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 章︰雙紋典章至元二十六年?宗正府密室)
宗正府的密室深三丈,入口的鑄鐵門刻著 “非宗正官與虎臣不得入” 的蒙漢雙文,門環的虎首餃著赤銅鎖,鑰匙孔呈八思巴文。蕭虎的手指撫過鎖芯,二十年前親手設計的機關在掌心轉動 —— 需同時插入狼首符與虎紋鑰,兩者含硫量均為二分二厘,與和林符牌庫基準嚴合。“吱呀” 聲響中,門後露出十二階青石梯,梯面每級刻蒙古文 “????”法),與漢文 “律” 交替出現。
密室中央的紫檀案鋪著黑貂皮,《雙紋大扎撒》的書脊泛著冷光 —— 用漠北鐵礦與中原赤銅合鑄,含鐵量七成八,含銅量二成二,經七次鍛打形成水波紋肌理。法典長一尺八寸,寬一尺二寸,厚度五寸,與《元史?刑法志》記載的 “大元法典規制” 絲毫不差。蕭虎掀開首卷,蒙文 “序章” 用回鶻式蒙古文書寫,筆鋒如刀,漢文譯文取《唐律疏議》的莊重體,雙文之間嵌著細如發絲的赤銅線,與案頭的虎形鎮紙產生共振。
“監國篇” 第三十六條被朱砂圈注,蒙文寫道︰“主少國疑,可設虎臣三員,掌軍務、稅賦、刑獄,任期至君主親政。” 旁附小字注︰“需忽里台大會參會者過半同意,且虎臣需蒙古、漢、西域各一員。” 漢文譯注更詳︰“虎臣不得私調怯薛軍,每月需向東宮報備,若有異動,宗正府可廢之。” 條文下方的空白處,有忽必烈三歲時的涂鴉,歪扭的 “可” 字與蕭虎的批注重疊。
蕭虎的手指劃過赤銅線瓖嵌的 “忽里台大會” 字樣,線內嵌著至元元年的礦粉,與當年忽里台的會印材質一致。“乃馬真後想破此條,” 他對身後的耶律鑄道,耶律鑄正用放大鏡查看條文邊緣,“需過三關︰忽里台投票、虎臣互監、東宮印信,” 他的指甲輕叩案面,案下暗格彈出《虎臣名錄》,首頁是成吉思汗的金印,“她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耶律鑄的放大鏡下,赤銅線呈現螺旋狀紋路 —— 這是漠北鐵礦特有的 “硫銅共生” 結構,仿造者無法復制。“每卷的赤銅線接頭處,” 他指著 “監國篇” 末尾,“刻著八思巴文‘驗’字,需與宗正府的驗典鏡共振顯形。” 驗典鏡是塊月牙形磁石,含硫量二分三厘,貼近銅線時,字痕處泛起青綠色光暈,與和林符牌庫的驗證效果完全一致。
蕭虎取出至元元年的頒典詔書,詔書的騎縫章與法典的赤銅線嚴合,章內的 “國” 字缺筆 —— 這是故意留的防偽標記。“至元三年有人仿造《雙紋大扎撒》,” 他的目光掃過詔書的泛黃處,“就是缺了這缺筆,三日內便被識破。” 耶律鑄突然指著 “虎臣” 的 “虎” 字,漢文的豎鉤處藏著微型 “蕭” 字 —— 這是蕭虎監造時的私人印記,只有他與父親蕭拜柱知道。
宗正府外的小巷里,脫里台的靴底沾著密室入口的青苔。他奉乃馬真後之命窺探,腰間的狼首刀與宗正府的鑄鐵牆產生微弱共振 —— 刀身含硫量與密室門的鐵礦不同,這讓他不敢靠近。“蕭虎這幾日總往密室跑,” 他對身邊的塔塔兒部死士道,死士的甲冑沒有 “和林監造” 款,“法典定有貓膩,得想辦法偷出來。” 巷口的風雪卷著枯葉,掩蓋了他們壓低的交談聲。
乃馬真後的親信已在宗正府安插眼線,眼線傳回的密信畫著法典的外形,卻漏了赤銅線的細節。“漢人就愛搞這些鬼把戲,” 乃馬真後將密信摔在案上,案上的仿造法典用普通銅鐵鑄造,赤銅線是鍍金的,“找波斯工匠來,我就不信仿不出來。” 脫里台的刀在靴筒里發燙,他知道,真法典若在,後黨的計劃就是空談。
虎形鎮紙下的襁褓殘片,繡著八思巴文 “保” 字,絲線是江南的雲錦,與忽必烈出生時的裹布材質一致。“這是三年前,” 蕭虎的聲音低沉,“我給幼主換襁褓時留的,” 殘片邊緣的磨損處顯形 “至元二十三年” 的織痕,“他那時剛會抓東西,就攥著這角不放。” 耶律鑄的手指撫過繡字,針腳呈 “品” 字形 —— 這是漢地 “三綱五常” 的隱喻,蕭虎卻用八思巴文繡出,可見用心之深。
襁褓下壓著《東宮儀軌》,其中 “幼主信物” 條規定︰“虎臣監國需持襁褓殘片為憑,與東宮印信並用。” 蕭虎突然將殘片貼近法典,繡字的雲錦與赤銅線產生靜電,“保” 字的金線與銅線吸附成一團︰“這是告訴乃馬真後,” 他的目光如炬,“幼主有天命護佑,非她能廢。”
法典的附錄里夾著至元元年的忽里台投票記錄,蒙古千戶的狼首木牌與漢人路府官的朱筆圈並列,贊成 “設虎臣” 的佔六成七,超過 “過半” 規定。記錄的騎縫處蓋著成吉思汗的金印,印泥混著漠北礦粉,與和林太廟的存印完全一致。“乃馬真後說這是‘漢臣私定’,” 耶律鑄的手指點過金印,“她忘了,當年投票的蒙古千戶比漢人還多。”
蕭虎展開《忽里台會典》,其中 “法典修訂” 篇規定︰“涉及監國、繼位的條款,需蒙古千戶、漢人路府官、西域伯克三方同意。” 他的指甲劃過 “西域伯克” 四字,當年伊爾汗派來的使者也投了贊成票,“後黨想翻案,” 他的聲音帶著冷笑,“得先問伊爾汗答不答應。”
乃馬真後的斡耳朵里,波斯工匠正熔化銅塊,銅屑在火盆里泛著刺鼻的氣味 —— 含硫量比真法典的赤銅線高一分,這是他們無法解決的技術難題。“赤銅線的螺旋紋仿不出來,” 工匠的波斯語帶著哭腔,他的刻刀在仿造法典上劃出歪扭的八思巴文,“驗典鏡一照就露餡。” 乃馬真後突然將仿品摔在地上,銅制書脊斷裂處顯形 “塔塔兒部造” 的暗記。
脫里台的狼首刀拍在案上,刀背的劃痕與仿品的斷裂處吻合︰“仿造不成,就毀掉真法典!” 他的親信已摸清宗正府的換防時間,寅時三刻是老怯薛換班的間隙。乃馬真後卻盯著牆上的《大扎撒》拓片,拓片的 “監國” 條被她用墨涂掉︰“毀了法典,蕭虎定會追查,” 她的聲音發顫,“得讓他主動交出來。”
密室的鑄鐵案上,蕭虎與耶律鑄的手掌同時按在 “監國篇” 上,掌紋與案面的虎紋凹槽嚴合 —— 這是 “虎臣誓約” 儀式,按掌時需默念 “以典為綱,以幼主為尊”。案下的暗格彈出虎臣印,印文為八思巴文與漢文 “虎臣”,印泥混著漠北礦粉,鈐在文書上會與法典的赤銅線共振。
“乃馬真後若逼宮,” 耶律鑄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我們可依典調動五衛漢軍。” 蕭虎的目光落在案頭的忽必烈襁褓殘片,殘片的雲錦與他的虎臣袍料同出一爐︰“我父當年隨成吉思汗西征,” 他的聲音低沉,“就是靠《大扎撒》才統合各族兵馬,” 他的手掌再次按在法典上,“這典,比任何兵器都管用。”
東宮的暖閣里,忽必烈正用朱砂筆臨摹 “可” 字,字的結構與法典上的幼主批注幾乎一致。奶母捧著《雙紋大扎撒》繪本,繪本的 “虎臣” 插畫里,虎紋甲士的盾牌刻著 “保幼主” 三字。“蕭大人說,” 奶母的聲音輕柔,“這字簽在文書上,比狼首符還管用。” 忽必烈的筆尖在紙上停頓,他還不懂 “監國” 的含義,卻知道這字能讓蕭伯伯露出笑容。
暖閣的梁上藏著密信管,里面是蕭虎給東宮的指令︰“若見仿造法典,立即用朱批‘否’字駁回。” 信管的鑄鐵蓋刻著微型虎紋,與密室的法典同出一爐。“乃馬真後派人來要東宮印,” 奶母的目光掃過梁上,“我就說幼主在練字,得明日再給。”
深夜的宗正府,蕭虎的虎臣袍與法典的赤銅線產生持續共振,袍角的虎紋刺繡用的是江南絲線,與漠北鐵礦形成奇妙的 “南絲北鐵” 共生。耶律鑄的驗典鏡始終對著 “監國篇”,青綠色的光暈在風雪中如同不滅的燈。密室門的鑄鐵鎖芯,已被蕭虎換成 “雙紋鎖”—— 需狼首符、虎紋鑰、東宮印信同時啟用,缺一不可。
乃馬真後的斡耳朵里,脫里台的偷襲計劃因風雪而推遲。他不知道,宗正府的每個角落都藏著 “法典護衛”︰蒙古老怯薛守外圍,漢軍甲士護內院,波斯工匠改裝的警報器與法典的赤銅線相連,稍有異動便會響徹和林。蕭虎望著窗外的風雪,知道這場較量才剛開始 —— 法典的赤銅線不僅鎖著權力,更鎖著大元 “蒙漢西” 三族共守的承諾,誰也別想輕易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