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倩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胸口劇烈起伏著。
張明遠見她沉默,知道她動搖了,語氣又軟了下來︰“倩倩,就這一次,好嗎?等事情過去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趙倩緩緩抬頭,盯著他的眼楮,聲音冰冷︰“如果我不答應呢?”
張明遠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
他慢慢走近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趙倩,你覺得……你有選擇的余地嗎?”
趙倩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太了解張明遠了。這個男人,表面溫柔體貼,背地里卻心狠手辣。如果她拒絕,等待她的,恐怕不僅僅是失去靠山那麼簡單。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最終,緩緩閉上了眼楮。
“好。”她咬著牙,擠出一個字。
張明遠笑了,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這才乖。”
窗外,雷聲轟鳴,暴雨傾盆。
趙倩站在窗前,看著玻璃上滑落的雨水,恍惚間,仿佛看到自己的倒影被雨水沖刷得支離破碎。
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張明遠時,他也是這樣笑著對她說——
“趙倩,跟著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給你。”
而現在,他給她的,卻是一場無法拒絕的羞辱。
省委書記辦公室內,周正陽戴著老花鏡,正低頭批閱文件。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在他一絲不苟的銀發上,顯得威嚴而肅穆。
敲門聲響起。
“進來。”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秘書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份訪客登記表︰“周書記,有個叫張明遠的商人,說要見您。”
周正陽的筆尖微微一頓,眼皮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他緩緩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向秘書︰“張明遠?什麼人?我不認識。”
秘書一愣,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回答︰“他……他說是寧州明遠集團的董事長,還說您……”
“胡鬧!”周正陽猛地合上文件,聲音陡然提高,“以後這種來路不明的商人,不要告訴我,不值得我見!”
秘書被訓得臉色發白,連忙低頭︰“是,我知道了,周書記。”
周正陽冷冷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秘書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走廊上,秘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里又驚又怒。他快步走向一樓接待處,對著負責登記的小姑娘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張明遠是誰你也不問清楚!什麼阿貓阿狗都往里面引薦?周書記說了,不認識,不見!”
小姑娘被罵得眼眶發紅,委屈地辯解道︰“可是……他的秘書說他們認識,還說周書記一定會見……”
“放屁!”秘書氣得直哆嗦,“周書記親口說了不認識!你還敢頂嘴?!”
就在這時,張明遠的秘書貓著腰從接待處沙發區走了過來,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領導,我們張總……”
接待處的小姑娘一看到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指著大門︰“出去出去!咱們周書記說了,不認識你們老板!你還騙我說你們認識?!趕緊走!”
張明遠的秘書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但也不敢在省委大樓造次,只能賠著笑退了出去。
省委大樓外,張明遠正坐在黑色奧迪a8的後座上,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扶手。見秘書灰頭土臉地回來,他眉頭一皺︰“怎麼?沒見到?”
秘書低著頭,聲音發虛︰“周書記說……說不認識您。”
“什麼?!”張明遠猛地坐直,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死死盯著省委大樓的方向,眼神陰鷙得可怕。幾秒鐘後,他突然冷笑一聲︰“好,很好。”
“周正陽,你以為裝作不認識我,就能撇清關系?”他喃喃自語,“咱們走著瞧。”
辦公室的門關上後,周正陽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他起身走到窗前,俯瞰著樓下張明遠的車緩緩駛離省委大院,眼神陰沉而復雜。
他當然認識張明遠。
不僅認識,十年來,他們之間的利益糾葛早已盤根錯節,根本撇不清。
從覃海案到明遠集團的崛起,再到寧州幾塊黃金地皮的“特殊審批”,每一樁背後都有他的影子。
但現在,他必須裝作不認識。
“蠢貨!”周正陽低聲咒罵,指節重重敲在窗框上。
最近張明遠惹的麻煩太多了——工人鬧事、暴力鎮壓、媒體曝光,甚至驚動了中央巡視組。風聲這麼緊,他還敢大搖大擺地來省委找人?簡直是找死!
周正陽走回辦公桌前,從抽屜里取出一部不記名手機,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
“最近別聯系了。”周正陽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冰冷,“管好你的人,別讓他再出現在我面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他急了,覃楓那邊查得太緊……”
“那是你們的事!”周正陽突然厲聲打斷,“記住,我從沒認識過什麼張明遠。如果再有一次——”他頓了頓,語氣森然,“你知道後果。”
掛斷電話後,周正陽將手機卡取出,折成兩半扔進碎紙機。
他整理了下西裝領帶,又恢復了那個威嚴沉穩的省委書記形象。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襯衫後背已經濕透。
——現在撇清關系還來得及嗎?
他望著牆上“清正廉潔”的書法橫幅,突然覺得那四個字刺眼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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