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的審訊室里,白熾燈刺眼的光線直射在張明遠臉上,將他略顯疲憊的面容照得更加蒼白。
他靠在金屬椅上,西裝依舊筆挺,但領帶卻松垮地歪在一邊,透出一絲狼狽。
“張總,你確定沒有授意手下對工人使用暴力?”警察合上筆錄本,目光銳利地盯著他。
張明遠嘆了口氣,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警官,我張明遠在寧遠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麼可能干這種蠢事?我只是讓保安維持秩序,誰知道他們理解錯了,沖動之下動了手……”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那幾個動手的保安,我已經讓集團人事部處理了,該開除的開除,該賠償的賠償,我們絕不包庇。”
警察皺了皺眉,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但根據現場工人的指控,你的保鏢明顯是有預謀地驅趕他們,甚至有人攜帶了甩棍。”
張明遠攤了攤手,一臉無辜︰“這絕對是誤會!那些工人情緒激動,保安也是怕出事,才帶了防身工具。誰知道場面失控了?”
警察盯著他看了幾秒,心里清楚他在狡辯,但苦于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他指使的。畢竟,動手的保鏢一口咬定是“個人行為”,而張明遠又擺出一副“不知情”的姿態。
——這就是他的狡猾之處。
“張總,這件事影響很大,市里領導都在關注。”警察語氣加重,“如果後續調查發現你有責任,可就不是簡單道歉能解決的了。”
張明遠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鎮定,甚至露出一絲微笑︰“我明白,我一定配合調查。不過……”
他微微前傾身子,壓低聲音︰“警官,我在寧遠市這麼多年,為地方經濟做了不少貢獻,納稅、就業、慈善,哪一樣我沒支持?這次真的是誤會,希望警方能公正處理,別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借題發揮。”
警察听出了他話里的暗示,心里冷笑,但面上不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張總放心,我們只講證據。” 張明遠點點頭,靠回椅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他知道,只要沒有鐵證,警方奈何不了他。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名警官走進來,低聲在審訊警察耳邊說了幾句。
警察的表情微微一變,隨後看向張明遠︰“張總,你可以走了。”
張明遠挑眉︰“哦?這麼快?”
警察淡淡道︰“你的律師到了,手續已經辦妥。不過,案件還在調查中,請你近期不要離開寧遠市,隨時配合傳喚。”
張明遠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西裝,微笑道︰“當然,我一定配合。”
走出拘留所時,夜風微涼。張明遠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夜空,眼神逐漸陰沉。
——覃楓,林悅,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扳倒我?
豪華別墅內,水晶吊燈灑下暖黃的光,卻驅不散空氣中的凝重。
趙倩縴細的手指緊緊攥著張明遠的西裝袖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我看了新聞,那些警察......他們怎麼能這樣對你?"
張明遠輕笑一聲,指腹擦過她濕潤的眼角︰"傻丫頭,這算什麼?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他攬著她的腰往客廳走,"在寧州,想動我張明遠?呵,他們還不夠格。"
趙倩靠在他懷里,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她仰起臉,眼中滿是崇拜︰"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張明遠捏了捏她的下巴,笑意卻不達眼底︰"去給我倒杯酒。"
等趙倩轉身走向酒櫃,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掏出手機,一條未讀消息赫然在目︰
"書記要見你,老地方。"
他眯了眯眼,拇指快速回復︰"半小時到。"
趙倩端著威士忌回來時,正看見他將手機塞回口袋。"要出去?"她將酒杯遞過去,語氣難掩失落。
"嗯,有些事要處理。"張明遠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冰球撞在杯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忽然掐住趙倩的下巴,聲音溫柔得可怕︰"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懂嗎?"
趙倩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顫,連忙點頭︰"我、我知道的。"
"乖。"他松開手,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早點休息。"
夜色如墨,一輛黑色奧迪a8悄無聲息地駛入寧州市郊一處隱秘的私人會所。
會所掩映在茂密的竹林深處,只有門口兩盞昏黃的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暗示著這里發生的一切都將被黑暗吞噬。
張明遠站在會所最里間的包廂門口,整了整領帶,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時針剛好指向十一點整。
推開門,一股濃郁的雪茄味撲面而來,省委書記周正陽正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寧州市璀璨的夜景。
"周書記..."張明遠的聲音有些發顫。
周正陽緩緩轉過身,指間夾著的古巴雪茄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暗紅的光。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張明遠,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即將被處決的犯人。
"坐。"周正陽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底傳來。
張明遠小心翼翼地坐在真皮沙發上,感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包廂里的空調開得很足,但他卻覺得燥熱難耐。
茶幾上放著一份當天的寧州日報,頭版赫然刊登著服裝廠工人抗議的大幅照片,標題刺眼得讓他眼楮生疼。
"你知道今天服裝廠的工人鬧事,造成多大的影響嗎?"周正陽吐出一口煙圈,聲音里壓抑著怒火。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張明遠結結巴巴地回答,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服裝廠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沒想到今天又被這些人拿出來鬧騰..."
"啪!"周正陽突然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茶水濺在報紙上,暈開一片暗色的水漬。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省里正在考察干部的關鍵時期!"他的聲音陡然提高,"要不是我今天打招呼,你早就被那些工人碎尸萬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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