發射的聲。
隨著火炮齊鳴，那沖鋒的建奴騎兵瞬間就被炸倒了一片。
“貝勒不好了，我們上當了！他們有伏軍！”
“什麼？可惡的明豬！勇士們，隨本將殺出去！”
巴布海不愧是皇太極的兄弟，見情況不對便立即命令大軍後撤絲毫沒一點拖泥帶水，完全不像那後來的廢物將軍。
雖然他的反應很快，但可惜左右被孫銓給包了，只有距離後方千米之外的一處山脈可以退去……
大戰凶烈異常，哪怕是孫銓加入了都沒使得建奴害怕，依舊是戰意凶猛，就仿佛這若是白天的話，他建奴能殺了光他們一樣。
“兄弟們，支援到了，隨本將沖殺出去，生擒巴布海！”
見有援軍到了，陳新甲旋即便借此來振奮士氣，用時身先士卒的沖鋒，只不過他的座下並沒有馬匹，而是靠著一雙腿。
“殺！”
隨著陳新甲這邊發起反沖鋒，再加孫銓的左右包抄，很快那巴布海就陷入了危難困境。
戰了一個多時辰後，在丟下了幾千具尸體，巴布海率領的先鋒營終于是退到了身後的山脈口。
“該死的明豬，給本貝勒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殺回來了的，我們撤！”
巴布海是死死看了眼不遠處揮舞的孫字旗，吐了口痰後就果斷的帶人撤了。
來到巴布海退入的山脈前，孫銓當即命令部隊停下，可他的命令通過副將攜帶銅鑼發出卻並沒有讓大軍停止追擊，依舊是嗚嗷喊叫著沖入山脈。
見到這等情景，孫銓只好是騎著馬跑到隊伍的最前方大喊停止進軍。
對此，一眾兵卒很是不解自家將軍的意思，紛紛帶著戰意看向孫銓。
“將士們，窮寇莫追，此地我軍不明地形易遭埋伏，大家想要立功今後有的是機會！大家先隨本將回歸奈曼旗本部！”
“是！”
見自家將軍原來是這個意思後，一群大老粗便就明白了，當即就跟著他沖回了奈曼旗本部，當然這山脈之下也留了人在此布防。
等孫銓與陳新甲會和之後，時辰已經是來到了寅時。
“傳令下去，即可修復溝渠，復埋拒馬樁！”
“是！”
與陳新甲會合之後，他二人並沒有顧得上交談，只是對視了一眼就即刻命人恢復起了防務。
正在他二人緊鑼密鼓安排的時候，張書緣等人也到了。
“參見閣部！”
“二位將軍請起，陳員外郎辛苦了。”
走入營帳，張書緣便彎腰攙扶起了這位名將。
這說實話，陳新甲能在蒙古扛下這小半年是十分不容易的，要知道他此前可是從沒上過戰場的啊。
帶著心疼的眼神看了眼陳新甲後，張書緣便就看向了身後的勛貴。
“你們去幫著大軍修築工事，從即刻起你們就是這軍中一員了！”
“什麼？！”
听到這話，武定侯徐錫登等人便就傻了，當即就想罵他，可話還沒出口他們就蔫兒了下來，因為他們見到了張書緣那殺人的目光。
“孫總兵，還請你給他們尋幾個小隊，人數要求控制在一百！”
瞪了他們一眼，張書緣便就吩咐了起來。
而他劃出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能用來保護他們，同時又能起到鍛煉的作用。
“閣部，這…這不妥吧，這幾位乃侯爺哪能上一線啊？！”
听到這話，孫銓就懵了，心說你們不是來觀察戰場寫奏報和研究火器嗎？這怎麼還讓人去參軍了啊，還要上一線？！
“正因為他們是侯爺，本閣才讓你辦這事兒。世澤兄你同意嗎？”
“同意！不但他們要去，我也要去！”
張世澤是個不服輸的人，雖是沒上過戰場，可他卻早已經是想手刃敵軍了，不為別的正是為了自己家的英國公之名！
“好，不愧是我朝的英公之子！”
听到這話，張書緣頓時就高興了起來，看向張世澤的眼神從原來的善意變為了欣賞。
“既然世子要去了，那我等自然也問題……”
說這句話的時候，武定侯徐錫登等人是甕聲甕氣的。
“好，既然答應了，那你們就去忙吧，記住那百人並不是去保護你們的！待戰事結束，若你們沒有斬下高于你們自身一倍敵人的頭顱，那就休怪本閣請奏吾皇了。”
“是。”
無奈的點了點頭，武定侯徐錫登等人便就退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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