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將最後一籠桂花糕從蒸籠里端出來,熱氣騰得她睫毛發潮。她用竹筷夾起一塊,放在鼻尖輕嗅——糯米的軟香混著桂花的甜,和記憶里母親做的味道分毫不差。這是她第47次為朱元璋做這道點心,每一次的火候、糖量都精準得像用秤量過,只為在他嘗第一口時,能從那細微的熟悉感里,捕捉到一絲半縷的前世殘影。
【輪回次數47 殘留痛感被郭寧妃的人用發簪刺穿肩胛,傷口發炎流膿,夜里只能趴著睡的酸脹】
“姐姐,御書房的人來催了,說陛下等著用早膳呢。”小丫頭捧著食盒進來,踮腳看了看蒸籠里的桂花糕,咽了咽口水,“聞著就香,陛下肯定喜歡。”
李萱用棉紙將桂花糕仔細包好,放進食盒底層,又在上面鋪了層油紙,放上幾碟清淡的小菜——她記得朱元璋今早要召見戶部尚書,商議賑災糧款,吃不得油膩。指尖觸到食盒內側的暗格時,她頓了頓,將一小包解毒散塞了進去——那是王太醫昨夜送來的,說郭寧妃宮里的太監在御膳房轉了兩圈,形跡可疑。
“告訴來的公公,我親自送去。”李萱系緊食盒的帶子,指尖在食盒鎖扣上輕輕一擰——這鎖扣是她讓巧匠改的,內側刻著極小的魚紋,和雙魚玉佩的圖案相呼應,算是她藏在細節里的私心。
御書房外的回廊里,郭寧妃正站在海棠樹下,手里把玩著串東珠,見李萱過來,故意抬高了聲音“喲,這不是李妹妹嗎?捧著食盒是要去給陛下送吃的?”她身邊的宮女立刻附和“我們娘娘特意給陛下炖了燕窩,陛下最喜歡的。”
李萱屈膝行禮,目光落在郭寧妃的燕窩盅上——盅沿沾著點極淡的褐色粉末,是“瞌睡香”,少量食用會讓人昏昏欲睡,若是和茶水同服,便會手腳發軟,像是中了風邪。前世她就栽過這跟頭,被朱元璋誤會“心術不正想魅惑君上”,禁足了半個月。
“寧妃姐姐有心了。”李萱的聲音溫溫軟軟,像裹著棉花,“臣妾做了點桂花糕,陛下前幾日提過想吃,就送來試試。”她故意晃了晃食盒,“只是家常小食,哪比得上姐姐的燕窩金貴。”
郭寧妃被她這話堵得噎了噎,臉色沉了沉“妹妹倒是懂事。只是這御書房不是誰都能進的,妹妹剛入宮,規矩怕是還沒學全吧?”她說著,伸手就想去撥弄食盒的蓋子,“讓姐姐瞧瞧,這桂花糕做得合不合規矩。”
李萱側身避開,食盒穩穩地護在懷里,指尖在郭寧妃的手腕上輕輕一搭——這是她從前世太醫院學的卸力手法,看似輕柔,卻能讓人瞬間失力。果然,郭寧妃的手一麻,燕窩盅“ 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哎呀!”李萱故作驚慌地後退,“都怪臣妾不好,撞到姐姐了。”她對著聞聲趕來的太監福了福身,“勞煩公公稟報陛下,就說寧妃娘娘不小心摔了燕窩,臣妾……臣妾先回去了。”
“站住!”郭寧妃氣得發抖,指著李萱的鼻子,“明明是你推我!”
“姐姐可不能亂說。”李萱垂著眼,聲音帶著委屈,“周圍的公公宮女都看著呢,臣妾哪敢推您?許是姐姐站久了腿麻,沒站穩吧?”
正僵持著,御書房的門開了,朱元璋站在門口,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吵什麼?”
郭寧妃像看到救星,撲過去就想哭訴,卻被朱元璋一個眼神釘在原地。他的目光落在李萱懷里的食盒上,語氣緩和了些“桂花糕做好了?”
李萱忙上前一步,將食盒遞過去“是,陛下嘗嘗?”
朱元璋接過食盒,轉身往里走,臨到門口又停下,看向郭寧妃“碎了就再炖一盅,在這兒撒潑像什麼樣子?禁足三日,好好學學規矩。”
郭寧妃的臉瞬間白了,看著李萱的眼神怨毒得像要吃人。李萱卻沒理她,跟著朱元璋進了御書房——她知道,這只是開始,郭寧妃的報復絕不會遲到。
御書房里彌漫著墨香和淡淡的龍涎香,朱元璋坐在案前批閱奏折,李萱將桂花糕擺在小幾上,又給他沏了杯清茶,茶水里悄悄摻了點解“瞌睡香”的草藥。
“陛下嘗嘗?”她遞過一塊桂花糕,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踫了踫——溫熱的觸感傳來,讓她想起第39次輪回時,他也是這樣握著她的手,在她繡的雙魚帕子上題字。
朱元璋咬了一口,眉頭慢慢舒展開“味道不錯,和……以前吃過的有點像。”
李萱的心跳漏了一拍,試探著問“陛下以前吃過?”
朱元璋抬眼看向她,眼神深邃“忘了,許是在夢里。”他放下桂花糕,拿起奏折,“你母親……是叫李素?”
李萱手里的茶壺“ 當”一聲撞在茶盤上,茶水濺出些許。她怎麼也沒想到,朱元璋竟會突然提起母親!難道他真的殘留著前世的記憶?
“是……”她的聲音發顫,指尖緊緊攥著茶壺柄,“陛下怎麼知道?”
朱元璋沒回答,只是翻著奏折,半晌才說“前幾日整理舊檔,看到過這個名字。”他頓了頓,突然抬頭,“你母親的玉牌,你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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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萱的心髒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疼得她喘不過氣。他果然知道!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貼身處的方玉牌,指尖的冰涼讓她稍微鎮定了些“陛下說的是……家母的遺物?臣妾一直帶在身上。”
“拿來給朕看看。”朱元璋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萱猶豫了——方玉牌是對抗時空管理局的關鍵,若是被他拿走……可轉念一想,他若是想搶,根本不必問她。她解下發髻上的絹帕,將方玉牌放在掌心遞過去。
朱元璋接過玉牌,指尖在北斗七星的圖案上輕輕摩挲,眼神復雜“這玉牌……能屏蔽時空感應?”
李萱猛地抬頭,撞進他了然的眼眸。他不僅知道玉牌,還知道它的用途!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別慌。”朱元璋將玉牌還給她,“朕不會要你的東西。”他拿起一塊桂花糕,又咬了一口,“只是想告訴你,三日後的祭天,不會太平。”
李萱的心髒狂跳起來“陛下知道?”
“陸峰跟朕說了。”朱元璋的聲音壓得很低,“時空管理局的人想在祭天的時候動手,用你的血激活雙魚玉佩,打開時空通道。”
李萱的後背瞬間沁出冷汗。陸峰竟直接稟報了朱元璋?她看著朱元璋沉穩的側臉,突然明白過來——他們都在瞞著對方,卻又在不知不覺中,為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了一起。
“陛下打算怎麼辦?”她的聲音還有些發顫,卻多了幾分底氣。
朱元璋放下桂花糕,從抽屜里拿出個小巧的銅哨,遞給她“這是錦衣衛的信號哨,三日後你帶著玉牌守在奉天殿偏殿,听到哨聲就動手,用方玉牌砸黑袍人的眉心,那里是他們的弱點。”
李萱接過銅哨,冰涼的觸感貼著掌心,和腰間的銅鈴遙相呼應。她看著朱元璋,突然笑了——不管他是否記得前世,此刻的信任,就足夠了。
“陛下,”她鼓起勇氣,“若是……若是出了意外,您一定要護住自己。”
朱元璋的動作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朕會的。你也是。”
從御書房出來時,陽光正好,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李萱摸了摸貼身處的方玉牌和雙魚玉佩,又看了看手里的銅哨,突然覺得那些盤旋在頭頂的陰雲,好像散了些。
剛走到回廊,就見達定妃帶著宮女迎面走來,她懷里抱著個錦盒,看到李萱,笑得溫婉“李妹妹,陛下在嗎?我給陛下送些新采的龍井。”
李萱的目光落在錦盒上,盒蓋沒蓋嚴,露出里面的茶葉罐——罐口纏著根極細的黑線,通向達定妃的袖口,顯然是個機關,一打開就會彈出毒針。
【前世記憶碎片達定妃用這招害死過一個得寵的才人,對外只說是“突發惡疾”】
“陛下正在忙,姐姐還是改日再來吧。”李萱側身讓開,聲音平淡,“而且陛下今日喝的是雨前龍井,怕是嘗不下新茶了。”
達定妃的笑容僵在臉上,抱著錦盒的手緊了緊“妹妹倒是清楚陛下的喜好。”
“只是踫巧听到陛下和公公說起罷了。”李萱笑了笑,轉身就走,沒再看她一眼——對付這種小伎倆,根本不用費太多心思。
回到承乾宮,李萱立刻讓小丫頭去請陸峰。她知道,三日前的祭天是場硬仗,她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陸峰來的時候,帶著個油紙包,里面是幾枚淬了藥的銀針“姑娘,這是王太醫新配的藥,能讓黑袍人暫時失去行動力。”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屬下查到,郭寧妃和達定妃都收到了黑袍人的密信,三日後會在祭天儀式上動手,配合他們奪舍。”
李萱的眼神冷了下來“看來她們是鐵了心要做時空管理局的爪牙。”她拿起一枚銀針,指尖在針尖上輕輕一踫,“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陸峰看著她銳利的眼神,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模樣——怯生生的,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誰能想到,四十多次輪回下來,她已經長成了能獨當一面的模樣。
“姑娘放心,屬下已經安排好了,三日後會有三十名錦衣衛埋伏在奉天殿周圍,听候差遣。”
李萱點點頭,將銀針藏進袖袋“告訴弟兄們,小心黑袍人的血,是墨綠色的,有毒。”
陸峰應著退了出去。李萱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海棠樹,花瓣被風吹得飄落,像極了前世她死去時,漫天飛舞的紙錢。
她知道,三日後的祭天,是她和時空管理局的終極對決,也是她擺脫輪回的唯一機會。贏了,她就能和朱元璋一起,守住這個時空;輸了,她就只能回到那個冰冷的,重新開始第48次輪回。
但這一次,她不想輸。
她摸了摸貼身處的雙魚玉佩,冰涼的玉面仿佛帶著某種力量,讓她的心跳逐漸平穩。她想起朱元璋在御書房的眼神,想起他遞過來的銅哨,想起那帶著熟悉味道的桂花糕。
這些,都是她必須贏下去的理由。
夜色漸深,李萱將方玉牌和雙魚玉佩並排放在枕畔,又把銅哨握在掌心。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極了她走過的那些布滿荊棘卻又帶著暖意的路。
她閉上眼楮,在心里默默數著還有三天。
三天後,奉天殿。她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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