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二年,大寒。
驪山 上的鄉兵方陣在雪光中列成 “井” 字,鐵犁與戈矛在陽光下交相輝映。
晁錯站在點將台上,望著三百農夫兼士兵的演練,呼吸間白霧與冷汗交織。
鄭桓公姬友立于身側,手按劍柄的指節泛白,卻仍不失威儀。
“變陣!” 晁錯頻頻揮旗,方陣如活物般流動。
前排犁鏵下蹲成盾牆,後排矛戈斜指天空,孫臏兵法十陣依次演練,圜陣外向的軍陣堅守待援,前行執戟盾、後行持弓弩的陣法沖陣,此正是晁錯依據西漢車步騎軍陣結合十陣後的改良版軍陣。
遠處傳來幽王的驚嘆,褒姒的翟衣在暖閣中若隱若現,袖口的玄鳥紋被雪光映得猙獰。
“先生果然奇才,” 姬友低聲道,“此等戰陣,某在宣王軍中、諸侯陣中均未曾見過。”
晁錯擦去額頭薄汗︰“兵農合一的關鍵,在于‘耕時知地力,戰時知陣型’。待春日播種,這些鄉兵便可一邊屯田,一邊戍衛陳倉道。”
正說話間,一名斥候策馬而來,呈上染血的密信︰“大人,申侯與犬戎可汗約定,以烽火為號,里應外合!”
晁錯展開信件,瞳孔驟縮 —— 信末竟蓋著褒姒的私印。
姬友瞥見印紋,劍柄猛地撞上點將台︰“果然如此!”
“大人且慢,” 晁錯按住他的手臂,“此信可做文章。” 他示意斥候退下,從袖中摸出偽造的犬戎密信,“若讓幽王發現,褒姒與犬戎約定‘烽火起時,鎬京四門大開’,會如何?”
姬友愕然,繼而撫掌︰“先生是說,反間計?”
申時三刻,幽王在鹿台宴請群臣,褒姒親自為其斟酒。
晁錯與姬友突然闖入,前者呈上兩封密信,後者按劍而立,甲冑上的積雪落在金磚上,發出細碎的響。
“陛下,” 晁錯叩首,“臣查獲驚天陰謀!”
褒姒的玉杯頓在半空,琥珀酒液晃出漣漪︰“司徒與典農田大夫擅闖宴席,成何體統?”
姬友擲出密信,羊皮卷在幽王腳邊展開,褒姒的私印刺得帝王眯起眼︰“這是。。。”
“陛下請看,” 晁錯展開偽造的信件,“犬戎首領承諾,破城後立褒姒為胡國之後。”
褒姒臉色驟變,撲向幽王︰“陛下明鑒,此乃栽贓!”
虢石父卻注意到密信上的狼毫字跡︰“陛下,此等字體,與司徒府的文風相似!”
姬友向前半步,鎧甲鱗片摩擦出聲︰“某若要栽贓,何須等到今日?陛下可還記得,三日前驪山‘火祭’時,胡商為何突然離開都城?”
幽王猛地起身,酒樽砸在地上︰“搜褒姒宮室!”
戌時初刻,褒姒的椒房殿翻出半幅犬戎狼頭旗,角落繡著 “褒” 字暗紋。
幽王捏著旗角,渾身發抖︰“你竟。。。”
褒姒跪倒在地,翟衣上的金絲玄鳥蹭上灰塵︰“陛下,此乃晁錯與司徒的奸計!他們想奪臣妾恩寵,奪陛下江山!”
晁錯見狀,適時呈上常平倉圖紙︰“陛下,臣請在陳倉道設倉廩,豐年收糧,災年賑濟,此乃‘固本計’,可斷申侯借糧謀反之路。”
幽王盯著圖紙上的 “兵農倉” 標記,忽然想起昨日在屯田區看見的豐茂麥苗,揮揮手︰“準奏。褒姒。。。暫禁足西宮,無詔不得出。”
是夜,晁錯在司徒府與姬友對飲,案頭擺著新鑄的 “司農大夫” 印信。
窗外北風呼嘯,卻掩不住遠處鄉兵訓練的號子聲。
“先生可知,” 姬友斟酒,“某今日在幽王眼中,看到了久違的戰意。”
晁錯望著印信上的蟠螭紋,想起西漢的 “大司農” 官職︰“戰意易起,恆心難續。幽王若再沉迷酒色,一切皆是枉然。”
姬友忽然劇烈咳嗽,晁錯按住他的手腕,脈相細如游絲︰“大人需即刻靜養,西陲布防交給我。”
“某若倒下,” 姬友握住他的手,“西周唯有先生可撐。”
大寒次日,晁錯親率鄉兵丈量王畿土地。
貴族們騎著高頭大馬阻撓,為首的南宮大夫揚起皮鞭︰“賤民也配丈量本侯的私田?”
晁錯揮劍斬斷鞭梢,鐵犁鏵在陽光下寒芒畢露︰“此乃王田,誰敢阻撓,以抗旨論處!”
農夫們齊吼號子,鐵犁翻開凍土,露出暗藏的青銅界碑 —— 上面刻著 “南宮氏私佔王田”。南宮大夫臉色煞白,晁錯示意士兵插上 “周室王田” 的木牌︰“大夫私佔千畝,按律充公。”
消息傳至王宮,幽王正在批閱晁錯的《均田策》,忽然笑出聲︰“司徒說此人‘能斷金石’,果然不假。”
虢石父在旁欲言又止,卻見幽王指著策論上的 “耕者有其田” 批注︰“傳旨,命晁錯兼任司隸校尉,督查貴冑私田。”
三日後,常平倉在陳倉道破土動工。
晁錯站在 上,看著農夫們用鐵犁開墾出整齊的壟 ,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館看見的西周井田模型 —— 此刻的代田法,正讓古老的井田制煥發新生。
“大人,” 鄉兵統領呈上密報,“申侯在邊境增兵,聲稱‘清君側’。”
晁錯望著東方天際的陰雲,想起史書中 “烽火戲諸侯” 的結局,握緊了腰間的鐵犁模型︰“告訴司徒大人,是時候讓幽王看看,真正的烽火該怎麼點了。”
是夜,司徒府的青銅作坊火光沖天,百具刻著 “周” 字的鐵犁被裝上馬車。
姬友前來送行,手中握著新鑄的將印︰“先生此去,若見犬戎斥候,可出示此印。”
晁錯接過印信,見背面刻著 “鄭伯友” 三字,心中一凜 —— 這是姬友的私印,意味著將西陲兵權托付于他。
“大人放心,” 他翻身上馬,鐵犁鏵在馬鞍側撞擊出聲,“待我用這把犁,耕平犬戎的狼頭旗。”
馬車轔轔駛出鎬京時,晁錯回望城頭,見幽王的身影在鹿台閃現,褒姒的翟衣已換成素色,宛如一只被困的玄鳥。
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 用鐵犁耕出的活路,能否抵擋住犬戎的彎刀,全系于這三計能否順利施行。
陳倉道的風卷起漫天黃沙,晁錯摸出懷中的《周官》竹簡,姬友的批注在暮色中清晰可見︰“兵農者,國之根本,不可不察。”
他笑了,將竹簡收入袖中,鐵犁鏵在夕陽下劃出一道冷光,如同劃破夜幕的第一縷晨曦。。。
喜歡選英雄改變歷史?等等,我先逝逝請大家收藏︰()選英雄改變歷史?等等,我先逝逝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