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沈陽的盛京皇宮也是燈火通明一片。
皇太極坐于高位之上,左邊是坐著八大賢王,右邊則是以範文程為代表的漢人文臣。
“都說說吧,此事該如何解決。”
坐在王位上,皇太極面色是十分陰沉,因為在昨夜子時,他收到了範永斗等人被抓了的消息。
“哼,要我說用就不該用他們漢人的計謀,以至于我們依賴那關中的物資。要我說就該直攻那錦寧,破了那癆子防線!”
說這話的人乃是後金大貝勒代善。
而他之所以這麼說,自然是他十分看不上漢人,尤其是投降的那種。
“範文程,你之前說有了那關內的暗線,我們就能囤聚力量,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你說該怎麼辦?!”
緊隨其後,三貝勒莽古爾泰就旋即發難了。
“大汗,諸位貝勒,此時我等不應再生事事端,應當再尋他人行事,若是沒了關內資助,那我大金必將難以過冬啊!”
大漢奸範文程是旋即出聲,生怕代善他們的話影響到了自己主子的判斷。
“你說誰生事?用那山西商賈是你上請的,現在出了問題。我們還不能問你罪責了?”
三貝勒莽古爾泰是沒好氣,瞪著一雙大眼,就仿佛是要生吃了他一般,差點沒把範文程給嚇死。
“夠了!”
見自己人干了起來,皇太極再也忍不住,陰沉著臉就拍了下桌子。
“本汗喊你們來,不是听你們吵架的,要吵就滾出去吵!”
見眾人都靜了下來,皇太極就深吸了口氣就走了下去,他知道現在不能急,越急就越會出錯。
“憲斗,先前所請是對的,我們現在還沒有實力與朱由檢硬踫硬,雖然我們是佔據了朝鮮,但後勤、民力皆需要時間發展,進攻錦寧之事就休要再提了!”
听皇太極發話了,這殿內的所有人是屏氣靜听,因為他皇太極是真的敢殺人,無論是誰,哪怕是那幾位貝勒,只要是擋了他的路都會被弄死!
“那…那大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皇太極的佷子愛新覺羅固泰皺著眉頭說道。
“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斃,代善,你的想法是什麼?”
“大汗,我的想法是進攻,我愛新覺羅家從來是生在馬背上的民族,只有戰才能活下去。”
“唉,那憲斗你的意思呢?”
“大汗,奴才以為,現在要戰的話只能是西進,若是我們能佔據或者脅迫蒙古諸部並入我們的話,那今後我們就打開了枷鎖,魚入大海了。”
“嗯,是個主意。”
“當然,我們也不能全心而戰,我們也得將些許精力深入關內再拉攏些豪紳,讓他們繼續為我們輸送物資及打探消息。”
“哈哈哈,好,憲斗果然是本汗的福星,總有讓人意外之意。”
皇太極是高興極了,他之前也曾有過這個想法。可無奈,因自打寧遠大敗之後,關外百姓就十分厭戰且民生凋敝,于是他只得是將主要精力放在了恢復治理之上了。
也是,就古人而言,哪有什麼前瞻性可言,大多都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想法,只有少數的個別人能夠看到未來的趨勢。
“好,阿拜、塔拜即刻點兵開赴蒙古!”
“莽古爾泰你領軍居中,隨時馳援各部!”
“大哥你與十四弟,率軍守我門戶!”
“是!”
被點到名字的兩位貝勒旋即起身領命。
“此次西進,我君臣勢必要手足統一,誰若敢誤此大計,休怪本汗不念親情手足!”
“是,臣等謹遵聖命!”
他們這邊是敲定了接下來的布局,可大明的金鑾殿卻是鬧哄哄的……
“陛下駕到。”
王承恩的聲音響起,殿內的百官旋即便停止了議論聲,跪地參拜了起來。
“嗯,都起來吧。事情大伙兒都想必知道了吧?”
看了眼台下的群臣,朱由檢便漠然的開口,言語中很是無奈。
沒轍,天象如此,誰也怪不了。
“臣等知道了。”
“那就來議一議吧。”
霎時間,滿朝文武便開始了討論。
只不過,群臣的意見不一,有說讓御史程國祥去賑災的,也有說讓戶部右侍郎曹 去賑災的,甚至還有人舉薦現工部右侍郎李邦華的,總之舉薦的人是五花八門的,各有各的說辭。
沒錯,自從再起李邦華後,朱由檢依舊是安排他如歷史中那樣做了工部右侍郎,為的是等白桿軍到了再讓他動手整改京營。
見這群人是沒完沒了的討論,甚至有了爭搶的意味後,朱由檢便就火了。
“吵什麼吵,成何體統?!”
一听皇帝發話了,群臣是趕忙停下了爭論。
“朕問你們可論出了明確之人?”
“陛下,臣王永光舉薦我文淵閣大學士方岳貢,四長不但熟知糧儲農事,更有領兵之能!”
王永光口中的方岳貢,字四長,號禹修,出自湖廣谷城,于天啟二年1622年)中進士。先後授戶部主事,進郎中主管歷典倉庫,督永平糧儲,後又出任松江知府,因築防海堤有功被朱由檢升為了南京兵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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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王洽舉薦我太僕寺卿謝升,伊晉熟知地方人事,足以可任此次賑災重任。”
王洽推薦這位謝升,字伊晉,號青墩,是山東德州人,于萬歷三十五年1607年)中進士,歷任三河、遵化、雄縣、滑縣知縣。
萬歷見其有功便召其入了中央,又歷任吏部文選司郎中、考功司主事及文選司員外郎。天啟年間又任吏部文選司郎中、太常寺少卿等職。
听著這兩位大員的舉薦,張書緣就眉頭一皺,而兩個人很明顯就是東林和齊黨的人。
琢磨了一番,張書緣便就決定用自己人了。
“啟奏陛下,臣張書緣舉薦山西才子王夫之。”
听到這話,群臣是無不皺眉,心想這王夫之是何人?
“老臣敢問張王爺,這王夫之是何人吶?郡王爺可知此次大災的危難?”
身為東林元老之一的劉一 旋即就出聲問道。
“回老太傅的話,這王夫之是在下此前在山西遇到的大才,經由在下考核,其不但熟知十三經與五經經義等典籍,更是通曉治災之事且還有領兵之能!”
張書緣想也不想的就編了個謊話,因為跟這群人斗你就不能太實在!
在歷史上這幫子人,可把個實在大小伙朱由檢,給坑出了疑心的毛病……
雖說王夫之不懂治理旱災,但他不懂不代表自己不懂啊。
其實,從古至今,賑災無非就是三大事,一是開倉放糧,二是安頓災民,三是處理治安。
“是嗎?不過老臣還想一問,張郡王如何確定此人能成?”
“呵呵,老太傅若不信,那張某願提頭押注,若此人不成不用陛下開口,臣自當以死謝罪。”
听著滿朝文武的話,朱由檢也在思索,但礙于張書緣講出的種種,他就很不信任這滿朝文武。
但不信任並不代表就非得用王夫之不可,因為若是偏袒太過就會引起更為劇烈的黨爭了。
“好了,幾位愛卿勿要再爭了,此事事關重大,朕決定譴三人共理此事,張侍郎也不用,用腦袋來押注了。”
“大伴擬旨,著大學士方岳貢為治旱大臣,攜一百五十萬兩全權總理此次陝西大災。再著大才王夫之,御史中吳 從旁輔佐,望爾三位同心戮力救治我陝西百姓!”
“陛下不可啊,如此人眾豈不生亂?臣劉澤深懇請陛下僅用一人!”
朱由檢的話還沒說完,身為北平知府兼御史的劉澤深就跪在了地上,隨著他這一跪,朝中有一大半的言官御史都跪了下來。
說實在的,這劉澤深是這滿朝文武中為數不多的良臣之一,他此番言語也著實是為了此次大災著想。
而這位劉澤深,字涵之,是萬歷二十八年1600年)庚子科舉人,先後任河北密雲縣令、刑部主事、又于去年出任北平知府兼御史的忠臣。
看著這位跪地,張書緣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心累。
沒辦法,這朝局如此,他目前也沒什麼辦法去改變,只能是等秦良玉來了。
“嗯?劉愛卿無需多言。此事就這麼定了,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見朱由檢決心已定,朝堂百官只得是無奈的起身應答。
行走在金鑾殿外,朝臣是沒一個肯搭理他的,一個個揮著袖子從他面前經過。反倒是英國公之子張世澤不懼他們湊了過來。
“書緣兄好樣的!”
“呵呵,小公國言過了……”
“誒,這怎能是言過呢?昔日吾皇日日受他們指點推舉,今天你這一手算是給我等武人出了口惡氣!”
張世澤說的沒錯,自從土木堡之變後,明廷武人地位是急劇下降,沒過幾年便被文官群體把控了朝廷政事,以至于後來的皇帝大多都深受其害,尤其是朱由檢哥倆……
“誒,小國公慎言。”
看了眼張世澤,張書緣便趕緊止住了他的話。要知道人還在呢,而自己一行還沒走出皇宮呢。
“哼,我可不怕他們,書緣兄日後若有需要盡可找我。”
“嗯,會的。小國公我這邊還有事……”
點了點頭,張書緣就想離開這里,回去補一覺了。
“好,那兄弟等空閑,你我再聚。”
說罷,張世澤就神采奕奕的離開了,就好似他一點都不關心朝政似的。
確實,英國公一系素來就很不關心政局,只要不牽扯到自身,你們愛咋玩咋玩。
而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主要還是他爺爺那輩與皇帝不親近進入不了決策層……
離開了皇宮後,張書緣先是給王夫之寫了封信,然後就小眯了一會兒就去吏部上班了。
而他寫的那封信,無外乎是叮囑他王夫之去如何賑災。
當然,其中也有讓他調查那二人的意思,只要抓到那二人中的其中一個,他就能以此向東林或浙黨開戰了。
來到吏部大院,見王永光正召集各侍郎、主事開會,張書緣就跟了進去。
經過一天的研討,他們就便制定出了兩個月後的武考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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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以往相比,由于有了張書緣的提議,今年這次武考多了一項智力測試,他建議王永光采取智取尋物的辦法,來考核各地武生的智力。
對于這個建議,王永光十分贊賞並言“我大明武人得有智在身,需擅文韜武略也。”
其實,王永光今日之所以舉薦方岳貢,並不是處于黨派角度,而是他真的想做些實事,所以才顧不得“閹黨余孽”的身份來推舉浙黨的方岳貢。
沒錯,他王永光是一如史書上那般,極盡全力的上奏給朱由檢反對擴大打擊閹黨,同樣他也動用了人脈關系保護了一些閹黨之人,以至于東林黨人對他是十分憎恨。
說實在的,他也許是閹黨成員,也許他是自私小人,但他自朱由檢上位以後做的很是不錯,因為他給朱由檢提出了“銓政”的問題並列出了解決方法。
他提出的方法是。一明職掌、一廣咨訪、一慎會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