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維民!國土規劃廳的副座!王天佑背地里的“戰略合伙人”!這條利益鏈條最頂端的兩條毒蛇!他們用權力編織的黑網,從冰冷霉變的故紙堆延伸至今,浸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巨大的落地窗外,鉛灰色的濃雲低得像要塌陷下來。遠處尖聳的教堂塔頂已被徹底吞沒。驟然間,豆大的、冰冷的雨點如同帶著無盡的憤怒,沉重地、狠狠地砸在足有一寸厚的特種隔音玻璃幕牆上,發出震人心魄的“咚!咚!”悶響,宛如喪鐘被巨錘奮力敲響!
覃楓的病房內,空氣凝滯如同凍結的蠟。心電監護儀平穩的“嘀嗒”聲是唯一的背景音。止痛泵的軟管連接著他手背的靜脈,冰冷的藥液無聲流淌。覃楓半倚著,胸腹的繃帶在寬松的病號服下勒出沉默的輪廓。他的臉依舊蒼白,薄唇干燥,只有靠在搖起的病床上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生命的頑強。當沉重的病房門把手轉動、發出輕微干澀聲響的剎那,林悅敏銳地注意到,覃楓那只搭在純白被子外的、沒有扎留置針的手,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指關節因用力而透出更深的青白色,指甲無聲地陷入掌心。
門開了。
大片走廊冰冷刺眼的白光猛地涌入,瞬間撕裂了室內的昏沉。一股濃烈、復雜、極具攻擊性的香水氣息如同炸彈般引爆,粗暴地壓下了原本的消毒水氣味——前調是尖銳冷冽的西柚酸,緊隨其後的是碾碎了無數玫瑰與鳶尾根睫般沉郁厚重的底蘊,窒息感撲面而來。
jessica ong出現在門口,被強光勾勒成一個高挑、銳利的剪影。她罕見地沒有武裝精英套裝的鋒利盔甲,似刻意收斂了鋒芒。一襲質感絕佳的米白色羊絨大衣裹著縴瘦身姿,柔和的色調試圖軟化氣場。栗色的長卷發慵懶披散肩頭,襯得小臉愈發精致。然而,眼底翻涌的驚痛、劫後余悸的恐懼,以及最深處那一抹藏不住的、被精心打磨過的鋒利,如同無法擦拭干淨的玻璃裂痕。那雙平日灼人的眸子,此刻死死粘在覃楓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審視與惶恐,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痛苦的細節。
“楓……”聲音出口,竟帶著砂礫摩擦般的干澀,還有濃重得化不開的濕粘哽咽感,罕見地用起了中文稱呼,“daring…天啊……他們…到底怎麼對你的?!”她急促上前,細高跟敲擊冰冷地板,帶著攪亂一切的氣流,冰冷精美的指尖直直伸向覃楓搭在被子邊緣的手背。
“別踫他!”林悅的聲音如同淬火的鋼鞭,毫無預兆地抽碎了剛剛聚起的黏膩氛圍。
那冰冷、警告、不容置疑的語調,讓jessica的手如同觸電般僵在半空!她的視線猛然從覃楓臉上撕扯開,帶著被強行扭斷連接的痛苦,投向病床另一側那片更濃重陰影中的林悅。精致的臉上瞬間掠過驚愕、被冒犯的惱怒,以及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驚悸。隨即,一股被強行壓抑的狂怒在她眼底爆開,冰凌般相互撞擊的殺意在眼眸深處堆積!
“你?!”jessica的聲音陡然拔高,每個音節都裹挾著颶風般的寒意和刻骨的不屑,“你憑什麼在這兒?這和你有什麼關系?”她挺直脊背,那份強裝的柔軟頃刻粉碎,屬于王氏千金的傲慢與冰冷重新覆蓋全身,“這是我和覃楓的事!”最後幾個字像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冰渣。
林悅的身體微微前傾,從陰影中顯露出更多輪廓,如獵豹弓起脊背。她沒有開口,沉默本身卻如同千鈞巨石壓下,將jessica憤怒的火焰強行凝固。
“……jessica。” 覃楓虛弱的聲音干澀地響起,像粗糙的砂紙摩擦聲帶,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喘息和難以言喻的疲憊感。這微弱的聲音卻如同定身咒,瞬間凍結了jessica眼中所有翻騰的情緒。
她猛地轉頭,動作僵硬得像提線木偶。看向覃楓的瞬間,眼中只剩下無邊無際的茫然與卑微的哀求。嘴唇神經質地顫抖了一下,喉嚨只溢出一個破碎的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